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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洪水已退。经此一役,房屋清新凉爽多了。父亲说都是他祖上积德,那么大的水浸没着泥巴墙,足足十五天没有倒,一是是哪位神仙给他们扛住了,小弟说他正准备弄一艘小船,等到房子倒了,大伙儿乘船一齐演一部东游记去,他知道我们那儿没有发水。
然而,虽则两年,我却没有太多的话要说,除了瘫在椅子上看电视,就是靠在床背上看电视,然后吃饭,如此而已。诚如母亲所言,与我相仿年龄的“老同党们”大都走进了“父”字的行列,唯我孤单只影,我害怕遇见他们的目光,当一个秃头大眼的小屁股蛋骑在老同党的肩头不清不楚地喊着“DADYDADY”时,我的脸就不自觉地红。母亲唧唧复唧唧地一边唠叨一边把好吃的弄给我吃;父亲习惯了抽他的旱烟,一如既往地蹲在角落的条凳上不说话。倒是我与年轻的小弟打得火热,他把从同学那儿搞来的裸体扑克牌偷偷地拿给我看。
没过几天,母亲就托人把流苏屯那个白白嫩嫩的小白菜带到家里,小白菜坐在床沿上,羞答答地向里看后墙上的毛主席贴画。画很旧了,被虫蚀得烂了斑斑的小洞,但毛主席仍是那么威武,小娘子看得煞是专注,好象她相的亲是毛主席一般。
我进去的时候,小白菜更是侧着脸不肯回头。我“哈罗”一声打了个哈哈,把她给吓了一跳;我坐下来,和她的“陪亲团”肆意地说笑,母亲喝止了我好几次——这种虚骛的凌驾的超然的姿态,正是我对矛盾现状的自毁呀:我渴望找到一个切实的处女,又渴望为自己今后的生活质量负责。
小白菜打扮得像个土歌星,明显地落后深圳五十年。她打短了的宽松的时新裤子,如同年节时气的大灯笼罩,附身向上看,隐隐约约能看到她露出一隅的东施效颦似的屁股蛋子——那的确很白。
即使在饭桌上小白菜也没有往这边顺来一眼,这不禁使我勃然大怒。我愤恨地盯着她的屁股蛋子,后来觉得这样反而成全了她,会让她轻易地获得平衡,而两个月前的女主持人可没有使我陷入如此被动尴尬的处境。
电台主持是我的理想情人(说来奇怪,埋藏在我内心很久的处女情结在独对她时竟潜然泯灭,所残留下来的也只是一具处女壳),我一直听她的节目。那天由他摸完诊回来,发了半天的花痴,暗恨自己没胆去捏她的Ru房,白白错过了一个发浓荤的机会。电台主持早在五年前就有了男人,这一点还可以从她茶色圆领衫幕后极限下垂的肉砣看得出来,至于她肉砣下面的山山水水则会更加诱人吧。
小白菜有着同样的肉砣和山山水水,更有着奶白的屁股蛋子,然而她没有女主持人萧杀的冷气,没有她霸道的温柔,更没有她骄人的贵气和魄力,如果说小白菜是一朵柔嫩的草莓,那么女主持人则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如果说小白菜是一棵清淡的山茶,那么女主持人则是一枝馥郁的野菊,然而小白菜的优势女主持人无法具备,那就是小白菜是一个处女,一个含苞待放、千呼万唤的准处女。
设若现在,我面对的是小白菜的处女之身和女主持思想灵魂的复合体,那么,不妨说,世界的宽大和博爱,我将感同身受,没齿难忘。
有的人天生勇敢,有的人天生机智,却都不如天生幸运的人。
小白菜对我的母亲表示出了国际友好,她不再把毛主席横马赋诗的模样当作偶像看待,转而把目标投向了母亲,客气地把陪酒夫人敬过来的酒杯掩在手掌下抿了一抿,倒是一大半都暗暗地泼到了地上,母亲偷笑着不语。
吃饭的过程中,村里的小牛嘎子们有几个潜伏在墙角一闪一缩的观看,并不时贼眉鼠眼地向里指点着,“那个穿花衣服的就是。”继而,大人们也过来了,母亲出门寒喧,小弟跑出门借了几条长凳,大人们在院落里一边估摸着往里瞅,小白菜的脸叶子涨得通红,又把目光瞄准了毛主席画像。
吃完饭,和小白菜同来的女人们收了红包,夹着自行车在前面开路,沿途又有一簇一簇的大伯阿妈在路边观摩,我是村里少有的高材生,小白菜又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据传闻),或许这正是当日的一大看点。
我始终没看到小白菜向我投来郑重的一眼,哪怕是无意的一瞥,只看到小白菜在飞身跨上自行车的刹那,她的耻部似乎有一片殷红像神灵一样地招呼着我:我是处女,我是处女,包是处女!
