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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清楚的钻进每一个人耳里,喧闹不休的咒骂声顿时静了下来。
孟欢缀步走进大厅,她环视叫唼的众人,唇边扬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她还想著爹爹怎么会糊涂到欠了那么多人债,原来其中不乏看热闹的人呀!
众人一见袅袅婷婷出现的孟欢,马上自动地让出一条路来,让她无阻的走进大厅。
孟欢面向刚刚出言不逊的大汉,她表情冷然的轻声说道:“这位大爷,抱歉让您久等了,我便是孟欢,不知大爷您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不等那人回答,陪在一旁的冬雪恶狠狠的瞪著屋里的人,抢著说话:“小姐,别跟他说这么多,瞧他这模样分明是来耍流氓的,直接轰出去就成了!”
她一说完,众人的抽气声此起彼落的响起。
王大可是吴记钱庄里最凶狠的角色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敢如此蔑视他,怕是免不了一场打杀了。看热闹的人怕无端惹祸上身,纷纷又自动退了两大步。
瞧见王大铁青的脸,孟欢虽然感激冬雪的帮忙,但是只凭他们几个老弱妇孺,逞凶斗狠决计是占不了便宜的。
为了大局著想,她不得不赶在王大发飙前出声喝道:“冬雪,这儿没你的事!”
“我……”
“够了!”她偏头转向孟伯和阿明,“孟伯,你先带冬雪到一旁去。”
“小姐?”
“阿明,你也一样。”他们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没道理要他们再陪她担心受怕。
不顾他们阻挡的手势,孟欢向前一步,抬高下巴直视王大。
“孟欢管教不严让您见笑了,还望大爷大量别跟小女子计较。”强抑欲恶的冲动,孟欢平静地说道。
看著她苍白却依然娇媚的美颜,王大一愣,随即露出黄板牙哈哈大笑。“就冲著你这张脸蛋儿,大爷我破例不跟你计较。”
“你!”
一听他不正经的话语,冬雪气得又要冲出去跟他拼命,幸好孟伯在一旁拉著。
“爹,你别拉著我,难道你没听见他说了什么浑话吗?”
这该死的家伙,居然敢对小姐说这种话,她一定要砍了他!
看著怒气冲冲的女儿,孟伯也只能无奈的叹气。
他年纪虽然大点儿,但是耳朵可还灵光得很呢,怎么可能没听到这痞子说的话?只是,依现在的情势,冲动只会误事,看看这些看热闹的人就知道,一旦发生冲突,他们明哲保身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有人出面帮忙?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就不能让丫头惹事。
“别冲动,丫头。”
“爹,你说我怎么可能不冲动?他说、他说……”冬雪气得说不出话来。
彷佛没注意到角落的骚动,王大狂妄地在厅里的翠瑶金椅坐下,粗鲁地将脚放到小茶几上。
“啧啧,这孟老爷还真享受呀,都没钱吃饭了还坐这么高级的椅子。”
他贪婪的抚著椅背上的银嵌美玉,怪声怪调的发出赞叹声。
这个动作让孟欢的脸色丕变,尖锐的指甲毫不留情地刺进柔软的掌心中。
这是爹生前习惯坐的位子,居然让这流氓……
她费尽全力才勉强压抑下尖叫的冲动,却控制不了凶狠的目光,直直瞪向粗鄙之人。
“怎么,你这么看著老子是想勾引我吗?瞧你这媚态,果真是名不虚传呀!”迎视她杀人般的目光,王大邪恶的曲解她的意思,不怀好意地说。
语毕,他白顾自的哈哈大笑,好不得意。
看著他可恶的笑容,孟欢真恨不得有能力一刀杀了他,周遭的窃窃私语更是让她气愤不已。
“请你自重,否则莫怪孟欢下逐客令。”她坚强地挺起身子,冷声说道。
熟料,她平静的语调反而惹得王大十分不悦,他猛然将脚放下,火大地瞪著她。
“自重?好,要谈自重是吧?敢问孟大小姐,这是你爹生前向吴记钱庄借一千两银子的借据,外加利息五百两,请问你何时偿还?”
