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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问起兰樕,她刚刚做过什么了?
兰樕摇头说没事,大姐便笑了笑,代她向兰樕赔罪。
“嗤,只看一眼而已,又没让他少块肉!”
她躲在窗外咕哝,仔细打量着兰樕。
他喝了汤药,似乎多了几分力气,也能抬头正视大姐了。啧啧啧啧啧,那种神情啊……
吉蒂冷笑,又是个魂魄被勾走的。
天底下的男人全都一个样,无聊透顶!
自此之后,她再也没关心过那个吃白饭的穷书生,就是偶尔遇到了,也不曾正眼瞧他一眼。
“二姐、二姐。”
吉祥频频呼唤,轻轻推着吉蒂肩膀,没好气的笑说:“哪里不好睡,怎么偏偏睡在柴房里呢?”
吉蒂揉揉眼睛,慢吞吞翻坐起来。“啊?我睡着了?”
柴房一片漆黑,月光丝丝透过窗楞,她懒懒的靠在妹妹身上,迷糊想着:刚刚……好像做了场梦,那梦境好熟悉,她梦见以前的往事了。
“在想状元郎啊?”吉祥啧啧有声的笑眯起眼,不怀好意的掩唇轻笑。
“呸,我想他做什么?”吉蒂恶心的浑身哆嗦。
“忍着点儿,再不到十天就要成亲了,别睡在柴房里,小心受凉了。”
吉祥解下披风披在她身上,咯咯笑个不停。
*
*
*
大婚之日,状元府。
这可说是惠吉蒂一生之中,最端庄贤淑的一天。
君头顶凤冠,羊外罩霞披,耳腰横玉带,卯耳下缀金环,独双腕缠玉镯……各式各样的繁重装饰。家层层叠叠堆在她身上,制搞得她连喘口气都嫌费劲。
不管走到哪儿,眼神必先梭巡座椅,但求能够好好的、安稳的坐下来歇歇腿儿,能不动就不动,如此焉有“不端庄”之理?
想不到啊——
状元府贺客盈门的热闹景象,实在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
依理,兰樕是异乡人,据说还未出生,爹爹便已不知去向,母亲几年前也辞世了,他身世孤苦,一穷二白,上京后多半住在她家破柴房里,无亲无故的,打哪来的贵客啊?
吉祥掩袖低笑。
“皇上读了兰状元的策论,据说是爱不释手,随时都揣在身上。钦点状元后,直接受命翰林学士知制诰,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吉蒂实在头疼,伸手扶着凤冠,连头都摇不起来。“什么意思?”
“翰林院设置在宫内深处,临近寝宫内殿,专门负责起草密诏,随侍圣上出巡,充顾问。可谓‘天子之私人’,也就是皇上最亲近的臣子。”
吉祥详加解释,又道:“刚听外面那些宾客说起,皇上本来有意将公主许配给他,姐夫以婚约在身婉拒,皇上非但不怒,反而重加恩赏。所以喽,满朝文武,又不是没长眼的,状元郎大婚,还不赶着来露脸吗?”
别的不提,就说目前收到的礼金,已远远超过皇上赏赐的银两了,还有许多宾客排在外头,没能挤上宴席呢!
“哼,趋炎附势。”吉蒂鄙夷的撇嘴冷哼。
“官场是这样的嘛!”吉祥世故的笑笑,不以为意。
时辰不早了,吉人来新房探过妹妹,便随夫家回去。
吉祥还有琐事需张罗,姐妹们纷纷离去,只留吉蒂独坐新房。
第3章(2)
等等等等等,脑袋越垂越低,呼吸越来越缓慢,垂着眼皮,眼看就要睡着了,外头震动声忽起,房门开了有关,脚步声逐步接近。
来了吗?
她懒洋洋的抬眼,盖头忽然被掀开了,果然是兰樕。
她满脸不快的瞪了瞪,口未开便撅起嘴儿,“你总算来了,我头上顶的好重啊——”
兰樕错愕的望着她,顿时哑然失笑,双手捧走她的凤冠,信步摆到妆台上。又蜇足反回,朝她深深辑了一礼。
“还有什么需要效劳吗?”
“哪,我就不客气啦!”
吉蒂甜甜一笑,这就拉起他左右两手,合成一个钵状,再把手上的指环、玉镯一个个拔下来,统统放到他手心里。
“这里、这个……这个,还有那个,统统拿去吧,累死我了。”
带着这些玩意儿,差点没把她累死,玉耳坠、珍珠链、金镯玉镯,各色玛瑙……还以为惠家快破产了,哪来的这么多玩意儿?
