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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猜中心思的风水云羞愧地低下头。
“除了往下跳之外,如果你有其它的方法能从这块平台上离开,那我会很佩服你的。”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这块平台位处在低于崖顶十余丈的地方,除了一面连着山壁外,其余的边界都是悬空的,仿若另一座断崖。若从崖顶朝下看,也只是灰蒙蒙的一片,若不亲自下来一探究竟,是不会发现这儿的。
至于要离开这座平台,得以上等轻功飞跃而上;杨朔行知道风水云不懂武功,因此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不过要离开平台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方法,但他并不准备告诉她。
昨日傍晚风水云跳下断崖时,他正巧在屋外;当他抬头看到有人坠落时,急忙抛出怀中的白色绸带缠住她的腰将她接了过来,这才救了她一命。若当时他人在小屋内的话,只怕风水云早已香消玉殒了。
“这种地方谁出得去呀!”风水云讪讪地说。
“那你就打消离开的念头,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养伤吧。”杨朔行说完便抱起她。
“你做什么?”风水云惊道。
“抱你进屋去呀。”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对于他如此自然的举动,风水云惊讶之余亦感到有些羞赧。
“你的脚受了伤,若想它早点好,就别随便去动它。”看着她脸上那腼腆的神色,杨朔行竟感到有趣;这才是她最真的表现吧?
不理会她的抗议,杨朔行将她抱进屋子后放到床上,接着抬起她的脚来。
“你又想做什么?”
杨朔行不语,他从床边的一个小柜子里拿出两个外型不同的红色药瓶及干净的布,接着又拿了张椅子到床边,侧向她坐着,将她的脚平放在他的腿上。
“你……”
“布脏了,你的伤口又出血,这样很容易受感染。”他将缠在她脚上的布拆开,一双小巧细致的美足就显露了出来。
杨朔行挑出装药水的长形瓶子,再撕了一小块干净的布,将布用药水沾湿,准备拭去原本涂在伤口上的药;但在他的手要接触到她的脚时,风水云却突然大叫──
“等一下!”
杨朔行看着她,不懂她为何一副紧张的模样。
“我……我自己来。”风水云急着将脚收回,无奈杨朔行一手压住她两只脚踝,让她无法顺利抽离。
“自己弄不方便。”他好奇地看着她,忍不住问道:“你好像很紧张?”
“紧……紧张?没有啊。”风水云否认,“我只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该这样碰我的脚。”
“那是指在正常情况下。现在你的脚受伤,而我是要帮你敷药,就当咱们一个是大夫、一个是病人,这可没什么不合礼教的地方。”
“话怎能这么说……”
“呵,我可是觉得我说得很合理。”不待她接话,杨朔行直接将那块沾着药水的布抹向她脚底的伤口。
“唔!”风水云突然闷哼一声,杨朔行又再次转过头看她。
“会痛?”他问。
风水云抿着嘴点头,眼神怪异地飘向其它地方。
这回杨朔行改以轻拭,避免再弄疼她,可是才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脚趾头竟然全部蜷起,看得他一阵轻笑。“放轻松,你这样子我怎么帮你上药?”
风水云听话地放松脚底,眼睛则紧盯着自己的脚;杨朔行越想越奇怪,她该不会……他的眼睛突然闪过一道顽皮的光芒。
他故意以轻似羽毛般的力量用布慢慢刷过她的脚底,惹得风水云全身一颤,咬住了下唇。接着他又做了一遍,只见风水云清丽的脸庞顿时皱成一团。
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你是因为怕痒,才不让我帮你上药啊,哈哈……”
风水云忿忿地看着杨朔行,原来他是故意戏弄她的!她涨红着脸,觉得难堪到了极点,一颗心紧缩地说不出一句话来,而从脚底的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竟刺激了她的泪腺,她的眼眶渐渐盈满泪水,最后流了下来。
糟了,她哭了!杨朔行心中暗叫不妙。
“你……太过分了!”风水云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对不起,我很抱歉。”杨朔行赶紧向她赔不是,一股莫名的情绪爬上了他的心头。他一反以往潇洒自若的神态,有些慌乱地将风水云从床上抱进自己的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嘘,别哭了……”
风水云根本不管他说什么,只是一直哭着;她也忘了自己到底为何而哭,只是长久以来压在她心头的包袱让她觉得好沉重,也让她停不下自己的泪水。
杨朔行轻声细语地哄着她,感觉到她的泪水渐渐濡湿了他胸口。她的哭泣并没有让他感到烦躁,反而勾起了对她的怜惜。这陌生的情感虽然让他有些惊讶,但他却没空去理会它,他现在只想快点停住她的泪水。瞧她这般奋力的哭泣,他还真怕她会哭晕了……
北京城郊
“阿华呀,别拖拖拉拉的,等会儿天就要黑了,再不走快点,咱们就得被关在城门外了。”一位年约五十的汉子对一名年轻人说。
“爹,我已经尽量在快了嘛。”
“啧,年纪轻轻的,体力竟然这么差。你呀,这一路走来休息了不下十次,比我这个老头子还不如!”
