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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我来做就是!”墨染忽而想起一年前的小巷里那次聚众斗殴,顾里对着自己喊请吃饭,苏清耀背对着走向下一个路口。转而看看水屿学,那双温润的眼睛还如同当初,关切的看着自己。
餐馆的门咯吱一声被推开,“Hey!墨染!”亮丽的火红一闪而过,及腰的金色长发被高高的束起,微微上扬的声调未到人前便能让人感受到喜悦的心情。
“苏清耀,你还真能磨时间!”
“他忙着剪片子,说这样才能空出时间安心吃饭。”Isa微微瞪了苏清耀一眼,紧紧相握的手显得十分温馨。
苏清耀牵着Isa从旁边搬来两张凳子,四方的桌子一下子挤了六个人。
“顾里,这菜是你点的?也太少了吧,平时也没见你吃这么少!服务员,拿份菜单过来!”苏清耀侧着脸,对着墨染微微一笑,“这么久没见,怎么闷了那么多!”
墨染一愣,竟然怔住了。
顾里啧啧嘴,“是啊,排练那会小墨你还挺活泼的,现在都和学一个样了,呵呵~”
“女人的心思,你们几个猜什么?”Isa朝着顾里努努嘴,“我们墨染说不定有意中人了!”
“噗!”咕噜咕噜差点呛死,“我这叫猜?你这才是好吧?也不知道这话头是谁提的,苏清耀,别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
“才不是,直觉而已···”
也不理会他们的吵吵闹闹,苏清耀依旧看着墨染。
那视线压在心头,似乎有千斤重,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一刹那,墨染却觉得漫长得如同绵延不断的铁道线。
“清耀,六月份空一个星期下来吧,墨染九号生日,一起去我老家的那个镇子里如何?大家当散心,墨染愿意不?”
“可以去水屿学长的家乡?”小素显得很兴奋,拉拉墨染的衣角,希望她能够答应。
“也可以说是家乡吧,在Granada的家乡。小素,叫我学吧,我都工作一年了!”水屿学的声音有种让人安心的暖意,像温泉,温温和和,十分舒服,“墨染?”
“嗯,到时候大家尝尝我的手艺。”墨染点点头,算是同意。
“学,回去你得担双倍工作!”苏清耀佯装很BOSS的态度下达一道命令。
小素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来,苏清耀做什么都好,就是没有老板的模样。
Isa笑着趴在苏清耀的肩头,“嗳,清耀,你答应我的中文名字可别忘了。”
“知道,顾里都叫你苏夫人了,你还和他闹!”苏清耀揉揉Isa额前的发。
“我那是开玩笑的,Isa,这混蛋可没学那般会体贴人!我虽然天天和你吵,但中国古语说这叫革命情谊,革命情谊你懂不懂?唉,你应该不懂这词的······”
水屿学推了推墨染面前的红豆汤:“别看他们耍宝了,冷了就不好喝了。”
“嗯···”一口一口慢慢喝完,清甜的口感却尝不出什么味道,甚至有些酸涩。
还没有过一群人一起走在Granada街头的经历,苏清耀和Isa走的很慢,总是落在最后面,周围的小东西好像很能吸引Isa,大到店铺里的电器,小到街头饰品。
“感觉他们明天就会结婚一样···”小素看着那两个人,转头对着墨染说。
墨染却跑到了对面的街边,漂亮的橱窗里放着SX70ALPHA&ALPHA1。
“难怪跑那么快,原来看到SX70经典款。”跟着挤过去,“《情书》里用的就是这台吧,黑色蓝快门的纪念版,唉,最值得拥有的型号,继承了ORIGINAL的优点,增加了三脚架孔以及可以挂绳的的小孔,也方便了很多哎。”
墨染摇摇头,“只此一刻的宝丽莱,走吧。”
“哎,之前还在宿舍里念啊念的······”小素跟在后面,那橱窗布置的太好看,忍不住又看了几眼。顾里和水屿学也挤了过来,三颗脑袋对着橱窗瞪瞪眼,墨染见状,只得再转过去,四个人将一面橱窗占了遍,苏清耀在街的对面就只看到闪闪的灯光如梦幻一般。
“墨染,你喜欢宝丽莱?”
“嗯,平时挺喜欢的,因为同样的事物不管怎么拍怎么都预料不到出来的会是什么色彩,永远没有相同的,很刺激。”
“呵呵~”水屿学微微抿嘴。
“怎么了?难道不是吗?”
“我只是庆幸而已。”低着头,淡淡的一句。
“诶!墨染,你应该问我,问我!!!我的老本行啊!”顾里大声嚷嚷着,哥俩好的拍着墨染的肩,“有兴趣呢来我们工作室,我给你看我的宝贝!”