吉祥说是行会联送的贺礼,听闻惠二小姐要嫁状元郎,送来的礼品一个比一个贵重,上头的贺词,不约而同的多半写着“贺
状元及第“。
嗤,明明是新婚祝词,偏写这什么……
还不就是写给状元郎看的!
“这就叫不看僧面看佛面。”吉祥收礼时,笑得合不拢嘴。
最后是缠在腰上的玉带,吉蒂将它扯下,横挂在兰樕手腕上。
“总算解脱了,我的命啊,险些休了一半……”她欢呼一声,舒服的瘫在床上。
兰樕噙着笑,便把珠宝和凤冠堆在一处,随即也脱下簪花礼帽,回到她身边。
新房里静悄悄的,风声偶尔的拍打着窗片。
桌案上红烛摇曳,满室馨香,新房里所有物品都是双双对对的,暧昧之情不言可喻……一时之间,谁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才好,空气仿佛凝结。
吉蒂赶紧坐直身子,双手并拢搁在膝上。
呃……洞房花烛夜,不晓得别人都是怎么过的?
新婚男女初见面,也许有些羞涩,也许抱着期待,可……他们早就认识了,彼此都不是情投意合的关系,新郎官另有钟情的姑娘,而她是为了聘金而不得已出嫁,权宜夫妻,哪有什么欢情爱意之理?
兰樕坐在她身边,也是不发一言,微微酒香从他身上飘来,吉蒂不自禁的瞟他一眼,却见他丽颜如霞,醉态嫣然,拢紧的眉心有一丝苦意。
“你……怎么?不舒服吗?”
她怯怯的伸手摸他的脸,他的脸好热,酒气运行,醺红了他的脸,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兰樕拉下她的手,扣在手里牢牢抓着,没松开,也没解释。
“对了,刚刚见过我大姐吗?”
她忽然想到,上会兰樕拜访大姐,两人不知谈了什么,她原本就很好奇,只是迟迟找不到机会询问。
大姐适才来新房探视她,脸上分明透出忧虑。
他们……该不会说穿了吧?
“你们有没有聊到——”
“吉蒂。”兰樕忽然打断她,沉沉嗓音穿过她耳膜。
好奇怪……他从未直呼她的名字,这还是头一遭。
吉蒂不觉呆住了,身子竟然兴起一阵战栗。
“你真的可以吗?”兰樕忽然聊起她身后一缕秀发,俯身倾近。
“啊?”她情难自禁的脸红了,侧身撇他一眼,“什么?”
“准备好,做我的妻子吗?”兰樕嗓音低压,仿佛哄诱,黑眸悠悠无尽。
吉蒂不自在的咬着唇,朝他扯开一抹僵硬的笑。“要……要准备什么?”
他没有言语,却倾身吻了她,毫无预警的压向她的唇。
吉蒂惊得睁大眼睛,下一瞬,身子便被推入床褥,长发沉入五彩斑斓的锦绣鸳鸯被里——
“等等——”这般突然,她顿时吓坏了。
她没预料到这个,本能的伸手推拒,兰樕却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他捧着她的脸,另一手穿过发瀑稳住她后脑,他的吻很霸道,和他一贯柔弱无害的形象,根本截然不同。
她的唇不断被占领着,被啃吮着,唇微掀就陷入更深更深的侵略里。他舌尖挑逗着她的,在她口中肆意撩搅,男人身上的热力包围着她,气息濡染下,她也不禁迷惘……
情欲总是这样,一瞬间就萌生迸发吗?
不独是他,她亦如是,颈项乏力的软化入掌心,她已无力抵挡。
兰樕温柔的扳过她侧脸,细细的噬咬她耳珠,沿着颈际留下一片痕迹。吉蒂垂眸看着这一切,亲眼看着自己沦落,听着自己口中发出难以置信的轻吟。
真不明白啊……
为什么呢?明明心系一名女子,却仍能和另一个热烈交欢;明明是毫无感情的寻常男子,却仍能够一瞬间催动情欲。
究竟爱是什么?男女是什么?欲望又是什么呢?
