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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可能是张绿梅偷到了孙发亮的资料,同时也无意中知道了孙、安二人同流合污的事实,由是引得孙发亮及安之素不安从而以安之素出面的方式来夺回那些证物。这一点也是他孙发亮昏了头,直到夺回证物便万事大吉,岂料张绿梅比他做好了更足的准备,第一幕在公园里唱了个空城计,第二幕来了个假途伐虢釜底抽薪,证物倒是有的,却让孙发亮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那些证物她早就备好了复制品搞得孙发亮一场空欢喜,而其也顺利地让吴笠蓓远走德令哈成为了其成功路上的又一个牺牲品。在此当中,有一点十分关键,那就是吴笠蓓为什么要得到这个包裹,她应该知道包裹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并且一直不肯放手以至于被孙发亮强制吸毒。她要这些证物干什么呢?——那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和张绿梅一样,搞倒孙发亮。那么,她为什么要搞到孙发亮呢?是为了什么?——为了和我在一起?哦,孙发亮不是骂过她“吃里扒外”吗,这个“外”字,难道便是我?我不寒而栗。
“看起来美丽和平的田园,也可能潜藏着令人恐惧的邪恶秘密,何况是伦敦市内那些藏污纳垢的陋巷呢?”这是多么可怕的结论?若然如此,我岂不是一直被此人利用?天哪,要是福尔摩斯知道他的追随者如此笨蛋,岂不是要悬梁剖腹?此时此刻,我只觉得一阵阵酸一阵阵难受,天一阵阵旋转,地球一阵阵热腾。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继续侦查下去的勇气沉入谷底,包括我再去小汤山的勇气也一并沉入谷底。但为了弄清真相,我还是去了,因为,“笨蛋虽笨,但还有更笨的人为他们鼓掌。”
“如果我能为社会除掉莫里亚蒂这个祸害,那么,我情愿结束我的侦探生涯。我可以说,我完全没有虚度此生。如果我生命的旅程到今夜为止,我也可以问心无愧地视死如归。由于我的存在,伦敦的空气得以清新。在我办的一千多件案子里,我相信,我从未把我的力量用错了地方。”
这也是我的《最后一案》,也是我过问此案的最后一次。
雪花又狂舞起来,我木然地穿过高速公路下面的隧洞,沿昏暗崎岖爬行了足足五分多钟,重新面对白茫茫无边的世界时,我究不知该走向何处。
这一段路程,我涌起无数种滋味,翻起无数种浪潮,其间最活跃的就是我那可怜的原始情结。假如我没有碰到吴笠蓓,假如吴笠蓓是个处女,一切都将大为改观,最起码,我那时不会对她处心积虑疑窦丛生,不会让她为人所用,为黑暗吞噬,这才是一个女人的男人应尽的职责。
吴笠蓓已经康复了很多,但还是喜怒无常。她手臂上还有脊背上的伤痕果然是烟头烫过的痕迹,显为孙发亮虐待所致。她不知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睁着眼不闻不声,其模其样就像在鲁四老爷面前犯错的祥林嫂。
我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会失落、绝望到这种程度,即使她生无所恋也该死有所求,然而她正处于二者之间的混沌状态:生也无欲,死也无求。
我是母亲剖腹产生下的婴儿,第一次抓住奶瓶的一刻就知道往自己嘴里塞,这是对生的需求;七岁跟爹妈吵架在要跳河自杀,这是对死的渴望。大凡生与死,人们都持有自己客观而独立的看法和立场,吴笠蓓怎么会例外呢?
难道,你不想说他是你仇人吗?你不想说他玩弄过你吗?你不想说你要打得他体无完肤不见天日吗?你不想说你与他已彻底决裂永不回头而于我破镜重圆重修旧好吗?
二十四岁你就嫁给我了,他说,是啊,可是那叫真的嫁给我吗?我们那叫生活?整天吊着脸一句话不说熄了灯倒头便睡那叫生活?
这就是生活。你毫不犹豫。
他说,他买了一头高价的猪,他瞎了眼。
没错!
你买了一头高价的猪,这我承认。你说。
猪与人怎么会有共同语言呢?我吊脸熄灯倒头便睡是因为我从来与你说不到一起,是因为你从来不懂生活,从来不懂得体恤女人,你从来是一上床就像一条疯狗一上床就没完没了上完床就跟一帮沟崽子鬼混,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是在利用你来折磨我所爱的男人!