我惊讶地看着那一片殷红向前飞去,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难道,我为的只是那片殷红吗?可是在内心深处,我可是一直渴望女主持人式的人物出场,但她们又都不是处女,而在她们未去之前我又爱莫能助,确切地,在凝视她耻部的刹那,我看到的正是女主持人的影子。
然而此后,我连寻找女主持人影子的机会都没有了,看起来,小白菜对我并没有什么印象,或者,在心里已不知骂了我多少遍流氓、地痞,这无所谓。女主持人对性的阐释与其说是一次教导不如说是一次启蒙,“性是什么?性不是冬天里的一把火,不是夏天里的一只雪糕,性不是饥饿时的方便面,也不是劳累时的安乐窝。性是品茶,性是自来水,性是愉悦的双重享受,它带有情操,具有人格。”谈论性的时候,女主持人唾液飞溅,其理其情,俨然性学博士一般,而对于处女问题,她始终只字未提,大抵是对此讳莫如深或是不屑一顾,反因如此,女主持人给我留下了高大的形象,她的认识度铿然超越了一种极限,这是我无法企及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第五天,母亲一大早就接到了通知,她告诉我说上午到大雁湖桥口去,有人在那儿等你。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桥口上凉风习习,车辆络绎不绝,前面二十公里处就是本市的开发区,大雁湖斜穿过开发区一隅,蜿蜒北上,汇入长江的支流。因本市环境治理有方,湖水清彻溢净。
小白菜已经在桥口下的柳树旁候着,我打了一声招呼,想表达一声对处女的敬意和她约会的尊重,然而出口时抖嗦了一下,瞬间的激动“啪”地跌倒了地上,矛盾给我来了一个可畏的提醒:你们,可能吗?
“没有交流,没有沟通。机械的爱是糟粕的爱,或者根本不叫爱,叫找女人的义务。”相信有一天如果我跟小白菜谈论村上春树或者弗洛伊德或者我伟大的福尔摩斯先生小白菜唯诺耸听的时候,我一定会想起那位女主持人和她的爱情宝典,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我和吴笠蓓纯情的童话彻底沦为了附庸,我不再有任何烦恼哀怨,因为我找到了新的灵魂寄托的所在。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劈柴,喂马……”,说这些漂亮话的时候,海子一定会有着几分疑虑,因为劈柴喂马挣不了钱,他总有烦的时候,一烦他就无法写诗。人们向往的生活往往是没有经历的生活,这种理想一接触现实就崩溃了,最典型的就是陶渊明,总想着有“世外桃园”,丰衣足食,真格的等到“自己动手了”,居然“草盛豆苗稀”,不靠五斗米,只能面黄肌瘦、听天由命了。
当初我与吴笠蓓就是,海誓山盟,自以为所谓的志趣相投就能相安其所、各得终极了,然而车轮飞转,摩登时代总在与人开着一个玩笑:没有见面我们说了五千句话,见了面我们五十句话不到就分了手。——所以我首先得对自己负责,免得鸡飞蛋打,好事不成,家里被闹得天翻地覆满目疮痍,我还记得十年前村里那场男方在部队升上营长后拒婚女方家率领“全家军”往男方家门上抹屎锅里撒尿的恶剧。
——这个地带,我童年时曾来过很多次了,但那时几乎什么都没有,一片荒芜,我们常在这里分兵打仗,很晚才归。
我和小白菜说着乡村轶事,她一改往日的娇羞与矜持,侃侃而谈,在她慷慨的陈词中,我读到了一种使命,那是她精心准备的说词,有着局部的颠覆力,也包括酸酸的玩笑。
一对拍婚纱照的青年男女从大石头上蹦下来,在花丛中摆了一个矫情的PUSH,摄影师敏锐地捕捉到一个清馨而自然的瞬间,断然地按下了快门。
这样的场景给了我一种急促的压迫感,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我抱着膝,在一个土圈子旁的草地上坐下来,边聊边翻来覆去地想如何和她和平相处的情形,越想越感到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对于童年,我们总算找到了共同的话题,然而生活并不总是生活在童年。对于他人司空见惯的夸夸浮言来说,也算是一个亮点。可是我担心这样的感觉会维持不久,因为如果这样,我也不谓为狐了。
“呐,送给你一样东西。”小白菜说。
我犹豫着接过一张闪着彩色光晕的大卡片,拆开了里面最重要的环节:一个容光焕发青春不可一世的碳精女郎画像闪现出来,我仔细看了看,有八分像小白菜。
突然间,我想起了吴笠蓓,正是她送给我的照片造成了我庸俗的误解,以致于我几乎完全把她排斥,然而那是她的圈套。
——难道,这也是她的圈套?
