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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楠楠的面膜
“啊？呃。。。”董言言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这时候许程已经不是楠楠的姐夫了，他跟自己没关系了。
“什么姐夫不姐夫的？小丫头想什么呢？是姐姐的同学，一个很好的哥哥给你买的！因为姐姐让他赚到钱了！”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楠楠笑道。
楠楠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开心地抱着小老虎出去玩儿去了。
董言言开始叠被，收拾屋子。
这一天很忙的，下午还要去给姥姥上坟送灯。姥姥的坟地在很远的山里，要经过山脚下的两个村子才能到。为了在天黑前能赶到，老爸老妈下午就拿着香烛纸钱和做好的灯笼准备走了。
“妈，我也要去。”董言言说道。
“言言，你在家看着你小妹儿，我和你爸尽快回来。”老妈说道。
“妈，你就让我去吧。以后我总不在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看看我姥。”董言言笑道，心里却有些微微的酸。自己结婚以后，忙着结婚买房子生孩子，连回家的次数都很少，更别说给姥姥上坟了，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多看她一次是一次。
“那行，一块去吧。”老爸看了看她，对老妈说道。
老妈想想，点点头，“也好，一年到头，也该去看看你姥了。”
“爸，那我怎么办？”楠楠嘟着小嘴，很不高兴地说。
“你上『奶』『奶』家呆一会儿，爸回来就去接你。”老爸说着抱起楠楠，回头对老妈说，“你俩把门锁好了，该带的东西别忘了带！”
*
这时候的农村，过了小年。就哪一天都是年了，走在村路上，随处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淘小子在放鞭炮。有时候走路一不留神就会被他们吓一跳。小河里结着厚厚的一层冰，很多小孩在上面划冰车，冰车是那种矮矮的比小凳子大一些的形状。凳子腿上安上了冰刀或者铁条这些在冰上很滑溜的东西，划动冰车需要两根一头尖尖的棍子。往冰面或者雪地上一支，冰车就飞快的往前跑。
没有冰车的孩子，随便在小河边折一根长长的柳条，一脚踩在柳条上，一脚在后面用力滑动，跑得也飞快。
楠楠胆子小，老爸就在冰车前面焊了两个铁环。上面栓了一根绳子，董言言就拉着这根绳子拽着楠楠在村路上跑，楠楠坐在冰车上，叽叽喳喳地欢叫着。
董言言跑累了，就找了个上坡，直接把楠楠的冰车推下去，让冰车自个儿往下滑，楠楠双手死死的抓住冰车，吓得哇哇直叫，董言言就哈哈直笑。
李娟穿着一件呢子大衣从对面走过来。一见到她就显摆，“我这件衣服好看吧？我妈给我新买的！”
她这样的气质，穿这样有质感的大衣真的很御姐范儿！
“不错，很赞！”董言言笑道。
“那当然！两百多块呢！你这件风衣也挺漂亮！也是新买的啊？多少钱啊？”李娟拍着她的肩膀问道。
董言言甜蜜地笑笑。“我真不知道多少钱，男朋友买的，别告诉别人啊！”
“你男朋友对你挺好啊！”李娟羡慕地说。
“那当然！他敢不对我好！”董言言大言不惭地说。
“我发现你说话越来越像我了。”李娟搭着她的肩膀，抬起她的下巴笑道。
董言言一把拍掉她的手，嫌恶地说道，“讨厌啊，谁像你这个假小子！我很淑女的好不好？！”
“大姐，你陪不陪我玩儿了？”楠楠拉着冰车从坡底下一步三滑地走上来，不满地看着董言言。
“楠楠来，娟儿姐陪你玩儿！”李娟把她抱到冰车上，拉起冰车就跑，董言言在后面拼命的追，楠楠乐得哈哈的笑。
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董言言都有些羡慕她了。如果当初自己穿得狠点儿，直接穿成她这么大的小孩儿多好啊，转念一想，自己可没有那么多耐心一年一年的长大，现在正好，十七岁正好！
三个人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在村口的小河边停下，背靠着背坐在冰车上，看着那颗硕大的橘红『色』的太阳渐渐地落到山的后面去。
“言言，你说咱们要是还像楠楠这么大该多好！一天天无忧无虑的。”李娟有些感慨地说道。
