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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从现在起你的任务正式开始,面罩一掀开你就能看到,我不会限定期限,但过一天我就会杀死一个人,第二天杀两个,直到你回来……现在你知道我手下的人有什么用处了。你不需要有负罪感,他们并不是好人,慢慢地不着急。”在身旁打转的凉气远去,可穗景心中的寒意有增无减。她拖着沉重的步伐退出去,方才首领的话让她浑身发冷。
过一天杀一个,第二天杀两个,第三天……
黑布被一圈圈除去,太阳光迫不及待地钻进眼内,穗景慌忙捂住低下头去。这阳光有问题!这个念头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蹦进她脑海中。
为什么?她不知道。
“你怎么了?”洛珈蓝跑来,“他说什么?”
“这个是任务,你拿到手那一刻就开始计时。”替她除却眼罩的人手里多了一封信,穗景看过去的眼神如同在看炸弹,她慢慢伸过手,当手指触到干燥的信封一角,她深吸一口气。
如果杀戮是场游戏,她已经按下开始了。
、旧地新墓
作者有话要说:我可能一辈子都写不了明快爽气的文,一想到这里就很郁闷……
越来越阴郁了,要是哪天我写恐怖故事会不会把自己郁闷死……
半睡眠状态码够上文,有错字请包涵~
六十七、
“带此人来,不论生死。”
打开信封,便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另附一张照片,穗景在看到照片的刹那低呼出声,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一遍确认无疑,穗景沉默了。
那是游疆,即便他留长了头发,换上了尚非的黑袍,被众人膜拜,他还是游疆,只是为什么,这幅怪模样,不合时宜的造型,还有周围满目热切望着他的眼神,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能让一个桀骜不羁冷淡清高的年轻人成为山寨耶稣一样的存在?
这个比喻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穗景浅笑,但随后她的表情凝重起来。游疆身上发生了三件事:一,他亲眼看到塔塔的死;二,尚非离他而去;三;唯一的同伴背叛了他。
穗景痛苦地闭上眼。
我就是那个背叛者,我还是告诉他尚非噩耗的人,我也是放跑害死塔塔的怪物的人。她把纸条和照片撕了个粉碎,游疆的脸分崩离析,变成很多小小的碎片,随风飞散。
“我需要一部车,马上。”
被雨雪吓破了胆的人们一度很期待晴天,只有阳光照耀,没有一切能置他们于死地的腐蚀物和怪异生物。如果当时他们知道晴天一直持续阳光从不离开又该如何呢。距离上一场降水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这一个半月内阳光像个贪婪的收租者,夺取大地每一滴□在外的水分。
穗景开着洛珈蓝的跑车缓缓驰过一座座避难所,她也想开快一些,时间分分钟流逝,她还没有走完一半的路。废弃的公路几乎无法通行,砖石遍布,这些平添了路途的颠簸,然而更糟糕的是人,所有交通法规都成了笑话,任凭穗景喋喋不休地按喇叭也无济于事。穗景只能慢慢走,躲开甚至等待慢慢晃动着让出条路的人。
这导致了一场抢劫。
两块大石头横在路中央,穗景叹气,只得下车。在她推开车门的一刹那,突然注意到反光镜里凭空出现的一个人影,就在此时,车门被大力拉开,穗景险些一头栽倒。她尚未稳住步子,就听得耳边忽起的风声只能靠本能闪开。
她转头发现自己刚刚躲开了一根棒球棍,脑袋才没有被砸成肉酱。穗景立刻明白了自己遇上什么。她不禁感慨,这是自己平生第二次遇上抢劫。小学时候她被一个高年级学生搜走了仅有的两块钱,当时的她很紧张一动也不敢动,尽管那高年级只比自己高一个头而且手无寸铁。
现在穗景面对的是一场真正的抢劫。三个人,一根棒球棍,两把刀。三个人都比穗景要高,衣衫褴褛,看她的眼神就像饿狼。穗景慢慢举起手,“别伤害我,东西随便拿。”她示意车里的几瓶水和两包速食面,这无异于金矿。
三人眼都放了光,一人扑向水和食物,一人检查后备箱,还有一个挥舞着棍子要穗景站到墙边去。穗景依言照做,只是阳光太毒,她转了个身把后背留给他们,但她立刻被棍子狠戳了一下,“转过来!别耍花样!”
