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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声音骤冷,沈聿御嗜血的双眸跳动着凶残戾色。
居然敢动他的女人,阎罗帖上自填名讳。
头一摇,齐天傲苍冷的脸上浮现淡淡的残酷。“灯火万盏不如等那位点灯者,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明白。”
一一熄灭太费工夫,一开始没人点灯就不会亮。
“与其捉些听命行事的小虾米,直接揪出幕后主使者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他发现他未来的小舅子也是个人才,足以担任他的左右手。
“所以说绝对不能让齐天柔知道这件事,她一定会反其道而行的冲入虎穴。”就算一身伤她也会得意洋洋的说小事一桩,嘲笑他们大惊小怪。
“可是我们又不能让她置身事外,否则她那牛性子一使起来就不好抚平。”像她坚决要成海青当副手,不管他同意与否。
如果他床上再继续出现冰块,果冻、优酪乳,门口满是苹果、柳丁、汽水瓶等怪东西,相信很快他会神经衰弱地任她予取予求。
齐天傲会心一笑的将手往沈聿御肩上一搭。“恭喜你加入齐天柔迫害委员会,你有资格向她索取赔偿。”
而且有可能荣升永久会员。
“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幸灾乐祸吗?我们得想个办法诱出幕后主使者。”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他又觉得他面目可僧,非常讨厌。
“下是我们,是你,她已经是你的责任了,别推到我身上,除非你打算退货。”他一脸平静地说道,恍若事不关己。
“有没有人因为你是你而想宰了你?”他报名第一个。
“很多,请排队。”齐天傲皮皮的模样和齐天柔简直如出一辙,好象他就是吃定沈聿御不敢动手。
“你……”
“别气得咬掉舌头,你们‘夜鹰'的阴气很重快找几个道上来扫一扫,到处飘晃的白影绝不是待客之道,你要多积点阴德留给后代。”
如轻烟的身躯缓缓移动,说完话的齐天傲不打招呼地定向远处等着送他回家的成海青,再度对这栋气势凌人的建筑物行注目礼,脸色苍白的微露一丝忍耐,这阴地的鬼实在太多了。
第十章
“让我去当诱敌的桥梁吧!”
自告奋勇的韩静雪走到众人面前自愿担任反间的角色,原本她可以不把做过的事说出来,只要三噤其口就没人知道她丑陋的真实面容,为了一时的嫉妒心连灵魂都卖给魔鬼。
考虑再三她还是决定全盘托出,不愿心存蒂结的疑神疑鬼,以为每个人都发现她私下所使的坏心眼,镇日惶惶不安的担心被人发觉,心里负担沉重的她快把自己逼疯了。
所以她娓娓道出近日来多起攻击有一半为她所指使,还和某人合作企图夺下白鹰之位,让“夜鹰”组织维持以往的阳盛阴衰,不让新血轮有机会霸占人人想夺的位置。
不过有些话她宁可深埋心底也不肯说出口,在受了一顿责罚后,她带着一身伤走向赵韵音,满脸怨恨表示愿跟她合作,一同出力除掉她们共同的敌人,这一次她无法再容忍了。
看见她伤痕累累的赵韵音不疑有他,以为她真有满腹的委屈不甘心爱的男人被抢,因此给了她一包与安眠药同等性质,但药效发挥较慢的药粉,叫她掺入饮水中让痛恨的人饮用。
因为怕事迹败露会牵涉到她而不敢直接给韩静雪毒药,纯粹安眠的药较不容易查出是何人所有,而且也方便找理由推卸。
“睡得真安详,像圣殿里的天使不知忧愁,让人不忍心将你送到玫瑰花盛开的国度。”
一道黑影悄悄地靠近,脚步轻盈几乎听不到足音,犹如一只优雅的波斯猫昂首走过地中海色地毯,恍入无人之地毫不顾忌会吵醒床上的人,笑容满面像一位慈悲的圣母。
淡晕的月光由窗外洒入,照在她手上的反光物,七寸长刀形落地成影子,散发冷冽的寒光。
那是死神的足迹,一步步逼近。
“你知道你的出现破坏我多少好事吗?我不想杀你却不得不当起刽子手,其实我的心里也是挣扎不已,想让美丽的你多活些时间,可是你为什么不听话呢?起码我会让你好受些。”
