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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王耀翔？”曹博被那个护士引领着进了肿瘤科的办公室，虽然外面到处都是人，可是这间办公室却很肃静，只有一个医生很随意的翻看着桌子上的X光片。
或许是看到曹博的年纪不大，所以那个刘主任的眼角很明显的跳了一下，这也能表现出他内心的意外吧。
护士走到刘主任身边，然后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看来这个相貌平平可是身材还不错的女人，她的关系和刘主任还是比较近的。
“好了，你出去吧。”刘主任手里还拿着一根原子笔，他向外面摆了摆手示意护士把门带上。
“你是王宏光的孙子，还认识王耀翔……”刘主任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皮肤很细很白，虽然身体已经微微发福，可是相貌却还算是清秀。不过曹博自打第一眼看到他之后就对这个人很反感，或许是因为那个护士的关系吧？一般人以类聚，护士都那么刁蛮，顶头的医生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听了对方的话，曹博反问了一句：“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那倒是没有什么。”刘主任虽然这么说，可是仍然问了一句：“那王耀翔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我也好准备准备。”
曹博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老人是自己送过来的，这和王耀翔根本扯不上一点关系。
“这个小子，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的，自己老爹得了癌症还在那里装相！”刘主任将X光片拿了起来，虽然他的声音很小，可是曹博却仍然听到了，在这样空旷安静的屋子里，凭着曹博这样超强的听力想听不到都难。
“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曹博声音抬高了一些，那个刘主任显然没有想到曹博竟然听到了，不过他好像也并不害怕，而是冷笑了两声说道：“王耀翔不是王宏光的儿子？老爸的病都这么重了，竟然今天才送到医院来。”
曹博听到这里才意识到，原来是对方理误会了，他之前承认自己是王宏光的孙子，却又认识王耀翔，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姓氏相同，王耀翔还特意垫付了检查费，这种种事情累加在一起，别人一联系很容易会将王耀翔和那个老人牵在一起。
不过从对方的口气中曹博又听出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面前的这个刘主任和王耀翔肯定不对付！否则他绝对不会冷嘲热讽的了。
“你应该是理解错了。”曹博因为并不喜欢这个刘主任，所以说话间也就不那么客气：“王宏光确实是我送来的，王主任我也确实认识，不过他们两个却一点关系都没有，王主任之所以替我垫付了检查费，只是因为我没有带那么多钱罢了。”
刘主任呲了一声，看他的表情根本就不相信曹博的话。
“我也不管这个那个了。”刘主任摆了摆手，然后站起身将X光片放在荧光板上。
“你可以看到这块阴影吧？”刘主任用原子笔划着一块区域，曹博也是学医的，他知道这块阴影代表的是什么部位、什么意义。
“作为一个医生，我必须严肃的告诉你。”刘主任一反刚才的态度，很认真的看着曹博：“你的爷爷肝癌已经很严重了，如果再不做手术的话，我估计他活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第二章 天价手术费
曹博听了之后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如果做手术的话，得花多少钱？”
刘主任没有说准确的数字，而是大有深意的看着曹博说了句：“这样吧，既然你认识王耀翔，你就问问他需要做些什么准备，需要多少钱。我会把检查报告mail给他一份，你也可以听听他的建议。”
曹博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说话这么费劲，不过当他听到老人的病情这么严重的时候，曹博和对方告辞之后迅速离开了。
“王耀翔，一直都抓不住你的尾巴。”刘主任看着曹博离开之后，他惬意的靠在转椅上，手里不断的转着原子笔，脸色也阴沉沉的。
曹博问了好几个护士才找到刘楠，此时已经深夜十一点了，那个家伙显然平时很少熬夜，不但眼圈有些发红，就连精神状态也不是特别好。
“爷爷怎么样了？”刘楠看到曹博之后立刻强打精神，曹博没有说得太多，只是说情况不是很好，恐怕要做个手术。
“需要我帮什么忙么？”刘楠看来还比较热心，他随后感叹道：“老人身体各个器官都已经退化了，并且身体恢复能力也慢，如果真的要动手术的话，很难像年轻人那样快速痊愈。”
