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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颜炽打起精神,笑道,“肉熟了。”
“真的!”萧枭精神大作,深深地吸了口气,连声赞道,“好香,好香!”
他这副馋涎欲滴的模样逗得颜炽又笑了起来:“不用这样目露绿光吧!”他边说边撕下一腿,递了过去,“小心烫!”
萧枭抢着接了过来,尽管有颜炽提醒在先,他还是被热气烫得“啊”了一声,忙换了左手,将右手放在耳朵背后。
颜炽帮他拿住,吹了吹,待微凉了,才重新又递了过去。
萧枭怔了怔,忽然觉得有种温馨在心底蔓延开来,如果这个人能够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他不由“呸”了自己一声,想什么啊!他们两人必然成为敌对之势,又怎会永远都在一起?
“在想什么?”颜炽又撕了一只鸡腿,仍是吹凉了,搁在一边,自己撕了鸡肋上的肉嚼起来。一抬头,发现萧枭并未吃手中的鸡腿,只是一个劲地盯着自己,脸上的神色又是懊恼又是不舍,不由问道。
“没事!只是想到不日之后,恐怕你我会在战场上相见,彼时不知是何等光景!”
第3章(2)
颜炽心下一凛,这个想法他不是没有过,但每次一想起,心里就觉得如同被剜了一刀一般。此刻萧枭提起,他的心又隐隐作痛,若两人有一天真的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他该怎么办?
“我不会和你动手!”他喃喃道,不知是说给自己听呢,还是说给萧枭听。
“那可说不定!”萧枭反驳,“如果是关系到你们国家的存亡呢?”
颜炽不语,心下对萧枭的身份忽然生疑:“你如今西夏驸马的头衔也不是了,还要怎样与我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我是说如果嘛!”萧枭撅着嘴角,竟是在撒娇了。颜炽又是一阵心旌荡漾。
“即使如此,我也不会和你动手!”
“看着你们国家灭亡也不动手?”
“不,我会把你擒住,逼你军撤退。”
“哼!有那么容易吗?”萧枭不服气地撇嘴。
“没有!”颜炽毫不犹豫地说道,见萧枭手中的鸡腿已经消失,顺手把那只凉下来的鸡腿又递了上去。
“哼!算你觉悟得快,否则我让你瞧瞧厉害!”
“是啊,知道你厉害,那下次战场上见面的话,你要手下留情啊!”
“哈!看在你这么诚恳地为我烤鸡腿的份上呢,我考虑看看!”
两人言笑之间,一只野鸡已然下肚。
“好饱!”萧枭摸着肚子,“肚子啊肚子,这回应该很满足了吧!”
颜炽笑了笑,抱起萧枭,向山下走去。只一会儿就到了山脚,他打了个呼哨,哨声立刻远远地传了出去,须臾,得得声不绝于耳,竟是颜炽的坐骑到了。他的这匹坐骑全身银白,没有一根杂毛,脚力奇快,在马群当中,称得上是绝品。当初他也是在一次野外狩猎中无意中撞见这匹马被虎群围攻,便出手救之。未料这匹马很通人性,从此竟跟随左右,不离不弃。
两人骑上快马,一路向东北方向疾奔,几日后,便到了临安。一入城,颜炽就发觉临安城内宋兵大增。自从北宋最后一个皇帝失掉临安后,南宋一直都想将临安夺回,苦于没有良机。这一次,蒙古下定决心吞并金国,便利用南宋这一心理,联合了宋朝政府一起攻打金国。宋兵便趁颜炽外出之际,趁势攻打,夺回了临安。其实在途中,颜炽便隐约感到临安可能会出问题,但是他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两人都长得风神俊秀,又同骑一匹骏马,早已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立刻便有人认出了颜炽:“完颜炽!完颜炽出现了。”
完颜炽曾败宋兵数次,这一叫,宋兵不进反退,街道上顿时乱成了一团。
萧枭嗤笑出声:“脓包!”
颜炽却笑不出来,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临安问题,而是萧枭的伤势。他的府邸此刻必然被宋兵所包围,想要取得解药绝非易事。
“你担心了?”萧枭暗中打量着颜炽,“如果金国灭亡了,你怎么办?”