刀影举高过头,对准胸口起伏的部位狠狠落下,既不迟疑也无半丝犹豫,狠心的程度有如职业杀手,眉头连皱一下都不曾有,脸上还带着一抹温柔的恬笑,好象她只是来替好动的孩子盖被。
她那一刀刺得又深又狠,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一定要我死吗?咱们商量商量换个方式沟通行不行?”笑声由角落的阴暗处传来,拿着半颗苹果的齐天柔出现在她眼前。
当然苹果是一整颗哪有半颗的,另外一半她在等待过程中觉得无聊吃掉了。
反正她买了十大箱,不吃可惜。
“你没喝下那杯水?”看她的模样不像昏昏欲睡。
赵韵音拉开床上的薄被一瞧,竟是两个枕头,以黑色的假发罩在最上头,在视线不明的情况下看来像是安睡的人。
“喝了呀!要不要检查检查我放在床头的空杯子?”她是好学生,绝不浪费一滴水。
“既然你喝了水不可能没有产生效应,那些镇定剂的分量足以令一头大象昏迷。”她一向是小心谨慎的人,以防万一地将变量考虑在内,故意加重了分量一倍有余。
“原来你这么看重我呀!用迷大象的量迷我,我倍感荣幸,可是喔!你要是吃过我妈煮的菜,相信你的胃也会像我一样产生抗体。”齐天柔的意思是:她母亲料理的菜肴比毒药还毒。
“你的本事比我想象的高,我好像低估了你的警觉心。”赵韵音像来串门子似的闲话家常,脸上完全看不出杀气。
齐天柔一撩帅气的发,发现它长长了。“其实你没必要杀我,你不爱聿御不是吗?”
“我是不爱他,可是我要当他的妻子,因为他是鹰王。”这才是追求目标的第一步。
“哦!我了解了,迷人的权力和高高在上的地位。”人总摆脱不了权势和金钱的诱惑。“等等,我有一个疑问,你第一次派人攻击我的时候,我并不认识你的未婚夫。”
暗处一双眼睛因为她的话而玻鹄矗谝獾牟皇悄蔷洹拔椿榉颉保撬缇椭烙腥宋阉粗蛔植惶岬娜斡墒虑橐辉俚姆⑸
笑得很柔的赵韵音轻声的说道:“你以为我只是一只摆着好看的花瓶吗?在他将齐天傲纳入继承白鹰之位的人选名单时,我已先一步动作得到他所有的资料。”
“所以一开始的攻击行动我只是代罪羔丰?”厚!小傲欠她一次,不能再说每次的事端都是她惹起的。
“没错,我晓得他有个双胞胎姐姐,但没想到会长得这么像,有时我也搞不清楚派出去的人到底找对人没。”所以她不厚此薄彼命令自己的人一见到他们就动手,不必分姐弟。
没想到当初的错误反而变成真,弟弟没当上白鹰却让姐姐当上了。
“你一定很后悔没得手。”脸上少了惯有的笑意,齐天柔的眼中流露武者蓄势待发的锐利。
“现在也不迟。”赵韵音的手中多出一把枪,温柔不减。“你的身手有多好我一清二楚,我不会和那群傻男人一样赤手空拳的跟你较劲。”
“杀了我对你能有多大的助益,你以为鹰王不会查吗?”枪声一起,只怕她也无法全身而退。
“呵呵……本来我想让你们一起死,可老我明白韩静雪那傻女人不会舍得杀她心爱的男人,只好先拿你当开胃菜。”
“什么,你连他都想杀?”咋舌的瞪大眼,齐天柔有些难以置信。
杀了他还有什么作为,她不就是为了王者身边的光环才想劈荆斩棘,确立稳定的地位吗?怎么缠树的藤蔓连唯一的支撑都要一并铲除,让人诧异之余无法确定她要的是权力还是自由。
女人不一定要依附男人而活,但在以男人为主的“夜鹰”组织里,她的身手要是不够好,根本没办法稳占一席之地,光是一群狼伸来爪子就足以将她撕成碎片,何况弒王又窜位。
但有一点她很明白,树倒藤虽然跟着一起倒卧,但它的蔓生能力仍会继续成长,终至占领整片绿地。
也许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以最卑微的姿态并吞雄伟大树。
“你话太多了,妹妹,我知道鹰王很疼你,可是死人是不会说话的,等他发现你没气了,我想会有几个人不介意陪你失踪。”要找替死鬼还不容易吗?随便找个人来顶就好了,查不到她身上。
赵韵音太过自信了,这么多年潜伏的心机都不曾被识破,心想事成的随她摆布,她从不认为自己会失败,除了她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外,从一开始的安排到现在都未出过差错。
