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宁扯回自己的衣角,不悦地对他道:“不必了。”又不是三岁小孩,谁要跟他玩捶来打去那么幼稚的游戏!
“又皱眉了!”任奕岍不发探手要抚上她的眉心,“难看,还会长皱纹耶!”
但楚宁躲开了,“拿开你的手,我讨厌人家碰我!”
“这么凶?我只是要问问还有多久才进城,想早点买男装来穿嘛!我就知道,当我的身份一拆穿。你就懒得理我了。唉!男人都是这样现实的。”
他哀怨的语气令楚宁感到诡异又好笑,“喂!你是不是花魁当太久了,忘了自己是男人?”
他翻翻白眼,不悦道:“当然不是,只是对你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表示抗议而已。”
楚宁抿紧唇,抗议!亏他说得出口!先前以为他是女人,路途上所有的活儿都是她在打点,被他以女人的身份戏弄了一回又一回,更可恶的是,他还摸了她的胸脯……
“之前的过节,就让它过去好吗?嗯!楚老弟,你说话呀!”
楚宁气得仍是不吭声。
哦喔!这小子的气居然到现在还没消耶!这下不好了!任奕岍认得那种脸,这表示自己的好日子结束了。
不多时,他们进了城,任奕岍要求楚宁去帮他买了衣裳,但楚宁不肯。他只有戴上黑纱帽遮住脸,进衣帽铺去买自己所需的东西。
他在牢笼里换好装后,他们来到了今晚落脚的客栈。
“小二,两间上房。”楚宁照例吩咐着。
任奕岍却一旁插嘴,“不用,一间就行了。都是男人,租两间房,多浪费呀!小二……”
“两间!”楚宁厉声坚持着。
“一起啦!这样我们就可以秉烛夜谈,聊到天亮。”他想借机改善双方的关系。
“我累了,也不想聊天。”楚宁冷冷的拒绝了。
“也好,今晚我们就早点睡,我的睡相最好了,不磨牙也不放屁。”他高举手保证着。
楚宁又揪起眉,只丢下一句“抱歉,我的睡相很差。”就走开了。
楚宁动手拿起脸盆架上的布巾,缓缓擦拭脸上刻意涂敷上的油泥灰,不久,一张苍白削瘦且有着一片瘀紫的脸庞便出现在面前的铜镜中。
楚宁取出木篦梳理一头只及胸口的青丝,一面望着镜中下巴那块丑陋的瘀印。
一个守分谨礼的女子脸上是不会有这样不名誉的伤痕的。
呵!楚宁苦笑了一声,但现在自己是“楚宁”,是个男子,所以,有这样的伤不也挺合适的!
别再想了,明天还要早起。楚宁动手取下缚束胸口的布匹,让平板的身材恢复原有的曲线。
正要在榻上躺下。却响起叩门声,“楚老弟,是我,开门啊!”
是任奕岍那个烦人精。
“什么事?”楚宁紧张地将被子掩在隆突的胸上。
“店小二刚刚来找我,说有队客商人太多了,房间不够住,所以,我就将房间让出来了,现在我没地方睡,只好来跟你挤一晚了。”
她席觉出他声音里强自压抑得逞的笑意,不禁又怒又恼,“哼!那是你自己要把房间给人的,不干我的事!”她将被子盖在头上,不想理他。
“唉!别这样啦!出门在外,总要相互帮助嘛!”
“滚开,要睡去别的地方睡!”她真正动态了。
“不会吧!难道楚兄要我去睡马房?”
楚宁不为所动,“你还有柴房可以选。”
“哦!楚老弟,你好残忍喔!我保证,绝对不会吵到你,让我进房睡嘛!”他继续拍门。
“我习惯一个人睡,你滚!”她在被中大叫着。
“沿关系,我可以睡地上。”
楚宁火了,刚要开骂,就只听见“啪嚓!”一声,跟着“呀”一声,任奕岍就推门进来了。
他怎那么过来的?她记得自己将门闩得好好的呀!这个烂店,门闩是面粉做的不成!不行,她得想办法。
任奕岍还没放下手里的枕得,就发现屋里突然全暗了。“你干嘛将火吹灭呀!”
楚宁紧抓着被子,缩在榻里的最角落,“我都是这样睡,如果你不习惯,就回你自己的房间!”
“好好好!我睡就是了。”他抱着被褥摸黑要找地方躺,忽然,又朝床榻方向说:“楚老弟,你生病了吗?否则怎那么喘得这么厉害?”
