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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雨,再近点看,他更惊讶了,忙停好车冒雨冲向躲雨的人,并大叫着那两个一见到他便想跑开的人。
「方拓、舒纯雁?﹗」
那两人煞住了脚,犹豫了好半天后才不情不愿地回过身来。
「嗨!班长。」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卢有幸疑惑地来回看着他们两人。「你们是不是……是不是逃家了?否则,为什么好多人都在找你们,而且你们也没来上学?」
方拓和舒纯雁不安地互视片刻后,舒纯雁才毅然道:「我们是离家了,可是,班长,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所以,拜托你不要去跟他们讲好不好?!不要逼得我们走投无路啊!」
卢有幸皱起眉。「我不懂,你们如果真的想在一起的话,为什么不跟邓老师他们坐下来好好讲清楚呢?就算他们死都不肯答应,你们还是可以等到成年之后就可以拥有自主权了呀!」
舒纯雁欲言又止地看看卢有幸,再询问地朝方拓望去,后者轻轻摇头。
「他不会相信的。」
舒纯雁不由得轻叹。
是啊!连她爸妈都不信,卢有幸怎么可能会信呢?
「班长,我们有我们的苦衷,请你相信我们,我们是不得已的,所以,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千万不要把我们在这里的事说出去,否则……否则我们只好立刻离开了,虽然我们不晓得还能去哪儿。」
卢有幸只迟疑了一秒就答应了。「好,我答应妳。」因为他认为现在最优先的应该是要把他们留下来,免得他们真的到处流浪,至于后续问题,还可以慢慢考虑。
舒纯雁一听,立刻松了一大口气,她笑着对方拓说:「我们可以放心了,班长这个人最正直了,他既然答应了,就绝对不会反悔的!」
正直吗?
卢有幸不安地望着他们告辞,并冒雨离去。
什么才叫正直呢?
卢有幸伫立在落地窗前皱眉苦思。
如果方拓是真的喜欢舒纯雁的话,就算邓老师不能接受他,至少他可以先花个两、三年做给邓老师看看,证明一下他的心意吧?就算届时邓老师还是反对,但那时他们都已成年,邓老师也管不了他们了,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做这种傻事呢?
难道方拓真的就像大家所猜测的那样,只是想玩玩舒纯雁吗?
所以,他认为没有必要和双方家长认真的沟通,而且任性地带着舒纯雁离家,等他玩腻了,再把舒纯雁扔回家,他是打算这么做吗?
按道理来讲,他必须立刻通知舒纯雁的父母,但是另一方面,他又答应了舒纯雁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他们的行踪,在这种左右两难的情况下,他到底该如何抉择才是最正确的呢?
从下午到晚上,再到半夜,他始终伫立在落地窗前苦苦思索着,直到凌晨曙光初现,他终于走向电话。
「喂﹗邓老师吗?我是卢有幸……」
无论如何,父母对子女的爱才是最真实无伪的吧?
如果方拓真有心,即使现在分开了,他还是可以好好的做给他们看,顶多再过个两年他们就可以自主了,到时候,海阔天空任遨游,总好过要躲躲藏藏的过两年吧?
这样才是正确的吧?
* * *
十二月二十三日,圣诞节前两天。
一大早,卢有幸就跑去找方拓,美其名是关心他们的近况,实际上,他的责任却是看住他们不要让他们随意离开。特别是当他发现舒纯雁怀孕了之后,他更是理直气壮地告诉自己他没有做错!
「妳……妳怀孕了?」
「是啊!」舒纯雁羞赧,但大方地承认了。
卢有幸立刻以指责的眼光投向方拓。「这样你还不肯认真吗?」
方拓苦笑不语,舒纯雁马上愤怒地为他辩驳。「谁说他不认真的?是他爷爷反对的嘛!否则,我们干嘛躲到这儿来?」
闻言,一股不安悄然地在卢有幸的胸口涌现。「为什么要躲他爷爷?就算他爷爷反对,过两年你们成年之后不就可以自己结婚了?」
「哪里有那么简单啊?现在他爷爷就要抓他去美国和美国女人结婚了耶!他不肯,所以我们只好逃啦!」
卢有幸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是不是应该先搞清楚状况再做决定?