他从怀中刷地抽出一张皱巴巴的借条,用力地甩到孟欢脸上。
“你自己看看借期吧,早过期限了,前阵子我家老板体恤你们正在办丧事,还特别宽限了几天,谁知今天居然给我脸色看,又要报官、又要轰人的,各位乡亲大家来评评理,这债该如何了?”
孟欢无视被纸刮痛的脸蛋,她缓缓别下身捡起地上的借条。
一千五百两?天哪!
她虚弱地晃了一下。这个数目对家道中落的孟府来说根本是缘木求鱼,她要到那儿去行措这些银子?
“小姐?”见状,冬雪忍不住又担心的叫唤。
“怎么?快还钱哪,我还等著回去交差呢!一千五百两罢了,不算多啦。”王大闲闲的跷起腿,说著风凉话。
孟欢瞪著手上的借条,她缓缓垂下手,强作镇定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她知道不可能只有这样,这坏胚子一定还有话没说完。
“我想怎么样?唷,你怎么问起我来了?”王大怪叫起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不就是还钱我回去交差罢了吗?”
对他的欲擒故纵,孟欢仍旧面无表情,让人瞧不出她的想法。
见状,王大只得自顾自的说下去:“我看这破宅子林林总总也差不多值个千两,不要让人说我们吴记欺负人,我王大就大胆作主,只要你交出房契,债务便一笔勾销,要不……”
这交易明明摆明著占便宜,王大硬是要摆出一副吃亏的模样,令人作呕!
他看著孟欢的花容月貌,眼里闪著明颗的贪婪,搓著手说道:“我瞧你还挺顺眼的,不如跟了哥哥我做十三姨太,不但债务一笔勾销,还保证你日后锦衣玉食,如何?”
王大话一说完,冬雪激动得差点儿挣脱拉住她的孟伯和阿明。
这该死的癞虾蟆竟敢妄想吃天鹅肉,也不怕闹肚子!
孟欢倒是没有激动的反应,绝色的丽容依旧冷然。
“就这样?”
被她澄澈的大眼睛瞅得心虚,王大不禁粗声吼著:“没错,不是押了这屋子,就是跟了老子我,你自己选。”
面对他的粗鄙,孟欢依旧不为所动。
“我知道了,还请大爷宽限几日,让我好好想想。”
“啊?”孟欢的平静反应让王大有些不知所措,反而不知该说什么。
“就七日吧,七天后孟欢自会给您一个交代。”她从容的许下承诺,接著,她转方向说道:“阿明,麻烦你送大伙儿出去。”
见状,王大自觉再说下去反倒显得自己不近人情,他干脆站了起来。“好,就七天吧,到时……你不会像你爹一样吧?”
孟欢摇摇头,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凄楚,十分坚定地说道:“您放心,就算要死,我也会把该还的债务偿清了再走。”
不知是她太过镇定的神情或是语调使然,有那么一瞬间,王大惭愧的几乎站不稳身子,好一会儿,才像逃避什么似的快速转身,大步往外走。
“就信你一次。”
送走一屋子喧闹的人,孟欢的身子登时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巴掌大的小脸没有一点血色。
天哪!她的世界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下子,她连平静的未来都不敢奢望了。
原本她还打算待爹娘百日后,便遁入空门为死去的爹娘积福,现下恐怕连佛门圣地也容不得她了。
好不容易等到可以轰人出去,冬雪意犹未尽的拍拍手。大步走回大厅,不过一看到瘫坐在椅子上的孟欢,原本满是火焰的双眼瞬间蒙上担忧。
“小姐,你还好吧?”她半匀下腰,忧心忡忡的瞧著孟欢,冷不防地后脑被轻拍了一下,她马上跳了起来轻让:“爹,你干什么打我?”
孟伯看了她一眼,像赶苍蝇般催著她。
“去、去、去,旁边站著,别多嘴。”
平常看这丫头还挺机伶的,怎么这会儿会问出这种笨问题!遇上这种事还有好过的吗?
“小姐,你有什么打算?”孟伯关心地询问。
孟欢疲累的抬起头,刚刚的冷静全弃她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
她多想逃到一个安静的世界,没有这些恼人的事!但是,她不能,因为她是孟欢,他们孟家就只剩下她啦!
