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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瑞光懒洋洋地抬起头,“看我?看我就叫他过来,做什么要我出去?”
狱卒啐了一声,“叫你出来就出来,嚷嚷那么多做什么?”
他打开门,将富察瑞光提了出来,带到一个静谧的房间门口。“给你两刻钟时间,时间一到,我来带人。”
狱卒开了门,让富察瑞光进入。
富察瑞光才刚踏进门口,一条人影立时奔了过来扑人他怀中,“瑞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富察瑞光一愣,“可情,是你?”
可情抬起头,泪痕斑斑地看着眼前消瘦许多的情郎,“是我,我花了好大的工夫,趁着十四爷不在刑部时,买通了所有官员才让我进来看你。瑞哥哥,你好吗?他们有没有对你刑求逼供?”
可情难掩关心地问着,哪知富察瑞光并不领情,一把推开可情.亳不客气说道:
“你来做什么?看我即将被送上断头台的窘状吗?”
“不,你知道我已经想办法要救你了,可是……”
“想办法救我?你能想什么办法救我?老头子都让人撤职查办,你一个妇道人家还能想什么办法?除非……”富察瑞光斜睇着她,“你亲自去见皇帝。”
“我见过皇上了,但皇上对于你所犯下的案子极端震怒,任凭我和太后说多少好话,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意,所以我今天是来……”可情顿了顿,动手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脱下,露出她晶莹剔透的美丽身躯,“你是富察家的独子,我来见你,是希望能替你留个后。”
看着眼前那诱人的胴体,富察瑞光眼睛不禁瞪大。
他素来好女色,曾发过心愿希望能玩遍天下美人,所以他游历各处,看到美丽的女子就不择手段强占为已有,直到他玩腻了,再一脚踢开,寻找下一个猎物。
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人是苏盼盼、苏纤纤姐妹,为了得到这对姐妹,他费尽心思,不惜杀人越货,虽终于如愿以偿得到苏纤纤,但却跑了一个苏盼盼,还落得今天如此下场。
可他从没后悔过,毕竟他尝过苏纤纤的美,见到了苏盼盼的艳,而今太后亲选的侍女可情格格又自动送上门,他不是大傻瓜,他不会拒绝的。
虽然带着手镣脚铐,他还是一把将可情搂了过来,“可情,我第一次要你是什么时候?”
可情喘息着,主动迎向富察瑞光,“太后……太后陪皇上南巡时,路过江苏,你在行宫里第一次要了我的……”
可情永远忘不了那天她在月下赏月,怎么撞上这个浪子,怎么让他用花言巧语哄去了身子,怎么让他一次次予取予求,占有她的清白。可她不后悔,她从不后悔认识他,更不后悔爱上他!
“我听牢头说你打算嫁给王爷为妻?”
可情艰困地点头,“没……没错,我用了点小计,让他不得不娶我,这样……我才能接近苏碧环替你报仇。”
提起苏盼盼,富察瑞光便有气,“你怎么知道她的事?”
“若不是她,你会被关在这儿吗?所以我怎
能不知道她的事。”
“我问的不足这个,我是问,你怎么会知道她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她和五哥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苏碧环这个人,连皇上都知道。”
于是可情将煜祺怎么在乾隆面前斥责富察德光,害得富察德光丢官,兰妃被贬为常在的经过说了出来。
“什么?我爹丢官了?”
“是啊!不但如此,皇上还让十四阿哥去查办此案,只怕到时候被牵扯出来的,将不只你和你爹,所以我才想到,如果能将苏碧环杀了就好了!”
“把她杀了?把她杀了又能如何?十四阿哥那个人办起案子来,精明程度可不下于五爷,就算少了一个苏碧环,我还是逃不了一死。”
“我不管,反正她害了你,我就要她偿命,而且我要光明正大地要她的命!”
富察瑞光突然觉得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王爷碰过你吗?他知不知道你早不是处子了?”
“他……他是个木头人,整天忙着和兄弟斗争抢权位,哪会想碰我,就算我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只会把我往外推,推给其他男人,推给你身上,我……瑞哥哥,求你,求求你……”
“可情,要我给你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而且不可以对其他人提起,否则你我都必死无疑!”
“什么事?”
“一会儿再告诉你,如果这件事成功了,说不定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先告诉我,你愿意吗?”