「而且啊!我妈要是知道我怀孕了,肯定会逼我去拿掉,我才不要呢!」
卢有幸的额头上冷汗涔涔,一颗心直往下沉。
「半个月前拓不小心被他爷爷抓到了,他甚至还必须伤害自己,才能趁他们送他到医院的时候逃出来呢!」说着,舒纯雁还掀开方拓的衣服,让卢有幸看看里面绑着绷带的胸口,证明她没有说谎。
天哪!他真的错了吗?
卢有幸突然跳了起来。「快,你们快走,他们快来了!」
「嘎?谁来了?」
舒纯雁一脸困惑,方拓迅即脸色大变。
「你出卖我们?﹗」
舒纯雁一听,也变了脸色了。「班长,你……你出卖我们?」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不知道……」卢有幸懊悔地看着他们。「总之,你们快走,他们随时……」
还没说完,屋前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煞车声,方拓神情一紧,旋即拉着舒纯雁就往后跑,卢有幸也跟在后面,准备替他们阻挡从后围追来的人。不料,还没跑到后门,舒家兄弟就先从后门堵进来了,他们只好再往回跑。
一碰上舒汉同和邓心翠,卢有幸就先挡住了舒汉同,舒纯雁更是粗鲁地用尽全力推开了妈妈,两人终于冲出门外。可是才刚跑到舒汉同的车旁,舒纯雁就被随后赶来的舒家老大一把抓住手臂。
「放开我!」
在舒纯雁的尖叫声中,方拓一拳击翻舒家老大,随即打开车门,正要把舒纯雁推进车里时,说时迟那时快,他自己也被舒家老二还了一记而跌在地上,舒纯雁立刻像只野猫一样跳到舒家老二的背上又咬又打还臭骂个不停,邓心翠随即过来要把舒纯雁从舒家老二背上扯下来。
「住手,小雁,住手,那是妳哥哥耶!」
舒纯雁却更猛烈的挣扎,舒汉同忙过来帮忙,跟着,卢有幸就和方拓一起和舒家兄弟打了起来,舒纯雁见状,尖叫得更恐怖了。当舒汉同想过去帮忙舒家兄弟时,她甚至还挣脱邓心翠的桎梏抢过去打算学方拓一脚踢爆爸爸,如果不是舒汉同躲得快,恐怕早就「没」了。
「妳疯了,小雁,我是妳爸爸耶!」
舒纯雁没理他,反而冲向打得一团乱的四个人,并随手捡起一根粗树枝,准备伺机打昏某个哥哥。
「小雁!」舒汉同惊呼着冲过来从后面拦腰抱住她。
「放开我!放开我!」舒纯雁像条蛇一样扭动挣扎不已。
「小雁,妳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呀!」
就在舒纯雁正准备先挥棒打昏舒汉同之际,别墅前却又出现了两辆黑色轿车,而且从车上迅速下来好几个彪形大汉,不但分开了两组打架人马,而且还硬架住了方拓。
「爷爷!」方拓惊恐地望着从车上下来的方佬。
方佬缓缓走到他面前,惋惜似的摇摇头。「我早说过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当然……」他突然往舒纯雁那边瞥去一眼。「还有她!」
「你……」方拓的惊惧瞬间消失了,他开始剧烈地挣扎,狂怒地大吼。「我发誓,爷爷,你要是敢伤她一根寒毛,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听了他的威胁,方佬反而高兴地呵呵笑起来了。「太好了,我要的就是你这种愤怒的气魄!」
方拓不再理会他,径自转头对舒纯雁大叫,「小雁,妳一定要小心,我爷爷一定会派人……」他突然停住,并转头怒目瞪着刚戳进他手臂上的针头。「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到底给我注……射……」
方佬满意地注视着陷于昏睡中的方拓。
「这个应该可以让你安静一段时间了!」
* * *
十二月二十四日,圣诞夜当天。
方拓第三次从昏睡中醒来,这次他不敢像上两回一样一醒来就发飙,免得他们再替他注射镇定剂,他只是睁大眼愤怒地瞪着床边的方佬,(寻爱制作)一瞬也不瞬地。
「终于学乖了?」方佬揶揄地说。「很好,刚好我要告诉你一件好消息。」
