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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莲-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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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抬脸对我笑,说:“好幸福。”
“感觉很幸福?”我对她说话的语气,越来越象哄孩子。
她用力点点头,很虚弱的站起身来,把一堆玩偶和小制作塞给我,强调说:“很幸福。能逛街,很幸福,能跟小鱼和苏梦生在一起逛街,很幸福,能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是巨大的幸福。”
小鱼认真地凝视着远处,嘴唇闭合着,形成一道薄薄的弧线,小鱼不笑的时候,看上去依然那么坚毅。
小希被一个小摊吸引,径自走去,半蹲在地,小摊主聚精会神在做着什么东西,像是在细小的玻璃瓶里做工笔画,没有招呼新来的客人。
摊前挂满了成品,是石头或者玻璃做的小瓶子,串上珠子或者链子,玻璃上写了名字,莹莹,露露……各式各样。
有的无字,里面放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些是客人订做的,把珍视的东西装到小小的瓶子里,永久封存,作为纪念,听说是有特别的意义。
好奇怪,有人装的是细细碎发,有人装的是小小耳钉,有的是一颗珠子,有的是一粒纽扣,千奇百怪,大小不一。小希问了店主制作过程和意义,店主都尽他所知给予了详细的解答。
小希拉着小鱼蹲下,问道:“为你做一个好吗,留下我的一点纪念品,挂在脖子上,永远都在一起。”
小鱼不语。
小希自嘲道:“哎呀,可惜,头发眉毛都落光了,拿什么给你做纪念呢。”
小鱼说:“我不要纪念,我只要你在我身边。”顿一顿,说道,“我想谢谢你。小希,你为我做的那些,我心里都清楚。”
小希侧头微微笑:“我也谢谢你。”
“谢我什么呢,我什么都没为你做过。”小鱼低低地道。
“谢谢你来到世间,与我相遇。”
店主闻声,停下手里的活计,看着小希的装扮,明白了几分,唏嘘叹息,摇摇头,继续埋头描描画画。
店家为客人准备了银框圆镜,不知道是谁失手打裂了,我拿着镜子,看见自己,裂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眼目深陷而泛青,神情哀伤,是否我与小希同为一体,病的是她,为什么我看起来如此疲弱?
这条街并不长,我们却逛了几个小时,小希走得慢,身上的力气所剩无几。她越来越瘦了,但还是有一种凝重感,似乎身体有千斤重,她无法轻松挪动脚步,最后,她坐在轮椅上回到了病房。
她躺在床上,套上氧气管,口气十分虚弱,还笑着对我开玩笑:“哎呀,千万别忘记我的救命管。”
我坐靠窗的位置,午后的阳光堂而皇之的跨进来,小餐桌上摆着一个被阳光照得璀璨的水晶杯,杯子里是小希喝过的水,杯底浸的一朵不知名目的花,不知是水分太多还是日光太炽,那朵花绵绵地憔悴浸泡在杯里。
小希的体力一天不如一天,像有什么从她体内大量流失。明与暗,希望与绝望,总是一念之间到达,在其间一刻反复。
漫不经心我过了近十八年了,第一次体会到时光的宝贵就在于它不会为任何一个理由再重来一次。生命也是。
小希的又进入下一个小循环,不知道是我们太沉浸于眼前的稳定,忽略了周遭潜在的危机,还是老天好像特别不愿意让某些人能过点适意的日子,以至于好景总是不长。
