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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情郎君-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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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自己有另一个名字,像梦里……他们都叫她什么来着?头好疼……
  “放轻松……对,不要胡思乱想,放轻松就不会头疼了。”温和的嗓音低低的如催眠。她松下口气,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好点了?你身子骨从小单薄,一定要静心安善,若频频再犯……唉!止头疼的药方容易伤身,我不希望你常常需要服用,知道吗?要乖乖的听话。”
  她静静听着他不厌其烦的叮嘱,心里阵阵愧疚,自知带给他无尽的麻烦与负担。
  瞧她粉颈低垂,怎弱娇嫩,远比细致的花瓣更惹人呵护,易为宾不再多言,怜惜的轻探她的额。她陡地瑟缩,他不悦仍勉强温和道:“这世上就我们俩相依为命,难道你还见外吗?”
  “没……没有,我不是这意思。”她睁开水灵灵的大眼,焦虑的看着他解释,“易大哥待纤云极好,只有感激哪敢见外,不过……总觉得……我意思是我不习惯旁人这般接近。”
  “我怎算是旁人呢?”易为宾为之失笑,他向来是知道她是腼腆害羞的,也不曾有过什么玩伴、朋友,但可也不满地对自己仅限于感激之情。
  他温和的神情依旧,“纤云不喜欢易大哥陪着你吗?扬州风光秀丽,这小村庄居民朴实和善,我们就这样在此定居一生一世不也是安乐无穷。”他隐隐约约的逼她应允自己的心愿。
  他总是这样的,总不经意的暗示她表示什么,可她不懂啊。许许多多的日子以来,她一直是昏昏沉沉,有大部分时候白天不知亮、天黑不知夜,意识就如同人海孤舟飘飘荡荡,将来的事,她从未有过憧憬。
  “爹呢?我要找爹的。”脑中唯一不变的记忆唯有这桩,而且是非常迫切,但不知为何?
  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确定,譬如她和父亲如何分开?又为何是与易大哥相依为命?过去等于是像被黑压压的帘幕阻绝了和现在的连接,她问他,他从来不解释,只说道,过去的就别想了,免得又闹头疼。如此草草带过,只肯交代托人寻找她父亲。
  “都两年了,也许他老人家已经不健在……”
  “不会,不会!”纤云抱头哭嚷,她有种感觉,她是还有其他亲人的……像梦里那样熟悉的面孔,头突然又绞疼了起来。
  “好、好、好,没事了,你就安心住在这儿,若是你们父女有缘,有天总能团聚的。”其实他宁愿就他们两人宁静的相守终身,却又不得不安抚她,“我请托了许多人代寻,你是知晓的,一有消息我不也多次亲自前去吗?放心,相信易大哥。”
  纤云头儿微点,“谢谢。”她为自己的不知好歹感到惭愧。
  “又客气了,我不爱听这个。”等了许久,她仍张着困倦的眼瞳,微斜的头无邪的坚着他,长吁短叹都说不出无奈的滋味,唉!易为宾抚抚她柔细青丝,“睡了,明日有精神再谈。”
  也罢!不也用心期待了一年多,何必急于此时,如今能与衷心倾慕的佳人朝夕为伴,心愿已足。
  山村小庙,尽管平时自给自足的乡民卯粮不丰,每逢初一、十五,供奉福德正神的香火仍是鼎盛,香案上三、两样蔬果有的,馒头、几钵面食也有,反正心诚则灵,没人会去挑剔供品样式。
  零散几户的住家大婶,终于为农田、家务操忙,趁这祭拜时能短短歇口气,众集小聊一番,没一会儿工夫又纷纷起身忙去了。林家嫂子因迟了些时候来,只来得及和大家点头问候,大多时候她是故意的,因为不爱他人眼中的怜悯与同情。
  几位邻居吆喝道:“林家嫂子,你婆婆好些了吧?”
