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人将起程日期定下,便交待下人去收拾东西,梁氏又遣人去与林检说了声,小满也去与唐老头与许氏辞了行,梁氏便带了她,并雅梅与碧荷、孔妈妈、红薇与绿菱一行,只留了凌霜与旺顺看着院子,便收拾了东西上京城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是除四害的日子,街上的蟑螂被药粉药到处乱窜,我笑着对身边的人说:“你还敢出来?”今天早上一醒,他便说:“哎呀,昨天你失去了那么多兄弟,你倒是躲过了一劫,又可以偷着过一年了。”
、外祖知远
一路水路换陆路,总算在重阳之前到了京城。
小满自前世十岁离京,至十八病逝,再加上这一世重新过了三年,算来已是离京有十多年,如今重见京里光景,不由心里万分空荡,物非人易,从前自己是个娇贵千金小姐,谁曾知道,只这三年一个来回,她的心思早就苍老了,到隐约有了些挣扎过后的想不管不顾自甘堕落的想法。只是一眼瞟见身旁的母亲,想着前世惨死的孩儿,心里又重新注入一股力量来,不是为她自己一人。
下了马车,小满抬头看梁家宅子大门,门上匾额是新漆过的,光亮如镜,大门朱红厚沉,一看就知道主人家身份不凡,就连门前蹲着的两蹲石狮子也在阳光底下闪着经细细打磨后才显出的光脸,石狮身上不曾落下一点尘垢,门前大路也是整洁干净,外祖虽然闲赋在家多年,不想日子过得还不曾差,小满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梁氏上前叩门,待门开了,报了姓名,那开门的老头眉开眼笑道:“原来是小姐到了,小姐里面请,我去报给人知道去。”
说完便一路颠颠着边跑边喊:“小姐回府了,小姐回府了。”
小满知道她娘亲得自小极得父母的宠爱,如今见了家人也都热络,更是放心不少,一路细细打量院里光景,心里有些觉着想笑,原来她父亲林松与她这外祖一个样,怪不得得了外祖的青睐,瞧这院里子的布置,都是那些酸腐文人才会有的行事,也只有竹子啊,快要枯了的老梅树啊,因近了深秋,应景种了几株菊花。瞧着这光景,即便是春天,也不会有什么姹紫嫣红的光景。
只是院子宽阔干净,倒是安静舒心住处。
转眼便前一年纪略大些的家人上前来给梁氏行礼。那家人头上梳着整齐的倭堕髻,发髻后插着几枝梅花银簪,右鬓角再插一枝八宝葫芦金钗,身着藏青暗纹绣福字交领中衣,外着深蓝色绣缠枝花卉纹亮缎褙子,下面系着同样青色绫裙。小满一看这个家人极为体面,便知定是外祖院子里最得力的管事婆子了,心里高兴,便听得梁氏拉了来人的手,微微笑着道:“程妈妈一向身子可好?”
那程婆子一见了梁氏,眼中便泪光涟涟,连忙点头:“好,好。倒是听说了小姐在外吃了好些苦,怎地不早些回来?”
梁氏笑着摇摇头,连说不苦,程婆子也忙擦了泪,道:“小姐快进去,老爷在厅里等着你们呢。”
小满扶了梁氏的手进屋子去。便见了自已外公在厅里正正经经坐着,正憋着一张脸,看不出是个什么心境,只是一丝儿不见病态,倒是精神头十足,年近六十倒不见一丝老态,头发半白,脸上没有风霜痕迹,想来是一向过得舒心肆意日子,身上穿着暗绿圆领长袍,也看得出身板健壮硬朗。
小满脑中对外祖印像模糊,一直以为自已外公是个迂腐老头,如今看来却不是。也不敢随意乱看,只随了梁氏跪下嗑头。
那梁知远看了女儿与外孙女一眼,虽则是有几分心酸,外表却也看不太出来,只静静说道:“起来吧。”
梁氏与小满起来后,梁知远便唤了先前的程婆子来带她们下去安顿下来。
小满本来以为外祖要抱了梁氏痛苦一番的,却不想梁氏倒是垂了不少泪,外祖却是个端着的人,也不知道心里疼不疼惜自己这个女儿,不过要想着他那肃然的脸露出父女情深的样子来,该也是蛮好笑的。
程婆子带了梁氏进了个精致小院,院上有匾题名“采薇轩”,程婆子边推开门边说:“老爷性子还是那样别扭,虽说面上看不出来,心里头想来是可高兴了,十好几天前就催着婆子我收拾屋子,还特竟交待一定要收拾得与小姐你出阁前的一个样儿,自己还亲自过来看过两遍呢。”
梁氏左右看着,面上动容不已,眼中泪光连连,却仍旧笑道:“我是知道父亲的性子的,只是书信上说病了,可是真有这事?”