她的长出的绒绒短发再次全部脱落,且长时间陷入昏迷。
人在昏迷的时候,会不自觉地说出外星语言,肢体上会有奇怪的动作。小希生怕秘密不保,常常会问我,醒来之前有没有说“梦话”,醒着的时候有没有说胡话。
她嘱咐我,一旦她说出了什么,特别是有关姜小鱼的事情,一定让我替她解释和遮掩,不要给别人带来惊讶和刺激。
她控制地很好,我知道她的这种控制需要动用本能的力量。有一次小希要我继续对她进行拍摄,她却躺在床上渐渐睡着。
忽然爆出一句:“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我也不想……”
本身她的声音都微若语絮,这句话却异常高亢,就像灵体附身,她的声音撕裂冷空,像把冰箭猛地刺穿我的心脏再化作彻骨寒冰,随着血管流窜全身,我不由得一阵颤栗,再没有什么声音比她的呼喊更痛苦更绝望。
我回头,小希的妈妈正满面不解地望着我:“你们吵架了?”
小希醒来,轻声对我说:“我出现了幻觉。”
继而进入沉睡中,双手反复抓挠脸部,没有规律,估计是大脑和眼睛不舒服,我紧紧握住她的手,以免她不受控制的手指会伤到自己,仿佛刚才的喊话尽了她全身仅剩的一点气力,她的脸色白得像纸,唇像褪了色的花瓣,我隐隐约约觉得不祥。
我将小希的手贴在脸庞,她的手像冰凉的姜花,传来阵阵微香。而小鱼对这份情感全然不知,生活中发生太多的事情,令她应付不来,她生命中另一个既爱又恨的人,正离她而去。
小鱼的妈妈因病去世,来到小希的病房,非常沉默,脸是灰的。小希只做了短暂安慰,听到小鱼坚强活下去的决心,才算放了心。此后不久,为了不让小鱼再继续来探访,小希毅然决然换了医院。
“为什么?”安顿下来,我问她。
“不为什么,我以后都不要再见她。”小希止住我的询问,“不久前跟你解释过。”
我明明知道其中的原因,还是进行了一番求证:“不忍心让她看到真相?”
“不是不忍心,是坚决不能。”小希说,“我即将结束生命的历程,可小鱼的路还长着呢,我有问题,她没有,我不能给她带来任何的影响。”
有句话在我心里来回徘徊——小希,连道别的机会都不肯给小鱼吗。但我终究没有说,关于道别、再见、最后,这些词语是禁忌。
她坚定了信念:“即使我不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的眼睛是塌陷的,我的皮肤是焦黄的,瘦的骷髅一般,一副战败倾颓的颓废荒凉,我接近死亡了,死亡是丑陋的。”
我偷眼望她,这话一出我即无言,真实总是让人无可言语。她的外貌的确不比从前,和当年初见的小希,已经是两个人。虽然如此,我却想要跪下来,虔诚告知小希:“无论你什么样子,在我心里都不曾改变。”看到小希的眼睛我便什么也没说,她的眼神那样宁静,没有要求与渴望。
小鱼发疯了似的跟我索要医院新址,我只好佯装不知,放学后围着公园转三圈,甩掉她的跟踪,我才去小希的病房。无人探望的病房冷落荒凉,我心里对小鱼涌起莫名的责问:你现在着急了,早做什么去了,为什么小希对你的一片真诚,你盲了一般视而不见。
我总觉得小希对我的嘱托会与小鱼有关,果不其然,找到机会,小希对我说:“如果我不在了,请对小鱼好一点吧。”
“本来也很不错。”
“再好一点。”她笑,有点不好意思,艰难地说,“再好一点,喜欢上她吧。”
“为什么?”
“小鱼极其脆弱敏感,妈妈去世了,爸爸不在,她一个人是不行的。”
“我可以照顾小鱼,可你心里很清楚,我喜欢的是章小希。”
说完这句话,我走出去,将门关上,鼻子像被人打了一拳,又酸又痛,脆弱于我来说是肮脏的羞耻,我是男人,我很坚强。但无论如何,小希只能独自承受死亡的袭击,这样的痛苦与恐惧我无法替代与分担。
那时,我如一个没学会游泳的孩童,沉落入水底,头脑清醒却被水呛得无法呼吸。

