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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师。”
两人微微欠身,思瑜也不由自主的站直了。面前老者,可是母亲病的希望。
“嗯,小杨也来了。”
从进门到现在,老者没往这边看一眼。思瑜心思揪起,脑海中闪过各种可能。看下手表,离八点上班还有五分钟,她有些了然:学术上有高成就的人,一般都有些怪癖。以王大夫的年龄和地位,还如此守时,只能说明他不太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潜规则。
而他们这种靠裙带关系找来的人,肯定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不良的第一印象。
“王老师,这是前不久我跟您提过的肝癌病患,她是我的启蒙老师。”
老者套上白大褂,带上听诊器和花镜:“嗯,病例拿来。”
思瑜递过去,目光诚恳:“真是麻烦王大夫。滦城医院那边诊断说病情不太严重,但建议住院放疗。我在高中生物课上学过,治病要对症下药,我有点怀疑,才强行拉着妈妈来求个专家号。”
“哦。”老者将花镜架在鼻尖上,抬眼看着她:“胆子倒挺大,什么都不懂,就看贸然质疑别的大夫的决定。”
思瑜微微欠身:“事关妈妈的性命,无论如何都得谨慎,拜托您了。”
王弘梁看着面前的孩子,在他的压力下,她依旧保持着不卑不吭的态度。现在有些年轻人很浮躁,这孩子倒是不错。
方峻抚额,老师的恶趣味又犯了。整整白大褂,他劝道:“王老师,她说的也没错。看来我们的生物基础教育,还是大有用处。”
“小方,我还会吃了人家不成。”
王弘梁怒叱徒弟后,浑身神清气爽:“我知道了,你们先坐下,小杨也回去上班。”
思瑜心里终于有了底,果然她猜对了,王医生极为讨厌裙带关系。所以刚才她才大着胆子,说明自家不是那种浪费医疗资源求专家号安心的人,而是确实着急。
扫一眼片子,王医生开始询问病情。
思瑜搭载膝盖上的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祷,一定要有个好结果。突然她感到一股兴味的视线,抬头看去,正好与方峻四目相对。彼此笑笑,她神奇的放松了不少。
主任室内一问一答,最后见王医生合上病历,思瑜终于忍不住问道:“不用再重新做一遍检查么?”
王医生没做声,一直记录的方峻抬头:“青医的设备也是那样,跟滦城照出来的片子一模一样,王老师看这些就足够了。”
老人捋捋山羊胡,有些不耐烦:“我这不兴那一套,有些地方,换个医院就要从头到尾重照一遍,那纯属坑病人钱。别说青医,就是放在德国,片子也都是这样。”
思瑜弯起唇角,这医生真是业界良心。一个小老头,正直到可爱。
问完他凝眉,稍后暴躁起来:“哪个庸医开的诊疗方案,放疗这不是坑人么?我给你开个方子煎服,再拿点西药,你回去饮食生活注意些,再活几十年不成问题。”
“真的么?”
思瑜握紧拳头站起来,原来到头来只是虚惊一场。前世她就听说过,有许多癌症患者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只要你按时给你妈煎药,不要惹她生气,肯定不成问题。”
林丽芬忙点头:“我家妮儿最乖,从来都不惹我生气。真是谢谢医生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本来就没什么大事,谢我做什么?小方,你带他们去拿药。”
作者有话要说:凌晨更新完后,跟基友聊天。
无节操友:看到男主是医生,我第一反应是S^M。医生熟知人体生理构造,擅长诱惑类调^教。
正直鱼丸:泥垢,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干……
无节操友:我可以意^淫~
……
空中一排乌鸦飞过,窝又交到了个没羞没臊的新盆友,好开森。
、母亲病因
跟在白大褂身后,思瑜挽着母亲的手朝药房走去。医院是个充满负能量的地方,无论贫穷富有,老幼美丑,进这儿来得人一般都是愁眉苦脸。
一张张苦瓜脸却不能影响她此刻的好心情,嘴角越咧越大,她走路渐渐带风。
“到了。”
因为王医生的超高效,这个点药房人还很少。看着那两大方便袋药物,再瞅瞅发票上的几百元,思瑜有些懵。
“为什么不开点好药?”