董言言笑了，“我觉得现在正好。十七八岁，正是早上**点钟的太阳，正明媚灿烂的时候，哪是这些小屁孩能比得了的？”
*
九八年的春节没有年三十儿，二十九那天，董言言难得的早起，帮老爸贴春联。老妈已经在厨房打好了浆糊，浆糊是用面做的，理论上都可以吃。
“楠楠，尝尝，挺好吃的！”董言言伸出手，扬了扬手上的浆糊，对楠楠笑道。
楠楠嫌恶地皱起了小眉头，撅着嘴说，“我不吃！脏！”
“来，尝尝！尝尝！”董言言跳起来抓住她，把浆糊抹了她一脸，楠楠扁着小嘴就要哭，她一看大过年的把孩子惹哭了也不吉利呀！于是赶紧哄她，“楠楠，姐给你做面膜呢，看着姐平时做那个面膜没？做完了以后皮肤可好了！”
楠楠半信半疑地出去玩儿去了，过了不一会儿，老妈进来了，没好气地训斥道，“你看你把楠楠的脸整的！面糊都干巴到脸上了，她还说什么都不洗，说要做面膜！你赶紧看看去！”
董言言穿上外衣出去，看到楠楠那张抽吧到一起的小脸，笑得差点儿没呛着！
“楠楠，咱们现在得把它洗下去了，洗下去你的小脸儿就又白又滑了！”她把楠楠拽到厨房，打来温水给她洗干净脸，楠楠『摸』着自己的脸，感觉真的很滑了，于是乐颠颠地跑到房间里照镜子。
“言言，赶紧回来给我刷浆糊！一天就知道逗扯你小妹儿！跟个猴似的！”老爸在里屋喊道。
董言言一听不乐意了，“爸！大过年的，你说我猴猴的，万一我真瘦成猴了怎么办？！”
“那你就多吃点儿肉！呀！我烀的肉快熟了！你把这副对联给我贴到大门口，别贴反了！”老爸说着放下对联就往厨房跑。
第一百五十六章 除旧迎新
董言言给那副最大的对联刷上浆糊，踮着脚举着对联拎出去，到了大门口一幻经历，董言言不由感慨万分，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还是她和许程带着孩子，一家三口在吃饺子呢；这才过了多久，成了一家四口在过了，她的角『色』也从妈妈再次降级为女儿。
说真的，从这一点来讲，做妈妈比做女儿幸福，因为女儿要看妈妈的脸『色』，而妈妈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言言，楠楠，咱们一起放鞭炮去！”老爸的一句话把她从回忆里拽回来。
她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又给楠楠也围上厚厚的围脖，姐妹俩在台阶上面看老爸在院子里放鞭，虽然还不到晚上十点，可是不远处已经传来了稀稀拉拉的鞭炮声，大家都希望自己家抢在前面，是谓抢钱，所以年夜饭的时间也越来越提前，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过，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鞭炮碎屑，各家各户的鞭炮声都响起来，再抬头看去，夜空上已经是烟花满天。
记得，自己总是做一个梦，梦里天上的星星组成很多小动物和几何的图案，那么大那么近，好像会发光的风筝一样，现在想来，那不就是烟花吗？要多绚烂有多绚烂。
楠楠在一旁兴奋地拍着小手，央着老爸给她放烟花。董言言看着她那副可爱的小样儿，又想起了璐璐，她也喜欢缠着爸爸放烟花，许程跟老爸一样，只要能逗女儿开心，怎么闹都行，所以每次春节一过，窗户上和窗台上都被炸得惨不忍睹，自己要收拾好久才能收拾干净。
不知道家宣做了爸爸会怎么样？他连他妈妈都能哄得团团转，哄个女儿应该不在话下吧。
想起家宣，她才终于发现今年春节缺了什么，没有电话铃声，没有短信，清净得不得了。现在农村的春节还处在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状态。明天大年初一，村里的孩子又要走乡串户的拜年了，足足能热闹上一天，当然，自己跟楠楠也是要去的，当年，每次出去拜年回来，兜里都满满地装了糖果，那些糖果的味道，现在想起来还那么香甜。
吃过年夜饭，看完春晚，老爸和老妈早早地睡下了，董言言决定跟楠楠一起给他们守岁，两个人打扑克打到后半夜两点，都坚持不住了，歪在爸爸妈妈身边也都睡过去。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盖上了厚厚的棉被，老妈正在身边叠被，收拾屋子。
“你们俩赶紧起来！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拜年了！”老妈催促道。
