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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御……”
虽然沐宸御一直不肯回答她,沐奶奶依旧苦口婆心地想劝他改变主意,直到沐宸御终于吃完一碗饭,他才慢条斯理地放下碗筷,慢条斯理的用餐巾拭净嘴,慢条斯理的将目光移向沐奶奶;后者一对上他的眼神,立刻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奶奶。”
“宸御?”
“小净离开我了。”
“呃,是吗?”
“是啊,所以啊,我要逼他们……”
“逼他们?我不懂,那只小老鼠离开你,为什么你要逼他们?”
原是一脸淡漠的沐宸御突然笑了,不知为何,虽是灿斓无比的笑靥,却令人见了猛打冷颤。
“我要逼他们做出不该做的事……”
沐奶奶抽了一口冷气。“为什么?”
“因为……”沐宸御慢吞吞地起身,“这是……”慢吞吞地转身,[奶奶你逼我的!“语毕,大步离去。
沐奶奶呆住了,一旁的碧婶也骇傻了。
他知道了?
莫名其妙突然辞职、退租,这还不够,又不肯搬回家里住,硬要南下到外婆家里“度假”,江净珞一连串的异常行为,江家却没有人多问,只是默默的送她上火车,并承诺任何人来问都说不知道她的行踪。不是不关心,是太关心,所以懂得体谅、体贴,只要她不想主动说出口,他们就不会追问。
有些事得要她自己想通。
“你……想通了再回来。”江妈妈意味深长地交代。
“也许南部的环境比较适合你。”江爸爸若有所思地低喃。
“给我寄一些水果回来,南部的水果比较便宜。”江大姐吸着口水说。
“去恒春玩玩嘛,听说那里不错玩喔!”江小哥建议。
每一句都是关心,听得江净珞差点落下泪来,但她不想在家人面前哭,只好匆匆道别,匆匆爬上火车。
这一生,她都报答不了他们对她的爱!
外婆家对江净珞而言并不算陌生,虽然她很少来,但由于江爸爸与江妈妈是典型的“商业联姻”,两家都是从事同样的行业,江家吵,外婆家也吵,不,外婆家更吵,而且是从早吵到晚。毕竟是南部,大多数人都崇信这行业的专业能力。当然,外婆家也很欢迎她,马上就排了一大堆工作给她,恰好够让她忙得找不出时间来做任何思考。
不过晚上总是要睡觉的,睡前,白天工作时的疲劳一古脑全杀向全身,累得她一洗过澡就瘫了,可是脑子却反而更清醒了,于是思念开始一波波地涌上来,折磨得她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他,是真的不需要她了吗?
如果不是呢?
就这样,她每天晚上总是辗转反侧到半夜才睡着,因此翌日也都是晚晚才爬起床,几乎都是在大家都用过早餐,正在一边准备工作、一边闲聊的时候,她才一个人独坐在角落里用早餐。
“阿净啊,对面廿阿辉阿今呷意你喔,郎嘛细古意郎喔,安抓,乌意思么?”
听到外婆的话,江净珞不禁缩了一下脖子,暗暗苦笑。
从到达这里的第一天开始,这种话就没有停过,昨天是邻居,今天是对面,明天就是亲戚了。是怎样?二十岁还不嫁人就是罪过了吗?二十岁耶,她又不是七老八十,而且,就算她永远不嫁人,也不会是,咳咳,老处女。人家早就破功啦!
话说回来,呷意她的人都是呷意她的专业能力,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拥有的是真“功夫”,绝不是唬人的。
他们不在意她的外表如何,只在乎她的本事。
“阿母,卖讲户阿啦,少年郎加低廿处理啦!”
舅妈见她一副尴尬得想落跑的样子,赶紧出来缓和一下气氛,表哥也忙着把话题岔开。
“对啦,阿嬷,要讲就讲报纸的头条啦!”
“哈米头条?”
“旭华集团的总裁三个星期前被绑票了,虽然两天后就被救回来了,但至今昏迷不醒,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听说是……”
铿锵!话说一半,突然一声瓷碗碎裂声传来,大家不约而同望向同一处,但见江净珞惨白的脸上布满了惊骇与恐惧,而且浑身都在颤抖。不会吧,他又被绑架了?