“AFL···”墨染喃喃道,装作不经意的回头看看,Isa和苏清耀正对着阳光看一个蝴蝶式样的水晶饰品,光线透过那通透的蝶翼,斑斓的七彩色道道都是苏清耀的笑脸。
水屿学站在阳光下,仰头看着墨染的侧颜,浓密的睫毛动了动。
这样的一副画面,阳光太好,日后梦到,总觉得自己是伸出手的,一个转身的距离,片刻就能拥入怀里。
六月四日的早上,和小素胡乱的吃了点浓巧克力和油条,其实那个东西叫churros,长相颇像家里的油条,见到的第一次就这么叫唤了,小素更正了几次也没见改过来,就也随墨染了。用油条沾着浓巧克力,当作一天的早餐也是非常的不错,只是没吃上几口,就看到火急火燎赶来的顾里,催促着上车,说是苏清耀因为基督圣体节定了早上七点半的班车,害苦了一群人。抓着两个人的行李就往外奔,急得墨染和小素只得丢下嘴边的早餐跟上。
水屿学的故乡是Granada偏北的一个小城镇,偏安一隅,红色土壤盛产葡萄。
一路上透着车窗看过来,满眼是传统的安达卢西亚服装,人们驾着马车前往集市跳舞聚会,而斗牛表演他们都在Granada看了不止一回,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忽而起了睡意,墨染移了移位置,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闭起眼休息。两个小时的路程,很快就到达终点。
年迈的爷爷奶奶腿脚依然灵便,两位老人带着斗笠帽站在骄阳下迎接他们的孙子,轻薄的棉衣料子,大大的印花。顾里在车上远远的看到就对着水屿学笑道,“爷爷奶奶好fashion!还是情侣衫!”
Isa也忍不住探出头来张望,两位老人朝着缓缓驶来的汽车招招手,转头对着苏清耀耳语,“和学笑起来一个样哎,中国那句话怎么说的?如沐春风?”
“别乱用成语,学要是生气起来我也保不了你!”至从顾里对着Isa扯了四字言之后,Isa便起了浓厚的兴趣,时不时的冒出一两个出来,苏清耀听着也颇感头疼。
水屿学推了推浅眠的墨染,“到了,墨染,我们准备下车了。”
一下车,老爷子便赏了水屿学一个爆栗:“臭小子,毕了业都不知道先回来看看!”目光在众人面前一转,见到墨染倒是眯起了眼,一把揽过水屿学的肩膀,“搞定了没有?”
水屿学无奈的笑笑,“爷爷,我不是回来了嘛,这哪儿跟哪儿啊?”
老爷子瞪眼,拖下斗笠帽盖在了水屿学的头上,“别以为骗得了我!”
老太太见着爷孙俩乐呵,也笑得一脸的褶子,“好了,别吓着孩子们!”
众人这才从眼前的一幕中回过神来,齐刷刷的开始问好。苏清耀拉着水屿学小声的嘀咕:“我怎么觉得你是捡来的,顾里才是正牌!”
水屿学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老爷子大手一挥,指向马路对面的一辆马车,“全都上去坐好了!”
一群人欢天喜地的拎着行李奔了过去。马车很宽敞,坐下八个人都绰绰有余,顾里去了前面和老爷子一起赶车,水屿学扶着老太太坐在了里面。墨染好奇地打量着车里的一切,以前在市里坐过,不过这么大的一辆却是头一回,宽敞得像小房间一样。
老太太笑眯眯地对着墨染:“孩子,多大了?江南人士?”
墨染赶紧坐好,“是的,奶奶,二十了,叫夏墨染。奶奶,你听得出我口音?”
老太太微微点头,“我离开家乡都几十年了,你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很怀念呐!”
苏清耀在旁笑道,“奶奶,你可听得出我口音?”
“哦!你也是!”老太太一下子激动起来,有瞧瞧水屿学,“唉,我这孙子从出生就呆在北京,一张口就是京片子,一点意思都没有!”
“京片子?”Isa有点不解,“什么叫京片子?”
苏清耀拍拍Isa的手,“就是北京方言。”
“哦,学,你说两句教教我!”