方拓心头一震,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我只是建议那个女孩子的父母赶快去把那个孩子拿掉,」方佬神情悠然地说。「那对父母也很赞成,所以,我就介绍他们去陈医生的医院,据我所知,他们在两个钟头前就出发了。你瞧!我替你解决了……」
还没说完,方拓就跳下床冲出去了,守卫要阻挡他,反而被方佬阻止了。
「让他走!」
守卫立刻放开手让方拓离开,并困惑地朝他看过来,方佬冷冷一笑。
「反正他现在去也来不及了,而且,我也想让他亲眼证实一下,让他能完完全全的死心,这样一来,他才能心无旁骛地作我的棋子。」
不过十五分钟后,方拓的车子就一头撞上停在医院大门前的救护车,可是他只是甩了甩头后,就马上下车踉踉跄跄地冲进医院里,在柜台询问过后,他又慌慌张张地跑向妇产科。
出了电梯左转,他立刻看到舒汉同一家人还有卢有幸,他们都等在手术室门外,他不觉心头一阵恐慌,旋即大吼着冲过去。
「不要,不要让小雁动手术,她会死,她一定会死,千万不能让她动手术呀!」他说着就想闯进手术室里阻止,可是马上被舒家兄弟一左一右架住了。
「你在说什么呀?」邓心翠不以为然地瞪视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堕胎手术,哪会死人哪!」
「不!妳不懂,邓老师,我爷爷他……哦﹗老天!」方拓这时才惊恐地发现手术室的灯是亮着的。「邓老师,我爷爷要杀小雁,妳不快阻止他们动手术的话,小雁一定会死的。」
「你不要胡说!」舒汉同怒叱。「你爷爷怎么可能杀人?」
「我发誓﹗」方拓几乎快哭出来了。「我爷爷用各种手段不知道除去过多少妨碍他的人了,请相信我,他……他一定会趁小雁堕胎的时候让她死得让人无法怀疑的。」
「你不要在这边乱说!」邓心翠轻蔑地哼了哼。「告诉你,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让小雁留下你的孩子的。」
「我不在乎孩子,我只在乎小雁啊!」方拓终于哭出声来了。「天哪!为什么你们不肯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呀!求求你们,她是你们的女儿啊!难道你们真的只为了不想让她留下我的孩子,就要她用生命作代价吗?」
「你真吵耶﹗」邓心翠不耐烦地说。「小雁不会死的。」
知道求他们没用了,方拓转而向卢有幸求救。「求求你,班长,求求你,帮我去阻止他们动手术,小雁真的会死啊!」
「可是……」卢有幸虽然有点动摇,但是……他瞧着手术室上方的红灯。「他们已经进去很久,至少有半个钟头以上了,我想手术大概……大概也差不多完成了吧?」
方拓闻言面色一惨。「不……不……」他哽咽着低喃。「不要,小雁,不要……」
他更剧烈地挣扎着大叫。
邓心翠已经受不了了,就在她正准备破口大骂之际,手术室上方的灯熄了,门也跟着打开,一个白袍医生脱下口罩,并以职业性的歉然口吻说:「很抱歉,令媛因为血崩不幸去世了!」
嗄?﹗
众人全都错愕地愣住了,方拓则从猛烈的挣扎中蓦然静止。
「死了?」邓心翠茫然地重复道。
「是的,很抱歉,」医生平板地说。「这是堕胎手术中偶见的意外,虽然我们已经尽全力抢救了,但依然无效,最后只能宣布死亡。」
「死亡?怎……怎么会?只不过……只不过是堕胎啊!」邓心翠脑袋一片空白地喃喃道。「很多人都做过,连我……我都做过了啊!我们……我们都没事,为什么她会有事?为什么?」
医生却只是又重复了一次,「很抱歉,请节哀。」然后就径自离开了。
「死了?小雁……死了?」邓心翠跌坐到椅子上。「怎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舒汉同同样满脸的无法接受,似乎正在努力思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舒家兄弟也张着嘴傻住了,卢有幸则呆呆地看着表情僵硬的方拓静静地走进手术室。
不一会儿,邓心翠突然哭叫一声,「不,小雁!」然后就跳起来冲进手术室里去了。
她这一叫,才让大家同时回过神来,并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