刘楠说如果不是特殊情况的话，尽量不要让老人上手术台。因为很多老人在做完手术之后都没有走下来，所以大多数医生在给高龄人群做手术之前都要非常谨慎，他们也要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
曹博点了点头，可是他心里却清楚，这个手术是必须要做的，因为如果成功的话老人起码还能多活个十几年。
刘楠告诉曹博现在王耀翔正在手术室，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需要做手术的患者突然增加了几倍。
这都是那些该死的殖灵者闯下的祸！曹博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数字，但是今晚那些怪物造成的损失足够将这个城市所有大小医院都塞满了。
曹博问明了王耀翔的位置，然后他先回门诊病房去了一趟，那个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虽然外面的环境有些嘈杂，可是那老人似乎很疲劳了，在这种条件下依然睡得很香，或许在他的梦里能够见到他的儿子？
曹博突然发现是不是应该给老人的儿子打个电话？因为这里的事情本来应该他去处理的。
不过曹博却没有那个人的电话，所以这件事情也只能等老人醒来再说了。
曹博轻轻的给老人拉上了被子，然后让护士将吊瓶摘下去，因为里面的盐水几乎打光了，曹博也怕老人翻身的时候划破他手上的血管。
安置好了老人之后，曹博按照刘楠的指点找到了王耀翔正在工作的手术室，现在门上仍然闪着‘手术中’的显示板，曹博也有些累了，所以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
里面手术的对象可能是个中年的男人，因为此时在手术室外面等候结果的是一位颇有年纪的老大妈，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她们两个眼圈都红肿了，显然刚才是哭过一场的，而手里攥着的湿漉漉的手绢，则被她们两个快要揉烂了。
在手术室外还有一个靠着推车的临时工，车上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坐在长廊的另一头，抱着膀子不断的晃荡着脚，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曹博在外面等了大概十几分钟，手术室门上红色的字体突然变成了绿色的‘手术完’，接着曹博看到王耀翔推门走了出来，他还没等摘下口罩那两个女人就把王耀翔围住了。
王耀翔看起来很疲惫，而且曹博发现他的精神也有些沮丧，看着身前的那两个女人，王耀翔并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凝重的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王耀翔的表情有些木然，而那两个女人听到他的这话，霎那间嚎啕大哭的冲进了手术室。
王耀翔在门口站立可几秒钟，曹博看得出他的心情绝对不好过。
不过与此同时，那个临时工也站了起来，他在推车上摆弄了两下，接着慢慢的将车子推走了。
王耀翔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才将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他低着头向前走了两步，却看到眼前站着一个人。
“曹博？”王耀翔抬起了头，曹博看到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你没事吧？要不然休息一下吧！”曹博知道手术是个非常牵扯精力的工作，因为在整个过程中，医护人员都要时刻保持着精神高度集中状态，因为一个溜号很可能会铸成大错。
王耀翔平淡的摇了摇头，他告诉曹博十分钟之后还有另外一个手术需要做。
“对了，你爷爷怎么样了？”王耀翔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当他得知那个老人患有癌症的时候，王耀翔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这次估计你们家要做好准备了。”王耀翔告诉曹博，光是做手术和各种费用就要不下十万，如果再加上后期化疗和注射的高级药品，那将是一笔天文数字。所以说一个癌症患者很可能会将一个普通收入的家庭彻底拖垮。
怪不得刚才刘主任让自己来问王耀翔，原来做个手术竟然要这么多钱！
虽然曹博是学医的，可是他对于医院的各种收费项目却不太清楚。当他听到这笔费用之后，曹博都觉得有些吃惊。
“刘主任在治愈癌症的方面很有名气，不过住院排程之后所需要缴纳的费用也很高，因为他使用的都是国外高级药品，正因为这样治疗的效果才是最好的。”王耀翔给曹博吐露了一个数字——十万。
十万？曹博就连一千块钱都拿不出，虽然他很想赶快给老人做手术，可是这笔钱从哪里出呢？
所以曹博将老人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王耀翔听完之后很惊讶，因为他没想到曹博对于一个只见过一面的老人竟然如此上心。
“这件事情你管不了！”虽然王耀翔很佩服曹博，可是他却并不赞同他的做法。