“金国?”颜炽苦笑,心里明白,即使蒙古不攻打金国,以金国内部的腐败程度,灭亡也是早晚的事。更何况蒙古国内高手如云,单是那晚救忽必烈的五人,当世就鲜少有人能够应对。忽必烈身边已然如此,那蒙哥手下,就越加难以揣测了。只是连累了金国的无辜百姓,不由长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萧枭黯然不语。
“我今晚潜入临安城内的府邸。先把你的伤治疗好了再说。”他简短地说道。
萧枭意外地看着颜炽,他本以为颜炽应该没有心思再念及他的伤势。毕竟国事在前,连他都将自己的伤给忘了。没想到颜炽竟然还记得。
“你,你就一点都不防备我?”他试探着问。
“防备你什么?”颜炽反问,“我应该防备你?”
“不,我只是开玩笑。”萧枭别过头,无法对视颜炽。
“人生得一知己难,得一对手更难。诚如萧兄所言,你我下次可能就要兵戎相见,能有现在这样相处的机会实在不多,我又怎能不珍惜?即便是萧兄另有打算,能够时刻活在威胁中,也是一种磨练!”停了一停,颜炽又道,“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怪你。毕竟对你好只是我的决定,与你是毫无关系的。你要怎样,有你的自由!”
萧枭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开口:“你真的很特别!或许我真的遇到了一个好对手!”
“萧兄言之过早,也许是好知己也说不定呢?”
“知己?”萧枭摇了摇头,“国之将亡,恐怕很难顾及个人情分。”他这么说等于是暗示了两人各事其主的立场,颜炽尽管还猜不到他的打算,但心底却已经冰凉一片,知道两人相处的机会恐怕真的不多了。
“这些说它干吗?”萧枭忽然朗声大笑,“你我皆是男子汉大丈夫,倒婆婆妈妈起来。今朝有酒今朝醉,能够有机会和你成为一时知己,已是人间美事!”
颜炽回眸一笑,表示赞同。随即拨转马头,带着萧枭向郊外行去。
夜久星冷,月白风清。颜炽轻而易举地取得药物,为萧枭彻底清楚毒质。萧枭受此毒质困扰多日,此时终于尽除,只觉得浑身轻松,忍不住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一跃而起,跳到一棵大树之上,连翻了七八个筋斗。颜炽含笑看着他,待他跃下,才道:“你刚刚复原,还是要注意休息。”
萧枭大乐之下,哪里还顾得许多,一把拉起颜炽的手:“颜大哥,我们去杀了驻守临安的将领,夺了临安。”
他的手纤细而柔软,颜炽心头微微一热,一时之间竟然答不出话来。
萧枭也不等他答话,拉着他便一路飞奔。他好不容易可以自由活动,似有用不完的精力等待发散。
颜炽微一用力,萧枭诧异地停了下来:“怎么了?”
“你别着急,我已有良策。”他哨声又起,白马急驰而来。近了,萧枭才看清,马肚子上竟绑有一人。
“我已将南宋的将领于勇俊绑了,此刻我的部下已分头行动,一支去牢中救人,另一支召集分散的士兵。马上宋兵将不战而败。”
萧枭沉默,握着颜炽的手悄悄地抽了出来,脸上的神色很是复杂,似乎又是钦佩,又是后怕。
“你怎么了?”这一次轮到颜炽问萧枭了。
“没,没什么。”萧枭连忙否认,“我只是想不到颜大哥这么厉害。不过取药的工夫就部署得如此周详。做你的敌人,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如果是你,一点都不可怕。”颜炽有些放纵自己的情绪,一伸手拉住萧枭的小手,“我宁愿伤了自己,也绝不会伤害你。”
“是吗?”萧枭将信将疑,“万一我易容了,你错伤了我呢?”
“那我就和你死在一起。”颜炽决然道。说着这话,两人的身体都有些微微发抖。半晌,萧枭强笑:“颜大哥,你再拉着我的手,你的计划可能要夭折了哦!”
颜炽讪讪地松开了萧枭,两人飞身上马。那马也真是神骏,驮了三人,仍然飞奔自如,一路上,蹄声清脆,直往临安城内的府邸而去。
第4章(1)
数日后,颜炽重新掌握了临安。此时金国捷报也到,说是与蒙古交战,已经稳住局势。蒙古铁骑尽管名声赫赫,但一时之间,却也拿金国无可奈何。而李蓁蓁和完颜烈也平安无事。只是李蓁蓁来信问萧枭何时去接她。萧枭展信苦笑:“颜大哥,看来咱们真得告别了。”
颜炽本想说陪他前去,但想到朝中腐败,而且兄弟间除了完颜烈皆视他为眼中钉。他虽然想念母后,但念及母后一心争夺朝政,心便又冷了下来。他瞅了萧枭一眼,手中晃着酒瓶,默然不语。
“有心事么?”萧枭折了信纳在袖中,向颜炽靠近,“说来听听!”
