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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箬笠绿蓑衣-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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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发生激战,恐怖组织窜入森林,政府动用了空中力量,一个多月时间才将匪徒击溃,但人质一个个不知去向,先锋诗人和他的情妇近半年音讯全无。
终于有一天,先锋诗人打来了电话,但已经身在云南,他说最近出了一本诗集,发了一笔小财。想请她到大理玩玩。瞻仰瞻仰昔日独立自由的王国,可是他只是这样说,最终却没有让她去。想来是又有了新的情人。
这时候,先前的一位同事走了进来,友好地打了个招呼,其时我是不怎么认识他的,只是他的厂服上明显地印上了PEOC的字眼,就像联邦调查局“FBI”一样,我才晓得原公司几百号人物中确有这么一个同事。同事用一种近乎狎亵的眼神傲慢无理地盯着韩瑜,我看到阿瑜的脸刹那间煞红,尴尬神态溢于言表,顿时我明白了一切:狗日的嫖客同事!
我们走出茶吧大厅,扫了一眼茶谱字幕上的挂钟:十一点一十三分。
我的心情大坏,怕再次碰到了一个走光的鸟蛋同事,如此想,倒不是担心他们风言风语颠三倒四,而是破坏了我的计划让我失去和鸡鬼混的信心。从编排这幕故人邂逅旧情复炽的故事到现在,几百块钱又已经打了水漂,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盟生的厌恶与羞耻之心再次盘踞心头,那么我的这幕演出必将以悲剧结束。
我一边装作心事重重的样子看表,一边有意偷偷地去观察韩瑜的表情:留恋或从容。证实了这个结果之后,我说,阿瑜,时间不早,我要走了。
我清楚地记得高耳鸡从他泡妞的经验里汲取的一句句箴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欲抑先扬,远交近攻;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你若想亲近女人,首先就要疏远他,而若你想得到她,就更不能让她先轻易地得到你。
韩瑜果然紧张地拉住我:能不能不走?
她对先锋诗人喜爱得发狂,早晚都想着他能够回来带她远走高飞,我知道,她对我的感觉多半是爱屋及乌,然而即使那样我也心甘情愿,只要能够无偿地得到她,这一点廉耻之心完全可以抛之脑后。况且,如此焦渴和深怀挚爱的女人,做起爱来又是火山爆发层出不穷,这样的新鲜和刺激肯定是场面空前。
死也死得壮烈!
我故意犹豫着,“不行,这几天还有点事没搞完成。”表情上也流露出依依不舍的样子。
眼圈湿润了,泪滴流了下来,她果然动了真情。——天知道她的眼泪究竟是为谁而流。
等她抱住我的时候,我才拍了拍她的脸颊,想告诉她一切都是她的自愿,我完全是受害者身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
当晚,很自然地,一切如我所料,我肆意地在她身上撒欢,她承载着我的体重,任山倾水泄、暴雨狂飙。我们的能量空前膨胀,如长江之水绵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事后我突然间想起那句古训。


18 为了母亲的微笑
更新时间20111225 16:00:38  字数:6930

 为了母亲的微笑
一个小小的圈儿,限定了我们的生命,一代接一代,永远延续着他们那无尽的,生命之链。
——歌德
好人高耳鸡在去办公室办理离职手续时终于忍受不了其区域经理的脸色跟他大干了一仗,他把那家伙的金丝眼镜摔得粉碎,那家伙没了眼镜就像瞎子一样,高耳鸡乘机施展了拳脚。区域经理大嚷着非要去法院告他不可,声嘶力竭的样子差一点哭出来。
确确实实地,高耳鸡是个操蛋脚色。高二的时候在课堂上睡觉,被教思想政治课的老师发现,只警告性地扔了他一个粉笔头他就受不了了,冲上去跟老师理论,居然活学活用,把法律法规和公民权的常识都用上了,老师大怒,要把他交给校长,结果他把一盒子粉笔都扔到了老师的头上,第二天又大摇大摆地去上政治老师的课。
