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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样。我找到了那所大学的教授,直接把意思传给了他。”她忽然间振奋着说,“有一天傍晚,好像还下着雨,一个人来到了我们电台播音室说要找我,天,那就是他,一口气从札幌赶到这儿专门为谢罪的他呀。”
“然后你把性带到了他的床上,反证了他对不良女性的看法是吗?然后你就超越了国际男女关系,柔性、深沉、浩瀚而高效地爱,翻天覆地颠江倒海地爱?我要说,专家,那未必是爱,是历史的征服,国人对鬼佬从来就缺乏耐心。”我忽然感到头晕、慌乱、语无伦次,一股逆向而酸的潜流顺着肠胃往上直窜,天,我不是在吃醋吧。
“对不起,我有点爱国主义的冲动。不妨这么说吧,他为羞辱过我国的不良女性致歉,却又顺便爬到我国女性的床上,这未免让我们感到大失颜面,丧权辱国了吧。”
“丧权辱国?”女主持人好象陷入了沉默,似乎她为这样的发问吃过苦头,“换句话说,可正是融和了友邦关系呢。”
“好吧,姑且如此,你对性和爱的专题已经做了好几年,只怕都见惯不惊了吧。当你把泛性拴在了一个人的脖子上的时候,倒是为你的博爱增加了些许清新,可是这个过程我无法理解。”
“我改变了他的偏见,让他相信了爱才是天下最永恒的东西。这弥足重要。——性不是一次性使用,它是有保鲜期和寿命限制的;处女不是“移动”,不是“联通”,随时随地,爱怎么找就怎么找;处女也不是香饽,不是肥肉,谁都能吃,不适应的人吃了想吐出来就难了;而有了爱就不同了,他可以超时空地连接,也可以有选择地摒除。”
“你和你以前的男人们不是也充满了爱的吗?”我刻薄地问。
“这一次,是爱在前面的。”
她说这句话的认真程度颇出我的意外,跨国恋情可真难说呢,一个是风尘女子,一个是残花败柳,他们的心理居然达到苟同,好象浪漫得疯了点,单纯了点,惹人非议了点。
“我不知该恭喜你呢,还是该不恭喜你呢?好象你是在醍糊灌顶,把我当作了那个日本人医治吧,放开说,我的处女综合症在北京就经受了血的教训,火的考验。我遇到了和我以前一样的女友,我们几乎产生了爱,为此,我的朋友在黑暗中猝死,从那之后,我就发誓,要根除这一不良顽疾,拯救我孤独创伤的灵魂,不再违心地反叛我对爱的感觉,可是,有那么好几次,都失败了。”
“你有没有试过跟真正的处女相交呢?——我是说服不了你的啦,也不愿说服。如果你固执地抱守你自已的偏见,就顺着你的路子走吧;当你找到处女,一个无法和你进行爱、思想和行为沟通的处女时,你就会明白的。”
这句话问到了痛处,我觉得浑身就像刚下火线的伤兵一样头缠绷带,现在已经躺在了解剖台上,正接受她洗心革面伤筋动骨的手术。
就在半个月前,我谢绝了母亲的回访,确切地说,是违背了自己。我记得那时候跟母亲说话和语调是一种冷漠而迟滞的书面话语,直写处女的“处”字好像写得很大,好像又很小,就象负载着人类太空梦想的热气球上的宇航员一样突然为抵达太空而兴奋,又突然间为热气球的爆炸消失而怅惘莫名。可是不管怎么说啊,我是知道太空的,哪怕我从未看过太空,我为这一勇敢而伟大的决定发出过微笑的叹息——通俗地讲,是这么回事!