“是我错了吗?是我错了吗?”
“老夫人……”
病房外的长椅上,沐奶奶颓然啜泣、懊悔不已;碧婶在一旁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是我错了!”
“老夫人……”
“如果不是我赶走了那个女孩子,他也不会对那些人赶尽杀绝,逼得他们绑架他,要杀害他,以为这么做,他们就可以安然无事,也可以抢到旭华了……”
“但那是……”
“那天你也听到了,他说这是我逼他的,如果不是我,他不会那么做,他们也不会被逼得绑架他了!”
“……”是,她们都听到了,也因此惴惴不安的过不到两天,沐宸御就真的交代律师要对他们提起告诉了,结果律师还没来得及提出告诉,他就被绑架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说是我逼他的?难道他不明白我都是为他好吗?”
“他还年轻啊!”
“不年轻了,都快三十岁的人了……”
“老夫人……”
“阿碧,你老实说,他不会像医生所说的,真的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吧?”
“……”
碧婶全然哑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才好,正是不知所措之际,眼角却瞄到一个意外的身影。
“你?”
“是我。”江净珞掩不住心焦地往病房门瞥一眼,然后低低哀求。“我能进去看看他吗?”她打听过了,那些非沐姓的沐家成员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杀害沐宸御,但又担心被人怀疑到他们身上来,因此用绑架做掩护,然后一绑到人之后,就把沐宸御关在木箱子里,再将木箱子埋进某个墓地里,等于是把沐宸御活埋了。
虽然警方及时找到沐宸御,但当时他已因缺氧而呈现昏迷状态了。
起初,医生表示幸好沐宸御的脑子并没有受到破坏,所以他应该很快就可以清醒过来了;一个星期后,医生开始怀疑他的脑子是否有尚未被诊察到的破坏;两个星期后,各种检查一再被重复,依然检查不出病患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
三个星期后,医生不得不承认束手无策,并通知病患家属,病患很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他又跑到“那个地方”去了!
这是江净珞得知沐宸御的状况之后,头一个产生的直觉,所以她马不停蹄地立刻赶来医院了。
只有她才能够把他给找回来。
“你想干什么?”但沐奶奶一见到江净珞,满肚子火气就爆上来了,因为一切都是因这个女孩子而起的。
“老夫人,我想你应该早已派人调查过我的身家背景,应该很清楚我的家境,我知道,你认为从事那种行业的都是骗人的,我也承认,大部分都是,”江净珞低声下气地解释。“但江家不是,所以我会把宸御叫回来的!”
“你?”
“是,我,我有那种能力。”
老实说,沐奶奶一点也不相信,但在如今这种几近绝望的境况之下,任何有一点点可能性的希望,她都不能放弃。
“你保证?”
“我保证!”
“好吧!”
一进病房,江净珞只随便看了床上的病人一眼,随即在角落里的沙发上盘膝坐下。
“请你们记住一件事,无论发生任何状况,千万千万不能叫醒我!”
“好。”
得到沐奶奶的承诺后,不到三秒钟,江净珞就“睡着”了。因为她的脑袋好像断了骨头似的垂下了,在沐奶奶和碧婶的眼里看来是如此,两人不禁狐疑地互觎一眼。她真的有办法把沐宸御找回来吗?
第七章
如果说这世上真有天堂,那必定是指这里,蓝天白云飘,暖暖的太阳眷顾着整片绿茵草地,视线所及之处俱弥漫着金黄色的雾霭,远处山傍有几头牛在吃草,近处草芦边有几只兔子在比跳高,小鸟啾啾、蟋蟀轻鸣,那样的惬意、那样的悠然,在这里,所有的烦恼都无法存活。
不,这里不是天堂,这里是伊甸园。
“嗨,我就知道你又跑到这里来了。”
草地上,沐宸御双臂环抱着曲起的双膝,嘴边咬着一根青草梗摇过来摇过去,突然听到她的声音,他似乎并不意外,但也不响应她,只是默默地望定前方某一个定点,甚至不曾眨过半次眼。江净珞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赫然发现不远处有两个人,一个十分俊美的男人,还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两人之间有一段距离,好像彼此不认识,却又让人觉得他们是在一起的。
“他们是谁?”