“因为签字需要直系亲属，你和他无亲无故签字根本就无效！”王耀翔说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老人的亲人，而且那笔钱并不是小数，也不是曹博能够承担的起得。
“还有，我和那个刘主任之间有点误会，所以这件事情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如果出面的话或许还会起到反作用。”王耀翔并没有说得太细，只是说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不过曹博也能想明白，王耀翔和那个刘主任一个是内科权威，一个是癌症专家，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他们两个势必会在某些问题上发生冲突。
王耀翔正说着，手术室的护士过来提醒他说下一个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让他回去做好准备。而之前的那个病人刚才已经被推了出来，他的那两个家人一路上哭得嗓子都沙哑了，让曹博心里也觉得十分难受。
不过既然王耀翔说必须要先找到老人的家属，而且这件事情曹博也已经做到仁至义尽，所以他打算先等到老人醒过来，然后再考虑如何能够找到他的儿子。
曹博今晚经过一连串的战斗、和一连串的事情已经很疲倦了，本来想要到酒吧里放松一下，谁知道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此时已经快到半夜，曹博拖着疲惫的身体往门诊病房走，他在回去的路上又看到了那个推着推车的临时工，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又返了回来，曹博和他擦肩而过并且扫了那个人一眼，对方却毫不在意，他的注意力似乎都在自己手中的那个推车上面。
应该如何说服老人呢？曹博其实也挺为难的，因为那个老人很明显不想拖累自己的儿子，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同意做这个手术！如此想来的话，他就更加不可能让曹博去找自己的儿子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曹博快要返回病房的时候，突然被一个护士拦住了，曹博抬头看了一眼，正是之前带自己去刘主任办公室的那个女人。
刚才曹博心里有事，所以根本就没注意对方的长相，只是隐约觉得那个女人的身材还可以。现在对方正拦在自己的身前，所以曹博不由得打量了那个护士一眼。
这个护士胸前的金属卡显示了她的身份——护士长，可曹博看她的年纪顶多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虽然长得不是特别的漂亮，可是标准的鸭蛋脸蛋皮肤白净，看起来长相也算是中上之姿。
而且这个女人的胸前鼓胀、双腿笔直修长，曹博之前就觉得她和刘主任关系有些暧昧，此时更加有这种感觉：她能够当上护士长应该动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否则年纪轻轻、资历尚浅，怎么可能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呢？
“你已经见过王耀翔了吧？”那个护士竟然直呼姓名。
如果刘主任那么叫王耀翔也就罢了，可是一个护士竟然也连个王主任都不说，看来她真的是受到刘主任的熏陶很久了，就从这个称谓上也能证实了王耀翔和刘主任的关系确实不和。
“刘主任让我告诉你，之前垫付的钱只能够两天的药费，并且如果你爷爷想要住院的话两天内就要决定，因为刘主任大后天要到外地会诊，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护士说完之后扭着屁股摇摇摆摆的走了，曹博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时间竟然逼得这么紧。
曹博回到病房的时候，老人仍然睡得很香，曹博坐在床边突然觉得困意来袭，他的眼皮不断的打着架，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之后，曹博终于坚持不住坐在那里呼呼大睡了起来……
第三章 心结
不知道睡了多久，不过曹博却突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第一反应是向床上的老人看了过去，不过那老人却仍然安然的睡着，并且伴随着轻微的鼾声。
曹博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没想到此时才凌晨四点多钟，按理说曹博之前那么疲惫应该不会这么容易醒的才是，可是曹博却总觉得有点心慌，感觉有些事情应该做却没有做。
因为住院部发生的事情，门诊病房都被安排满了，这个时间正是人类睡眠深度最高的时候，所以房间里除了一些轻微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夏蝉的呱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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