我渴求处女,可是,我们不能进行正常的交流啊,她听不懂我的话语,就像大雨来了她依然站在水里一样。“她从他的肩膀上看葡萄藤和橄榄树/井然有序的大理石城市/和不羁的大海上的船只/但是在那闪光的金属上/她的双手已替代了/一片人工的荒野/和铅一般的天空。”这种擦热的沉于智慧的人类与自然之和谐福音的强项可不会在我暂时的酸欲面前低头呢,我需要处女,是的,我更需要和我等立的处女,若非如此,那就是身体同酸欲睡觉,心灵同黑暗说话。——这种酸欲和刚才同女主持人谈话时的酸欲恰好想悖,它代表了我在关键时候的两个方向,完全可以当一条公式应用。
母亲像诗人一样拍击着权威的翅膀:“既然如此,本大人命令你在半年内给我找到一个纯净的媳妇,否则,一切免谈。”
一切?一切!“一切”之中最重要的杀威在于父亲开药铺挣下的半壁江山。
我反感她这样的威胁,却不敢张开愤世的活力说话。要不是她,我早就在婴儿阶段就被人拎起后颈甩入茅坑之中了,我还哪有权利在这儿嫌三挑四。
母亲是一个和我一样编织处女心结的人,“干净”是她的骄傲,“圣洁”是她的奢求,她百折不扣地把那个年代的纯真献给了父亲,并生下了我。从作为少女开始,她就对周遭境遇和社会关系有着深刻的洞察,她预先完成的一切,并对未完成的一切抱有预期或者换句话说,她是站在自己的肩膀上向下俯瞰,当她发现我,——严格地讲,是我的可能的女友——不能与她站在相同的高度时,我,一个不能继承她良好“道德”的我,将会在她的预期中受到巨斥。
在这种中国“优良传统文化”的影响下,母亲把炮口转向了风气清鲜的农村,“百里香”小白菜成了她的首选。母亲在家里算得上一号“人物”,她的影响力之大足以使给我说媒的人组成一个强大的志愿团。暗箱操作之中,母亲吹开了小白菜神秘而洁白的面纱,在那面纱后面的延伸处,定沿袭了母亲早年的历史欲望,它所辐射出来的情感张力,助推了我在岩缝中奔突的热量,在将出未出的刹那,我居然暗爽了一把,庆幸自己成为一个吃白食的唐伯虎了。
然而在与她梦中的儿媳谈完天后,我居然连那样的庆幸都没有了。唯在此刻,我才能想起在我梦起梦灭的偏角还有一个从福尔摩斯肩上跳下来的鬼画安,他居然站到了与母亲同等的高度,我感叹着,“我还没有挺过来,我的男主人公已超越了我。”那么,女主人公呢?她诈死后竟然还没有在我的计划中“复活”,一任大坏蛋作威作福鱼肉百姓,我启动了的侦探小说的车轮正停在废品站里对着宿命兴叹哩。
“其实,我也碰到过处女的,像批发货物一样一打一打地来,可是她们——有点恶俗地说,就像烤羊肉串一样,我吃了会犯腥的。”
“你不是找了三年处女吗?居然还会犯腥?”我听到她说话的语气,想来她性感的涂了明油的红唇总是歪撇的吧。“你的妈妈这样教导你,这样算来,只怕三年只是个零头呢。”
我惭愧的泪水几乎从屁股里倒流出来。这么一个问题,确乎贯穿了我的身体和整个意识世界,仅只今天,此时,我才醒悟到内心的肿瘤部分被那么轻易地一划,就顿时感到了疼,感到了那不叫皮肤,而叫肿瘤。是的,连我的皮肤也长满了肿瘤呢,根源在哪?是小时侯男尊女卑德言工容的礼义廉耻,亦还是我接受过两年正规考试都考不及格的思想道德教育?我是陪这个问题一起张大的呀,我的坏兄弟!
二十三年,我的梦和爱尽在其间又尽葬其间,当我的鸟毫无选择地在宽松的通道里向我抗议的时候,我分明感到一股嚎叫的舒爽和不愿退出的恋栈。正像我喜欢某些人一样,它也喜欢它需要进入的东西,然而它在执行我命令的同时仍背叛了我:既然你爽,你还抗议什么呢?既然抗议,干嘛不抗议到底?
