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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要报警?”
“我说**的给我滚开,听见没有?”
“哟,怎么,昨晚吃火锅了。”我笑嘻嘻地,压低了声音。“没想到是我吧,被我发现了秘密?”
“哼。”吴笠蓓涨红了脸。
“什么东西?”
“你什么东西?”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是说你那包里什么东西?”
“什么我南北里是什么东西?南北里怎么会有东西?”
“真是未老先衰,你可怎么听的,我是说你‘那包’里是什么东西?”
“没有东西,只有南北。”
“好吧,那你跟张绿梅在这里干嘛?约会,还是开会?”
“在开家庭会啊。关于两个女人如何跟一个男人和平相处的家庭会。你来瞎掺和什么?”
“第四者插足。现在的婚姻,只能是一一对应关系。”
“除了婚姻关系,我们还可以有生活关系、男女关系、乃至于恋爱关系。”
“嘻嘻,你和孙猴子谈恋爱,莫不是要生一帮猴子猴孙?”
“我只能说,你太恶毒。你恶毒,说明你在吃醋。”
“你以为我吃着饼干,还会吃醋?”
“所以啊,你吃的是‘干醋’咯。”
我一时语塞。
“还有啊,你吃的饼干,一定是‘夹心’的。”
字字珠玑,句句如刀。我说,“为什么?”
“因为——让我来想一想,‘海把贝壳留在沙滩,你把奶油留在嘴边。’”
我忍住笑,忍住发自内心的笑,却含泪地笑了。
“吴笠蓓,时至今日,我一直都在反思,反思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该怎样完完全全明明白白地解决。”
“我们?”吴笠蓓哧地一声,“好一个‘我们’。‘我们’的事,是你这个局外人来说的吗?”
“发自内心地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也是一个不是很坏的男人,可惜的是,我们都走了一条不该走的路,我们都是被‘错’伤害过的人,就请我们不要再互相伤害了,好吗?”
“我伤害过你吗?如果有,那么,我不能说对不起你,只能说对不起你幼小的灵魂。”
我希望让她能够知道我同样还爱着她,刻骨铭心,除此一切的东西我都是矫揉造作,只是这爱已经永远不能再成为永远了。
“可是,我伤害过你。我得说,我对不起你。”
“怎么,你在忏悔?”吴笠蓓漫不经心地说,玩世不恭,“别他妈的沾佛祖的光往自己脸上贴金。还好意思说姓孙的,我看呢,这姓‘和’的,还有姓‘尚’的可未必都是佛子佛孙。”
我幽幽地说,“你真的已经打算好了和那孙猴子在一起?”
“什么孙猴子,你应该叫‘孙总’、‘孙先山’,或者更通俗一点,叫‘你男人’,无论人前背后,这样才显得一个人有涵养,有素质,是一个真正叫‘高尚’的人。你看看你们两个,一个姓高,一个姓尚,都‘高’在哪里,‘尚’在那里?我看是狼狈为奸,一个姓‘狼’,一个姓‘狈’才合适,真是糟蹋了‘高尚’这个词。”
“……你男人?孙发亮真得已经成了你的男人?”
“是啊,我男人,一个十分爱我的男人。对了,我忘记了高诉你,我男人是一个很爱吃醋的男人,同时也是一个很喜欢处女的男人,不过在他的眼里,我永远都是处女,都是杨过眼中的小龙女。”吴笠蓓面含憧憬地说,忽然反戈一击,“小兄弟,你太紧张了。——只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是要用她所谓的“男人”来气我,来观察我。
“我错怪过你,我忏悔。对于我们的过去……”
“我们?哼,尚一笛,我正式警告你,请不要再亵渎‘我们’,我与你恩断义绝各不相欠,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再用你那肮脏的口齿再来亵渎‘我们’了,好吗?”
我第一次看到她声色俱厉眼里喷火的样子。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吴笠蓓,我也正式警告你,也请不要亵渎‘我们’这两个字,孙发亮他不是个好东西,你与孙发亮之间的‘我们’注定不会有好的结局。”
难道,“我们”,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晃着脑袋,一种悲天悯人的情绪怆然入怀。诚如张绿梅所言,孙发亮这个乱世色魔情人如过江之鲫,能让他真正喜欢上的人又如天上寒星廖廖可数,吴笠蓓跟着他只会受他的摆布,受他的玩弄,受他的折磨,受他的役使。因为孙发亮是确实喜欢处女的,我为这个可怜的女人揪心。
“我们”有多远?我们仅在咫尺,可我们又远在天边;“我们”四目相对,却看见的是利刃穿梭;“我们”言传意会,可我们又偏偏在言、在意中曲解“我们”,我们呀我们,分明只有两个字,却为何一定要拆分成“我”和“你”?