喘?她的心都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了!“不必你管,快睡!”
“暧,怎能不管?灯呢!我点灯来帮你看看。”
绝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楚宁马上朝矮几摸索,想早他一步将灯架拿到手,不意两人的手在黑暗中碰个正着。
楚宁立刻抽回手,扭身就要闪,但他已顺势扑了过来,而且好巧不巧自身侧搂住她的腰,吓得她喘不已。
“哦!楚兄弟,你的身子好烫,八成是着凉了。”对了,也许为他通一下脉,他今晚就有床可躺了。“不要紧,我替你运气通脉,包你明天就好了!”说着,就要伸掌为她运功。
她刚好转过正面,喊道:“不用!”结果,原来那只该贴在她背后的手掌。就“要死不死的”按在她小巧的胸部。
软软的,啥呀!
可惜任奕岍还没反应过来,黑暗中就响起一记清脆巴掌声,以及楚宁的厉斥,“你——下流!”
任奕岍兀自不解的抚着脸上热辣辣的锅贴,“喂!姓楚的,你太过分了!我好心要帮你驱风寒,你非但不感激,还打我!”
楚宁掩着被触碰的胸口,羞愤骂道:“谁叫你摸我的——总之,这是我的床,决该下去!”
“去!下去就下去,希罕啊!”妈的,床借躺一下就大呼小叫、别别扭的,他宁可睡地上!
任奕岍心里嘀咕,重新躺回冷硬的地板上。
一整夜,楚宁紧张兮兮地搂着被子,无法成眠。
她决定在他醒来前更衣,将自己弄回平日的模样。但在走过任奕岍身那边时,他刚好翻身,手臂一下子就扫向她的脚踝,吓得她失去重心,摔倒在他身上,一颗心差点从嘴巴跳出来。
她急促呼出的香软气息拂在他面上,害他误以为那是春暖花开的岍山吹卷起的馨风,将他恍恍惚惚带入了他思慕的山居岁月里,那儿有他难忘的欢笑童年与青春岁月。
她一面控制急喘的气息,一面目不转睛盯着他紧皱的双眉与呓语抱怨:还好,他没睁开眼。
她正要爬开。忽然,她被一股极浅、但熟悉的冰麝香吸引住。过了一会儿,她弄清楚这香气不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当他还是花魁时,她就闻惯了这股从他衣物上所发出的气味,只是时的香味浓多了。
咦!原来他长得这么好看,难怪能扮女人而不穿帮。她在幽暗的月光下打量起他。和他先前的模样相较,眼前的脸庞没了脂粉的掩饰,加上颊上新冒出来的胡碴,他的“姣丽”已不复存,可是,这般眉清目秀的男子,却一样足以令人心跳加速;不过,他耳垂上的两点耳洞,看来还真有点可笑!
啧!她在做什么!赶紧离开才是。
就在她偷偷翻过身,正准备爬离他身边的同时,一只手掌却忽然自后轻住她的肩。
啊!她在心中惊呼了一声,跟着另一手掌也朝她的腰围靠过来,双臂一收,她整个人就贴在一堵宽厚的胸膛上。
大师兄是不是又被师父罚没饭吃了!怎么变得这么瘦!想起鬼主意不断的大师兄,即使在睡梦中,任奕岍也不禁笑了。
楚宁虽看遍了太湖船工们工作时所裸露的精壮胸肌,但,她可不曾这样偎靠在男人的胸前边;而且,他暧热有力的鼻息喷袭着她的耳后,让她心口不住狂跳,呼吸紊乱。
好不容易她解开了颈间的手,正试着再推开腰上的手,但这时一只修长、有力的腿就跨了上来,而且,他的小腿不 她的声音慢慢穿透他的梦境,当他终于睁开眼,他发现自己的手按住楚宁的腰,双膝锁在她的臀后,嘴唇也还贴着她的颈侧。
他飞快松开四肢,抓过被子遮住蠢动的身体,质问道:“楚宁,你、你怎那么跑下来偷袭我?”
楚宁狼狈的爬起身,紧抓着衣襟,“偷袭你!是你先绊倒我,又死搂着我,还想——哼!算我倒霉。”语毕,便快步走回床榻。
任奕岍张大了嘴,“我抱……抱你?”
难道说刚刚那种柔软,充满弹性的感觉,是这小子的身体?想到这个,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将棉被往头一罩,妈的!
不会吧?