可情根本不管富察瑞光在说什么,她只求他给她,其余就算要她去死,她都愿意。她急急点头。双臂搂着他,“好人,我答应你了,我答应你了!”
富察瑞光邪邪一笑,尽情地抒发着在狱中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郁闷,这一刻他觉得又活了过来,又是那个生龙活虎的富察瑞光!
富察瑞光是那么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对锐利的眼,正透过墙壁上方的小洞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
煜祺终究还是娶了可情为妻。
其实他原本并不打算这么快决定的,但煜礼为了朱黛岫,决定抛弃皇子身份和爵位,做一个平民百姓,和心上人相守一生,而他这个做哥哥的,能不成全吗?再者,可情跑到太后和乾隆面前哭哭啼啼,说他始乱终弃,不负责任,让乾隆先是震怒,后是逼问,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但真正让煜祺愿意赌下这一局的,还是那天煜从刑部回来后的一席话,那一席话,燃起了煜祺的希望,让他真正下定决定,要尽快把一切都结束,所以,他娶了可情为妻。
成亲这天,乾隆派大学士傅恒主婚,几乎所有的阿哥都来祝贺,整个德亲王府喜气洋洋的,大家都笑得合不拢嘴,只有一个人闷闷不乐,那就是苏盼盼!
苏盼盼躲在自己房里,咬着唇暗暗垂泪。
他还是遵照皇上的意思娶可情为妻了!原本她奢望他会抗旨,至少像十二阿哥煜礼那样,为了所爱的女人力争到底。可他没有!他明知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没他不可,他还是屈服于现实,娶了一个格格为妻。
也罢!这种结果,她早该知道的!毕竟他是个深受皇帝器重的德亲王,怎么可能娶自己这样一个低贱女子为妻?认真说来,煜祺已经对自己够好了,至少他还先收了自己做侧室,给自己一个名分,可什么叫侧室?那是姨太太啊!那代表她得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而她不要,她不要!
她要完整的他,完完整整的他,她要他全心全意只爱自己一个,全心全意只对自己一个,而不是把心思分一些到其他女人身上,那让她觉得这种感情是残缺、不完整的!
可她离得开他吗?打从她知道他是五阿哥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跟定了这男人;打她将自己清白的身子交给他后,她就明白她愿意不顾一切跟着他,所以即便他有了妻子,她还是愿意跟着他!
想到这儿,苏盼盼又垂下泪来。
她吹熄了蜡烛,打算一个人上床睡觉,这可是她跟了煜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睡。
她解了衣服,脱了鞋,刚想要上床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碧环姐姐,你睡了吗?”
苏盼盼一愣,慌忙又将衣衫穿好,“谁……谁啊?”
“我是紫菱,福晋要我送些东西过来给碧环姐姐吃!”
苏盼盼忙拒绝。”不必了,我不饿,替我谢谢福晋的好意。”
“可是这是福晋交代的,福晋还说如果姐姐拒绝,就是瞧不起她!碧环姐姐,你开门吧!反正不就是些吃的?”
苏盼盼无奈,点了蜡烛赤着脚上前开门。
岂料门一开,门口站的竟不只紫菱一个,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女人。这些女人一见苏盼盼,也不容她开口问话,用帕子塞住她嘴巴,一人拉手,一入拉脚,拖了便往柴房走去。
苏盼盼惊慌不已,不住挣扎,奈何她被人捂住嘴巴,叫也叫不出来。
一到柴房,这些女人利落地抓过一条绳子,瞬间将苏盼盼捆得死死的吊在半空中,跟着皮鞭就往苏盼盼身上落下。
苏盼盼疼得几乎晕了过去,她想叫,可嘴里被塞了帕子;想挣扎,又被人吊在半空中,只得睁着一对惊恐的大眼,任由这些女人一下一下抽打着。
“三娘,她昏过去了。”
这个叫三娘的女子约四十来岁,看样子是这群女子的带头者。
只听三娘冷冷道∶“泼水,再给我打!”
“是!”一桶水往苏盼盼身上泼去,登吋将她泼醒了。
迷迷糊糊中,苏盼盼似醒未醒,可那雷霆似的一抽,霎时抽醒了她全身的神经,她疼得眼睛睁大,一副又将晕过去的模样。
三娘开口∶“取下她口里的帕子,把她放下来!”