一个青年女子送给一个陌生男子自己的画像,其意在古代经书和现代小说里已经多有赘述。我不禁惶然不知所措。
孙发亮不住地往这边打电话过来,《青春稍息》摄制组有了几笔赞助已经开始昂首阔步,现在正移师北京,开拍第六集“走入紫禁城”的片断。是时洪水溃退,我的湿疹也完全康复,可是那一个犹如梦魇一样悬而未决的问题拖累着我,我终茫茫不得其解。
思虑再三,我把问题留给了母亲,夹着尾巴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19 曾经沧海难为水
更新时间20111225 16:16:04 字数:4876
曾经沧海难为水
有些人在他们的脑中种植花园
小径从他们的头发通往
阳光灿烂的白色城市。
——康茨比格涅夫·赫伯特
北京西客站。高耳鸡油头粉面,寸发呼啸笔立,身上穿的是今夏最为流行的时装,脚上的“WORLDCUP”运动鞋曾经在电视广告里看过。
周六晚上,孙发亮从球迷协会带回来几张球票,他自己则屁股一冒烟奔到了四环外的香巢与他的小秘幽会。
工人体育场八万人的座位已经挤满了九成。北京的球市其实难说火爆,但自不久前一支西班牙的冠军级球队前来献技之后,似乎这里的一切都被悄悄点燃,那些爱中国足球和恨中国足球的真球迷和那些当时买不起现在买得起球票的伪球迷都来了,他们身穿球服拿着热乎乎的呜呜祖拉俨如他们模仿或喜欢的人便是自己一般,年轻的在场边动如脱兔或幻想教练会叫错名字换上自己,而年老的则静若处子或回味早前方当盛年如今廉颇老矣的自己佯作一次意淫,至于那些不肯花钱却想来体会气氛的主儿则徘徊门外伺机混进门去,保安贼溜溜地盯着,黄牛则猫在一侧打游击。
高耳鸡从摄制组拉来的几个曾在电影《梅岭风云》中做过客串的“学生妹”嘴唇上明晃晃的,脸上印着北京球队的标志,她们挥舞着小国旗,将胸前一砣砣的肉团巅跛得像虎丘山八达岭一般,电视台的镜头果然向她们胸前的肉团晃了几晃,小妞儿们山呼着为她们的主队加油。
我们不停地喝水,吃荔枝、花生和话梅。有人穿宋人半边衫皂靴赤着一条胳膊打鼓,有人头扎黑巾脸绘油彩摇着一杆小旗学巫鬼蹦跳,有人戴着狮子头扯出一行条幅,上书:北京队,永远争第一。
小球童们在场边蓬蓬地踢着球,我等得有点儿躁。
“她们——也是处女?”我用嘴嘟了嘟那几个学生妹,小声地惊讶着。
“不知道。”高耳鸡诡秘而兴奋地指着一个穿牛仔裤的女孩子说,“但她是,已经被我开了仓验了货啦。”
在这样的场合中,我感到有点拘谨,还没开波的时候,我和高耳鸡结交的新处女女友唐窈搭话。
“有没有听说过一句国话?”
“什么国话?”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考研题目啊?一题几分?好象是出自屎经吧,要么就是月经。”
我哂然,“我看得改一下,叫做‘遥瞧君子,淑女好球’!”
她举起拳头,“砰”的照胆敢跟她作对的学生妹脸上就是一拳。
“再来一题吧:用一部片名来形容咱工体的草皮。”
“《一地鸡毛》。”
“小明的爸爸有三个儿子,老大叫大毛,老二叫二毛……”
“没劲没劲,太弱智的问题。”扎发巾的女孩子打断道,“咱来讲个
笑话:‘一青年骑车,双手放开车龙头,样子很自在,一个交通警察看见了,急忙提醒他:‘手掌好!’青年听见了,得意的朝警察挥了挥手,回答道:‘同志们辛苦了!’’”
“快笑,快笑,怎么没有人笑?”另一个女学生也来了劲儿,“有一乡里人在北京坐地铁,他掏出一张50元的钞票递向窗口内的售票员,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您好,建国门!’售票员没理他,他急忙又道:‘您好,建国门!’几次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