第二日,楚宁“有惊无险”地及时作好一切伪装,也发现了门闩并不是被虫蛀或年久失修,而是让他用内劲拍断的,且照平整的断口看来,这泽蛋的功力还颇深的。
“楚老弟,这马我已喂他草料和水了,可不可以让我驾车?”任奕岍一边狼狈抹汗,一边想着,当女人还是有占便宜的地方,像这些辛苦活儿以前全都是楚宁做的,哪需他动手!
楚宁冷着脸上车,拿起马鞭朝后头一指,“你根本不会,只要少给我添麻烦就行了,到里面去。
但任奕岍哪肯再南在气闷的车厢内,“就是不会才要学啊!”说着就将缰控抢了过去。
楚宁也没再说什么,只将身子往后靠稳,冷眼旁观他拙劣的驾车技术。
果然驾不到一刻钟,他那经三年细心呵护的奶油桂花手就磨破皮流血了。
绣花枕头!楚宁看他疼得龇牙咧嘴的蠢样,于是一把扯住缰绳,“你不行,给我!”
“别这样,让我再试一阵子!”经史子集、十八般武艺外加勾引男人他都有涉猎,但就是车这档子事儿还没碰过。
“逞什么强!快给我!”楚宁一使劲,粗硬的缰绳像火般烧过任奕岍磨破皮的掌心,疼得他哇哇叫:
“哦!痛死了!”
楚宁忍住到唇边的关心,闷声瞪着前方的路,继续赶车。过了一会儿,她发现任奕岍一直盯着她的手。
“看什么!”楚宁没好气的问道。
“真好!要怎么做,才会跟你的手一样!”他目光里满是崇敬,那种茧,是男人的光荣标记耶!过去的三年,他过得太安逸了,从现在开始他要好好磨练,当一个不辱师门的男子汉!
“很简单,只要绑个半年的船缆绳就行了。”黝黑的泥灰将她的苦笑掩去,但声音中仍可听出一丝无奈。
第三章
任奕岍继续直盯着楚宁的手,“你是楚家的少爷,怎么这种苦差事还要你做?”
楚宁苦笑了下,“因为‘五湖帮’的恶霸用尽各种威胁利诱的方式,控制了太湖畔大多数的工人,人手不足下,连楚家的女眷都得帮忙,我怎能在一分悠闲?”
“原来如此。”他没想到眼前瘦削的身子竟得负起这样的重任,“你妹妹也跟着抛头露面吗?要是让钱家知道了,不太好吧!”
楚宁干笑道:“呵!我妹妹她怎么会在外抛头四面,她当然是在家里,侍奉家父,偶尔作作女红,学习当一个贤妻良母啊!”
“你刚刚只提父亲。你娘呢!”
“她生下我……我妹妹就去世了。”楚宁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以肘轻撞了她一下,“你比我好,还有爹,我根本不知道我爹娘是谁。不过呢……”他佩服地望着她,“你得苦撑家业,还得帮妹妹找丈夫,照这样看来,你又比我辛苦多了!”
“呵,彼此彼此!为偿师债。你扮了三年的花魁,也很不容易呀!”
突然听见这个无趣的小子能说出这般动听的话,他顿时对楚宁产生不少好感。
“哈哈哈!”他忍不住冒出一串爽朗的笑声,“其实,只要活着,每个人都有旁人所无法体会的苦处……”
楚宁眉弯一挑,斜睨着他问:“就连‘京城四绝,酒色财气’,这四个人也有不足为外人道的苦处?”
“当然罗!”他暗道:“杜九娃以千杯不醉闻名,却也因此让她的婚姻路途坎坷万分;而那个钱灏勖虽富可敌国,但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只有一堆虎眈眈的堂兄弟。”
“至于国舅爷,你别看他威风八面,其实,他为了踉王尚书那帮人争权,常常弄到没空吃饭,觉也没能好好隍,时时刻刻都在烦恼,又有啥乐趣呢!”
“哦,也就是说,你这个排第二的‘色’,活得比较有乐趣罗!”
楚宁做吸着粉唇,灵动的大眼睛眨呀眨的,虽是一睑揶揄,但那股迷人的神采,却令任奕岍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对他产生了什么影响。话一说完。
又将注意力转回前方的路上。
“怎么!说不出来啦?”她转头看到他凝目望着自己,心口一悸,连忙别开眼,“你看什么?”
“你的脸好像……”他以前老躲在车厢里,竟没留意到这个嘴上无毛的小子居然长得挺俊俏的耶!
“我的脸有什么奇怪吗!”
他好似发现天上有第二个太阳般兴奋,“我现在才发觉,虽然你的手粗、皮肤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