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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脂牛奶。”岩也随后又将牛奶端上:“放心吃吧,这是低卡套餐,既营养又不会发胖。”
“你该给我一杯黑咖啡和一颗阿斯四灵当早餐的。”从前宿醉醒来,尚恩都是先想办法安抚她的头疼的。费琦想,如果有了阿司匹林,她刚刚就不会那样“失常”。
“为什么?好让你轻而易举的从这一场宿醉中醒来;然后,再毫无后顾之忧的,早一点进入下一场宿醉?”岩也淡淡地说,悠闲地靠在墙边,喝着手上香味四溢的曼特宁咖啡。
他在教训她,用一种优雅的方法。
费琦拉紧身上的棉被,倔强地别过脸去,恰巧又遇见窗口外,那件攀在别人衣竿上,乐不可支的白色洋装。
“会冷吗?昨天你吐了自己一身都是,所以我帮你把衣服洗干挣晾起来了,现在还没干,你先穿我的衣服,好吗?”
“我现在很好。”费琦用岩也的棉被,将自己里成一个不见手脚的雪人。撇过去的脸,并不想移回原来的角度。
平静的单人床突然一沉。
“吃吧,你那么苍白,需要营养。”岩也坐在床缘,将拖盘放在自己的膝上,拿起一片温热的吐司,轻靠在费琦别过去的嘴角。
——我睡了他温暖的单人床,昨晚,他一定是睡在冰凉的地板上吧。
——吐了自己一身都是的我,昨晚,一定也吐了他一身吧。
——要将那一件沾垢的洋装,洗回原来白白净净的模样,一定费了他一番功夫吧。
——为我准备这一份既营养又不会发胖的早餐,让他伤神不少吧。
——而我,甚至连一句谢谢也没讲。
想起岩也的友善和体贴,想起自己的无礼和孩子气。费琦软化了。
她回过头来,脸颊轻触到岩也拿着吐司的手,一阵温热直熨心房。
突然,她瞥见静立在墙角的一把空心吉他,一股冲动更加速了心房的震幅和热度。
“你会弹吉他?”
岩也摇摇头:“不算真的会,只会弹几个简单的和弦,这把吉他是房东放在这里的。”
“可以为我弹奏它吗?”费琦的眼中盛满请求和渴望。
“可是我真的弹得很烂;其实,说弹得烂,还算抬举我自己了。”
“Please!”费琦求他。
她渴求的眼神,像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一样,岩也不忍心拒绝她。
“先说好,你听了不要害怕哟。”
费琦点头。
“嗯……还有!所有的早餐都要吃光光。”
费琦十分乖巧地,又点点头。
岩也坐在床缘,生涩地抱起吉他,别手地,为每一根指头寻找落脚的地方。
333——321——176——613——
是爱的罗曼史。
岩也的技术的确很差,旋律断断续续、弦音疵疵擦擦的。但是,他的眼神如此专注,汗水甚至滴落在他的脸颊,他压着琴弦的手指,奋力而修长。就像Paul样。
“Everyrosehasitsthorn、justlikeeverynighthasitsdown……”
Paul的身上仅套着一件破牛仔裤,性感地坐在床缘,熟练地拨弄着琴弦,唱着抒情摇滚,深情款款地看着张开双眼,却仍赖在床上的费琦。
这常常是她的起床号,如果前一天Paul留在她的枕边的话。
结果往往是,费琦没离开赖着的床,而是Paul被她的热情逗弄又诱回了床上。
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时光。
Paul的吉他、Paul的声音、Paul的胸膛、Paul的臂膀、Paul的身体、Paul的温度、Paul的所有……
看着地专注弹琴的侧脸,费琦像从前一样,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出里覆的棉被外,轻抚着地汗湿的头发、颈项、臂膀……棉被从费琦雪白的、几近赤裸的身上缓缓地滑落而下。
岩也来不及反应,费琦的唇已经湿暖地轻覆而上。隔着柔软的白丝衬衣,她热情地拥抱他、轻吻他,感觉他的身体和温度。
她撩乱了他的头发,揉皱了他的衣衫,吻乱了他的节奏和想法。
“喵呜!当鸣!”哈瓦那的抗议,让费琦从沈溺中惊醒。
“对不起,我……”该怎么解释呢?费琦无从出口。
岩也和费琦一样不知所措。
——“如果你没发现别的,那么你的Paul会很开心,也会很伤心的。”
席妮的话,此刻在费琦的耳际嗡嗡作响。
——如果我在岩也的身上,的确发现了别的呢?Paul是不是同样也会很开心,同样也会很伤心?
