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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又回到颜炽的眼中,上苍会如此垂帘于他么?他的萧枭,真的还活着?那一幕他想了会发疯却又不得不想的情景又浮上来了。萧枭是故意的,她故意不避开那根长矛!心再痛,有血红色的液体自眼中缓缓流出,与他口中同样颜色的液体交会在一起。
“炽儿!”颜婧惊慌失措,他的炽儿已经不会流泪了,他的炽儿流出来的竟然是血!他的炽儿还能够活下去么?
颜炽站了起来:“我要去找她!”一想起要找她,他的浑身仿佛又恢复了力气。
“你还没有恢复!”赵易来不及阻止,颜炽已如离弦之箭,急掠出去,转眼之间,不见踪影。
“别拦着他!”颜婧伤感地说。
阴雷急转,势欲掀屋。颜炽立在厅堂。
“你来做什么?”忽必烈冷冷地说道,“你已经要了我姐姐的命,还来做什么?”
“我——要——见——你——姐!”颜炽费力地吐出这几个字,嘴角已微微渗出血迹。
“活着的时候你已经认不出她,死了还要见什么?”忽必烈的眼角沁出泪水。
颜炽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朝着忽必烈不住磕头,额角上立时便渗出血来。
“你干什么?”忽必烈大吃一惊,颜炽向来桀骜不逊,从来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上次夜闯军营,即使面临生死之间,颜炽狂放依旧。眼前这个神色惊惶的人,真的是颜炽吗?他几步上前,将颜炽搀扶起来。
颜炽咬紧牙关,他怕他一张嘴,血又要止不住地喷涌出来。他死万次犹不足惜,但是他真的想要见萧枭,他要死在萧枭身边。他们已经分别得太久,他不想再有分离,他想握住萧枭的手,抱着萧枭的身体死去!他抬起右手,握住四指,只留下大拇指朝忽必烈做出磕头的动作。忽必烈再次震惊。这还是颜炽吗?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颜炽吗?还是那个让他连吃败仗的战神颜炽吗?还是那个他欲除之而后快的颜炽吗?他眼前的这个人几乎是个废人,甚至经不起一个七岁儿童的轻轻一推。
“你,你……”忽必烈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样的人,还用得着自己动手吗?他突然间觉得很泄气,是那种失去了对手的泄气,从此以后,天下还有谁能与他争锋?
他无意识地挥了挥手,让颜炽进入内室,萧枭就安详地躺在那里,像是刚刚进入睡眠。她的边上,是萧枭的师傅萧之莲。
颜炽蹒跚地走向萧枭,然后一声不吭地抱起萧枭,向门外走去。
“你……”萧之莲亦步亦趋,“你好好安置她!”她语声哽咽,话不能继。
颜炽顿了顿,继续向外走去。
“站住!”守卫的蒙古兵拦住了他。
“放他走!”忽必烈在他身后说道,或许,这是他为姐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毕竟,姐姐,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佩服的人,尽管一度曾是他的对手!
颜炽孤独的背影缓缓地走出了他们的视线……
尾声
公元年,忽必烈的儿子铁穆尔继承了皇位,成为元朝的第二位皇帝。他继位后不久,太后去世。
“奶妈,你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吧?”铁穆尔慵懒地斜倚在书桌后的皮椅上,俊美的脸上掩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霸气与狂傲。
“呵呵,都当了皇上了,还要逼问我这个老太婆啊!”那老太太笑得脸上像盛开的菊花,面容竟与铁穆尔有几分相似,“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没有真相!”
“你以为我真的一无所知么?”铁穆尔站了起来,身形挺拔修长。老太太眼神一花,竟似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一双老眼不由渗出泪意来。
“枭儿!”她蠕动着嘴唇,喃喃地念着。
“那是我的母亲么?”铁穆尔看似不经意地问道,手指却条件反射般地在书桌上轻叩。
“是的!”老太太的神情中出现的崇拜与骄傲,“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女人!只要她愿意,弹指之间,便能令天下天翻地覆。”
铁穆尔悠然神往:“我父亲呢?”
“你父亲?”老太太眯着眼睛,似乎有什么难忘的片段重现心头,“你父亲是另一个奇迹,天底下,也只有你的父亲才能配得上你的母亲。”
“我像谁?”铁穆尔的眼睛里再也难以掩饰他的激动。
“都像!你的眉毛像你的父亲,眼睛像你的母亲……”
“也像你对不对?外婆!”
老太太吃了一惊:“你乱叫什么?我只是你的奶妈!”