兰樕一一解开她胸前的衣扣,推开大红婚袍,沿着肩线,滑过背脊缓缓卸下,接又褪去单衣,露出胸前一片薄如蝉翼的素纱亵衣。
他生得太美,太过阴柔亮丽了——吉蒂媚眼迷离,昏沉沉的想着。
兰樕娇靥生晕,饱含情欲的黑眸显得异常妖媚,灼热的气息吐在她如雪的丘壑中。
“噢……”吉蒂难耐的低声啜泣着,一再而再弓起娇躯。
他却似乎有意忽略她,竟放开把玩她酥胸的双手,转而抚遍蛮腰,揉遍脊骨,极其缓慢的摩挲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就是不肯好好的的纾解连她也不明所以的空虚。
过分凌霸的欲望,简直超越爱欲,成了痛苦折磨。
“兰……樕……”她只好哀泣恳求,声音破碎的虚弱呻吟。
“吉蒂……”兰樕低下来吻她干涸的唇瓣。
除夜即承受着狂风暴雨,她已心醉神驰,恍恍惚惚,无力回应,仅能掀开美眸,微弱的看他一眼,便又沉浸在激情里。
好。
他牢牢紧扣着她的腰,持续在她身上纵意驰骋。
吉蒂从小失去母亲,父亲又常年在外经商,吉人虽然身为长姐,也不曾可以拘束过她,她的野马性子,早就无人能够管束……
若想困住她的人,不如宰制她的情欲。
凭她再怎么粗鲁,也不过是个单纯无邪的小姑娘,自然仍有女人天生无法抛开的禁锢……要她全心投向他,并不是难事。
这椿婚事,他也曾犹豫再三,她性情太粗野,并不是他渴求的伴侣。
他要的,只是个听话宁静的小娘子罢了。
望着她不可自拔的神态,扭摆迎合,娇颜如醉,兰樕心里不禁升起一股莫大的满足感……身为丈夫,他自当尽力守护她,对她忠诚,令她一生不虞匮乏。
其余,恐怕能给她的也不多了。
*
*
*
云雨缠绵后,一切归于宁静。
吉蒂侧头枕着兰樕臂弯,雪白裸背倚着他宽阔坚实的胸膛。
兰樕额头抵着她的头发睡了,沉甸甸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压得她浑身暖洋洋的。唔……不能说是不舒服,他身上的热力比任何暖炉都暖和,暖遍她的四肢百骸,重虽重,却不能说是讨厌。
她昏沉沉的垂着眼睑,明明累了、倦了,脑海却异常清明。
有种奇怪的心情挥之不去,她好像……她她……唉……
不自禁的喟然叹息,自己似乎真的太天真了。
她,好像做错了,怎么会如此轻率的答应了不该随性允诺之事。
脑海中依然翻涌着兰樕吻她的模样。真的难以想象,他们怎么可以那么赤裸的热烈抚爱,那么惊心动魄的云雨交欢。她不知道会这样,一切发生得太快,又未免太过骇人,忽然一瞬间就理智尽失……
原来,这就是夫妻啊!
夜里多了一片温暖的胸膛,怕黑的时候,张开眼就有人作伴,而那羞人的鱼水之欢……
原来挺刺激的嘛!
吉蒂脸一热,回想起来,身子竟还酥酥软软的。
如果……不是嫁给他,而是嫁给一个自己真正爱慕的男人,或是真正爱慕自己的男人,那又会是何光景呢?
好像错失了什么,胸口闷闷的,她反复沉吟着,莫名咽下一抹苦涩。
已经来不及了——
她心中隐隐生起一种念头。
有些事,已经和从前不一样,很难再回复,也没办法回头了。
第4章(1)
睁开眼,床头另一侧空空如也。
忽然咿呀声传来,仿佛木箱开启的声音。
兰樕掀帘望去,看着吉蒂打开几个衣箱,弯腰在里头左右张望,显然好奇心起,正兴致勃勃的逐一翻动。
他直起身子,倚靠在床柱上,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嗟,这我穿也行嘛!”
她双手从衣箱里提出一件白色缎面交领宽袍,端起衣领袖缘细看。做工挺好的,只是尺寸大了些。
这肯定是旁人替他准备的。
兰樕生得女相,穿这做工细致的光滑绸缎,恐怕更像女孩子了。
他自己约莫也盘算过,因此总特意拣些玄黑、铁灰色,朴素简单的袍衫来穿,且越旧越好……
呵呵,看来有人拍错了马屁,没懂得主子的心思。
吉蒂笑嘻嘻地把袍子贴在身上比划,布质这么好,放着不穿多可惜,只要尺寸改小,就是她的了。姑娘家穿男装,花稍一点也无妨呀!
兰樕疏懒地闲赖着,看她从衣箱里搬出一件又一件宽袍,满腹鬼胎地低头窃笑——原来她是爱美的,和其他姑娘家并无不同。
既是如此,又为何单单拣择男装?女人的衣饰绮丽百变,不是更好吗?
“咦?”吉蒂忽然娇呼,不知哪件旧袍里翻出一张纸。
兰樕见了,便开口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