本来她不打算亲自出马解决眼前的祸害,聪明人是不会让自己卷入事件的旋涡里,但是齐天柔风卷狂云的魅力几乎掳获所有人的心,让她潜在的好胜心因此被激起,她想亲手结束她的生命。
这是一种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吧!有点意气之争,却是她不想输的骄傲,偶尔任性一次又何妨,这是女人的特权。
她所不知道的是她一走进充满阳刚气味的房间时,同时也走入布好的陷阱中,十数双锋利的眼睛盯牢她的一举一动,以活饵为诱钓出她这条大鱼,让大家眼见为凭她的所做所为。
所谓证据便是她现在的一言一行,没得欺瞒和狡辩。
“那也得死得成才行呀!你难道一点都不怀疑你的计划顺利得有如鬼搬家,无声无息不惊动任何人?”她到底是天真还是白痴,看不出身边的人早已众叛亲离。
“你是什么意思?”赵韵音语气略浮的看看四周,指腹扣住扳机随时准备一按。
“不打女人是我的原则,我觉得女人都该被宠爱、被疼惜、被捧在手掌心当成宝,所以你非常幸运的不需要面对我的热情招待。”有点可惜,不是由她收尾,不然大家就有热闹可瞧了。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向来乐天的齐天柔居然也会发出她生平第一个叹息,头顶的日光灯突地大亮,吞没了晕黄的月光带来光明,照出一排倚墙而立的身影,十管枪全上了膛,指向同一个方位。
金、银、黑、白、红、蓝、紫七鹰无人缺席,身为鹰王影子的成墨青与胞弟也陈列在侧,脸色沉重地不带一丝同情,他们脸上的表情只有一个,那就是无法置信。
“为什么要背叛组织?”
冷鹜的声音由她身后响起,沈聿御两眼充满愤怒的看着她。
“我背叛的是你不是组织。”一见大势已去的赵韵音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婉约不减的垂下举枪的手。
“有什么不同吗?我就是‘夜鹰',背叛者死。”没有半分情分可讲,戒规即是生存法则。
“不,不一样,你这个鹰王的地位是我父亲用鲜血换来的,只要取得组织里所有人的认同,你的位置随时可以换人坐。”血不能白流,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你在跟我索讨人情吗?”好饶她不死。
赵韵音轻笑的垂下眉没有受困的挣扎。“你早该死了,为什么不死呢?牺牲手下生命所得来的地位你能心安吗?”
鹰王的位置应该是属于她父亲的,他为组织做了那么多甚至断送自己的未来,谁都没资格剽窃他流尽一身血液所做的努力,荣耀的光辉是为他所展现,普照鹰群。
可是一个毛没长齐的后生晚辈夺去他的光芒,不但没将他的死放在心上,还大大方方的坐上他的位置,无视披荆斩棘的功劳占为己有,一心壮大自我地忘却他是为何而亡。
经年累月的怨难以清除,她不知道何时变质为恨,身为女子不是她的错,却让她有恨为女儿身的遗憾,否则今日的鹰王非她莫属。
“你错了,你父亲的死不是因为鹰王的缘故,他是……”
“金,别说了,她不会了解的。”沈聿御嗓音低沉的打断他。死者已矣,不用去评断是非。
“鹰王,我们不解释清楚她只会被自己的无知蒙蔽。”不屑她的自以为是,金鹰脸上的鄙夷显而易见。
“何必呢,让死者安息吧!”挖掘过去的回忆是对往生者的不敬,他不该遭此对待。
“可是……”事实的真相并非如赵韵音所知晓的,大有出入。
沈聿御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表示话题到此为止,没必要再提及往事徒增伤痛,体制严苛的“夜鹰”做的都是枱面下的勾当,多背一条罪根本不算什么,无关痛痒。
何况赵老死在他们面前是事实,遗留一双儿女乏人照料,组织对他们有照顾之义,这也是他当初挑选赵韵音当他未来伴侣的理由之一。
“你们用不着假仁假义的在我面前演戏,干我们这一行的哪个会把生死当一回事,你们遗弃他自己逃生是残忍了些,可是谁不自私呢!这点我能谅解。”
赵韵音嘴里说着谅解,眼中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