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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温柔-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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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邀请你当我圣诞节晚会的舞伴,”孙仲愚看林宁一下子跳起来,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继续道,“不准说不行,也不准说不会跳舞,这是我的命令,你的工作,更何况你刚才还瞒着我收受贿赂。”
  林宁瞪他,往年的圣诞节他向来都只是露个脸便不见人影,今年怎么想跳舞?找舞伴?还有,她没有收受贿赂。
  “我已经约了别人。”再说她才不屑和猪头律师跳舞。
  “取消掉。”
  “不行!”
  “说过这是命令,你难道想被我炒掉?”他有意吓唬她。
  “只是不同意做你的舞伴而已,炒我?你不觉得理由不充足?”
  “我是老板,炒掉谁需要理由吗?”
  “你……”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才刚刚觉得他不是那么讨厌,却又开始无理取闹起来,“随便你,你要炒便炒,我才不稀罕。”林宁说着转身就要出去。
  “我会把你那天的舞伴也一起炒掉,”稳坐钓鱼台地,毫无意外地看到要开门出去的火爆林宁猛然刹住身形,虽然早在意料之中,孙仲愚的眼中还是闪过刹那的失落,“我会说到做到。”不知不觉中说后面半句话时,语气中带着狠意。
  林宁站着动也不动,孙仲愚的威胁可以不放在心上,他是说笑的吧?但如果聂修真的被开除怎么办?他只是一个体质很弱连单独租房也租不起的可怜单身汉,没了工作该怎么办?
  “你不会的。”她心里犹自在挣扎。
  “那就试试看。”他索性狠到底。
  林宁咬咬牙,听出他话里的认真,他是说真的吧?邀请聂修做舞伴只是自己的不由自主,而因为这样的不由自主让他丢了工作,他会怪她吧?就算不怪她,自己也会觉得不安,只是这期盼许久的圣诞夜啊。
  “你很卑鄙。”说的竟是与单若紫一样的话,这样欺人太甚,是老板又怎样?就可以任意断人的生死吗?她转过头,转过头时眼中已有泪光,眼睛盯着桌上的粉红纸盒,想狠狠骂他几句,却只是拿起盒子,深吸口气,不发一言地走了出去。
  孙仲愚动也没动,眼看着林宁拿着礼服离开,脑子里还在回味着刚才她眼角的泪光,是太气愤,太恨吧?他猛然站起来,想追出去,却只跨了一步便停下。
  “为什么不拒绝到底呢?就算我炒掉那个人,这样至少我会好受好一点。”他喃喃自语,坐回位置上,看着窗外如林的水泥森林,道,“阿修,你为什么非要我这么做呢?”
  与此同时,律师楼某一层的卫生间里。
  单若紫刚刚补好妆,还是一脸怒气冲冲。
  “孙仲愚,你该死!该死!”她边上粉边骂,刚上上去的粉,纷纷落下,忙拿出定妆水定妆,定妆水却滚到了地上。
  又是一阵低咒,捡起来,站起身时,眼睛正好看到插在洗手台旁边墙上的值班卡,上面写着每天清洁这个楼层的清洁人员的名字。
  “聂修?”值班卡上大大的两个字,正是“聂修”,她一脸难以置信,清洁工?怎么会?手缓缓地抽出那张卡,瞪着上面的名字,难道是同名同姓?
  她边想边又将卡放回去,不过哪有这么巧?在孙仲愚的律师楼,一个同名同姓的聂修?她嘴角微微上扬,笑得精明,不管怎样,眼见为实,她想着,走出卫生间,直接往清洁部去。
  聂修回来得很晚,回来时满脸疲惫。
  “你怎么这么晚?”林宁一直等在客厅里,她睡不着,吃了晚饭后就盯着电视发呆。之前她下班时曾去找过聂修,但他的同事说他和一个女人一起早早离开。
  一个女人?是谁?从未听说他有朋友,住进这里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朋友来探望他,为什么现在忽然冒出一个女人?与其说她在担心聂修的晚归,倒不如说她在担心这个女人的身份,脑子里冒出一脸精明的单若紫,会是她吗?