女主持人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我烂醉如泥,把床上吐得一塌糊涂,在半夜里又抱着头冲进浴室,没关房门就洗起来。我想,那晚我失心了,疯了,所以如此,不仅仅是因为我对女主持人所涌起的瞬间冲动的爱,也因为我第一次赤裸地暴露出内心的虚弱与虚伪来。
41 返璞归真
更新时间2012630 18:32:09 字数:4753
返璞归真
Iwouldratherwalkthroughthefirethanaroundit。
——麦当娜
先锋诗人在日喀则**,传言跟日本的什么麻蝇木教有关。
我看了他**前写给韩瑜的遗书:
小韩,我要走了,去一个更自由的地方。请自重。
我这两年之所以没有回来看你,是不想拖累你——从二十五岁被人体模特骗得一无所有开始,我就没有真正的情爱了;二十八岁以后我到过各色的地方,玩过各色的女人,可就是没有找一个真正爱我的人。如果说世界还有留恋的话,那就是你。然而,我对自由的追求超越了我的爱,我不想在男女的小巢里埋葬,自由才是我的家。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二十八岁才有第一次性交的事吗?几个月前,我去格鲁吉亚参加了一个叫做“月亮船和冰火岛”的诗歌研讨会,和一个曼彻斯特的诗人聊天,他提到了老太阳菲利浦·拉金,这个显赫的“桂冠诗人”居然41岁(1963年)才有了第一次性交,41岁,比我晚了整整一十三年!得到这条信息竟然比得很多大奖还高兴。然而他嫉妒别人比他更多的自由,喜欢听黑人爵士音乐,敌视放荡生活,自我封闭食欲不振,我都不喜欢。
一个疯子说:爱是狗屎。我拍掌叫好,所以我不谈论爱。
上次跟我一起去俄罗斯的那个女人并不是我表妹,是个疯子。这人傍到文化部大官的肩上混上了“中原文化促进会”副会长的位子,谁也不瞧在眼里,惟独瞧上了我。有一天她请我喝咖啡,拿屁股蛋子蹭我,我没理她,她就在酒里下药,没办法跟她睡了一觉,然后她副会长也不干了,非要跟着我瞎折腾。我想了想,拉屎还得有个解裤腰带的,到外面总得俩人,兼之她是免费试用,懒得推脱,就带了她去。哪知道碰上了内乱,潜藏在山林中的车臣反政府军队扫荡,把我们抓了起来当人质。说实话,她被匪徒们打死的刹那,我没有为她流泪,反而觉得可悲。她对我所谓的爱,不是自由的爱,而是霸道的爱,我无法承受。
在我远走的时刻,请为我祝福!我与我的诗歌将以一种自梳的方式提前进入后现代主义,放诞使我的生命早谢,自由使诗的生命衰微,这样我就无法再真正面对我纯洁的诗歌了。
这也是我不愿意见你的真正原因。说起这,我倒是更怀念那位拉金了,他敌视放荡的生活,放荡的生活果然给了我惩罚,我去医院就像他去听荣格心理学一样,最后说了声“FUCKIT”就溜之大吉,好像他就是我的前辈我就要跟着他的脚印走路一样。
这个世界,我只记得你和拉金。
“我们对盲目的印象一知半解,我们承担着自己所有的行为。”
再见!
——请不要把这封信公开给别人。
走夜路的人
草
我猜测这位先锋诗人准是患上了严重的性病,他的**只是一种解脱,可跟什么麻绳木教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韩瑜当时就赶到了白云机场,可是她半夜里又折了回来,因为她压根儿不知道先锋诗人在哪个地方;即使她到了石河子,就是打上十万块钱的广告也未必能找到先锋诗人,况且先锋诗人是铁了心不愿见她的呢。
我无法用最好的言词安慰她,因为再好的言词也没有用。
韩瑜像丢了魂一样恍恍惚惚的,美发店老板不再把她当红舞娘(她在宾馆呆不下去了,只好转业到低档的工业区发廊),只有哪个吃饱了撑的愿意找她的她才勉强跟人家出街,还招来了全店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投诉,贪色找她的客人几乎清一色骂她不够“敬业”,决无二顾。
她知道了先锋诗人不为所动的真实缘故,把遗书当结婚证一样保管、收藏,每天拿出来看几遍,笑几声,饕餮大餐,呼呼大睡。
“够痴情的,”我说,“仅仅一个月,你们有那么深的感情吗?”
“时间对于感情很重要吗?有些人了解了一辈子,一辈子都像仇人。”
“你爱他什么呢?”我努力把这个问题引到自己的轨道上来,想探测一下她对爱的深度,“你们还差了十五个年轮。”
“不虚伪、不矫情、不欺骗。怎么?这样的男人很难找吧。”
我肯同地点点头。
“至于年龄嘛,嘿嘿,孙中山还找了他的学生做老婆呢。”
“那也是小蜜傍大款。”
她露出雪白的牙排。“有啥说啥吧,还有一点,那就是他还不在乎我是个被人日烂的鸡。”
我哑然失笑。自信、自满、又自暴自弃的女人!这就是她现在的生存状态吧。
我与先锋诗人可算是两个极端。在我们的两极之间的杠杆上每人有一个支点,谁都找不到平衡。可是,如果我们各出一个支点,杠杆会如何呢?
韩瑜把自己给禁闭了起来,也包括她女人的肉体。她在为先锋诗人守节吗?这个看似颇为可笑的问题我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当我从大浪阔沙芸芸众生中终于明白爱是怎么一回事时,爱已经为我关上了大门。
我说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喜欢过韩瑜。高耳鸡之死给我带来的震撼以及女主持人的醒糊灌顶旁敲侧击使我觉得自己就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