穗景只得转过来,“这就是全部了,都给你们,我可以走了吧?”她眯起眼睛。
显然这三人并没有那么好打发,一人径直钻进驾驶室,“喂!”穗景制止道,可翻后备箱的家伙慢慢走过来,一脸的不怀好意。“小妞,这年月还能开着车带着一堆宝贝,”他欺身而上,箍住穗景的腰把她紧紧按在墙上,“我可得好好检查一下。”
“我没带武器,要是有刚才就用了。”穗景别开脸,躲避男人嘴里的恶臭。
“带没带,摸了才知道。”男人咧开嘴,穗景越是躲他凑得越近,手也不安分地钻进穗景的衣襟。
“滚。”穗景冷冷瞪着他。
男人反而变本加厉,手已经摸到她的肌肤捏了一把,□起来。笑容在他脸上持续了很久,就连穗景慢慢把他的手抽出来他的表情也未曾动过。“你TM要干事就快点,磨蹭什么!”身后的同伴不耐烦地喊起来。
男人没有回答,他直勾勾看着穗景的眼睛里血丝根根增加,黄白色的玻璃体已经成为暗红色,很快血从眼角流出,紧接着是鼻腔和耳朵。“自作孽不可活。”穗景慢悠悠地说罢,轻轻一推,男人仰面倒下,鲜血从口中涌出,面孔模糊一片。正坐在车里疯狂啃食速食面的两个同伙终于注意到异常,目瞪口呆地望着地上那个已经气绝身亡的人。
“开……开车,快开车!”
车子发动了,但无论怎么踩油门,始终没有前进的迹象。两人冷汗连连,面色惨白,颤抖着望着穗景。
“从我的车里滚开。”穗景施施然走过去,手臂交叉胸前歪着头等待。
不需要第二次警告,两人几乎是爬着出了车门,头都不回,一时间只留下了穗景和地上的尸体。穗景这才流露出惶恐的神情,适才藏在臂弯里的手颤颤发抖,她拉开袖口盯着三颗紫瞳,死死咬着嘴唇。
她只想那人滚开,没想过会杀死他。穗景害怕,害怕哪一天自己的眼睛会变成莹莹的紫色,她不想变成田扶摇那样。
穗景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到了江边,游疆会不会还在咖啡店,她一点把握都没有,毕竟尚非已经不在了。她弃车走路,走过自己前公司倒塌的地方,废墟早已经被清理了大半,但警戒线犹在,那是一切故事开始的起点,但终点会在哪里,穗景一无所知。
穗景已经不太记得公司未倒塌前的模样,可她却始终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惶惶然从废墟不知不觉走到了咖啡店的。一样的路线,一样的目的地,只是咖啡店门口多了一小方土堆,穗景立刻意识到那是什么了。
她蹲下来,石碑小小的,没有名字,但穗景知道,这是塔塔长眠的所在。游疆的话在她脑海中响起,讲述怪物是如何发了狂,用粗大的尾巴把塔塔扫到石壁上,塔塔想告诉游疆什么却说不出话来,水势激增他无法抱着塔塔出来,水怎样淹没了塔塔的脸。
“塔塔,”穗景摸着石碑,她想着自己似乎还未摸过塔塔的头,“如果那个怪物如我所想,他是不会伤害你的,究竟出了什么事呢?你那么聪明,告诉我好吗?”
冷冰冰的石碑没有回答。
穗景思绪恍惚,直到双腿酸麻才站起来,惊觉自己耽误了不少时间。店门口厚厚一层灰,门锁,把手,框架,无一不传达出这里无人踏足的信息。但穗景不死心,她一定要亲眼看一看才罢休。
“等等!你不准进去!”
穗景回头,第一反应自己见鬼了,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遇上这个人,她瞪大双目难以置信,就在一分钟前自己明明还蹲在她的墓碑前。穗景眼睁睁看那个红衣女孩跑过来,一样的装束一样的长头发,再近些才发现她是个完全陌生的小女孩,而不是塔塔。
安心加失望兼而有之,穗景也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听见女孩开口:“你不准进圣地。”
圣地?穗景再三回头确认小孩子说的圣地,就是自己眼前这间灰头土脸的咖啡店。“你说这儿?这里怎么会是圣地呢?”她且笑且摇头,“只是家咖啡店而已。”
“这里是游疆先生的圣地,没人可以闯进去,否则游疆先生会诅咒你,他法力大得很,被诅咒的人会瞎了眼睛!”