  “我只是遇到个熟人,和她吃了顿饭。”聂修笑着安抚她,“对不起,我应该事先和你说一下的。”
  “女的吗?”林宁忍不住问道,问完才发觉自己像个在盘问老公的多疑老婆,脸顿时一红。
  “嗯。”聂修点头,却不往下去说,看着林宁,道,“你澡洗完了吗?我有点累,想洗个澡就睡了。”他向来都是等林宁先洗完自己才洗,这样他可以在最后清理浴室,所以就算现在很累,他还是习惯性地问一下。
  “噢,洗过了。”林宁慌忙回答,眼看着聂修脱掉外套往浴室走,“聂修。”她叫住他。
  “什么?”聂修停下来,看她。
  “是……是关于明天的圣诞PARTY,”她已经臆想过好几遍该怎么向他解释不能同他跳舞的原因,却还是吞吞吐吐,不知怎么开口,“我……”
  “你?怎么了?”
  “我恐怕,恐怕……”她“恐怕”了好几遍,邀请聂修的人是自己,而现在却又要自己取消掉,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聂修又该怎么看她,“很对不起。”她低下头。
  聂修似乎已猜到她想说什么,拿着外套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是不是你找到了新的舞伴,不用我参加了?”
  “是,不!”她想说自己不是自愿的,是孙仲愚要挟她才不得不做这样的决定,只是,只是……她头垂得更低,“我要做孙仲愚的舞伴,对不起。”
  “这样呀,”聂修站起来,“没关系。”
  他的表情中竟没有一丝的失望,是他隐藏得太好,还是本就不在意?当林宁抬起头看到他无所谓的表情时心里顿时一空。
  “真的,真的没关系吗?”她心里不死心,为什么毫不在意?为什么他会无所谓地说“没关系”?那天在天台,他是很快乐地接受他的邀请的啊?
  “真的没关系,”聂修笑,“本来我还想着舞会上该穿什么呢?现在看来不用操心了。”他完全松了口气的表情。
  林宁盯着他的脸,看着他的表情,想从中找出哪怕只是一丝的失望,这样她心里也会好受很多,但为什么他现在的表情好像如释重负,难道答应做她的舞伴并不是他的本意?是她任性了?是她在不知不觉中强迫了他吗?
  “那就好。”她缓慢地,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但该笑吧,笑自己将与他的约定看得那么重,笑自己拼了命地想拒绝孙仲愚的邀请,笑自己因为不能遵守约定而傻傻地难受,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全不在意啊。
  看着她的脸色渐渐黯下来,聂修握紧手中的衣服,人却动也没动,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转过身背对她。
  “早点休息吧,我去洗澡。”他说,人走进浴室里。
  林宁呆站在那里,看门“砰”一声关上,直到里面传来水声,才回过神,真的不再问一句有关舞会的事了?真的全不在意啊?她难过地向后退了步,然后转过头,看到自己回家后就一直放在桌上的那个粉色纸盒,是孙仲愚送她的礼服,想到自己竟还为了明天的舞会,把一直不舍得穿的那套“淑女屋”的珍珠色吊带长裙找了出来,现在看来没用了。
  明天就穿孙仲愚送的那套礼服吧,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高高兴兴地去参加舞会。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能真的是在自作多情,又何必去责怪聂修呢?
  她颓唐地往自己房间走,关上门,明天不再是自己期盼的一天。
  聂修靠在卫生间的门上,看着水渐渐地充满浴缸,人却动也不动,热气渐渐弥漫开来,整个卫生间里潮湿的空气中有种莫名的哀伤。好一会儿,他才开始脱衣服,雪白的衬衫脱下,他对着镜子,用脏衣服擦去上面的雾气,镜子中显现出苍白、瘦削的身体,而胸口,心脏的地方,有条粉色的伤疤格外明显,那分明是深深的刀伤。
  他抚着那道伤疤,微微皱起眉,镜中的自己,表情脆弱而冷漠,像冰,尖锐而易碎。这不该是自己的表情,这不该是自己的身体,但手抚过伤疤,他知道这是事实,自己无能为力。
  如果一年前我们没有遇见那该多好,林宁,如果那一刀已把我杀死,至少现在不会那样苦。他慢慢地坐进浴缸,仰躺下,微烫的水温让他的心一阵疼痛,但他全不在意,只是仰着头看着雾气弥漫的天花板。