水屿学有点无奈地看着Isa:“Isa,你的京片子比起清耀还要标准一点···”
大家听着都笑了起来,外面,老爷子哼起了歌,Granada的乡间小调,伴着马蹄声,一路向北。
两位老人的住所很是幽静,白色屋体的两层小楼房,前面一大块空地顺延着路口,常春藤爬满了墙壁,嫩绿的叶子一层叠着一层。水屿学扶着奶奶和老爷子走在前面,小素和顾里啰啰嗦嗦地跟在后面,不时地还和老爷子插上一两句。
苏清耀一手掀着马车的帷布,一手扶着Isa的腰,“墨染,快点下来。”
“好。”轻轻地应一声,从马车上跳下来。
苏清耀下意识地伸出手,墨染却在原地蹦了蹦,“呵呵,缓冲一下,你俩垫后啊,我到前面去!”
“清耀,墨染还挺害羞的,看来学要花不少心思了。”
“学?”伸出的手还突兀的停在那里,苏清耀看着前面清瘦的背影,笑笑地收回,“原来是这样。”
棕红色的马匹来回踏了踏,带出一阵尘土,漂浮着入了眼,朝前走两步,揉一揉视线都开始晃了。
Isa拿出手绢递上,“出来没?要不我给你吹吹?”
“好了,咯得还挺难受的,走吧,要不然就没吃的了。”
水屿学回头看着他俩,Isa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学了然地将奶奶交给爷爷,站在原地等着墨染走过来。
苏清耀眨眨眼,又从Isa手里拿回手绢,“好像那沙粒还在,你俩瞒了不少事啊!”
Isa咯咯地笑,亲亲苏清耀的脸颊,“爱你的心从不隐瞒!”
明媚的双眼忽闪忽闪,俏皮的很。
亲昵的刮刮Isa的鼻子,“像小孩子一样!”
那首乡间小调又慢悠悠的从耳边飘过,天空湛蓝无际。
5。第一卷5。SX70
许多年后,在故乡的小镇里,夏夜里的凉风吹动庭院里的芭蕉,偶尔飞起一两只萤火虫在身边盘旋,墨染总会想起在Granada乡间的那个六月,隔着三万英尺的高空,那柔软的触感,却说不清是谁带来的感动。
这几夜,总是舒适惬意的。老爷子几乎把所有的拿手绝活都拿了出来,就连平时总是和苏清耀顾里订外卖的水屿学竟然也是做的一手好菜,羡煞了众人。白日里,随着一家人进葡萄园,好几次,顾里被一只蜜蜂追得大呼小叫,形象全无。
老爷子追在后面喊:“你怕它做什么,你又不是鲜花,又不是蜂巢!到旁边站着就是!”
“我停不下来啊!那只蜜蜂认识我!”绕了几圈已经没有力气的顾里只得朝屋内奔过去,气喘吁吁七倒八歪的模样笑倒了一群人。
水屿学戴着大大的斗笠,微卷的栗色头发朝外面短短的露出一截,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配着人字拖,安静的站在墨染的左边,帮着递剪刀,捧篮子。圆滚滚的紫色葡萄有点珠玉的感觉,利索的剪下一串放在篮子里,倒是晶莹剔透,像极了玛瑙。前面是相互搀扶的两位老人,这里的一切都不曾变过,爷爷和奶奶身体很好,有一座园子守着,多少也有一点寄托,弥补了自己不能常常回来探望的遗憾。十五岁刚来这座葡萄园,摆出的是一个芭蕾腾空的跨度,像是画中的缩影,也是水屿学的少年。现在,抬头看看墨染,正踮着脚尖努力的往上挥舞着剪刀,水屿学笑笑,放在篮子,从墨染手中拿过剪刀,轻轻地一下,一串葡萄落在了墨染的掌心。
“我来吧!”
“好。”提起身旁的篮子,将葡萄放进去,仰着头来回寻找着可以摘下的目标,短短的目光相接,也只是浅浅的一笑。
墨染突然发现自己都没有认真地看过水屿学,他鼻子很高,肤色很浅,比起苏清耀的小麦色显得有些苍白,阳光照射下竟隐约能看见青色的血管。深褐色的眼睛和发色倒是有点接近,有种宁静安稳的味道,不似那双摄人的黑色双瞳,不经意就能逼近却又带着距离感。薄薄的嘴唇不说话地时候也会微微的上扬,好心情一眼就能看出来。
正偷偷的打量着,水屿学从葡萄架下拿来一张竹编小椅子,“累的话就坐下来等等我,今天的任务很快就好了。”
墨染慌乱的接过,生怕自己的偷偷打量露馅,赶紧摆手,“不累,那边还有一串,去摘拉!”
“嗯。”转过身,白色的棉布衬衣被汗湿了点,肩头那一块贴得有些紧,高高的鼻尖被太阳蒸得微微发红,随手放下的斗笠也落在了藤架的一角。
长长的葡萄藤架,斑驳的光影撒了一地,听得到风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