除了吴笠蓓之外,与我能够称之为“我们”的女人如恒河之沙,“我们”一词只如吃饭睡觉一样平淡无奇,可对于眼前这个充满敌意的旧情人,我们竟沦落到“我们”都做不成。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依然固执地称呼‘我们’,我也真诚地为我的行为所造成的结果道歉,为你执著无尽绝不轻言放弃的精神,也为你执著无尽绝不轻言放弃的付出。
“既然你没有什么话说,那么,尚一笛,我倒要切切实实地问你最后两个问题,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回答。上次在居庸关,你苦苦相逼,——真的以为我便是杀害高耳鸡的幕后凶手?”
我不甘示弱,“这——只是怀疑。”
“怀疑?这怀疑是怀疑的好啊。原来我还是一个女魔头。”
“这一点,我知道是我不对,让你受了委屈,我……我对不起你,是我错了。”
“错?如果天底下的人都说一句错就万事大吉一了百了,那天下还会有‘错’之一字吗?”吴笠蓓继续愤怒地嚎叫着。
倘若一个人愤怒到这种地步,那就表明她是真的愤怒了。
“第二个问题:你当初跟我上床就是为了玩我?”
“不是,我压根儿没想过要玩你。”
“那你为什么千方百计地要跟我上床却又溜之大吉?”
我哑口无言,记得我上她时说过一定要负一辈子责任的话。
“尚一笛,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要骗我?”
“我没骗你,我只想,我只想……”
“只想玩我?!”
“不!我只想找一个处女。”
“可是!我是处女,反而是你害得我不是处女。”
她牙齿咬得格格响,眼神揉之欲碎。良久没有声音。
“你是处女?可是你怎么没有——”
“那是体育课上一次意外的结果,我的同班同学可以作为证明。”
吴笠蓓发出凄然的嚎叫撕破长空,飘然远去。
大自然是如此地空旷,四周静寂寂的,偶尔一阵旋风刮来,小杨树颤崴崴的,叶子把雨滴啪嗒啪嗒甩到河里。我抚之怅然,一个人的声音犹自挂在耳边,那是另一个远在天边的吴笠蓓,我发现她不是处女与她断然告别的时候,她正是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言词,厘毫不爽。
我终于明白,他跟到到来,原来真的是为了我。可是为了我,她却毁了她自己。我忽然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怜悯,是为吴笠蓓,也是为我自己。
匆匆走下公园的小山坡之后,看见一个长发飞女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缩身在吴笠蓓走过的背后,若即若离。汽水还没有喝完,那身影便匆忙起身,然后小鸡啄食一样地吻那飞女,飞女的长发遮住了他半面脸孔。他们就这样边打啵边走着,走过黑草木无情的绿野,走过嬉笑怒的人民群众。我视而不见,八风不动。熟悉的身影得寸进尺,开始把手伸进飞女的衣领里,动作猥琐下流。一旁的几个少女如鸟兽散避之若鹜。
我装作小解,闪电般躲入丛林之中,一边静观其变,一边遥想那个男子是谁,但一时总想不起来。且不管他是谁,这个人在这个时候出现,一定是大有来头。
趁他们借打啵回避吴笠蓓的警惕时,我迅速迂回到另一个角度,想看清那人究竟是谁。
吴笠蓓也似乎发现了异常,她神色匆匆地打电话,专往人多的地方走。其时国庆长假刚过,这里早已淡去了前几日来往噪杂的人群。毛毛雨早住了,而我们的吴笠蓓却悻悻地撑起雨伞,想借此溜之大吉。
然而这却是一招掩耳盗铃的愚蠢之计,恰恰是她借以掩饰的幌子,让她很快地暴露了自己。自公园的门口又进来了两个威风凛凛的人物,吴笠蓓如惊弓之鸟,不得不仓促回头,却和那身影撞个满怀。
“吴笠蓓,你站住,”那身影低喝了一声,“别她妈的想溜。”
“你是谁?你想干吗”吴笠蓓外强中干的声音。
“我是谁?嘿嘿,那可不能告诉你。”
“我知道你是谁?你可不能胡来。”
“少废话,老老实实地跟我走。”
“去哪里?”
