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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罗在军营里为自己画眉,画上左擎苍最喜欢的远黛眉,她一边画着,一边听侍女们禀告,左擎苍攻入王宫后,联合韩山,手刃了左少穹最倚重的两个阉人,一个是他的亚父仝鹤,另外一个则是内奸郭金。左少穹兵败后,携着宝晶逃跑。最后就在御江,他们被抓了回来。
“娘娘,有圣旨传来,明天陛下将要亲自迎接娘娘回去。”侍卫向沅罗禀告。
沅罗心中激动,她等着这一天,等了很久,没想到离离合合,她与左擎苍还是分不开的。兴奋之余,沅罗忽然想起南宫琴,宫破之日,左擎苍把她留在宫中。这次回去,她与她必定是敌对身份。当日她三番四次陷害自己,甚至宁可牺牲腹中龙种,她也要让左擎苍罢黜她的后位,沅罗实在低估了这个女人的野心。沅罗又从侍女口中得知,在她神志不清这段期间,左擎苍给了南宫琴王后的宝座,可惜她问鼎后位之日,便是宫破之时。从这点上看,左少穹倒帮了她一个大忙。
“南宫琴,本来我一直把你当作最好的姐妹,把南宫家当作恩人,但你既然要夺走我辛辛苦苦得到的一切,夺走我最爱的男人,那么,这次休怪我无情。”沅罗咬了咬牙,心中下定决心。
次日,仪仗浓重,左擎苍亲自来迎接沅罗回宫。他将凤冠戴到她头上,又把后印交到她手中。
“陛下……”沅罗跪在他面前,抬起头,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你永远都是我的王后。”左擎苍将她扶起来,搀着她的手,登上车辇,“回宫!”
她偎在他怀里,轻轻问道:“陛下,宫里的一切还好吗?”
“很好。当日大军围剿,所有老将老兵都弃械投降。本王姑念他们身不由己,给了他们重新臣服大凉国的机会。”左擎苍满面容光,“本王攻入内宫,与铁尺、韩山联手杀了仝鹤,士气大振,又除掉郭金这个内奸,真是大快人心。左少穹对本王说,他预感自己在龙椅上坐不久,却没想到本王会这么快到来。”左擎苍搂紧沅罗,“多亏了你,两次登上王位,是你给了本王夺得天下的勇气。”
“那琴妃,她没事吧?”沅罗思虑再三,终是问出口。
“她……又有孕了。”左擎苍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意,“本王当日不应该将她留在虎口,还好韩将军誓死护卫她,她才活了下来。”
“哦,是吗?”沅罗尽量保持冷静,“那陛下相信当日是我害死了琴妃的龙种吗?”
“本王不相信你会这样做,但本王也肯定,琴妃不会自己害死龙种。所以想必当时,你们有所误会。”
沅罗内心恼火,表面却不动声色,看来因为南宫琴有孕,本来应该大权在握的她,又与南宫琴打成平手。
“希望我们之间真的是有所误会。”沅罗叹气,心中更加小心翼翼。无论如何,像南宫琴这样的女人,她绝不能再掉以轻心,让鸠占鹊巢的事情再次发生。
沅罗重新步入九重宫阙,人生仿佛再次套上欲望枷锁。满目金碧辉煌,文武百官并排迎接她和左擎苍。
左擎苍意气风发,他才是大凉国唯一的君王,他与她相视而笑,携着她一起登上君后的宝座。
底下百官高呼:“陛下万岁,万万岁!”响声震慑苍穹。
左擎苍背后紧握住沅罗的手,谁都知道重新登上宝座不易。左擎苍犒赏三军,又封铁尺为大将军。待要加封韩山时,却得知他告了假。沅罗心想:“作为左擎苍的左右臂,韩山今日告假,倒真是奇怪极了。”
阔别几个月,沅罗就在凤浴宫再次见到前来请安的南宫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只是谁都懂得,在这偌大的后宫生存,隐忍是必须的。
“上次凤浴宫走水,臣妾以为王后娘娘不幸薨逝,没料到上天垂怜,让王后娘娘平安归来,真是可喜可贺。”琴妃的语气大不如从前温婉,谁晓得她此刻心中的恨意,明明唾手可得的后位,又在一朝物归原主。
“多亏了陛下福荫,还有琴妃祈祷,本宫才能重返凤浴宫。”沅罗呵呵地笑着,“回宫前,本宫便听陛下说琴妃又有孕之事,倒是本宫该向你贺喜。”她抿了一口茶,“不知琴妃有孕几个月了?”
