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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已都搞了那么多的女人,我要是落伍了,岂不是亏了,况且——”
我知道她早就盯上了我,并且伪装得一无所谓。“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想起了我的初恋,那时我很爱她,我们只有过一次,感觉是那样的美好,然而她不是处女,我们分道扬镳。”
“我也是。”唐窈一字一板掷地有声地说,“其实,我根本不是处女。”
“你不是处女?”我下意识地翻身坐起来,一下子把她掀在了地上,“那你为什么要冒充处女?”
“怎么,刚刚吃完老娘的豆腐,就打算立即涮我的锅底?”
“我——只是好奇。”
“很简单,那天我刚好来事。”
“不可能。高耳鸡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那番茄汁、葡萄汁、西瓜汁、红墨水或红药水总可以了吧。”
“你怎么知道高耳鸡对处女感兴趣?”
“又有哪个男人不对处女感兴趣?”
我狐疑地看着她,忽然间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儿可恶。
我的眼角缝了几针,加上前几次留下的伤疤,一共是七处伤,所幸尚无性命之忧。只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被一个女人见一次打一次,只怕就此气短,威名扫地。
或许是我彻底丧失了在她们印象中那种高山仰止的作家形象,或许是那次影剧院事件后她们自感心灰无脸向人,或许是出于自保她们不愿意再踏入同一条污水沟,她们开始刻意地我疏远距离。我想,这一切,如果都是吴笠蓓指使,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八九成。
高耳鸡回信说,她爱上了香港,更爱资本主义的腐朽。短短的时间,人,他妈的真容易改变。这个满口爱国,满街唱“东方红太阳升”的革命宿将眨眼间就摇身一变反叛了革命,成了资本主义的卫道士,想起来不免又感叹那句古训:金钱开路,世道无情。
22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
更新时间20111225 16:18:07 字数:2003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
决定一个人的一生,以及整个命运的,只是一瞬之间。
——歌德
“我头上的伤疤虽然疼痛,心上的伤疤更无法抚平。”这是《叶赛尼亚》中男主人公一句经典的台词。
我在医院的病床上辗转反侧,高烧不退,唐窈守在我旁边。自从我与她有了那层关系,她对我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凶狠。
无疑,这是性的作用,是情的催化剂,如果触动了心弦的分子,那就会反应成爱。当然,我和唐窈是不会有爱的,只是特殊情况下的一次意外事故,他毕竟是高耳鸡的女友。
我曾想,我杀了关东跛,为挽救三个破落的贞操后悔,但是现在,我改变了主意。
世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背叛了吴笠蓓,于是上天惩罚我,让我为吴笠蓓赎罪。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果不是那该死的梦魇,我和吴笠蓓岂不是正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佛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复见菩萨,智深志固,能问诸佛,闻悉受持。又见佛子,定慧具足,以无量喻,为众讲法,欣乐说法,化诸菩萨……”
往事如梦。当初我们的确投缘,但“网络汹涌如海,辽阔汹涌使人无法在其面前称为波澜,或只能够称为飞沫……”世俗社会缺少了像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样生死不渝刻骨铭心的爱情,当吴笠蓓毅然跑去二奶村之后,我们的相见欢亦早近荒芜,即使在这里遇见了,那还不是轻叹一声:“唉,你也在这里吗?”她真是一个哲人,能预见一些不期料的状况,更深一层地讲,既然她已经期料到我们千百万年中见了面也只能说声“唉,你也在这里么?”我们“在这里了”,在深圳,在广州,在北京,可是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我为西风枝头抱香的蝶儿灭亡伤感,我为期价掉到预期的状况兴奋,我为已躺成一页诗的故事而奋笔疾书,我为久思淤塞而放弃已积了几万字的连载扼腕叹息。”这确是一曲不错的挽歌,我将不是处女的人抛弃,不是处女的人将我埋葬。
爱慕一个至今甚至是毕生都可遇而不可求的人不免有些自欺欺人,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过是世上男人求诸于女人而却往往无法得到的美好品质的化身,我曾听到过的最美的音乐是为她而谱写的,我曾见到过的最美的风景也是因为她才存在的,我曾感觉到人世间最美的赞歌也是为她谱写的。完整而完美的初恋总是令人心无旁骛,就像纯净的眼眸里不容沙尘之一粒。如果让我拥有这样的初恋,我宁可抛弃我的理想与财富,平淡却自豪地过完生,没有困顿,没有懵懂,也没有羞愧。这才是我完整的一声哦。
我还有什么可遗憾和可留恋的呢?