程婆子叹口气道:“这事呀,说起来麻烦,等小姐你收拾好了,今天好好休息了,明儿个有空,婆子我再与你细说。”
这个采薇轩中间是个小小客厅,右边过去是卧房,右手边是一间书房,小满看了房里布置,再看了书架上摆着的书,心里不免有些感慨,这才是富贵世家千金该住的屋子,住在这样屋子里,母亲要想不养成这温文性子也难。瞧着外祖不像是走斯文路子的,还真想不出她那早逝的外祖母是个怎样的性子。梁氏住在了正房里,小满跟着住在梁氏屋子旁一个小小耳房里。因为梁氏一行人并不多,下人们也都跟着住在院子后的厢房里。
等第二天小满醒来,怕她母亲起早了去给外祖请安,便忙唤了雅梅与碧荷来替自己梳洗了。等小满来了小厅里,却听到了她外祖正在教训自己母亲:“听回来的人说,你在外面吃了许多苦。我就纳闷了,从小我教了你多少本事,甚至说过了,必要是还可有市井泼妇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你倒一样没听进去啊?本想早些接你回来,又想让你得些教训,如今看来,倒时有几分成效,比先前好了些,只是依我看来,你离我那外孙女啊,都还有些距离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半章吧……
、妾室蓉娘
“外祖您说谁差我差得远呢?”小满脸上挂着甜甜的笑,用脆脆亮的嗓音打断了两人,说完便给梁知远匆匆行了个礼,行完礼便如以前一般往梁知远膝下一坐。
程妈妈眼尖,忙拿了个蒲团过来给她坐着。
“小丫头,昨儿个看你一脸端庄,还以为你长大了,今日仔细一看啊,就身量长高了些,性子还是没改的呢。”
“有外祖疼着,孙女啊就偷下懒,一时半会不改了。”小满见了她外祖是个可依靠的人,顿时从里到外放松了下来,只想着这在长辈面前撒娇的感觉真真是不错。
“哈哈哈……丫头,我给你留了好几样好东西,程妈,去拿过来。”梁知远朗声笑着。
程妈妈去了,一会便端了个暗红色绘芍药纹的铁梨木匣子过来递个梁知远,梁知远接过递给小满:“看看,可都是宝贝,就等着你回来给你开眼界呢。”
小满边笑着打开边说:“外祖可别小器,随便弄些东西来糊弄孙女儿,要知道孙女儿如今可是个财迷呢。”
匣子内面隔成八个小格,里面不止一样东西,有漆黑油亮的墨宝,有细腻白净如羊脂的玉玦,有竹雕笔筒,有和阗白玉雕的鱼形玉佩,也有细致通透的翡翠玉梳,有金刚菩提子佛串,有两拇指大小白瓷人儿,还有一格空着。
小满边看边笑着摇头。
梁知远本来听了她说自己如今是个财迷,眼内有一些的疼惜之意,如今见了她摇头,以为她真是因没见着钱财而摇头,便说道:“这墨宝可是响泉琴墨,经细心磨研后,写出来的字不仅色泽细润,清雅醇厚,最最难得的是经年不褪色,我这些年,也就是谋得两锭,如今给你留着一锭,这玉玦是先朝宝贝,不是现在的手艺可比,这笔筒可是前朝朱又松真品,如今这世上可是少见的,这佛串是你前些年天天吵着要的……这些东西,我想着你是喜欢的,集了这些年。只这一格空着的,以后补给你。”
小满心里有些感叹,外人看来自己虽是只回宜州三年,她自己却过了十多年为钱财困苦的日子,因而这些年只想着怎么抓着手中钱财不放,另一面又在想方设法挣回银子来,就连如今接着长辈的见面礼都恨不得是成堆的金子才好。只是她知道在梁知远看来,或者便是前世自己看来这些都是比金山银山更有价值的,便特意留着到现在给她。梁知远性子洒脱,自有情趣,甚至数起自家收藏的宝贝来,还是如孩儿般痴迷的样子,她呢,只不过经过上一世的苦,便时时心惊胆颤,明知已经离了那些人,离了那些不堪的日子,只是仍心有余悸,总是惊忧,倒不如面前这老人家活得快乐,要知道,自己如今有母亲,有外祖父,有钱有地有铺子,以后的日子,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用担心再蹈上辈子的旧路。
想到这些,小满一把抢过匣子,退后一步躲在梁氏身后,露了一个头:“外祖既是送了小满,可不能再反悔了,便是以后说借了去看看,也是不行的呢。”