法力?穗景暗笑,清清嗓子装成一本正经的模样:“我是游疆先生的朋友,特地来拜访他,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告诉我,这瓶水给你喝。”穗景握着仅剩的一瓶矿泉水笑着问。
小女孩目光定在水瓶上无法挪开,她咽了下唾沫。“大家都在江边三号码头,当月亮升起的时候游疆先生在那里处决怪物。”
“谢谢,喏。”穗景把水递给她,小女孩接过来却没有喝。“要我帮你打开吗?”穗景问。小女孩摇摇头,抱着瓶子跑开了。
“等等——”穗景突然回过神来,“你说怪物,什么怪物?”
穗景重新上车,小女孩说的三号码头她知道,那里是这座城市崛起的见证,小渔村到大都市,三号码头因年久失修和规划变动长期处于闲置状态。车开得飞快,即便遇上石块碎砖也硬生生地碾过去,几次几乎要撞上断壁残垣。穗景紧紧握住方向盘,她在害怕。太阳已经履行完他的职责收工下山,恼人的热浪虽还未消,漫天橙红色的云霞已经预示了月亮即将高悬。
怪物……处死……穗景脑海中反复重复小女孩说的话,处死怪物。现在是世界末日不是侏罗纪,哪里来的许许多多怪物,只有那一个……
那一个。
车子发出一声锐响停下,围观人群纷纷回头,穗景就在人群的注目中下车,她不在乎,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只有码头上高悬的十字架,旧木头和棕绳搭建成简易的处决台,而十字架上了无生气被紧紧绑缚的,
是之前遇到的蜥蜴人。
“……”穗景喃喃地说,“我知道那是你,我找到你了。”
、十字审判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存货的日子,追赶榜单的日子,忙并忙碌着。继续加油吧,如果大家有意见说上几句就更好了XD
六十八
她一步步向十字架走去,码头老朽的木地板咯吱作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一处,蜥蜴人被绑在十字架上,头无力地耷下,唯有微微起伏的前胸提醒众人他还活着。
则新呢?看不到另一个身影,说不上安心还是更担心。穗景的心剧烈跳动着,双腿自动向前走,走进那一片熙熙攘攘的人群。十字架四周忽而亮起几处绿光,不是火把,不是霓虹灯,也不是穗景见过的萤火虫,只是凭空亮起来的一团绿色火焰,幽灵一般在人群上空颤巍巍地飘着。
绿光是个信号,原本吵嚷的人群立刻安静。
穗景看到了游疆,或者说她看到了一个跟游疆一模一样的人。
他出现在十字架旁,似笑非笑的一张脸在绿光的映衬下无比诡秘,一样修长,一样俊美,只是脸上曾有的阳光年少换成了阴沉难测。在十字架周遭围观的人们不敢直视他,前排甚至有人跪了下来,向他膜拜。“现在我们艰苦,但都只是暂时的,能坚忍的才就活下来,要有信仰,要有勇气,要有团结誓言永不背弃的决心……”游疆如布道一般的言语让穗景如坠雾中,这不是游疆的风格,但只一点她听得分明,游疆对于“背叛”的憎恶。
“……我们团结忠诚,我们就无法战胜,即使有再多的末日怪物我们也可以绑上十字架,让他低头接受审判!以他的血祭奠被他带走的亡灵!”
人群爆发疯狂的掌声和呼喊,渐渐演变成齐齐呼喊的口号声。
“杀了它!”
“杀了它!”
……
游疆双手微压,人群立刻噤声。
“很好,好极了,”他说,转头去看蜥蜴人,“不怎么冤吧?想想塔塔,你还活到现在了,她呢?”
听到塔塔两个字,蜥蜴人的眼睛合起来,似已认命。游疆手中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他满意地抚摸闪亮的锋刃。刀尖慢慢靠近蜥蜴人的脖颈,贴近一动一动的血管,人群中有人在兴奋地轻呼。刀尖并没能更进一步,只在毫厘间停住,无法再向前一分。
十字架周遭又开始“杀了它!杀了它!”地呼喊,游疆却不再笑了,他诧异的眼神从刀尖缓缓上移,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利剑直指前方人群的边缘。
人群在威慑力下自觉躲开,中间分出一条小路,路的尽头是慢慢走来的穗景。“游疆,是我,把刀放下。”她平静地说。
游疆脸上起了奇妙的变化,惊讶,愤怒,怀疑,伤心,一系列情绪如极光掠过极寒大陆,瑰丽奇幻却又消失无踪。“是你,”他开口了,“没想到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没想到你还要第二次救这个家伙。”
“他不是怪物,他是于知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