就当是一场梦,把她忘了吧。
我的眼角缝了几针,剧痛从遥远的城市接力过来,我的一切都在那水中漂泊,自我构筑的完美发出轰动的强磁,我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暴风雨来临之前,我必须投入其中。
当我一个人走到花前月下默看繁华节日人间灯火,当我囊中羞涩画饼充饥横看一打打“包”人跨进麦当劳肯德鸡店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冲出去问那样一个我欲爱不能欲恨无休的女人: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要跟我这样过意不去?我要当面质问清楚。
我在还头缠绷带手挂吊针的夜里逃出医院,然后化装成人力车夫,彻底隐入在一个无人知晓的世界。
促使我作出这一决定的是在我经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后内心深处百感交集中一息尚存的一个能够洞察人生勘探世界之纷纭微妙的人。我的关于处女、金钱与前途的生活一个个结束了,惟有这个人还能唤醒我,还能使我保持向上的动力。
如果说工人体育场和廊坊归来的途中我和高耳鸡的挨打都还是吴笠蓓的主谋,那么卷闸门口的暗战显然超出了报复本身,其凶残与手段以及对我们的了解已暗示其蓄谋已久,我隐隐感觉,在这报复与反报复的背后,一定还有一张攥紧的黑手。
给我力量吧,我的大侦探福尔摩斯。
从拳馆出来,胸前挂着黑色熊掌手套的关东跛一屁股跨在摩托车上,车子跳了几下,然后噗噗噗几声,关东跛像罗汉豆一样鼓荡着风向前飞驰。
我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
立交桥、广场、丁字路口、蒲仁药店、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灰楼,路越来越宽,也越来越熟,在关东跛突然间一个拐弯摸进侯家集胡同的时候,我发现早有一个女人在树丛后侯着。
关东跛没有立即停住,而是视若无睹地继续往前走。他装作在小店里买了瓶矿泉水,揣着手溜达了半圈,四处寻觅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然后在树丛旁那女人坐着的同一条石凳上坐下来。
“事情办得如何?”
“谨遵你的吩咐,胜利完成任务。
“那小子怎么样?”
“伤得着实不轻。”关东跛拿出一摞照片。
“还不如死了好。”声音忽然提高了些许,我骤然一懔。
“恐怕——你可不希望他死啊。”关东跛一副阴阳怪气的神态,“钱,带来了吗?”
我摘下墨镜,摇开车窗,透过缠绕的灌木,隐约窥到那女人的豹之全身,天,果然是她!吴笠蓓!
关东跛把信封揣进裤兜,“其实,你还爱着那个男人,是不是?实在是不值。”
“你滚。这与你没有关系。”那充满怨恨的表情我记忆犹新。
“算你狠。”关东跛颇有些不平,悻悻地离开。
注视那憔悴的背影,我一时明白了很多。一股酸涩的液体悄然无声,才下眼角,又上心头。
傍晚,我假借关东跛之名给吴笠蓓写了句留言,稳坐钓鱼台,效姜太公之能,将此人钓出深窟。
23 再见福尔摩斯
更新时间20111225 16:20:42 字数:3422
被黎明的号角唤醒,在被太阳吻红了的大地上,它扬起那甜蜜的歌声。
——裴多菲
居庸关,八达岭,长城。
中国古代头号柔情主义杀手孟姜女曾在这里连哭三天三夜,其号淘声引发了共振,搞得豆腐渣工程坍塌一片,很多人为这位特恐的打假女英雄作传,在她跳海的地方立碑纪刻,名曰“姜女坟”,还有人为此谱曲,研究出一套具有流行歌曲性质的新风骚——哭调,并唱而不衰,从春秋“杞梁之妻,善哭其夫而变国俗”,一直流传到西汉“上有弦歌声,音响一何悲?谁能为此曲?无乃杞梁妻。”再从东汉刘向具有现代游戏杀伤力的“城为之阤,隅为之崩”到唐末贯休的“筑人筑土一万里,杞梁贞妇啼呜呜……长城一崩塞色若,再号杞梁骨出土。”从德国佬卡夫卡1917年《万里长城建造时》的政治挽歌再到音响变换情意绵绵白雪公主《千古绝唱》的卡拉OK,这一段伪历史居然被广为传颂,而同样是恐怖主义者的**则要失败得多,现在沦落到了钻山洞吃大饼的地步。