  “托福,还不能下床走动,不过气色好些了吧。”几年来重复的就这几句话,大家听了净是点头。
  “是真的……”她强调尤其近年婆婆有了大夫探视调善,虽是风中残烛,但勉强还是挽回口气。
  众人十足十不信,但也善意的没戳破她的妄想,这三餐温饱都有问题了,更料不着独立持家的女人家能有余力延请大夫。
  “那就好、那就好。”说完几句,众人各走各的,但好像听到他们还在同情,大概就是说些红颜薄命等等之类的。
  匆匆捻捻香,默祷三叩首,她大略收拾了四周清洁,案桌上的花香是她携来的,由于生活窘迫,自是无力备妥供品,所以她路上摘折一大束野花便充数了。
  林家嫂子,尚未嫁入林家时闺名唤雁虹,秀丽可亲,现在也不过二十四、五岁,端庄柔媚之姿难掩,可惜命途乖舛,不过她从生活中的横逆已经学会不抱希望就没有失望,不怨天尤人就不会抱撼自己的命苦。
  她提起竹蓝,低头默默赶着回家,矮篱笆内木屋寒碜,不过可看得出女主人用心打扫整齐,屋外一小畦、一小畦的青菜陇。屋内传来咳声,让对远方冥想的雁虹惊了惊,连忙掩上门,只见门内简略的木头桌椅,她疾步走进内堂,布帘一掀……她顿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悄声靠近床旁。
  婆婆正神色安详的躺睡着,嘴角露出药草,大夫只是抬眼望雁虹一眼,续又在病人指端末梢扎针,结束了才收妥医具便走出去。
  雁虹上前帮婆婆拉整好衣裳,被褥密盖,匆匆随后追了去,只见大夫坐于桌前执笔开方子。
  “易大夫。”喊了句,她就静静站在那儿不说话。
  易为宾没答声,直写完才收笔,取了药箱中的几种药材分色,连同药签和二两银子放在桌上一起。
  “这几味药得到城皇药铺抓,你照这药方交给伙计,剩下的碎银买些自己喜欢的。”
  雁虹怔忡的视线胶着于他,仔细瞧,一身只留意到他温和俊秀的神情,今日他像是故意的,平时左边垂发今挽束脑后,颈间遭焚烧过的伤疤虽渐淡化,其色暗泽犹清晰可见。
  “谢谢。”突然的情绪激动,她脱口而出。
  易为宾似乎很讶异,笑了笑没问为什么,只轻轻拉过她。
  娘家父母想是中意林易斋乡试中举有仕途,经媒妁之言,两人新婚不及一月,丈夫即赴京参加礼部会考便再无音讯。而她独立奉养婆婆多年,虽然困苦穷厄,从不曾有怠,或口出怨言,因她性子好强,即使苦不堪言也咬紧牙关苦撑过来,绝不乞怜。
  而易大夫一年前搬来为邻,乡村小镇说是邻居,其实户户之间也相隔大老远。她唯一一次的软弱,是在婆婆已经撑不下去了,急乱恐慌、痛哭失声的情景被正巧路过的他发现,主动帮忙解决危机。
  之后过几个月,他开始定期来探,他们甚至无一字之语,他做他的大夫工作,她开门迎他来、送他走,仅止于此。未多问原因,他大概也多少洞察她的自尊心强,所以每次送什么东西来都是搁在桌上,想是若交于她手,施舍意味太浓,她铁定觉得受辱推拒。
  雨唇轻沾,他浅尝即退开来,两眼凝视,握在她腰肢的手略使了点力,雁虹笑微微,头轻点,拉起他往靠里边的木板床走。这里是离婆婆最远的角落,木板床便搭在一进门右手的墙角,反正山村小户没有什么访客,卧床与客厅兼餐桌并不突兀。
  解开外衣,裸裎相对,易为宾矫健的身子覆上她的,激起哆嗦撼动。她颈抬起,亲触他左颊后的皮肤,他直觉避转开来,她伸手圈住他的颈后,执意再吻,再生的肌肤凉凉的,稍粗糙些。
  易为宾皱眉着她,她没让他深思就闭上眼凑前吸吮他的唇瓣。“你在想什么?”一有空隙,他低问。
  “抱我。”她热烈承迎,舌深入的侵略他的喋喋不休、不解风情。
  他了解的很快跟上激情的步骤,专心投入,手一滑过她结实曼妙的身段,劳动惯了的她,虽没有千金小姐的柔嫩和细白,但触感仍则有番销魂滋味。流连在她浑圆挑逗的掌心惹得她一阵阵低喘,剧烈起伏,随着他缓缓下移的动作,她紧咬下唇,不让呻吟声送出,唇上的红丝沁溢。他将自己移到她腿间,抬起她饱满的圆臀,欲望核心紧密得摩擦,爆发无与伦比的快感。
  她经过日晒,麦色般健康的双手撩开他仍套穿在身上的中衣,摸索着向他背后……他明显僵住,想推开……
  修长匀称的双腿有力的圈紧他,不容他阻止,不知为什么,她今天就是想真真实实的清楚了解他所有遮盖的地方。这次相好带着某种意义,她不要只是情欲交欢的生理冲动。