“老爸、老妈。”
终于开口了,江净珞暗暗松了口气,也在一旁席地坐下。
“他们在那里干什么?”有那样一对俊男美女的父母,生产出来的果然是精品中的超级精品。
“他们说我的时间还没到,不让我过去。”
江净珞惊喘。“你想过去?”
沐宸御嘴角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是啊,很想。”
果然是他不想回去了!
“为什么?”江净珞战战兢兢地问,如果真是他自己不想回去,那就麻烦了!
沐宸御沉默了一会儿。
“我累了。”
江净珞也静默片刻,然后下定决心问了一句话。“为什么?”她原本是想让他自己主动告诉她的,但情况演变成这样,她不能不开口问了。
也只有在眼下这种特别的状态之下,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回答她的问题,她是耍了一点手段,但也是不得已的。
沐宸御又不说话了,这回过了几乎有五分钟之久,他才又开口。
“小叔,他很爱我。”
“我知道。”
“不,你知道,但不懂,他……”
“怎样?”
“……是双性恋。”
双性恋?也就是说,男人、女人都可以爱?
请等一下,那他刚刚说的……
“你……呃,你是说……”
“他爱我,是以男女的感情爱我。”
突然觉得好似有一桶冰水从头上泼下来似的,江净珞猛然打了一个寒颤,张嘴想说什么,舌头却被冻结住了,事实上,她整个脑子都结冰了。“从小,小叔就异常疼爱我,但我从来没往其它方面去想过,又有谁会想到那里去呢?他是我叔叔啊!”他苦涩地低喃。“尤其是他在我国中时订婚了,我也知道他有多么深爱他的未婚妻,所以,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对我存着那种心态……”
忍不住又打了个冷颤,江净珞不自觉地把身子往他怀里缩,他也自然而然地搂住了她。
“不过就算我知道了又如何?我爱的是女人,永远不会是男人,也许他也了解这点,所以从不曾对我吐露过他的爱意。直到他未婚妻开始催促他结婚,慎重考虑过后,他决定婚后夫妻两人一起到澳洲去奋斗,可是他又放不下我,无法对我死心,所以他又做了另一项决定,他决定……”
“他决定……什么?”虽然知道问了可能是更残酷的回答,但她又不得不问。
“他决定……”他深吸了一口气。“要我一次,然后就可以对我死心了!”
倒抽了口气,江净珞僵硬地窒息了片刻,继而猛然窝进他怀里微微颤抖着,真的不想再问下去了,但这是他的心结,她非替他打开不可。
“后……后来呢?”
“但是他又不想让我知道是他对我做那种事,因此他提议了那件绑架,一来可以让他得偿所愿,二来可以替他那些因过度挥霍而欠债累累的亲人们筹到钱还债,他的提议立刻得到所有人的赞同,不久,他们找到两个适合动手的人,很快就下手了。当天晚上,小叔就对我……对我……”
他梗住了喉,再也说不下去了;抬眸见他一脸痛苦的羞惭,江净珞心痛得泪盈满眶。
“过去了,都过去了!”她反手将他的脑袋温柔地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着。
埋在她怀里好一会儿后,不用她催促,他就自己继续说下去了。
“他们是用麻醉剂迷昏我的,可能是药量不够,我的身体虽然不能动,连睁开眼睛都没办法,脑子却还有几分清醒,但他们的对话我听得很清楚,也认得出来是谁的声音,所以我知道是小叔对我……”
他顿了顿。“就算那还不够确定,事后,大姨、二姨和几位伯伯也都出现了,从他们叫唤对方的名字和对话中,所有的不确定都被证实……”
上一代的恩怨为何要由下一代来承担呢?始作俑者究竟是谁呢?江净珞叹息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那样复杂的故事,纠结三代的恩怨,要如何理得开呢?
“两天后,他们拿到了赎金,但我也在不经意间看见了本来都蒙面的绑架犯的脸,于是绑架犯说要杀我灭口,其它人也都同意了,只有小叔,他坚决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