于是,他揪住你头发,骂你婊子,你和他撕扯对骂。
于是,有一天,他动了肝火,绑住了你,用烟头烫,是不是?
哦,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我有太多的话要说,但一看到她如此凄惨的情况,就不知如何开口,就忍不住泪如雨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明天的一天又是另外的一天,生活不能总在过去,要有希望才行。
传达室响起一首动人的歌曲,“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如流傻泪,祈望可体恤兼见谅。明晨离别,你也许路也许孤单得漫长。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在各一方,只好把这刻尽凝望。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AH。。。因你今晚共我唱。”
我迄今以为,这是他翻唱的最好的一首曲子。电视里到处是他的怀旧金曲,他憔悴而痴迷的镜头一次次跳跃在人们的视野里,伴着野花和眼泪,过去的他正成为悲凉的反照。据说,他死于角色的自我迷失,无法从极度的恐惧中抽脱,幻觉缠绕着他,终于有一天,心中的魔鬼到来,他飞身相迎,哪知道一切都是空的。
他不仅仅在角色中迷失了自己,在生活中也迷失了自己哦。照此看来,不仅仅是我,在早我十年的一代中,也有过自我迷失的典例,我为现在的状态的我稍微找到了一点平衡和根据。
那声音执着,哀婉,而又让人情不自禁:“临行临别,才顿感哀伤的漂亮,原来全是你,令我的思忆漫长。何年何月,才又可今宵一样。停留凝望里,让眼睛讲彼此立场,当某天雨点轻敲你窗,当风声吹乱你构想,可否抽空抽空想这张旧模样。AH。。。怎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因你今晚的我可共你唱……”
现在我说不清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末路穷途永无止境地追求下去也好,是继续在冬天遗落一个个春梦也罢,总之我只是觉得我的人生和追求就像这白茫茫的野世界一样了无生趣。自韩瑜而始,经吴笠蓓,至唐窈,她们都跟我擦出过谜样的火花,陷进过一个无底的围城,然而火花熄灭了,围城失守了,我的死结还光溜溜地存在,愚腐靡烂,就像高挂在风中的裤衩一样,徒具虚荣,动荡不安。
我念叨着嵇康临刑前的那句话,“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狗日的钟会大“牙”不残,丝毫没有一点人味:“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
38 京华烟云
更新时间201212 10:40:07 字数:2872
这里没有一样让你流泪
或伤悲或捶胸
软弱、鄙弃、非难、谴责都无需
一切妥帖、美丽
——密尔顿
一切成为过去,我却感到无比的怅惘失落,与其说吴笠蓓跳入火坑自毁自灭,倒不如说是我给她准备了铁锹铲子让她走到了这一步。间接地,我也确是一个不安的因子,诱人堕入其中,从韩瑜开始到吴笠蓓结束,期间有无数的女人上套,究其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我也堪称是一个坏人了。
拉着车厢顶棚上的吊环,一些白领男士正拎着面包片样的公文包昂首阔步地迈身华丽的旋转玻璃门,现在早过了上班时间,他们悠然自信地踏进去,不到五分钟出来,然后坐上小车,多么伟大的派头啊。
这正是我与高耳鸡共筑的奢望!我靠近玻璃窗看到了自己一副土头土脸的模样,想着这几年来竟没有一条与新新男人符合,不由得暗自冷笑起来。眼前的情景仿佛发生在万里之外,奢望就此成为永恒。
我们把命运带到这里,流着眼泪离开。
安贞门国际公寓内的高家大院已经搬进了新贵。他们把阳台上布满了鲜花和灯饰,透过半拉的窗帘,里面一派繁华景象:红木家具、敦煌壁画,戴着眼镜的少女奋笔疾书……过去无聊渲嚣玩世不恭的气氛一扫而光,代之而来的是和谐充实。
我在楼下砸烂了高耳鸡留在我那儿的桌柜、音响,拍卖了他的衣物、书籍,把一些重要的文件、档案交还给组里,连放了三遍《晚安·北京》:
“我曾在许多的街头失眠
它的城市梦幻的空间
它的子无虚设的张力
在疯狂的边缘失眠
……
我觉得越来越有些疲倦
继续着隔壁提琴的抽泣