  他发怒了,箝制住她双手,猛一冲刺,硬压着便律动起来,怒容横向她倔强的表情。几乎不需加添任何进一步的刺激,魂飞也似的迷乱,沉沦,醉了、疯狂了。
  雁虹燥热的身体与其紧紧相贴,难忍情欲的随着蠕动附和他的节奏,迷失在渴求中,终于——嘤咛冲出檀口。
  那细微呻吟的春情足以逼使任何男人勃发得更狂野,她尖叫,再尖叫,差点因狂喜的激情昏厥,同一时间,他也尽数释放所有欲望,双双忘情的呼喊出声。
  力竭、瘫软、喘息。她心中和身体犹自激动不已,易为宾却已经恢复平静,翻身起床着装。一阵悲哀凄凉,她仍是起身服侍,不料却遭他拒绝,心中突生不知是何滋味。
  他整好衣冠,着了她萎坐床沿的神情几眼,终究不忍。
  “下次别再这样了。”临走前他说道,雁虹在门边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内室怪声杂响,吓醒了她的神智。
  婆婆!想起方才的肆无忌惮,天——
  又糊里糊涂睡了一天,日暮黄昏,纤云傻望着窗棂投射进来的金黄,回想刚才梦中又见的熟悉面孔,却怎么也记不起他们的名,那种温馨喜乐的感觉是和易大哥一起时不同的,常让她不由自己的眷恋。
  易大哥待她自然是无微不至的,非亲非故,只因爹的一句交代,就让他背负照顾她的责任,纤云只能不断的希望自己健康些,独立些,不要再添加任何麻烦。但隐约中,她总是对他有点疏离,还有打心底来的一点畏惧,因此,她自觉更对不起他,可即使再如何说服自己,那感觉还是真实的,不会有任何改变。
  真矛盾啊。就像那常常带着讥诮、如天仙般美貌的男子,每当睡梦中有他,她都会特别高兴,可是一股不知名的压抑反教她早早醒来,不愿面对接下来发生和悲剧……
  悲剧?接着而来的哀伤?她已无法辩清那感觉是属事实抑或梦境。“他”是淮?和所有的事情到底有何牵连,想及“他”,甜蜜的喜悦中有着淡淡的忧虑哀愁。
  她确定的是易大哥绝不喜欢她多花脑筋想这些,也许这跟她每次想完便要犯头疼有关,然后头疼喝药后就又是好久的昏昏沉沉,她不喜欢这样,但拒绝易大哥的好意她也说不出口。
  渐渐的,她隐瞒着不说,自己调适如何控制心绪,能想就想,她仅有这些模糊线索能接连地所遗忘的过去了,不可能放弃,头疼了,就暂时不想,捱过便是。
  说也有趣,住这儿那么久,她竟连门外一步也没跨过、现在头不疼了、精神好了,正可以弥补一下。她刚要迈出门槛时,打扫的哑婆赶忙来拉她。
  “没事,我只是要到外面看看。”纤云看不懂她的比手画脚,便指指门外,再做个深呼吸,表示自己想走走。
  哑婆咿呀的硬搀着她往里面走,在小小庭院中绕圈子,纤云无奈的只得依她。
  这时易为宾推门回来,本是黯沉的眼在看到纤云霎时明亮。“纤云起来了?”
  “嗯。”她没将哑婆阻止的事问他,“我可不可以出去走走?”
  他迟疑了一下,只有短短一刹那,便绽露和煦的笑容,“你身子允许,自然是好的,等我回房洗个脸就陪你。”
  “不需要……”她呐呐说道,不过易为宾已经兴匆匆走进屋去没听到。
  等了一会儿,因哑婆不时觑眼看她,纤云无法自在,低头干脆也进屋,想瞧瞧易为宾好了没。纤云敲了敲房门没声音,一推开门却撞见易为宾正光着上身洗脸捺拭,她惊叫一声,赶忙飞奔而出。
  易为宾在她房间找到她,只见纤云一脸尴尬羞愧,头都抬不起来。
  “纤云,你不会打算以后都这么跟易大哥说话吧?”易为宾好笑的轻抚她低垂的发顶。
  “对不起。”她声音小得连贴耳都难听得见。
  “什么?”
  她又稍微大声的说了一遍,恰恰让他辨认得出。
  易为宾疼惜的笑叹口气,心想,她这害羞、腼腆的性情一直没变,从两人初见时的惊为天人,他对她柔弱的举手投足实在是无法自己的痴狂,为了她,他宁愿放弃一切,包括隐居闭户,舍弃所有轻而易举的名利追求,只为不让和她相关的人士有迹可循,趁机带走她。
  还有仇恨……他背后、颈项、手脚,无不布满历历的心酸血恨,丑陋交横的凸瘤肉块,提醒他未竟之仇,未泄之恨。但如果为了能一生幸福与她相守,这些是可以选择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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