林丽芬拉住女儿:“王大夫这么开,肯定有他的道理。”
思瑜一噎,她也是关心则乱。面前的高瘦男子可不能惹,往后还指望着王医生复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王大夫顾忌我们家情况,开副作用太大的便宜药。”
方峻眼眸一闪:“这你不用担心,中医所用的草药,还都是地里长出来的。药对症最好,不一定要分个高低贵贱。”
也是这理。没等她松口气,对面方峻一个闷棍敲下来:“不过负责任的说,肝癌是世界性难题。即便白求恩和华佗在世,也不能完全保证可以治愈。王老师主张中西医结合,只能说增进疗效,这病关键还得靠你们自己。”
虽然理都是这样,但人是感情动物,思瑜突然觉得面前之人可恶起来。抬头正看到他唇角一闪而过的恶劣笑容,虽然短暂,但她相信自己的眼睛。果然什么芝兰玉树青年才俊全是骗人的鬼话,这就是个皮相好点但性格恶劣的路人甲!
“没有别的办法了?”声音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些压抑。
方峻摸摸听诊器,看着面前女孩子从兴奋到失落再到愤怒,像极了一只时而乖顺时而炸毛的猫咪。
“医学在发展,癌症的治疗手段会越来越先进。”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拿好药,她再次感叹王大夫的业界良心。同有些拼命开进口药拿提成的医生不同,老人找到了完美的替代品,以一己之力,尽量为病患减轻负担。
“借你吉言,但愿如此。”
……
告别方峻,再次感谢杨刚后,母女俩踏出青医。望着身后气派的大楼,思瑜很是满足。不论如何,比起前世母亲的早逝,如今的情况已经要好太多。
只是她心中还有疑问,她连蒙带猜都能说对的医学常理,滦城县医院的大夫怎么可能不知道?前世母亲被过度治疗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妈,这下你可以继续回学校了。”
说起自己的事业,林丽芬有些黯然:“我已经办了内退手续,怕是回不去了。”
什么?思瑜大惊,母亲今年才不过四十,正是教师的黄金年龄,怎么会如此草率。
“是不是医院那边说了什么?”
“滦城诊断,说我是因肝炎引起的癌变,带有一定的传染性。”
所以……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巧合和偶然,思瑜却不愿再提起母亲的伤心事。滦城就巴掌大的地方,以有心留意无心,总能让她查出端倪。
“妈,时间还早,咱们去办个许可证。”
“妮儿想干啥?”
思瑜沉吟,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五十万不够开厂子的,我想趁这次经济危机,多赚一点是一点。”
“傻丫头,钱哪有那么好赚?”
“妈你别不信,只要摸上门道,钱就是这么好赚。”
掏出身份证,望着没有几个人的陌生小巷,她招来一辆三轮车:“去银行。”
九七年这会还大量依赖纸质办公,各项规章制度没有后世那么全面到苛刻。按照记忆,思瑜跑了没一会,就成功将四十万的人民币全都换成了美元。
而后她全权委托给国外的公司,在东南亚购置一座农庄。资本市场的流通,向来都是只认钱不认国籍。再说她这点钱,根本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
“钱就这么花没了?”
林丽芬惊讶,思瑜点点头:“妈放心,再也没有谁比我更有数。”
前世她大学毕业时的论文,可就是写的九七年的这场东南亚金融危机。作为京城大学顶尖优秀论文,她查阅了无数资料,对其起因经过结果有着深入且独到的见解。
时光回溯十六年,那些研究经济半辈子的专家教授们没有她的奇特经历,其余刚从计划经济开始转型市场经济体质的老板们更不用说。毫不犹豫地说,此刻她占据着天时地利。
可惜资本不够雄厚,不然只这一次,她就能赚个盆满体钵,进而打得姚黄两家生活不能自理。不过她也知道贪多嚼不烂,先挖到第一桶金再说。
“都依你,事办完了,也该回家了吧?”
“咱们回去,告诉爸和思明这个好消息。”
想到丈夫和儿子,林丽芬也来了好心情。这会家里,应该不会再像来时那样愁云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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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一路驶回县城,母女俩沿着林荫道往回走着,迎面走来一位中年男子,见到两人忙打招呼:
“林老师,怎么样考虑好了么?”
“妈,这是?”