费琦将自己难堪的脸,藏进颤抖的双手里。
“是……是我该说对不起,我……”不知所以的岩也,此刻只想抚平浮现在费琦睑上的伤痛。他将滑落在费琦臂膀的白色细肩带,轻轻地拉回肩膀,像一个温柔的情人一样。
费琦的罪恶感更深了。此刻的她,和一个诱拐未成年少男的饿女,有什么两样?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琴声会那么感人,你又验证了我的另一项才华,谢谢你。”岩也一脸认真地说。
听见岩也说的话,再想起他刚刚那一曲“变调的罗曼史”,费琦掩在双掌间的脸,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啦,别想逃避现实,要履行你的诺言,把我做的早餐通通吃光。”岩也将她掩着笑脸的双手轻轻拉下。
费琦脸上的笑和泪,像阳光和小雨,融映在岩也天空般的眼底,化成一道奇异的虹。
费琦发现自己的醉意和头疼全消,而且她真的饿了。
“光穿上我的衣服,好吗?”岩也敞开小小的衣柜。
这一次,费琦很听话。
“啊,是哈瓦那。”费琦在身上的T恤上,看见另一只和哈瓦那一模一样,雪茄烟毛色,绿色眼珠的猫。
“印在这件T恤上的,真的是一只哈瓦那猫,所以我才会把它买下来的。每一次把这件衣服穿在身上,就会让我觉得,自己也变成一只和哈瓦那有着相同血脉的猫,然后,我们便可以像真正的亲人一样,彼此相偎,互相依靠。”
那一瞬间,费琦彷佛探见岩也阳光般的外表下,潜藏着的孤独和脆弱。
看见费琦也变成一只猫,哈瓦那万般风情地,缓缓向她靠近。
“牠刚刚才对我发出喵呜喵呜抗议的声音,牠现在会不会以为,我是一只要抢牠地盘的猫?”女人的忌妒心都很强,母猫应该也不会例外。费琦瑟缩向后,整个人紧贴着墙。
“你又误解牠了,牠刚刚发出的,不是抗议的声音。”
“那是什么?”
“是微笑的声音。”岩也微笑着说,像一只漂亮的猫。
“微笑的声音?”
“当猫感受到幸福和爱情的时候,就会发出微笑的声音。”
哈瓦那靠近费琦,用爪子轻轻拨弄着她身上的那只猫,牠们两个像在彼此打招呼一样。
费琦轻抚着哈瓦那,笑了起来。
“你的笑已经够具吸引力了,广告里的妆,应该透明一些,不该这么浓的。”注视着费琦,岩也突然说。
费琦知道他指的是Care那支广告:“原来,你也懂化妆?J
岩也不好意思地说:“除了美发,我平常也上了一些美容课。因为我最大的愿望,是当一名造型师。”
“真的?那你以后就可以为我做整体造型啰?”费琦喜出望外地说。说完,她才发现,自己好像一个发现糖果屋的孩子,“脸不加修饰的馋相。
突然,哈瓦那将自己安心地蜷曲在费琦的怀中:“喵呜﹗喵呜﹗”
——牠又感受到幸福和爱情了吗?
——那是什么频率?什么气味?什么感觉?
许久,费琦只是低着头,轻抚着甜甜睡去的哈瓦那,而没有勇气抬起头来面对岩也的目光。她害怕面对他给她的那种频率、气味和感觉;她怕与猫融为一体的自己,也会禁不住发出微笑的声音。
“333—321—176—613—……”费琦哼着爱的罗曼史,用钥匙和着节奏,喀啦一声,转动开大门的锁。
她的身上,穿着岩也为她洗干净的白色洋装;肩上的袋子里,装着一件她坚持要将它带回家来洗干净的T恤;她的心里,则仍荡漾着被哈瓦那感染,那份微妙的幸福感。
“你昨天一整晚跑到哪去了?”一个高大的阴影,遮住费琦眼前半边的光线,吓了她一大跳。
“我……我……”费琦转过身来,面对尚恩一夜没睡好,充满血丝的眼睛,想说的话全都哽塞在喉咙。
“你害我们担心了一整天。”形成另一团阴影,挡住她另一侧阳光的斐丽,凶神恶煞地说。
“你们……我……我们……”
“什么你们、我们的,你知不知道我们昨晚为了你,拚了老命不断对主祷告,总共说了多少次『阿门』吗?”