梁知远哈哈笑着,道:“借来看看,应是可以的吧。”
小满歪着脑袋看了她外公半天,笑道:“嗯,好吧。”
梁知远笑指着她笑鬼丫头。
“只是外公别忘了,您还欠着我一个格子呢,到时候我要好多好多的金银财宝。”小满马上接着道。
梁知远边笑边起身,朝梁氏道:“哈,什么时候真变成财迷了。走,家里还有个人,你们不曾见过,去前厅里认识认识。”
梁氏忙牵了小满手跟上。
梁知远在正厅坐定,便唤来程妈妈:“去叫蓉娘来。”
小满抬头看梁氏,见她母亲也跟她自己一样一脸茫然,便只能耐心等着。
一会便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子,梳着妇人髻,整齐的鬓角,头上的钗子是几支简单的蝴蝶样金钗,只有一支点翠镶蓝宝石的簪子略为华贵些,身上穿着水红色暗云纹镶边的交领中衣,外着玫瑰红绣兰花花卉的褙子,下面系着一条藕荷色细褶绸裙,手中紧紧捏着一块绛色的秋罗帕子,低着头,略显不安,委身下去与梁知远行礼,隐约有些站立不稳。极白净的一张脸,淡淡的眉眼,怯弱的体态,生得十分惹人怜爱。
待立起时,小满便看出来她的异样,那便是,像是有孕在身的样子。
梁知远忙伸手虚扶了她起身,道:“家里没有外人,你也不必多礼,来,坐我旁边。”
那蓉娘便安安静静在一旁坐下了。
梁氏会过意来,起身朝蓉娘走去,正要蹲了身子行礼,那蓉娘吓得赶忙站了起来,扶了她的手道:“姑奶奶不必这样。”
梁知远笑道:“蓉娘还不习惯这些,你们以后在家,便免了这些虚礼,没得瞎折腾得自己累了。”
蓉娘紧抓着梁氏的双手,她也只得作罢,侧过身子拉了小满朝蓉娘道:“这是我女儿文珍,平时被我惯坏了,以后万一哪里得罪了姨娘,还请多多包容些。”
小满虽知道这女子身份,却不知道也不愿意行礼,因而慢呑呑向前挪着,那蓉娘待她一近身,便抓了她的两手,连连赞着:“真是个好看的娃,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女娃。”
说完便将手上带着个玉镯子退下,替小满戴好,又说道:“这镯子不值什么,却是生下起便戴着的。姑娘就当戴着玩,戴个新鲜,不喜欢了就随意收着便好了。”
小满看在梁知远在旁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便挤了笑道:“多谢蓉姨奶奶。”
梁知远便对梁氏道:“好了,你们坐会,一回吃了午饭,去你两个哥哥家走动一下,早起我派了马车去接你妹妹芝娘了,晚些时候到了,你们娘几个好好聚一聚,人多也热闹些,我还有些事,你先陪陪蓉娘说说话。”
梁氏点头应着,目送着梁知远便出了屋。
与梁家宅子一街相隔的另一家梁府内,梁英的妻子秦氏正边整衣服对抱怨着:“那死老头老了也不正经,一大把年纪不好好修身养性,倒学着人家纳小妾,还说怀孕了,说出来鬼信啊,你信不信?就你还说,把芸娘与芝娘接回来与她相争,看她们互相厮杀?你就看那两个没出息的女人,一个个连自己丈夫都守不住,还会有本事回来争什么家产?”
梁英在旁懒得理她,只随口哼了声。
秦氏接着唠叨:“说什么他那院子是皇帝亲口下令翻修的,还说当今皇帝受过他的恩情,眼瞅着便要封他做大官了,这到如今不也是不见一丝动静?害得我这些天白忙活在他跟前凑热闹,如今倒好,把那个什么晦气芸娘什么宜州接了回来,她可是个寡妇,手上能有什么,没得到了以后,倒要咱们接济她,那可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梁英叹气道:“你真是妇人之见,二叔虽闲赋多年,那家底也不是少的,就明面上那些,也比咱们这一支多了去了,我就不信你不动心?只要那什么蓉娘生下的是女儿,或者这怀孕时间内出个什么忿子,孩子没了,那家产将来还不是咱们的,借着二叔伤风病重时,报信接了那芸娘回来,肯定能帮上咱们的!你忘了,那芸娘的母亲孔氏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