“是是是,爹,你别再念了,咱们赶路要紧。”阿华在进京的这一路上已经听腻了老爹的“碎碎念”。
“哼!要不是因为你走走停停的,咱们早在中午前就进城了!”老爹忍不住继续说着。
“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求爹别再说了好不好?”
“怎么,嫌我唠叨啊?”
“没……没有啦。”就算是他也不敢说,免得老人家又借题发挥说个不停,到时候苦的还是自己。他才这么想着,脚下似乎踢到了某样东西,使得他整个人硬生生地被绊倒,“哎哟!”
“又怎么啦?”走在前面的老爹回过头,看着跌倒在地的儿子。
“脚被绊到了。”
“你喔,真是笨手笨脚的!”见儿子还趴在地上,老爹忍不住气道:“你还愣愣地趴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起来!”
“喔。”阿华慢慢地从地上站起,寻视着脚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害得他跌倒──他本来还有些疑惑地看着绊倒他的东西,待他看清楚之后,他顿时白了脸!
“你停在那儿做什么?天就快要黑了!”老爹叫着。
“爹……爹爹爹……”阿华抖着声唤。
“怎么结巴起来?”
“爹……这这这里有……”阿华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只能满心恐惧地看着脚边的东西。
“有什么?”
“有有有……”
受不了儿子的结巴,老爹干脆自己走过去看,“到底是什么啊?”
下一瞬,立即又出现一张惨白的脸。老爹双腿虚软地抖着,惊恐地说不出话,只能从咙间硬挤出三个字──
“救……命啊──”
他拉起阿华的手,以着逃命的速度往京城的方向冲去,现场除了在惊骇间被父子俩遗留下的包袱外,就是令他们在天黑之前就冲进了城的原因──
一条人腿!
大殿上,文武百官皆是一脸惶恐地低着头,整个殿上静悄悄的,几乎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他们似乎在等待,等待有人能打散这紧张的气氛。
不过,他们知道自己是不能如愿的,因为当朝两个唯一有胆量在这种时候站出来说话的人此时并不在殿上。
像是觉得浪费了太多时间在沉默上,坐在龙椅上的年轻男子终于开口了。
“到现在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微沉的声音夹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他双眼如鹰地扫视底下那群头越来越低的大臣们,“这已经是这个月以来京城第四件命案,而你们却连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近一个月来,京城里是人心惶惶,每到傍晚,家家就门户紧闭,没有人敢在外头逗留,因为他们生怕自己会是下一个受害者。
一个月前,京城郊区发生了第一桩命案,经仵作检验后,发现死者是被人活活肢解的;这事一公布后,全京城的人皆热烈谈论着,毕竟在天子脚下竟然会出现这等令人恐惧到极点的事件,实是前所未闻。而当大伙儿就将渐渐淡忘之时,第二桩命案又发生了,凶手用的是同一种手法,手段之残忍令人愤懑,也令人惊恐。
这事传到当朝皇上朱天洛的耳中,心中的气愤自是免不了的,因为凶手的举动无疑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若是可以,他真想亲自去调查这件事,并把那个变态杀人魔揪出来,只可惜他身陷在这华丽的大牢笼里,行动难免不自由──要溜出去是没问题,但只怕事后被发现,母后那“关爱”的神情及言语会令他内疚得三天睡不着觉,五天吃不下饭。
于是他下令要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凶手,毕竟京城是一国之要,人心的浮动轻则影响皇室声威,重则会动摇国家根基。但十几天下来,他们非但没有一点收获,反而在这期间还发生了两次命案!