“不瞒王后,已有两个月。”南宫琴又悲又喜地说,“当日封后大典,我本想告知陛下我已怀孕一个月,可惜天不从人愿,国破家亡后,听闻陛下坠崖,我千万百计想保住陛下这点骨肉,还好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我得以幸存下来。”
“哦,倒真是神明庇佑!”沅罗目光暗藏讥讽。
待南宫琴告退后,沅罗更加坐立不安,如果任凭南宫琴这么骑在自己头上,将来吃亏的还是她。她仔细思忖着,有一处却怎么都想不明白。如果左少穹知道南宫琴身怀龙种,即便有韩山誓死护卫,他又怎么会留南宫琴以及左擎苍的骨肉活在世上?难道他不知道养虎为患的道理?沅罗心想,也只有左少穹可以帮她解开这个疑问。
“陛下驾到!”左擎苍来到凤浴宫,对她还是像从前一样好,似乎他与她的隔阂,从未发生过。
“沅罗,你知道吗?当时凤浴宫走水,本王以为要永远失去你时,是多么痛不欲生。”左擎苍枕着沅罗的膝盖,像是个毫无重负的孩子。
沅罗听后,不免心动,她抚摸他脸上刚毅的轮廓:“臣妾在陛下心中,果真这么重要吗?”
左擎苍点点头,笑得灿烂又辛酸:“你不知道吗?你是我永远的梦!”
“陛下才是沅罗的梦!”她俯身亲吻他,被他反身压在身下,两人一番云雨后,沅罗借机问道:“陛下,你要如何处置左少穹?”
左擎苍本微闭双眼,听到这个名字,两眼霍然睁大,他一字一句地说:“杀无赦!”
“臣妾能不能恳求陛下,让我去探监?”
“为什么要去?”左少穹盯着她问。
“因为臣妾心中与陛下一样恨,他把臣妾当成杀人工具,当时若非二哥,臣妾今日就不会还与陛下在这里重温旧梦。”
“好,你去吧,要杀要剐都行,就当为了二哥报仇。”左擎苍咬牙切齿地说。
隔天,沅罗走入死牢,去看望左少穹。宝晶依偎在他怀里,两人虽身处绝境,却仿佛如释重负般,交相依靠、互相取暖。
沅罗冷眼旁观,她痛恨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她知道,他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爱她的,但她恨他,让她的身体在无意中背叛了左擎苍,她更恨他,教她亲手杀了清虚,那个世上最单纯无辜的、慈悲为怀的男人。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沅罗恨恨地说,“陛下要将你斩于闹市中,令万民都知道,你罪大恶极、祸国殃民!”
“很好!”左少穹苦笑着,紧紧拥着宝晶,仿佛拥住人世最后的温暖,“反正此生,除了她给我温暖外,其他人都只叫我心寒。若说我此生还有什么遗憾,就是无法像他们一样得到你。”他的目光焦灼地扫过沅罗,又像死灰般沉寂下去,再无半分留恋,“至于王位和复仇,我得到过也复了仇,并没什么可惜。”
“那就好,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本宫还有个问题要问你,为什么宫倾之日,你要饶了南宫琴一条性命?你难道不知道她怀了龙种?”
“哦,原来今日,你是要来套我的话杀你的仇人,可惜,南宫琴应该料到,我不会告诉你,因为你和她都是左擎苍的女人。”左少穹哈哈笑着,“我虽然不畏惧生死,但不会大度到令我的仇人快活。”
“就当我求你,我不能再输!”沅罗放低了姿态,声音婉转,“如果你爱过我、为我着想过的话。”
“我爱你,就要让你和他双宿双飞、坐拥天下吗?”左少穹痛心疾首地说,“王后娘娘,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作者有话要说:
、39、成全
沅罗苦求左少穹无果,只好从死牢回去凤浴宫。她心里默默想着:“这样也好,你不告诉我实情,再过三天,你死了,黄泉路上,咱们也互不相欠。”
她并不抱有希望,翌日,却有牢卫向她禀告,说死牢里左少穹身边的婢女要见王后娘娘。
宝晶被带入凤浴宫,她穿着一身白色囚服,洗尽铅华的她,还是当初昭雪山庄娇丽可人的丫环。
“王后娘娘,奴婢今日特地来见娘娘,是奉了他的命令。我想,他心里终究是有娘娘的,否则,就不会派我前来。”宝晶淡然地说着,从她的口气听出,她并不嫉妒沅罗,即使左少穹在临死前还是决定帮助沅罗,但对宝晶而言,死可以跟心爱人同穴,才是最圆满的事情。
“他要跟我说什么?”沅罗话一出口,又补充说,“即便他心里有我,但我依然恨他,陛下要他死,他就必须死。”她的手拽住了裙摆,泛起圈圈褶皱,正昭显心中极度的矛盾。