“他是县医院的张大夫,诊断出我得癌症的人。”
“叔叔好。”
亲切的喊着人,思瑜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姓张,中年且有些秃顶,前世她未曾见过。而且听母亲的口气,两家应该也没什么过节。
“张大夫,我已经想好了,在家先吃药再说。”
中年男子难掩失望:“癌症就是要早发现早治疗,这样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还是建议你尽快住院治疗。”
太不对劲了!思瑜可以确定,这张大夫绝对是另有图谋。母亲前世的骤然死亡,绝对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究竟会是谁?难道又是那对母女?!理智告诉她,白莲姚梦没理由这么做。可现实却提醒着她,那俩脑残何时按常理出牌过?
“嗯,张大夫你忙。”
林丽芬打个哈哈,没有拆他的台。思瑜跟着母亲走着,到林荫道拐弯处,回头看一眼张大夫。电光火石间,她想起来了,白莲那个五毒俱全的弟弟白军,家中摆设般的妻子就姓张。那个前世只见过寥寥两面的女人,眉眼间与张大夫竟然有七分像!
作者有话要说:
、归家
一直到家门口,思瑜都在琢磨这件事。张大夫跟白莲之间是否有联系?如果真的有,那她为何要不惜惊动白军,绕个九曲十八弯,也要兵不血刃的置母亲于死地。
怀表的秘密还未解开,如今竟是又多了一重事,事情越来让人摸不着头绪。可她却没有丝毫灰心,捏紧拳头,如今她占尽先机。虽然暂时不能同那边硬碰硬,但她自信不会吃亏。
“妮儿,别想太多,咱们到家了。”
林丽芬推开门,思瑜朝她露出舒缓的笑容。是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在这长吁短叹杞人忧天,实在是完全没必要。
“恩,爸竟然比咱们回来的还早。”
目视前方,他看父亲走过来。比起几天前的犹豫和颓废,已经开始为棉厂四处奔走的他,今天穿着白的确良衬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整个人竟是精神了不少。
“我还在想,你们怎么还不回来。”
夏友良脚步加快几分,从妻女手中结果两只手提袋,一左一右提着。
一家人落座,思瑜四下瞅瞅:“爸,思明去哪儿了?”
“嗳,你没看到他?我也才回来没二十分钟,刚才他还在这,怎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在家呆了一天,可能是闷了。现在时候还早,随他去吧。”林丽芬笑着解释。
思瑜也不再担心,而是跟父亲说起了母亲的病情:“王专家医术很高,最关键他医德非常好,他建议妈中西医结合治疗。爸,九十年代,也就是咱们这会,大家觉得国外啥都好,国外的月亮都比中国圆,比起西医中医也完全是微末之技。可我那时候,中医开始逐渐被人推崇。”
她没说出来的是,因为过度的推崇西医,导致中医这门古老技艺传承的没落。建国六十年后,老一代中医基本都已寿终正寝,想要找王大夫这样的名医,已经成为了一件难度很大的事。
“大夫这么说,咱们就这么治。”
夏友良在大是大非上非常清楚,立刻答应下来。
“只是这砂锅,还真不好找。”
“爸最近不是常回村里考察,我记得小时候,有好多老人都喝中药。砂锅这种东西,用的时间越久越好。”
“这倒是,你们姥姥应该就存着一个,明天我去问问看看。”
姥姥?父亲的话一下提醒了她,这时候姥姥还活着那。
“舅妈那边……”
她有些迟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姥爷家也是一本烂账。姥爷兄弟两个,加上她已故生母有五个孩子。其中她生母为独生,姥爷前后有四个孩子。
长子早夭,长女为她现在的母亲,这些全都没什么问题。剩下的问题就在他两个舅舅身上,不知因何原因,姥爷极端看不服她大舅,对这儿子简直防贼似的防着,大舅妈又是个不懂事的,一家子关系闹得很僵。
小舅妈倒是面面俱到,可他们夫妻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圆滑性格,这些年没少在妈这吃排头。如今借个砂锅,指不定被人说成啥样。
“不用问他们借,我去土产上买一个就行,不就十块八块的事。我这病,怕是以后离不开药,煮上一两个月,新砂锅就成老砂锅了。”
林丽芬显然也知道自家情况,她向来不贪娘家东西。该做的她都做,不该的她也不会白拿,丁是丁卯是卯,她就是这么个人。
“也行,趁着这个劲,我出去看看。”
思瑜说完,套上长袖踏上自行车走了出去。父母需要单独说话的空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