董言言打着哈欠起来穿衣服，农村跟城里不一样，农村过年，全村的大人孩子都挨家挨户的拜年，特别是有老人的家庭，那是谁都必须得去的，以示对老人的尊重。除了爷爷『奶』『奶』叔叔大爷家，还有至少上百户人家要走，所以必须得起早。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个人滚床单
董言言领着楠楠出门的时候，老妈还在后面叮嘱，“谁要是给你们压岁钱，不能要啊。”
“知道了。”董言言懒洋洋地答道。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得到过压岁钱，原因很简单，老妈不让要！所以后来亲戚朋友都很自觉地不给她们压岁钱了，反正给了老妈也得给他们送回去。反而是结婚以后，偶尔年节的回来，那些亲戚长辈都大把的给压岁钱，因为平时不常见到啊，所以难得见一次面就分外的亲。她偶尔也会感叹，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小时候没人给钱，长大了反而有人给了。
上午拜完了年，她直接拉着楠楠回到『奶』『奶』家，看小叔和大姑他们打麻将。大娘家的哥哥姐姐和大姑家的弟弟妹妹也都在，董言言和堂哥堂姐们甩开了扑克，楠楠和冰冰还有小玲她们坐在炕上吃糖。
爷爷『奶』『奶』在摆弄着四叔给他们买回来的那台电视。
“言言，你给我看看，电视怎么拨不动台了呢？”爷爷举着遥控器，大声的喊她。
董言言跑过去拿过遥控器一看乐了，“爷，这个不是电视的遥控器，是影碟机的遥控器！小叔！你怎么把你那屋的遥控器拿这屋来了？”
“那还用问？肯定是冰冰干的！她看什么好都往她『奶』这屋拿！”小叔转头对大姑笑道，“她怎么就不像她大姑呢？什么好东西都往自己家里划拉？！”
大姑一听不乐意了，“小富子你说话得有根据，我往家里拿什么了？你看着了啊？”
“大过年的，别讨论这么不和谐的话题啊！”董言言欠儿欠儿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大姑手里的牌，皱着眉头说道。“大姑。。。你好像，和了？”
“呀！真是！”大姑欢叫一声，推了牌笑道。“拿钱！都给我拿钱！”
“言言你没事儿往她身后站什么啊？大人打麻将，小孩儿不能卖呆！上一边呆着去！”小叔很不高兴地说道。
“言言，你快回来吧！小叔要再输一把。估计就得上你身上抢钱了！咱可别惹他！”二姐在一旁笑道。
“小丽你能不能别输输地！就不能喊赢啊？”小叔不满地说。
“行！以后不管你叫叔了！叫赢行了吧！你赢了给不给我买好吃的呀？！”二姐笑道。
“这么多好吃的还不够你们吃啊！”小叔一边码牌一边笑道。
几个人正说话，门外传来了老妈和小婶说话的声音。董言言抬起手腕看看表，晚饭的时间到了，老妈肯定是叫自己回家吃饭的。
于是她叫过来楠楠，帮她穿上衣服，穿衣服的功夫老妈也进来了，给爷爷『奶』『奶』拜了年，然后对她和楠楠说道。“言言，楠楠，回家吃饭了！”
“二嫂你真是的，就叫她们在这儿吃呗。”小叔不以为然地笑道。
“不用了，家里都做好了。”老妈笑道。
董言言拉着楠楠跟哥哥妹妹们挥手拜拜，跟老妈回家了，回到家里，她脱了外衣爬到炕上躺下，舒舒服服地抻了一个懒腰，眯着眼睛惬意地笑道。“这一天，走得我腿都酸了！伸个懒腰真舒服！还是自个儿家好啊！想怎么躺就怎么躺！”
“言言，你要躺就铺上被好好躺着，这么躺着多不像样！”老妈推开门。不满地嗔道。
“知道了。”董言言懒洋洋地站起来从衣柜里拿出被子褥子枕头扔到炕上，在里面拱了个窝，刚要睡觉，老妈又在后面敲挨着厨房的那扇窗户，“言言，先别睡，吃饭了！”
“我不吃了，我要睡觉！”董言言不耐烦地蹬着腿喊道，然后用被子蒙住头，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连鞭炮声都没吵醒她。
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多，她懒懒地不想起来，躺在炕上仰着头看着头上的灯管，那么亮！以前每年过年家里都会换上大灯，照得屋里通亮通亮的，以至于后来她每次在灯火通明的屋子里呆着，总有种过年的感觉。在家里的感觉真好，有安全感，心里踏实！人为什么一定要长大呢？长大了『操』心的事多了，责任也多了，烦恼也多了。这样多好，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想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