第十六章姜小鱼:请原谅(1)

最知名的医生,最好的医疗设备,依然带给小希两种结果:开颅以后,右眼获得了光明,左眼没有得到拯救,反而受了创伤。
小希再一次接受了这样的结果,坦然面对,积极应战,即使如此,没过多久,小希因为病情复发而再次接受化疗。
经历过了风风雨雨,我决心不再逃避现实,知道怎样诚实面对生活的不圆满,接受难堪的过去经历。耿耿一直怂恿我搬出来,跟他们一起住进他阿姨的房子。
房子离小希的医院特别近,我毫不犹豫应邀住了进去,喜悦也喜欢这个地方,适应能力极强,懂得照度自己,无论我在哪里,它都不离不弃跟着我。苏梦生和耿耿自己买来涂料,将我的房间涂成天蓝色,裴琳琳的是粉红色,苏梦生和耿耿都是原白色,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心有灵犀地涂了一个淡黄色的房间,等待小希的到来。
淡黄色,温暖阳光。我站在这温暖的屋子里,心里竟十分荒凉。
他们帮我搬了日常用品,就像住进了糖果屋。那一刻,几乎是幸福的,如果这所房子可以迎来健康的小希,就是完美的。但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事情。
据耿耿说,这房子是待拆的,想怎么折腾都可以,让它发挥好最后的余热。裴琳琳瞪大了眼睛摸着彩色墙壁:“房子好好的,为什么要拆?”
苏梦生的妈妈时常来视察,顺便带来各种食物,我无须躲避,她不知道是否跟苏梦生有过长谈,也不再反对,只是第一次在糖果屋撞见的时候,她的满眼透露着惊奇:“啊!原来是你?噢!没什么,没什么……”
苏梦生刚好看到这一幕,豪气干云地问:“妈,你说过不管我的事的,怎么又……”
苏妈垂着眼不看我,半晌抬起眼,没有了平常的理直气壮:“我什么也没说。”
不管怎么说,她是全心全意为苏梦生好,我替她遮挡:“阿姨没说什么,你没必要那么紧张。”
她殷殷叮咛我们按时睡觉,不要过劳,注意饮食,我突然异想天开,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妈妈,我宁可她对我又哭又喊地骂我不孝,我宁可她跟踪盯梢还暗中找我同学做思想工作,有人爱的感觉真是好。
或许学校的变态传言她有所耳闻,传言中我与耿耿恋爱,还跟外校成年人有染,宁死不屈,绝不肯说出对方的姓名,而家里也没有人来照顾,仿佛我是畸形家庭中的产物,一个思想变态的小孩。
因为这些传言与苏梦生拉远了距离,苏妈心里轻松的同时对我产生几分同情。
对我产生同情的何止她一个,裴琳琳也不太明白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实际情况是根本没什么关系。
几个人放学,会一起回糖果屋,在社区门口,我打算去买点菜给他们几个做东西吃,随手让耿耿帮我提东西。
耿耿不接,突然闷着头往前冲,我望着他的背影在转角消逝,错愕的跟裴琳琳对视,苏梦生帮我追了上去大叫:“喂!喂!跑什么跑,帮小鱼提提东西啊──”

姜小鱼:请原谅(2)







第十七章 章小希:幻灭与启程(1)

第十七章:幻灭与启程
我一直觉得自己情况还算稳定,但爸爸从医院取回例检报告,脸色不对。他把妈妈叫到一旁说了些什么,随后到我房间,说要我停止上课,专心疗养。
妈妈换上轻松的表情,对我说:“真好,我可以跟着女儿放松放松,等我们把身体彻底疗养好了,就买一个学校旁边的房子住,随时步行都可以上学,小希你说好不好?”
为什么不说治疗而说疗养呢。等我好了,别人都去读大学了,妈妈,你想让我永远读高三吗?其实,经历过这一再的反复,我已经对回到校园不报希望。令我失落的是,在家的时间太短暂。
妈妈打开衣柜,帮我整理换洗衣物,我心里清楚,也许这一住进去再没出来的可能。
“妈妈,要不要多带几件睡衣?恐怕我要经常躺着。”我轻声问道。
“呵呵,一两件就好了!够用了。又不会住多长时间。”她安慰我顺便自我安慰,拿到手的几件衣服又放回原处,拿拿放放,低着头不敢看我。
在绝望的钝痛中,我抓起电话。
电话拨通我就立即挂断,猛然醒悟,每次出现状况的时候,我总是会有世界末日的感觉,第一个想到的总是挂电话给小鱼。
再次入院不久,收到过小鱼的短信,我不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
先前三人有约定,不可以将号码姓名存储在手机里,以此来考验记忆力。一定是她稀里糊涂记错了号码,将我与爸爸的号码混为一谈。但爸爸很早就把他的旧号给了我,他说让我体验双卡手机的感觉。
那是我第一次收到她的短信:“我很孤独,我表面的坚强支撑不了多久。”
片刻,她将电话拨过来,我非常迟疑,不敢接听。想了很久才决定回复她:“你很孤独,我该如何安慰。”
我鼓足勇气回拨她的号码,这次换作她不接,最后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方便接听。”
失去这次表达的机会,再让我说,永无可能,仅剩的勇气,过期作废。很快,就连这一点依恋也无从寄托,无处可寻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和精力去求证任何事情。
头痛欲裂,一次比一次来势凶猛,我长时间处于失眠状态。睡不着的时候,听着时钟的秒针滴滴答答的行走,我亦清楚地知道,我已经进入了生命的消减期,无论如何努力,都停止了一切的生长。
有一个中午我似睡非睡,迷迷糊糊回到了教室,小鱼正聚精会神地听课,忽然转头对着我,目光凌厉:“你就坦白了吧。你是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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