朱天洛恼得只想重重给底下的人每人一脚!
不,一脚恐怕还不够!两脚、三脚、四脚、五──
啧!朱天洛停下在心中数数儿,他干嘛在这里自己气自己啊!
在这种紧要的时刻,那个天杀的齐推雪竟然还没回京!在命案发生前,齐推雪正巧回去杨柳庄,没想到一待竟是三个多月。其间他曾捎信回来,说是古墓山庄庄主杨朔风要成亲了,等婚礼后才要回来;他知道这个消息后自是高兴不已,还派人送了一对龙凤钗当贺礼,以补自己未能亲自到场祝贺之憾。
离开了这么久,推雪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吧?他在外头逍遥自在,反观自己却在皇宫里努力地处理国事、批阅奏章……朱天洛想到这儿,心里就觉得不太舒服;那家伙大概忘了曾承诺过有四分之一的奏章是属于他负责的吧?
嗯……今天,就是今天!
今天日落之前,若齐推雪还没有出现的话,那么……
呵呵,他一定会让他很“快乐”的!
“启禀皇上,左都御史长乐王已回京,现正在门外。”小喜子公公走进御书房禀报。
“告诉他朕不在。”朱天洛随口应道。
“啊?”小喜子愣在当场,这话一说出去摆明了就是在骗人,哪有说皇上不在的道理?顶多是说很忙吧!
不过说也奇怪,皇上不是一直盼着长乐王,怎么这会儿他出现了,皇上反而要避开他?
朱天洛从奏章中抬起头,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小喜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小喜子,你直接请他进来。”
“是,皇上。”小喜子领令后便将人请了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天洛冷冷地看着他恭敬的举动,在遣退小喜子后,他才对那人说道:“齐大人,不知你正在玩什么把戏?”
“微臣惶恐,微臣不敢。”他看似有些紧张地低下头。
朱天洛嘀咕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微臣适才在门外听见圣上似乎不太愿意见微臣,心中猜测圣上可能对微臣有些不满。为了不使圣上见了微臣而烦忧,所以微臣想请圣上恩准,准许微臣告老还──”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得一阵风声倏响,他身手利落地闪避向他掷来的物品,站定一旁看着横眉竖目的朱天洛。
“齐大人,瞧你这身手,好像还不到告老还乡的地步嘛。”
“皇上过奖了。”
“死推雪,你竟然还有心情跟我玩这套!”朱天洛怒瞪着一脸笑嘻嘻的齐推雪。在两人独处之时,他向来不以“朕”称呼自己。
早年当他还在襁褓中时,宫中发生了重大的事故使得他流落民间,当时若非被齐推雪的爹齐定天所收养,恐怕今日便没有朱天洛这个人的存在了。
在查知他身分非比寻常后,齐定天便将齐推雪以及他二人送进古墓山庄,以免有心人士查访到他的行踪,而他就和齐推雪以及杨朔风等人一块儿长大,情同手足。
“放松心情嘛,听说早上你在大殿上摆着一张臭脸啊?”齐推雪问道。他官拜左都御史,虽然品秩不高,但是很有权威,负责监察文武百官,这是他凭实力得来的官位;至于长乐王,则是太后有感于齐家的恩德而赐予的爵位。
“既然你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摆那种脸。”啧,亏他今早还在大殿上想着要如何整推雪,没想到他还真的在今天回京了。
“嗯,没想到京城附近竟然有杀人魔,那手法……还挺变态的。”齐推雪抚着下巴说道。
“他们花了十几天的时间竟找不到任何线索,那个凶手还更猖獗地杀了两个人。”想到这点,朱天洛就忍不住生气:“推雪,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我?”齐推雪睁大眼睛,“你不是说他们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