  “你们本就不该有交集,不然日后怎么全身而退?”耳边响起孙仲愚的话。全身而退?对,现在他想退了,就算不是全身而退,无所谓,但林宁呢?刚才看到她那受伤的眼神,才猛然明白,原来伤到自己的同时,也伤了她,是自己错了,不该有交集,不该相遇,只是太晚了。
  “你会原谅我吗,林宁?”他喃喃自语,“用不着多久我就会从你的生命中消失,不再出现了。”
  第6章(1)
  白色花朵装饰的吊带长裙,精致而纯净,胸口和裙角处如满天星光般点缀着细碎的珍珠,随意却充满女人味;金属链与大大缎带蝴蝶结完美结合的银色丝质手袋;脚上是闪亮水钻,细细的踝链勾勒而成的性感高跟鞋。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今晚的林宁,那就是“惊艳”。盘起发的优雅,化了妆的妩媚,着长裙的纯净和被高跟鞋衬托出来的脚踝与小腿间的性感,无一不让整个舞会的人忘了舞步。
  这一切都是孙仲愚的点子,当林宁从专业形象设计师的工作室里走出来时,孙仲愚的表情并没有比现在会场上任何一个男士的痴呆模样好多少,但他还是有本事恢复常态,只是淡淡地说了声:“没想到你打扮起来还是可以看看的。”而“可以看看”,却是轰动了整个舞会。
  孙仲愚则是一身Paul  Smith的灰色格子西装,发型还是老样子却沉稳优雅得不像话。他们是整个舞会的焦点,长相俊美的大老板和配得上他气质的美丽秘书,一切都无可厚非,却让会场的气氛中掺杂着浓浓的妒意和意乱情谜。
  林宁从未参加过律师楼的舞会,也从未试过在这样的场合中成为焦点,若是平时她会不习惯,会在顾盼间充满不自在,只是现在却没有这个心思,外表是绝美,内心却是挥不去的失落和心不在焉,似乎这样的舞会与她无关,似乎所有人的眼光不是焦聚在她身上,她像一具穿着华美衣服的木偶,任孙仲愚牵着跳了一支又一支的舞。
  “跳舞的时候最好专心点,”转身之间,孙仲愚在林宁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样才是个尽职的舞伴。”
  林宁一直低着头,听他说话才抬起头,看到孙仲愚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舞步向前多跨了半步,正好踩在他脚上,“是你逼我的,我没想做你尽职的舞伴。”
  “可是已经做了,”舞步忽然加快,让还不习惯高跟鞋的林宁脚步一个趔趄,然而托着她腰的手却又不让她有跌倒的危险,“有的事注定无可奈何,比如说我是你的上司,所以,安心点跳舞。”
  林宁狠狠地白他一眼,而孙仲愚却笑得灿烂,两人你来我往,孙仲愚始终紧握着林宁的手,不让任何人有插入他们之间的机会,完全霸占的姿态。
  直到一曲跳罢,林宁喊累,两人才坐在旁边的位置上休息,孙仲愚喝着红酒,笑应着各个部门律师的招呼,林宁则拒绝了又一个律师的邀请。
  “我想回去了。”她喝了口果汁,觉得舞会无聊而让人讨厌
  “回去?舞会才刚开始。”孙仲愚用自己的酒杯与她的碰了下,喝了口道,“我们刚刚不是才讨论过要做个尽职的舞伴?”
  “可是我已经陪你跳过舞了,这是最大限度,我现在想回家。”
  “你就这么讨厌和我跳舞吗?”
  “我讨厌这里的气氛,讨厌每个律师更讨厌你。”
  “是吗?”孙仲愚不怒反笑,“你还真敢这么和你的上司说话,不过我不允许,小秘书舞会中途抛下可怜上司独自离开,那是会给别人看笑话的。”
  “这是你的事,”林宁无动于衷,她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道,“你的礼服,还有这鞋子,包,我明天上班会还给你。”说着人要站起来。
  手却被孙仲愚抓住,他人在笑,嘴上却说:“林宁,你真的想看我发火吗?”
  发火?他也会发火吗?林宁不接话,看着他,忘了要抽回手。
  “从没有人见过我发怒,因为那些事还不到影响我情绪的程度,但并不表示我不会发怒,比如现在,如果你离开。”他还在笑,手却握得更紧。
  林宁疑惑地看着他,她听不懂他的话,什么叫“不到影响他的情绪的程度”?而自己为什么又能让他发怒?他的眼神里是什么?为什么他在笑,眼神里却全不是这样?
  “你……”她只吐了一个字,却看到孙仲愚的脸色忽然大变,蓦地松开她的手,人站起来,吃惊地望向她身后,身后人群中一阵骚动,她转过头,随着人群望过去。
  又是一对极出色的男女,女的一身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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