苏盼盼虽被放了下来,可全身的伤痕让她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你们……你们是谁?竟敢在王府里逞凶?”
三娘一伸手,连用了苏盼盼几巴掌,打得苏盼盼整个人偏倒在地,血丝沿着嘴角不住流下。
“你……”苏盼盼怒视着她。
“这只是给你一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仗着王爷的宠爱,目中无人。哼!也不知多少男人骑过的娼妓,竟敢妄想和我们格格争宠?”
格格?苏盼盼顿时恍然大悟,“你们是可情格格的人?”
“没错,我们几个都是格格的陪嫁,跟着过来伺候格格和王爷。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许你再接近王爷,否则……”
“否则如何?难道你要杀了我吗?”
“杀你?杀你还嫌脏了我们的于!”三娘踏步上前,一把揪起苏盼盼的头发,“对付你这种低贱的女人,根本不需要杀人,只消把你卖到你该去的地方就成了!”
“你敢?你不怕五爷找你算账吗?”
“算账?”三娘伸手又甩了苏盼盼一个耳光,“王爷现在正和我们格格一起度过洞房花烛夜,两人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早忘了你这个小骚货!”
苏盼盼一愕,是啊!她怎么忘了?煜祺现在正和可情格格享受着洞房花烛夜呢!他虽说不爱可情,可怎么说他总是个男人,而可情又是罕见的美人,他怎会不动心?
三娘一拍手,“来人,给她塞住嘴,带出去!”
苏盼盼不住挣扎着,“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去哪儿?当然是去适合你身份的地方。你放心,我们已经留了一封信在你房里,等王爷明天一早看了信,就知道你已经离开?他不会找你的,我们会告诉他,因为你受不了内心的嫉妒,决定离开他。不过,就算他想找你也找不到,因为明天这时候,你已经在八大胡同里接客,我想他绝对不会想到,他的爱妾竟然被卖到八大胡同里当起婊子来了!带走!”
不容苏盼盼有任何拒绝挣扎的机会,三娘在她嘴里塞上帕子,又用绳子将她手脚捆得牢牢死死的。;
临走前,一群人仿佛得到可情的授意似的,又用鞭子狠狠抽了苏盼盼一顿,打得毫无抵抗能力的苏盼盼死去活来,晕死在地上动也不动。
当苏盼盼再次醒过来,天已经亮了。
她慌张地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仍旧被人捆得紧紧的,动也不能动,嘴里也还塞着帕子根本无法说话。
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东张西望,却不意对上一双她连做梦都不想梦见的眼睛。
“盼盼,好久不见,你好吗?”
苏盼盼惊惧地瞪着跟前的男人,富察瑞光。
第八章
煜祺穿着礼服,头戴礼帽,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踏人新房,满脸阴沉地凝望坐在床沿那千娇百媚的新娘——可情格格。
煜祺来到可情面前,掀开她罩在脸上的盖头,低声问∶“可情,你会喝酒吗?”
可情有些诧异,却还是点头,“我常陪太后喝酒,所以一点点酒还可以。”
煜祺伸手拿过桌案上的酒壶,亲自倒了一杯酒递给可情,“喝了它!”
可情狐疑地看着煜祺,“五哥,这是什么酒?”
煜祺一脸要笑不笑地瞅着她,那模样俊美中带有三分邪气,和平日正经严肃的他有着天渊之别,“这叫千日醉,是盼盼专门为我酿的。”
“千日醉?”可情微微一愣,她听过千日醉这种酒。听说喝了千日醉的人即使不醉也会睡上三天。他拿这种酒给自己做什么?”五哥,你给我喝千日醉做什么?我酒量很浅,不能喝这种烈酒。”
“是吗?”煜祺笑了笑,仰头喝干了酒,然后又倒了一杯,递给可情,“可情,如果你不把自己灌醉的话,你能就这样清醒着和我洞房?你确定你能忍受一个你根本不爱的男人占有你,做你的丈夫?”
可情心头一凛,脸色微变,却还是露出一朵甜美的笑容,“五哥,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煜祺冷冷一哼,“可情,到这时候你还跟我装傻吗?”
“五哥,我……”
“你真以为你所做的事都没有人知道?劫人、盗牌、私奔,可情,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对得起太后对你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