好人高耳鸡中规中矩的外在表现只是做出来的,他凛然不可侵犯。那区域经理之所以处处找他的麻烦,主要是因为他下班后回来取雨伞时撞破了他与一位下属的暧昧关系,高耳鸡冷哼了一声,因为他同时也暗中喜欢着那位女同事。
高耳鸡背着绿色ADIDAS旅行包是大骂着离开的,临走时他把送给女同事的“睡美人”扔进了垃圾堆,并骂了一声“婊子”。
其实高耳鸡也是早有准备,自从讨得了孙发亮的欢心在孙发亮了的营盘扎下了根,高耳鸡也就有恃无恐,势要铆足了劲儿迟早和那区域经理干一场的了。
八月的一天,高耳鸡去山东烟台的一家合资油漆厂出差,我留了下来。因为租居的房间又潮又脏,我患上了湿疹,脖子上长满了水痘,大大地影响了市容,随组郎中开了几副药方都不顶用,跑到医院医生又要求住院,同事们议论纷纭,愣是把我归为采花问柳的一类。我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就请假,回到安徽的老家。临走的时候,孙发亮特地派人送来一张车票和五百元现金,说是要代他向我家里问好,那一刻,我感动得差点流泪,我孤高的性格本来就不受欢迎,加之患上湿疹人人避之不及,这样的关怀实在是让人心中温暖。——当然,孙发亮这一买车票不打紧,高耳鸡撒的东北同乡谎就泄了底。
是时,黄色警报刚刚解除,候车室渐渐恢复了点元气,人们纷纷迈入车厢,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火车缓缓地行驶着,夜色覆盖着大地,孱弱的黎明在六点半的时候再一次暴发出怨鬼一样的哭声。九江一段,洪水舐着路基的脚趾,茫茫江面,水天相接,火车在风雨飘摇之中开始缓缓地爬行,最终在一个小站上耽搁下来。
人们议论着这场豪雨。
信号全消失了。我踱下火车,在挤满人群的站台便利店里停了下来。一些人忙碌而焦急地拔打长途电话咨询洪水发到他们的家门口没有,可准备了梯子、干粮和快船,一个中年老妈妈眼圈儿红肿,好像是大水冲垮了她家的房屋,电话那头是一片声嘶力竭的喊声,被洪水围困的人们扯着号子打桩,又一波洪水卷了上来,打桩的人们跳上小船逃跑,嘈杂声中一个童稚的笑声最是迫耳,他“奶奶,奶奶……”的哭声正穿过洪水的嘴角拍翻上来。中年妈妈神情沮丧地念着“孩儿,孩儿”的音似是鄂北一带。
杂货店里的人都被这一场景感染着,瞧那天空的情势,大雨兀自飘泼而下,谁的家中都有妻儿老小,谁也不愿意让自己亲近的人坐以待毙,然而他们只能傻愣愣空守在这里,硬是眼睁睁地帮不上忙。
自九江以下的火车路站,大多属于江淮范围,洪水灾害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只不过是或轻或重的程度不同罢了,我究不知何时才能到家。
八个小时过去了,人们没有了脾气,列车员往来搓扫着狼籍的垃圾。爱莫能助,无所事事,人们就靠吃来打发时间,一个小时不到,地面上又一堆垃圾匍匐地上,车厢走道里推着小推车的长发青年一沓沓地把钞票攥在手心,脸上开出灿烂的花朵,瞧那情势,恐怕火车再停上八个小时,他也不会再担心什么,所担心的只是车里的外卖不够疯减,手中的钞票不够足厚而已。
又两个小时过去,列车员在门口挥舞着大手,“开车喽,开车喽”连连喊了数声,驻足在杂货店门口下棋聊天的人们蜂似地向各自的车门飞去,满怀激动地坐上座位,静侯火车的启动,他们想说的一句话就是:“再见吧,可恶的站台同志。”
铁栅门叽吱地响了一下,轨道与机车不断摩擦的哐咚声更促进了人们的兴奋程度,火车颤颤崴崴地把怒烟甩在身后,用吼叫向人们来了一个可怜而郑重的道别。
我想起了适才电话中母亲迟迟不肯透露的水势,大水灌进了筑高的门口,粗野地把地面上放置的一桶薄荷油打翻,那是一家人半年花销的来源,母亲强调了此节,但语调是释然的,显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损失根本算不了什么。还有一点,母亲说,在夜里睡觉的时候,常常会被床的摇动声惊醒,担心一朝醒来,她已经翻在水里再也见不到我了。这时我听到了她轻轻的啜泣,父亲在一旁规劝着。
然而母亲一直没提她的风湿问题,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催问我的婚姻状况,并说外面的女孩子不干净,流苏屯大队支书那个白白嫩嫩的水姑娘还在等着你的回复,这下你回来,那可好喽,妈妈先为你做好准备。
我心中一凛,一个大大的字眼又从内心深处蹦了出来:处女!