“宫倾之日,我们在王宫俘虏到两个婢女,一个叫小奴,另一个叫阿锦,听说她俩是王后和琴妃的婢女,这两个婢女,被我们迁移出王宫,如今就在昭雪山庄,王后娘娘如果需要审问她们,都悉听尊便。我想,她们知道很多东西,甚至有些连左擎苍都被瞒在鼓里。”
“这份人情,我记住了。”沅罗露出一丝快慰的微笑。
“还有更大一份人情,连少穹都不知道,因为这是我的主意。”宝晶逼近沅罗,盯着她的眼睛,希望可以看出她的情绪,那样,她就可以判定这个女人,到底是否真的冷漠无情。
“什么人情?”沅罗双眸金光四射,却佯装冷静。
“清虚没有死,因为他是少穹的胞兄,所以我把他藏了起来。我想我可以杀左飞宇,却不能杀他那样无辜纯净的人。”
“他是不该死,天下之大,他最无辜。”沅罗心头搁下沉重的巨石,“谢谢你救了他,我没什么报答,却一定答应你,将你和左少穹厚葬一起。”
“多谢!临死前,请清虚见我们一面吧,在少穹和我心里,都认为只有清虚才是至亲之人。”
“我马上派人去找他。”沅罗激动不已。
“王后娘娘不宜兴师动众,如果左擎苍知道清虚还活着,更看出你对他这份难舍难分之情,是男人心里都吃醋,何况他是君王?还有,你和清虚有过……”她红着脸没有说下去。
“不用你来提醒我。”沅罗仿佛被人踩住尾巴,不免恼火。
到了第三天,左少穹被押上囚车,拉去闹市腰斩。
而沅罗找到清虚后,在腰斩的前一天夜里,清虚去见左少穹最后一面,在见他最后一面之前,清虚特地来到凤浴宫见沅罗。
凤浴宫极为安宁,沅罗再次入主这里后,便不喜欢喧嚣,由此免去很多宫人侍候。此时门口灯火幢幢,似有人影闪动,沅罗走去打开门,瞧见清虚站在门外。
“你还活着?”沅罗热泪盈眶,“快请进来说话。”
“王后娘娘不必客气。”清虚云淡风轻地说,迈开步伐走进去。“他今晚不在吗?”
“琴妃有孕,陛下去陪她了。”沅罗感慨万分,今日她还能入主凤浴宫,都是他一心守护。她哽咽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死了多少遍?”
沅罗的肺腑之言打动了清虚,让他本已波澜不惊的心,忽然泛起层层涟漪,他抬眼问她:“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死了,你会惦记我吗?”
“我会。”沅罗坚定不移地回答,“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清虚欣慰一笑:“那就足够了。”
沅罗还想说什么,忽然直要作呕,头也有些晕眩,也就这几天,她特别嗜睡,又喜欢吃酸。
“你怎么了?”清虚伸手扶住她,将她扶到榻上坐下,“我帮你把一下脉。”
“谢谢。”沅罗倚在榻上,见清虚神色飘忽不定,难以揣测,便问,“我这是怎么了?”
清虚回过神来,连忙答道:“没什么,你是有了身孕,而且……而且有两个多月了。”
“什么?”沅罗如遭晴天霹雳,她拼命摇头,“不可能,如果是两个多月,那么这个孩子就是……你的。”
清虚神色愁苦:“我确实该死,令你蒙羞受难。”他突然鼓起勇气,握着她双手,“沅罗,你愿意跟我远走高飞吗?”
沅罗咬着唇,摇头说:“我不能,我爱的是他。”
清虚点点头:“那么,我知道了,你好好保重。今生今世,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就此诀别!”
“你要去哪里?”她意识到这次,他真的会永远离开他。
清虚从怀里掏出一对玉坠:“这是我父王生前赐给我的玉坠,如果你愿意生下我们的孩子,就把这块玉坠交给这个孩子,另一块玉坠,我会带在身上。”
沅罗还沉浸在回忆里,点点滴滴,都是关于那对双胞胎兄弟,他们在她生命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左少穹似火,热烈而执迷,而清虚如水,纯净而至善。
殿外左擎苍五味杂陈地走了进来,他不知道是快乐还是悲伤?按理说,他最恨的敌人被他腰斩,他该高兴才对,只是为何他的眉目间,却有一种天下无敌后的寂寞。
左擎苍手里抓着一块玉坠,沅罗心头震惊,这块玉坠,不就是那天夜里清虚说要带在身上的那一块吗?怎么落在左擎苍手里?
“陛下,他死了?”沅罗问。
左擎苍坐了下来,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