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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徐先生可以去看杨小姐了。”疗养院院长含笑站起来。
有一件事他没说,却令他百思不解。虽然对于刀伤治疗方面他不是十分擅长,然而,照杨舞的伤口疤痕位置及组织情况判断,那一刀或剑刺得极深,几乎就到心脏,心脏应该逃不了波及才对。而且,伤口似乎是自然愈合,没有手术缝合的痕迹。如此严重、而且致命的伤,即使马上抢救,情况仍相当危险;但杨舞的伤口不仅没有外科手术缝合的痕迹,恢复情况又良好……这实在令人费解,太不可思议了。
不管他如何思索,除了“不可思议”外,他想不出其它任何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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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开着,电视的声音由敞开的门流泄出去到走廊。杨舞坐在床前,目光望着窗外,并没有在看电视。
徐少康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扉。
杨舞闻声回头,他立刻接住她的目光,泛起温热的笑容。
“嗨。”他走进去,语气刻意放得很家常,好象他们昨天才刚见过面。
电视正反复播着美国总统与英国首相透过卫星联机共同举行的记者会,正式宣布破译人类基因密码,并且完成绘制“人类基因图谱”草图。接续一些画面有所谓专家侃侃而谈,表示破译基因密码,将为医疗带来重大突破,癌症、心脏病等与遗传或年老有关的疾病预防治疗指日可期。
杨舞无声回个微笑,笑得沉静。
“没忘了我是谁吧?”徐少康笑笑地,顺手关掉电视,走到她身旁。
疗养院的病房多是一间间单人套房,里头沙发、电视、桌柜齐全,设备新颖舒适,还附有独立的浴厕,不像一般医院病房,倒像是饭店旅馆。
杨舞又无声一笑。说:“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一趟。”
她笑得那么无声、空虚又无力。徐少康定定看她一会儿,然后,亲爱地搂了搂她。那如前清亮的眼眸、带点不驯的眉意,及平淡的表情下潜藏的、偶尔会突然冒出的对许些事物的不以为然——是他认识的杨舞没错。
“都收拾好了吗?”他仍用很家常的口气问,不希望让杨舞感到压力。毕竟,她失踪了快一年,一般人早就急问究竟,但他不想给她那样的逼迫压力。
“我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杨舞微微摊了双手,除了她身上穿的那套像是仿唐古风改良的长装外,两袖清风。
徐少康瞄了她衣服一眼,没太在意。但澄原是模特儿,衣柜里有各式各样的服饰,大概杨舞在失踪前拿去穿用。
“那就回家吧。我马上就去办出院手续。”
“你不问吗?”杨舞看着地上,垂低的眉眼透着一丝迷茫。
徐少康无声笑一下,说:“不急,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将她牵起来,“走吧,回家吧。”
家?杨舞慢慢抬头,眼底盛满迷惑。然后,她像是忽然清醒,轻轻收回手,无声点头。
她沉默地跟着徐少康。办好手续,走出疗养院后,她忽然说:“回去前,可以先到海边看看吗?我想到海边,但他们不让我去。”
“他们”,大概指疗养院的护士及工作人员。
“当然可以。”徐少康一口答应,但问:“不过,我可以问吗?为什么想去海边?”他记得方才疗养院院长曾提及,杨舞意识“清醒”后,开口就说想看海。
“我也不知道。”杨舞摇头,往海边走去。
疗养院离海边不远,走没多久就到。跳映入眼里的,先是连接无垠海天的、时光结界似的海平线,然后一片柔黄的沙滩就展露在眼前。
杨舞急步走着,鞋子很快就淹进了沙。她没理会,走得更快。走到离水约十多步的距离时却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跟在一旁的徐少康问。
杨舞没回答,只是愣愣望着眼前茫茫的海。海面风不大,但时而仍可见翻滚的白浪,潮浪沙沙地推涌上沙滩,看似沉静温柔的波涛里,却带着执着澎湃的呼唤。
“杨舞——”徐少康试着唤她。
杨舞这才转头看他一眼。
徐少康将声音放轻,再次问:“你为什么想看海?”
杨舞还是摇头,转头又望着远方的海浪。
“我也不知道。只是,脑海中一直有着波浪的声音。”
“波浪的声音?那是什么?”