“恭喜你可以见到娇妻了。”意识到自己话中的酸涩,颜炽猛地一仰头,咕嘟咕嘟连饮几口。
萧枭暧昧地笑:“颜大哥也开始春心荡漾了。其实颜大哥这么好的人才,只怕是天下女子心中的佳偶。”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颜炽低吟道。
“颜大哥已有了心上人了?”萧枭的话中不自觉地带上了酸意。
颜炽向萧枭看了一眼,目光中大有深意:“只可惜造化弄人。”
萧枭没来由地脸一红,但心下却又甜丝丝的,说不出的怪异。他们两人明明都是男儿身,却偏偏又生出一种暧昧之情来。萧枭每次强加克制,只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愫你越克制,它越滋长。他垂下了头,其实他又何尝愿意离开,只是造化弄人,谁叫他们的身份都是已经既定了的呢!他们注定要成为战场上的敌人!他夺过颜炽手中的酒瓶,学着颜炽,一仰头也是几大口。颜炽怔怔地看着他饮酒,心中的难受随着他每喝一口酒就凭空增添了一分。
两人争相饮酒,不一会儿,地上就多出了许多空酒瓶。
酒到酣处,此时,月色皎洁,萧枭忽然起身对月长啸,啸声清凉,回荡在府邸:“颜兄,你看我有没有帝王风采?”他不待颜炽回答,又自个儿挥舞长袖,在月色中翩然起舞。
“我歌月徘徊,我物影凌乱。”颜炽低声吟道,只觉得这样的月夜,更加令人荡气回肠。曾经已下定决心要记住萧枭的身份和性别,但是这样的夜色,这样的举袖长舞,还是令他不能自已。
“为什么你是个男的?”他喃喃自问。
“颜兄你说什么?”萧枭显然已略有醉意,大声问道。
“我说,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喝酒?”
“行啊!”萧枭正好舞到深处款款弯腰,颜炽顺势抱住了他,足尖轻点,飞离了屋檐。
“你带我到哪儿啦?”今夜的萧枭格外温柔,也更显女儿娇态。他醉态可掬,东张西望。看来他们是来到了一处凉亭了。
“这是我平日最喜欢到的地方,也是我母后——”他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最喜欢的地方。”
萧枭仰着脖子,向上看去。亭角飞檐处,“凝婧亭”三个草书潇洒自如,“凝——婧——亭!”萧枭用食指指着这三个字,一字一顿地念道,偏过头去思量了一会儿,“有人很喜欢凝视着一个叫‘婧’的人么?”
他无心之语,颜炽却是一颗心怦怦直跳。
那时候,母后还没有沉迷于政权,终日伴着他游山玩水。母后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处凉亭,常常带着他到这里来眺望妖娆动人的西子湖,一望就是几个时辰,似乎在缅怀什么故人。有一次母后还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说他的父亲也很喜欢这里。当他问为什么现在父王不来时,母后却又沉默了,过后还警告他,不准把这句话告诉他的父王——完颜守绪,否则母后就再也不陪他玩了。他尽管很奇怪,却真的不敢跟父王提起,只是虽然他遵守了诺言,母后也不再和他玩了。“有人很喜欢凝视着一个叫‘婧’的人么?”是这样么?会是这样么?
“喂,你在想些什么?”萧枭不耐烦地用两根玉葱似的手指拎住颜炽的鼻子,左右晃了晃。忽然发现了什么,不怀好意地凑近颜炽,“哈哈,你也没有长胡须!”他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拍手大笑。
颜炽自然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免得他笑叉了气。
“你,你怎么也会没长胡须呢?”萧枭终于停住了他孩子气的举动,有些困惑地嘀咕,“你怎么可以也没有胡须呢?”他伸出秀丽得直欺女子的右手食指,不满地戳着颜炽的胸肌,冷不防腿一软,身子一晃,就要坐倒在地。
颜炽抱紧了他的腰,忽然发现他的腰柔软纤细得不可思议。那曾经有过的怀疑再次不可遏止,他几乎有种冲动,再去碰碰萧枭的胸部,他实在无法承认一个男人可以拥有令女人都要妒忌的腰身。唔,那种熟悉之至的幽香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