一个男人在为一个女人不停地拍照,女人在城墙边摆出种种媚态,一副一媚倾人城、二媚倾人国、三媚火星撞地球的模样。男人的手挥得五指山似的,直指“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的牌子,大有毛主席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风度。
“干嘛呢?你这人,站在这儿愣怔个啥?没心眼似的,妨碍交通。”
我横在台阶上,目视着作小鸟翻飞状的女子,不为所动。
“你这人咋啦?莫非有病不成?你不站那儿没人当你是木头。”男人的火力猛烈起来,沉着脸往这边推我。
我气沉丹田,暗中扎了个马步,顺势使了个绊,男人踉跄一步,跌了个犀牛望月。
那男人爬起来,娇媚状的女人拦住他,“甭跟这种人较劲儿。”
在我突然间脱掉头套摘掉墨镜的时候,我看到吴笠蓓忍不住颤抖着哆嗦了一下,在她颇有些畏怯而又凛然的目光里,我还能读出一点点的喜悦成分。
“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到长城非好汉。”吴笠蓓鼓了鼓掌,把太阳镜往刘海上一推,白衣胜雪,长发飘飘,宛如春宫仕女一般。
我双手抱在胸前,双眼紧紧地盯着她。
“我脸上没长疤吧。看什么看?要看就看个够。”女人笑眯眯地一边说话一边又把太阳镜拔了下来,架在鼻梁上,嘴里咀嚼起口香糖,噗的一声吹出个白泡泡来,白泡泡正打在我的鼻尖,一张雪白的脸呈现在我面前。“总算看完了吧,看完了就别瞎愣怔,一个字,闪;两个字,快闪。”
我睃她。
“我最不喜欢那种纨绔装逼的男人,还有没事找抽的男人。”
“红颜祸水,古人信不我欺!真正强大的女人往往貌似柔弱、楚楚可怜,究其机心,不知包藏了多少祸水;西施三笑灭吴,褒似一笑倾人城,貂婵让董卓、吕布单挑,玉环、媚娘令唐皇蒙羞,莫不如此。”
“一首绝妙的好诗,旁征博引,出口成章,难怪酝酿如此之久,我封你京城第一才子。”
“如果要科学一点现代一点时髦一点说的话,我想知道在关东跛的背后,为什么有一个神秘的人在悄悄地偷偷地无声无息地在与之接头。”
吴笠蓓一阵颤栗,“尚一笛,原来你——你怀疑我——谋杀了高耳鸡是不是?你不来找我则还罢了,一找我就劈头盖脸欲加之罪,真是天理难容!你给我立即消失,立即!”
她牙齿咬得格格响,眼神揉之欲碎,良久没有声音。我顿时为这样的问题后悔,但一想起高耳鸡惨死的样子,我就痛不欲生,在死者面前,生者犹如敝屣。
我忽然于心不忍。在当今社会,还会有类似于孟姜女、王宝钏之类的古典爱情发生?况且,我们闪电式的结合几乎只在一瞬之间,那应该叫爱情还是应该叫一见钟情?如果是,一幕现代版的“吴笠蓓千里寻夫记”或“北京城吴氏假雪恨”是谎言还是真实?
我这样想,不免喜忧参半起来。历经坎坷的吴笠蓓难免会有着这样的心理底线,一个失去理智的人很容易自暴自弃,于一念之间就会混沌大是大非。像关东跛这样的董超薛霸,吴笠蓓一旦落入他的魔掌就如羊入虎口、孙悟空戴上了观世音的及紧箍咒,涉世不深的吴笠蓓恐怕一辈子都难再摆脱他的束缚。
我忽然觉得自己又多了一重使命。
夹在一个惨死的男人和一个惨败的女人之间,我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地犹豫。死,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让人痛不欲生的事情,即便是“痛不欲生”那也没有到死的地步,于生者和死者之间,生者尚存,而逝者已已,如果我们我们不能在其生前为其满足,那么我们务必在其死后去尽力弥补。不是吗?
那不是高耳鸡吗?我们的高老大,他已经死了,死于谋杀,已再也无法重返报仇的脚步,而吴笠蓓,不是照样地在活灵活现或者说是在行尸走肉?
一念之间,高耳鸡回光返照,借尸还魂,他血淋淋地伏在我肩头上,怒目圆睁,“凶手,一定要找到凶手!”
忽然觉得眼皮直跳,这是不祥之兆!吴笠蓓显而易见地觉察到我对她的疑心。如果凶手真的是她,那么我现在正处在危险的境地,光天化日之下,只要有个人在我背后一推,然后撩起我的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