铁穆尔也不反驳,上前搂住老太太,将头贴在老太太头上:“你是唯一一个留在我身边的亲人!谢谢你,能够让我感受到父母的气息。”
老太太的眼睛再次湿润起来,她就是萧之莲,连萧枭也不知道的事实竟然被这个她看着他一点点地由小毛孩蜕变成此刻高高在上的君王——她的外孙铁穆尔给看透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
“你的父母很爱你。”萧之莲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当年萧枭产下孩子,恰好忽必烈的王妃也诞下一子,她灵机一动,趁着忽必烈外出征战,再次来了一招偷龙转凤,将两个孩子调了包。本想等萧枭平定天下后,再过继过来的。谁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萧枭竟会在战场上中箭,忽必烈平定内乱,争到王位,继而挥军南下,轻取南宋,成为元朝开国皇帝。而铁穆尔也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子。想到姐姐曾经说过,要让天下为他们耶律家的后代所统治,竟然在冥冥之中都成真了。只不过峰回路转,统治的人是萧枭的儿子!姐姐真的是含笑九泉的,而她也真正做到了对姐姐的誓言,永远不将自己的身份泄露。当然了,被人猜到,那又另当别论了。
“我知道!在我三岁那年,我父亲就来找我了。”
“什么?”这下轮到老太太惊讶了。
铁穆尔得意地笑了起来:“后来,母亲也出现了。他们两个开始轮流教我武功!”
老太太愣了一会:“怪不得你的武功进步得那么快!”顿了一顿,又觉得委屈,“他们怎么一次也不来看我?”
“看的!只不过你睡着了!”
“他们可以叫醒我的。”老太太更委屈了。肯定是颜炽指使的,哼,这个臭小子,早知道当日就不让他带走萧枭了。不过,算他还聪明,能听得出她的言下之意。忽必烈就听不出,否则,忽必烈又怎肯放走他们?
她这次倒是猜错了,当日,她话中的意思,忽必烈猜了出来,只不过念及萧枭曾经救过他一命,有心成全。而颜炽,当时几乎如行尸走肉,剩下的心思全在萧枭身上,根本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只是颜炽一直不肯放开萧枭,离开蒙古后,竟然不吃不喝地抱着萧枭直达两天两夜。若不是萧枭此时药性过了醒来,只怕颜炽会就这样一直抱到死去为止。
“那他们下次什么时候来?”
铁穆尔忽然脸色微红:“我也不知道。自从我登基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来看过我。”
登基前一日,颜炽和萧枭很难得地一起来了,不过不是来教他武功的。颜炽拍着铁穆尔的肩膀:“儿子,我们的武功你已经学完了。以后的造诣要看你在运用中提高了。接下来,我和你娘要云游四方了。”
“你们不来看我了吗?为什么不住下来呢?”
颜炽与萧枭相视而笑,铁穆尔不由黯然,他的父母酷爱自由,又怎会留在这么狭窄的宫中?
“我也要……”
萧枭用眼色制止了铁穆尔:“你还不行!除非……”她忽然狡猾地笑了笑。
铁穆尔周身汗毛蠢蠢欲动,每次只要萧枭出现这种神色,一定是她设计捉弄他的时候,但每次他还是心甘情愿地钻了进去。这一次也不例外:“除非什么?”
“除非你生下了你的替身。”萧枭顽皮地拍拍铁穆尔的肩,“儿子,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对了,我们的孙子满月时,我们就会来看你了。”
他摇了摇头,父母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拥有一个心灵相通的另一半,就不知道人间疾苦了。要他到哪里去找一个和自己心灵相通的人啊?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惆怅地叹了口气,这一别,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父母。他正要向萧之莲说明,忽然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动。
“哦,我差点忘了提醒你。”萧之莲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刚刚登基,又有人蠢蠢欲动。南宋的后裔一直在谋划复国大计,你要小心!”
她话才刚说完,已有一黑影纵身扑入,雪亮的剑尖就像知道主人的心意,狠狠地指向铁穆尔。萧之莲待要迎战,鼻翼忽然闻到了一丝幽香,不及闭气,就失去了意识。
铁穆尔本来笔直地立在书桌前,剑尖刚刚触及眉心,忽然也身形一晃,顿时矮了下去,昏迷在案前。
“哼!真没用,师傅还把他说得那么神!”那名黑衣人收了剑,不屑地说着,语声清脆,宛若玉落银盘,好听之极,竟然是个少女。她蹲下身来,刚想拎起铁穆尔,冷不防肩窝处一麻,全身不由失去了力气,软软地倒在铁穆尔张开的怀抱里,一双清亮的眸子恨恨地盯着铁穆尔张扬而充满魅惑的笑容,“卑鄙无耻下流!”
“啧,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肯定长得很难看!”铁穆尔笑吟吟地长身而起,邪气的眼眸中闪射着魅惑的光芒。无视于对方警告的眼神,他揭开了她的面纱:面纱下的容颜清丽不可方物,他怔怔地凝视,心脏没来由地开始狂跳……
“你说铁穆尔会不会对灵儿一见钟情?”
“肯定会!”萧枭翘着鼻头,“别忘了她是谁的徒弟!”
颜炽刮了一下她那娇俏的鼻头:“是啊,老婆大人教出来的能差吗?不过,她是赵祺的女儿。赵祺死在忽必烈的手上,你说他们能在一起吗?”却见怀中的萧枭抿嘴浅笑,柔情似水地斜睨着他。他怔了怔,忽然笑了,萦绕在心头的忧虑消散得无影无踪。连他们都能在一起,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东方渐渐日出,逐尽残星无数!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