杨舞仍然摇头。波浪的声音就是波浪的声音。在她昏沉的时候、混沌不明中,一直有着这般的声音在她耳旁回响。先是狂潮般的怒吼,跟着是拍岸的裂浪声,而后慢慢地,一切渐趋平静,由撩打船窗似的拍浪声转而为一种低语、呢喃甚或叹息的沙沙声。
就像现在这样,潮浪那样唦啊唦地,安静而执着地发出既澎湃却又安详的呼唤声响。
“看着海,你有想起什么吗?”徐少康又问。
杨舞再一次摇头。她的记忆十分死沉,一片空白——或者,一片黑暗。
“回去吧。”徐少康轻轻拥住她肩膀。
他心中有许多疑惑,但他并不急在一时厘清,而且,他觉得现在也不是谈那些问题的时候。
杨舞被动地跟着他的牵引。
她觉得她好象睡了长长的一觉,但睡得太深太沉了,结果醒来后,除了昏沉,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不起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海边;甚至,她连之前——在记忆这段空白之前——她在做什么都想不起来。
还有,她身上这件衣服——她怎么会穿着这种奇怪的衣服?
她想,徐少康应该会知道一些什么才对。但她其实不想麻烦他的。但澄才发生意外没多久;前些日子,他们才将但澄的骨灰洒在大海里,徐少康的情绪也许还未平复。她觉得,她实在不应该太麻烦他。
不过……杨舞顿下脚步。
“怎么了?”徐少康回头询问。
“没什么。”她摇头。
反正一切慢慢来吧。现下,她的记忆意识太迟钝不清,感官的世界亦混沌不明,没必要急着追问。
她慢慢远离沙滩,身后的浪潮声沙沙地追着。
※※※※
第三章
夏天一向是观光的盛季。夏天一到,闻名世界的美国大峡谷区便涌满来自世界各地的观光客,将荒凉死寂的河谷都吵得活了过来。
不过,这离在几百哩处外的丹佛很遥远,离位于丹佛西南约四十哩的“艾尔发”集团总部也很遥远。
丹佛是科罗拉多州的首府,初夏时节,全市已沐浴在一片盎然的绿意中。在“艾尔发”集团总部里工作的工作人员及研究人员,有许多就住在丹佛市区里,每天花费大约二小时的车程时间,来回市区和总部。但有更多的工作人员,阖家或单身,住在离总部约十哩处、位于联络丹佛和总部路上的小镇。
这个小镇其实是由“艾尔发”集团所建立,就像一般大学城一样,住的几乎都是在总部工作或和集团相关的人员。它有自己的餐厅、图书馆、酒吧、电影院、学校和医院等等,各种设施俱全,并不仰赖丹佛,完全是一个自足的社区。
清晨六点,小镇还在睡梦中,一辆日制的本田由小镇外围一家漆成白色的小屋子轻悄地溜出来,慢慢驶向集团总部。
天色渐渐在明亮,即使如此,它仍亮着大灯,一路平稳地往前奔跑,直到达“艾尔发”总部前约一百公尺处、廿四小时守卫的闸门前才慢慢停下来。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开,露出一张女人的脸。
那女人年约三十岁,棕发褐眼,脸形轮廓看起来像南欧地区、法国一带的白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人。她胸前戴着的识别证写着:G。K。塔娜博士。
“早,塔娜博士。”守卫杰克走出岗哨到车窗旁。时间尚早,他这举动只是小心做个确认。
“早。”塔娜博士抬起眼和他打个照面。
守卫点个头,说:“请稍候,我马上为你开门。”
塔娜博士耐心地等闸门升高,才慢慢地将车子开进去。
“艾尔发”总部本身也就像一所大学一样,由多栋建物组成的建筑群所成。正中央三层楼高,覆盖着帷幕玻璃的大楼,是“艾尔发”集团指挥中心,也是集团的心脏所在。右翼看起来富丽堂皇、和中心等高的圆顶建筑,则是位于总部的“艾尔发”生物基因实验研究所。至于左翼那栋看来毫不起眼的,地上两层、地下三层的方形建物,即是贝塔基因工程公司。指挥中心后方,则是娱乐、休闲及餐厅等地所在。
所有的建筑物都有室内信道相通,指挥中心和“贝塔”研究实验室之间则不管地面、地底皆有信道相连系。