大水漫延过我的思绪,停留在车窗外的茫茫水域之中,蓦然间,我对改革开放更增加了怀疑的程度:社会发展了,物质丰富了,可是很多女人却失掉了自我的本性。改革,改革,改掉了多少处女的原质,革掉了多少处女的贞操哇!开放呢,大开房门,连外人的爱滋病都放进来了,我们这一片净土,如今是风剥雨蚀,再也不是几十年前的旧观了。改革开放使得男性氏族跋起,却使得处女氏族陷落,此长彼消,按照国家当前高速的经济发展,再过五十年,将导致一万个男人找不到一个处女的境地。如是推想,当男人们金钱极度膨胀的时候,他们的妻子或女友个个都不是处女之身,或者说比较可能地感染了性病,而使他们或者她们的后代痛苦不堪,这样,一个个家庭分崩离折,一场场处女争夺战激烈残酷,人们生活在精神动荡之中,这远比物质殷实带来的富足所产生的效应更为剧烈。不妨说,从现在起,国家就应该效法西方的那位颇有风地的先锋革命家,制定出一系列处女保护措失,对十六岁仍是处女的颁发一星级勋章,十七岁是处女的颁发二星级勋章,十八岁是处女的颁发三星级勋章,依此类推,但过了三十岁仍是处女的将取消其所有勋章并通报批评。因此,谁的勋章越多,谁的地位就越高,谁受人们的尊重就越多,谁对国家贡献也就越大,这样,由处女引起的社会问题就会得以很好的解决,男人就不为女人再起干戈,女人就不会为男人争风吃醋,男人与女人的后代的优质性就不会再饱受怀疑,国家也就会长治久安、保质保量地向前发展。但所有的问题都在于一个前提,那就是女人有无爱国情操,有无殊荣意识,若否,那么进行一场轰轰烈烈全国上下的处女培训和教育工作就彰显得异常重要了。
然而,在这个车厢里,我没有感到有一个一星少女,也没有一个十三星的最高妇人,她们说话的样子放诞而恣肆,显然对亢奋有着余味的迸发:我弄过的几个女人多数是那样的神情;其中还有几个女人是滔滔不绝;事后沉默的女人往往是孤掌难鸣,在女性群落是个逆来顺受少有发言的角色,不过这样的女人在平时就很少说话,逛鸡店大多数人都喜欢找这样的女人。
有人曾对金庸小说的女主人公做过一个问卷调查,要熟悉金庸小说的人投票选举哪一个是最受欢迎的女人,结果,有六成以上的人选择了温柔体贴、逆来顺受的双儿,就连金庸本人好像也对双儿这样的女人更多偏爱。
——这完全是男权主义嗜好。所以男人们,找一只不会说话的鸡也不足为怪。
脖子上渗出的黄水结成一个痂像维苏威火山爆发的岩桨一样堆垒得遍体鳞伤,一旁的胡须老伯对此熟视无睹,而斜对面的放诞少女则坐不住了,她剥桔子的时候眼睛一直望着窗外,有间无意间捂着嘴巴烦恶。我想起了先锋诗人给韩瑜集子里面的一首情诗《墙内的鲜花,墙外的粉刺》:“风吹过草地/雨滴像情人一样越追越紧/打开四月墙内的一角/鲜花匍匐在情欲的墙头/村庄不见了/粉刺沉入比她额头更黑暗的睡眠”。
火车渐渐驶入安徽境内,望江、安庆、池州、铜陵一带,均在长江水系,处处可看到沟高河满、鸣飞狗叫的现象。
少女在当涂下车,这里离家乡已经很近了。大雨停后,信号已经有了恢复,我收到了高耳鸡在北京的来电,他成功地游说了那家油漆厂厂长,获得了一百万的赞助,当晚在大富豪找了两个一身满身旗袍的晚清小姐好好地干了一个晚上,油漆厂外事部负责招待他的一个矮脚虎也没有闲着,他对这里的情况十分熟悉,作为报答,矮脚虎的嫖资是他付的,两人在打野的基础上一致达成了默契,结成了欢场之交。
高耳鸡的来电给了我极大的刺激,渺渺江水之上,我仿佛看到了一个个丰姿饱满的少女妙处毕现地惊慌着向我泅来,她们身后的“泰坦尼克”号沉没了,女儿国陷入海平面以下,我抛下无数的救生圈,少女们爬了上来,趴在我巨大的身体上休息,我包围着她们,气喘吁吁。
回到家里,已是深夜十一点多钟了。母亲从床上爬起来,给我炒了两个小菜,熬了一碗鸡蛋姜汤,用三年一晃七年之痒的眼神打量着我。
洪水已退。经此一役,房屋清新凉爽多了。父亲说都是他祖上积德,那么大的水浸没着泥巴墙,足足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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