“鬼门关。”
“……”
我静观其变,伺机出手。
“把东西交出来,免你一死。”那身影恶狠狠地,手里攥着的隐形匕首顶在吴笠蓓肋下,恰好被他的长袖遮得密不透风。
“给你。”吴笠蓓掏出一把钞票,“就这么多了。”
“哟,跟老子玩这个,特也看不起老子了。”那身影把钞票甩在地上,“把包裹拿出来。”
公园值班门卫老远着吆喝,“你们干吗呢?”
“嘿嘿,两口子闹别扭。俺们马上走。”
吴笠蓓乖乖地跟着那人往公园的角落走。山坡上灌木丛生,越往里人迹越少,尤其是坡顶,人粪狗屎猫在落叶堆里,已经坑了不少打野的人。一个警示牌早竖在那里。
这样一来,就离我藏身的地方近了,看其约莫轮廓,尽管其高“衣”建“领”,但冲刚才那公鸭般的一嗓子,我已经知道了此人是谁。
吴笠蓓死死地护着包裹,“安主任,这可是——”
“干吗干吗?”我从丛林中越出来,“安之素,原来是你?”
“总算还记得我,那就有救。”
“为什么欺负女人?”
“我欺负了,咋地?”
“你想找打?”我敲起二郎腿,别过头不理他。“别他妈妨碍交通。”
“哟呵,臭小子,去终南山了,当了郭靖郭叔叔的后裔?看来还真得把你小子当人。”
“你没有挨够?”我学着森林警察的模样,佯装去提他的衣领,“别他妈不识抬举,当心老子发毛。”
我早已认出了那两个威风凛凛的人物:便衣警察,他们正游弋在常青树的一侧对火,并不时地向这边张望。
我警觉起来,旋即又强自镇定,继续骂他,“老子要是等会儿上不了车可不认识郭靖郭叔叔,但认得条子条叔叔,如果待会儿不小心到了公安局去旅游,老子非得把你鼻子扁平眼角膜捐出来不可。”
我忽然意识到对他充满敌意,盖因他向来狐假虎威欺软怕硬之故。再张望吴笠蓓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威胁我是吧,哼,快他妈闪远点,当心老子的刀子不认红!”
当时极力反对我辞职的情景闪现出来,我诈他,“安之素,别在这儿逞凶,你这一亮刀子,倒很像谋害高耳鸡的幕后真凶!”
“什么幕后真凶,别他妈的在这儿搅局,老子听不懂。”
常青树旁有个人忍不住哼了一声,“光天化日之下,也有王八羔子敢持匕首行凶。”
安之素刚才吃我灰头灰脸的一震,正气不打一处,现在兴头上又被莫名的沧海一声骂搞得威风扫地颜面无存,忍不住指桑骂槐起来。森林警察叫来门卫,门卫趁安之素与森林警察对峙的当儿乘机去夺他的刀子,安之素只一撩,色厉内荏的门卫便跌翻在地。白警察却还是坐在常青树后,连使眼色,一动不动。森林警察犹豫了一下,就使使了个绊儿,安之素四肢朝天,正倒在尚未爬起的老门卫身上。森林警察用凶神恶煞般的眼神嫉恶如仇地瞪着他,“他妈的大白天耍流氓,没心眼总不至于没屁眼吧?”安之素饿虎扑食,森林警察弓步推拳,又把他摔在地上。
“算你狠。”安之素自知不敌,悻悻地没再起身。
白警察没好气地过来打圆场,他亲切地扶起他的“小兄弟”安之素,陪了些好话,数落起他的“表弟”来。
两个“表兄弟”游客到常青树旁收拾东西。“表兄”的脸色有些难堪,他摊着手绷着脸摇头晃脑,“表弟”欲言又止,一言不发。不一时,“表弟”看了看表,捅了“表兄”一下,两人同时起身,向适才安之素逝去的方向走去,“表弟”不时回头张望,用军刀在树皮上写了一会儿小字,扬手而去。
黑白警察的背影消失后,我走过来,看森林警察在树皮上写了些什么,一溜十四个草字:错怪,错怪,别玩个人主义左倾冒险;我顿时释然,心中说不尽地温暖受用,在右侧对上下联:误会,误会,乱搞八旗子弟形而上学。
苍蝇不抱无缝的蛋,连警察都来了,我感到十分诧异。回想适才种种,于此关头,各路人马纷至沓来,原形毕露,而引起诸侯纷争的导火索无疑便是那个神秘的包裹,那包裹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呢,以致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而包裹恰就在吴笠蓓手里,吴笠蓓又有什么动机?安之素怎么来的?警察又是怎么来的呢?他们怎么知道我会在此与吴笠蓓相会?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