“我能有什么打算?你们刚刚也听到他答应的最后通牒,七日说好听点儿是宽待,事实上,只是我苟延残喘的借口罢了。”
冬雪不曾见过她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心里一惊,忍不住又开骂了。
“这该死的混帐,分明是趁人之危、不安好心,诅咒他以后生的儿子没屁眼,孙子没……”
“冬雪!”听她骂得顺口,孟伯忍不住板起脸,低声喝道:“女孩子家说话这么粗鲁,以后看谁敢要你!”
“不要就不要嘛,省得一不小心遇到像王大那种人渣,徒然惹来一身腥。”她聪明的转向孟欢寻求支持,“你说是不是呀,小姐?”
“冬雪!”
这臭丫头真是愈来愈伶牙俐齿了!孟伯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没法儿治她。
见状,孟欢虚弱的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好了,冬雪,你别和孟伯唱反调了,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这事儿我自有定夺。”
“什么定夺?”冬雪反问。
孟欢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迳自转向孟伯,缓声说道:“孟伯,这些日子麻烦你们一家许多,希望你能答应我,以后继续留在这儿,帮我照顾这屋子……”
孟伯直视著她明亮的大眼,大概晓得她做了什么决定。
直肠子的冬雪直接嚷嚷问著:“为什么要我爹帮照顾这儿?你呢?你上哪儿去?”
孟欢苦笑地说:“我?我还能上哪儿去?”
她沮丧的站了起来,眷恋的摸著厅里所剩不多的摆设。
“这儿是孟家祖传下来的大宅,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它落入那些人手中。”
孟欢低喃似的声音听得冬雪心肉跳。
“你、你是说……”
“我说过,就算要走也得将债还了再走,以后,这房子就麻烦你们了。”
“不!”
冬雪被她的语气吓坏了,她冲到她面前紧抓住她的手。
“告诉我,是我听错了,你压根儿没有要委屈自己的念头对不对?你不可能答应那只癞虾蟆的要求对不对?”
相较于她的激动,孟欢的神情倒显得无所谓。
孟欢像在喃喃自语般说著:“都这个节骨眼儿了,还说什么委屈呢?早在爹娘做了那样的决定之后,委屈这两个字就和我扯不上关系了。”
要说她不怨、不恨,那是骗人的!忆起爹娘双双自缢在房中的情景,那种魂魄彷佛一下子被掏空了的感觉仍然记忆犹新。
她怨爹的爱面子让原本磊落的一生结束得如此仓皇,更恨爹的懦弱让她从此陷入恶梦中,难道他从来没为她想过吗?留下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孩儿,教她如何活下去呢?
孟欢悲戚的垂下眼,技巧地掩饰眼角的泪光。
她还以为泪早巳流尽了呢!原来,只是未到绝望时。
见状,冬雪著急的又哎了起来:“不行、不行,你怎么可以考虑那坏蛋的提议?你明知道他不安好心的。”
“起码他提了个解决方法不是吗?”她自暴自弃地说。
“错、错、错!”冬雪急得连喊三声错,“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可想,你别让那王八蛋给吓著了。”
她心里其实很感激冬雪的热心,但是此时此刻,她最需要的是“甘心”下嫁的勇气,冬雪的激动只是让她更加难过,更加不甘心而已!
没瞧见她满是无奈的眼神,冬雪放开她的手,像个陀螺般地在屋里踱步打转儿。
“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别怕,我们一定会想出来的。”
“冬雪……”她实在不知说些什么好。
“别吵、别吵,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只见她又是搔头又是拉头发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受不了的大吼:“哎呀,笨脑袋,每次遇到事情就不管用!”
她突然瞥见一旁默默站著的阿明,她一把捉住他。
“明哥,你比较聪明,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心上人一点名,老实的阿明当下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是有……有想到……一点啦,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说、说,当然该说了!”一听有法子了,冬雪比任何人都高兴。“就知道还是明哥聪明,快说呀!”
看孟欢似乎没有不高兴的样子,阿明才放胆继续说道:“刚刚王大提到要小姐下嫁,我才突然想到,小姐今年也十八了,说不定老爷生前曾帮小姐说过亲,这样的话……”
“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不等他说完,冬雪就兴奋的一击掌,“如此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我们找姑爷帮忙去。”
说亲?
长大后我要你当我的新娘?
脑海中飘过一句童稚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