说着事事如非的蹂踏
越来越有些疲倦
晚安,北京
晚安,所有未眠的人们。”
我们都是年轻人,我们都是活雷锋!有时候觉得世界真是奇怪,我的那位曾住在鲍家街的几度摸不着边的同学忽然间因一次卫视海选超男时的街头艺术而时来运转一夜红遍大江南北从此登上星光大道踏上人生坦途大放异彩前途无忧。
他的乐队也因此被时常搬上银幕,而他那曾经沧海曾经沧桑的面容也一度让粉丝尤其是女粉丝们旋转疯狂,写信写情书的人鳞次栉比不计其数。
在这个剧组里,我发现了唐窈,也发现了唐窈已经和我那同学住到了一起。
唐窈坦然地承认了当初他为了钱财而损我利己的事实,但那个贿赂她的幕后人究竟是谁她不可能当然也无法去确认。她说她原本就是一个现实的女人,她跟着高耳鸡为了现实,跟着我这同学也是为了现实,不可以么?在北京,不现实,你就没有活路!不现实,也就不会有人跳槽,不现实,也就没有人犯罪,不现实,也就没有人堕落乃至于亡命,不是吗?不可以吗。
我没有反驳,倒是我那同学显得异常激动,他大骂了那个世俗势利的小人,他说,那哪是现实,简直就是无耻!现实是实际的,但它也有自己的规则,也有自己的势力范围,你不可以越雷池一步。然后唐窈又走了,辗转他乡。
这城市达人走红了,但也没有忘记那乡里乡亲的老歌,他说,《晚安·北京》这首歌真好,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沿着城市边缘,沿着阡陌交通,我们一起去告慰高耳鸡的亡魂——唐窈也自发地加入其中。
在一个梦幻的空间,伴随着隔壁提琴的抽泣,伴随着它子无虚设的张力和事事如非的蹂踏,我大声地研读我们厮混时他喜欢的那篇《李克用置酒三垂岗赋》,然后,付之一炬,顷刻间灰飞烟灭,芳华殆尽。
随后的日子并不太平,法院的人传过我和张绿梅几次。我推测是孙发亮承认了他和我们过去的关系,然后煽风点火无中生有想把我们也拖下水,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有个专栏作家对孙发亮进行了专访,他认为,如果一个人能够不择手段草菅人命甚至有人格分裂的嫌疑,其犯罪动机的背后必定有不为人所知的真实秘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孙发亮给了他想要的答案,那就是他一向都很喜欢很爱他的妻子,喜欢并且爱他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但是他的妻子早在他们认识之前就已经献身给了别人,她在新婚之夜用早已准备好的番茄汁欺骗了她。他对此痛不欲生,发誓要报复他的妻子以及她妻子所献出初夜的人,他成功了,但没有狠下心对他的妻子下手。但他因此恨极了所有不是处女的女人,一想到他睡过的女人跟别人上床的情景,他都要气得发疯。除了张绿梅,他还筹划过要杀另一个人,但那个人遭遇了和他相同的境遇,出于同情和理解,他给予了他宽容。
吴笠蓓悄然离开了小汤山,离开了北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失去了与她联络的信号,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够在网上碰到她。为此,我一有时间就去附近的地下网吧上网,不断地给她留言,然而好一段时间过去了,仍是收不到一句回复,看不到她的“身影”,每每此时我都会想起她在二奶村的斥骂:“你要找处女,就去找你的处女吧!”
春节来临,我在报纸上租了个临时女友回家应付差使,回来后就分道扬镳。在此期间,我碰到过几个女人,但她们或粗俗不堪或轧在一起连句话儿都没有,我想跟她们谈白兰度,谈弗洛伊德,谈大江健三郎,谈柯南道尔和福尔摩斯,她们反骂我傻蛋。
我茫然无知居无定所地游走,我在黑夜中沉思我到底是谁,我需要什么样的女人甚至还需不需要女人;我产生过百分百的错觉,做过百分百纯粹的梦(这些梦基本上与福尔摩斯无关了);我梦见跟那清纯的女电影明星在一起,梦见自己成为盛产侦探小说的大佬,也梦见自己掉到水池里被人捞了起来,梦见自己被人揪着脖子在大街上示众。在这些梦中,我有过放纵,有过过忏悔,有过悲哀,也有过欣喜;在这样梦中,我日夜觉得无聊、透支。
回味走过的路,每当精神倦怠孤闷的边缘,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一个人的名字。我清楚地记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