“斐丽,你根本是一个只认识睡觉和水饺的无神论者,你才不会对主祷告哩。”好心情的费琦噗嗤一笑。
“你知不知道,我们差一点就要报警了。”尚恩沉着一张脸。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们未免太紧张了吧。”
“有人说,看到你昨天晚上喝了很多酒,怎么能叫我不紧张?从实招来,昨晚野到哪里去了?”斐丽咄咄逼人。
“昨晚……昨晚我在朋友家。”费琦拨梳着被风吹乱的头发,用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说。
“你……你的头发……”斐丽忽然退后一步,让夕阳的余光洒进屋檐下。
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她那一头立誓要留回原状,几个月来,好不容易蓄到掩颈齐长的头发,如今已经被修剪成多层次凌乱的模样。在夕阳余辉下,整个头发还闪动着偏蓝的红色调光泽。宝琦的脸上,散发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充满生命力的野性光芒。
尚恩也发现了,他将插在米色西装里的手,不安地握成结实的拳头状。
他以为费琦的头发会像她所说的,再慢慢蓄长;然后,一切都会渐渐变得和从前一样。
斐丽的脑海,慧黠地闪过昨晚在舞台上,那张年轻设计师的脸。
费琦的头发、费琦的不安、费琦的一夜未归……擅于连连看的斐丽,恍然明白。
“啊﹗我想起来了,CARE的第二部广告要开镜了,我叫阿芳这一两天一定要带你去设计师那里剪头发,你看我,一时给急忘了。情急之下,只想到要打电话给尚恩,就是忘了拨一通电话问阿芳,早想到昨晚你睡在阿芳家,也省得我拉尚思下水穷紧张了。”斐丽拍打自己健忘的头。
费琦手中的钥匙,被她低头把玩地叮叮作响。
“你不是告诉我,不想再拍下一支广告了吗?”尚恩也低下头,试图想看清楚费琦脸上的表情。
“有合约在,不能让她为所欲为的。”斐丽露出老板娘的苛刻状。
许久,尚恩仍等不到费琦的回答。
“我要离开医院了。”尚恩说。
费琦抬起头来,眼中是错愕和惊慌:“你要离开了?”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你就这样,要放弃我了吗?”
“你待的医院不是福利、待遇、前瞻性,一切都很好吗?而且又离这里近,彼此好照应啊。”斐丽替费琦紧张。
“但是公务太多,每天有开不完的会,这个样子,我根本没有办法,好好专心照顾我想关心的人和需要我的患者。”尚恩的镇定出乎斐丽的意外,他没有一点不舍的模样。
——所以你决定远离时常让你烦心的我,好让自己更专心在工作上?
费琦在心里吶喊着。她从来没想过,一直在她身边的尚恩,有一天会这样离开她。
“这一阵子,我会在新、旧的工作间,做交接和准备的工作,所以会比较忙。不能常来看你的日子,你要照顾自己啊。”尚恩像个大哥一样,摸摸费琦的头。
“……”费琦今天的心绪,像好不容易攀爬到高山,又被一把推落谷底。
——问我要去哪里啊!
尚恩在心中期待着费琦关心的追问。然而,他只等到她的无言以对和面无表情。
“斐丽,费琦就要多麻烦你了。”尚恩礼貌地握了握斐丽的手。
抿着嘴的费琦,仍说不出半句话。
——或许我会到哪里去,对她而言,一点也不重要吧。
尚恩在心底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喔,这是一个月份的药,要记得按时吃。对了,还有,这是镇定剂和解酒的药丸,先放几颗在你身边,希望下次见到你时,它们都很乖地躺在袋子里,一颗都没少。”习惯失望的尚恩,仍尽力保持医生该有的态度和冷静。
——这算什么?
费琦用怒意强噙住满溢的悲哀和泪水。
“这些药丸,你全都带走吧,这样就一颗也不会少了。”嘶声吼叫的费琦,把斐丽和尚恩推往门外,并将大门奋力甩上。
贴靠在铁门上的费琦,试图用金属的冰凉,冷却烧灼的心伤。
“费琦!”被狠狠地摒在门外的尚恩,愕然发现自己被误解了。
然而,在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