塔娜博士直接将车子开到“贝塔”前的停车场,再由停车场直通建物的通路走到大门,拿出她个人所属的磁卡通行证刷开大门。
“艾尔发”总部门禁森严,所有工作人员都必须配带这样一张磁卡进出,阶层越低,能通行的区域越少。而各种建筑物的磁卡通行证是不兼容的,有事进出必须另外报备申请,只有为数不多的高级研究人员,其通行证才能四处通行。
塔娜博士的通行证,就是属于这种A级的。她是主持“贝塔”研究室野泽博士的副手,是艾尔发的一级研究人员。
进入“贝塔”后,她直接搭乘电梯到位于地下三楼的C区域。C区域是不对外开放的限制区,关卡重重。塔娜博士先以通行证进入C区域,通过两道关卡,再输入密码进入研究室。密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更换,研究人员一旦被踢出研究核心小组就不得其门而入。
“野泽博士。”研究室的最高负责人野泽博士如一具鬼影似地站在里头,塔娜博士倒不吃惊。
“塔娜,你过来一下。”野泽不动,发出一种尖硬金属似的冰冷声音。
野泽是个杰出的生化科学家,大约五十岁左右,据称是日德混血的后裔。不过,没有人知道他确切的来历。在进“艾尔发”工作之前,不管在生化、医学,或者遗传、分子生物还是动物学等各方面领域,塔娜都不曾听过野泽这号人物。但是,和野泽共事一段时日后,她发现他是个非常聪明而且能力极强的人。尽管他给人一种阴鸷凶戾、不舒坦的感觉,塔娜还是十分认同他的能力。事实也证明,野泽堪称是这一代最优秀的科学家。如果,他们所从事的这些研究成果能够对外公开的话,野泽无疑将成为全世界最受瞩目的人。
“是的,博士。”塔娜走过去。
在她左侧,矗立着一列列可容纳一个成人大小的大型图管柱式的培养皿。每个培养皿底下都有个编号,里头各装了各种奇特形状的物体。那些物体,走近看仔细了,竟然都是发育未全的人体组织——有的没有手脚;有的多长了一个头;有的四肢萎缩成鳍状;有的外部乍看正常,但细部组织却歪斜扭曲。总之,那一个个飘浮在培养皿内的,全是些面目狰狞、恶心恐怖的怪物。
塔娜却看也不看一眼,习以为常地,从容经过那些活生生的狰狞画面,走到野泽身旁。
“你看,这是不是很美?”野泽对着他面前的那管玻璃培养皿喃喃说着,并没有看塔娜。
塔娜没说话。野泽说的那“很美”的东西,根本是一团四肢及各器官都挤缩搓成一团的肉块。塔娜虽然习以为常了,但还不到能像野泽那样,欣赏出其中的“美”的地步。
“算了!你果然还是不行哪。”野泽阴阳怪气地扯动嘴角,转身说:“十七号实验体的细胞转殖情况如何了?”
“非常顺利。我们从实验体全身各处取下一百个细胞,置入试管内。到目前为止,那些细胞在营养液里的生长情况都十分良好。”塔娜回答。
塔娜本身是研究分子生物学的专家,精善胚胎学。对于科学的前景怀有一种美好的预想!她深信终有一天,人类会走上复制之路,以无性生殖方式取代女人生殖的痛苦及危险。并且,藉由基因复制的技术,消除遗传及各种疾病带给人类的灾害。
这是她之所以进“艾尔发”的原因。多年下来,研究的成果令人振奋,但由于必然引起的道德及伦理争议,研究室方面迟迟没有对外发布研究成果。
事实上,在魏尔迈的复制羊“桃丽”公诸于世之前,“贝塔”其实就已经研究出比其更惊人的结果。
在魏尔迈之前的人所做的复制,所使用的都是胚胎初期细胞,“桃丽”是第一个以成年细胞复制成功的。但是,魏尔迈的复制还需要一个卵细胞,需要一个子宫发育胚胎;而“贝塔”的研究胚胎已可直接在培养皿中成长,不需要子宫。
甚至,“贝塔”已发展到可以直接迫使细胞重新设定其DNA,分化成他们所要的细胞。也就是说,他们可以使体细胞复制成任一个他们所想要的器官比如肝脏、心脏等。只不过,到目前为止,器官的存活率不高,即使移植到人体身上不到几小时便因不明原因死亡。他们仍试图找寻失败原因当中。
而现在,野泽更着手进行一种更大胆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