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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中午,肖念来到绸缎庄传话,说庆王爷明天要带温若夕进宫拜见贤贵妃,叫她好好准备准备。
温若夕忙解散了众人,领着喜儿回了吉祥居,然后开始“闭门造衣”。
翌日,温若夕起了个大早,让喜儿给自己梳了个端庄的发髻,又换上了一套很显贵气的衣裳。对镜一照,嗯,还不错,这几天养肥大计颇有成效啊,看这脸色明显红润多了,整个人也有了精气神。
等她吃过早饭,庆王爷派来接人的马车也到了吉祥居的门口。温若夕独自一人上了车,先去跟庆王爷会合,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宫门而去。
来到宫门前,庆王爷和温若夕换乘了软轿。到了内宫门口,二人下了轿,庆王爷吩咐了她几句需要注意的礼仪之后,便由着候在一旁的宫女将她带去了贤贵妃居住的瑞景宫,自己则前往御书房找皇帝谈事去了。
温若夕微低着头,手捧一个长锦盒,随着宫女走过一条又一条长廊,绕过一个又一个院子,终于到了瑞景宫的门口。宫女通报过后,示意她跟着进去。
进了殿门,温若夕在宫女的示意下止了步,对着上方的人行礼道:“民妇拜见贵妃娘娘!”
“起来吧。”一个柔美的声音回道。
“谢娘娘!”温若夕直起身,微微抬头向上方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金黄色衣裙、肌肤胜雪、五官精致无比的女子正端坐在软榻之上。
“本宫看了庆王爷派人送来的图样,那些当真是你画的?”贤贵妃看了看站在下面的女子,开口问道。
“是的。”温若夕恭敬地回答。
“那,可有成品?”
“得知要来拜见娘娘,民妇特意连夜赶制了一件衣裙,准备献给娘娘。”温若夕说着,将手中的锦盒往上举了举。
“哦,快拿过来让本宫看看。”温若夕将手中的锦盒交给身边的宫女,由其呈了上去。
锦盒里是一条翠绿色的长裙,在袖口和领口处加了一些牡丹图案的绣花,整体看上去,简洁大方,又很能夺人眼球。它与大齐国妇人的常见衣裙在造型上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其腰身部位加入了收腰的设计。
贤贵妃一见之下便喜欢上了,连带着对温若夕说话时脸上的笑意都多了几分,“这件衣裙本宫收下了。”
“谢贵妃娘娘!日后所有女子衣裳的图样民妇都会先呈给娘娘,娘娘可择选出自己最喜欢的,作为娘娘的专属式样。凡被娘娘选中的式样,都将只作为样板摆在店里供人观赏,不予买卖。”温若夕趁机抛出又一大诱惑。
“如此甚好!”贤贵妃笑道,“你还真是个贴心的人!以后在本宫这里就不必太拘礼了。来人呀,将本宫那对翡翠镯子取来。”一旁的宫女忙屈膝应声,转身走到屏风后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呈到贤贵妃的面前。“本宫就把这对镯子作为见面礼送给你吧。另外,你去告诉庆王爷,他所问之事本宫答应了。”
“谢娘娘厚爱!”温若夕跪地行礼,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盒子。
“起来吧,以后有事要见本宫的话,就找庆王爷递话进来。”
“是,民妇明白。那民妇就先告退了。”
“嗯。”贤贵妃点了点头,对一旁的宫女吩咐道,“送她出去吧。”
温若夕向贤贵妃再施一礼,跟着宫女退出殿门。
又是一阵七扭八绕之后,温若夕才回到了内宫的宫门前。就见庆王爷已经站在那里,正与一个人说着什么。与庆王爷谈话的那个人背对着温若夕,所以她只看见了那一袭金色的绣着彩龙的长袍。
“奴婢叩见皇上!”宫女忙跪地行礼。
“民妇叩见皇上!”温若夕有样学样。
齐瑾转过身,看了温若夕一眼,若有所思地道:“平身吧。”
“谢皇上!”宫女和温若夕一同回道,然后各自站起身来,立在一边。
“皇上,臣要等的人已经来了,臣就先行告退了。”庆王爷微微弯腰行礼道。
“那朕就不留爱卿了,有空的话,咱们再相约去清雅苑品茶。”
“全凭皇上吩咐!”庆王爷再行一礼,然后瞟了温若夕一眼,见她微点了点头,便起身向身后的软轿而去。温若夕紧跟其后上了软轿,心里还直打鼓,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跟庆王爷一起等在这里。
二人行至宫门外,又各自上了马车,一前一后来到了清雅苑的门前。
下了马车,庆王爷先行一步进了茶楼,温若夕也忙跟了上去,一路无话地来到了二楼的雅字号包间。
坐下之后,庆王爷喝了一口茶,问道:“做代言人一事贤贵妃可是答应了?”
“是的,贵妃娘娘还赏了一副翡翠镯子给我。”温若夕坦白地说。
“哦?看来你还挺合贤贵妃的眼缘。很好!那铺子开张之事筹备得如何了?”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目前看来还比较顺利。半个月后开张应该没有问题。”
“嗯,那就好,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出面的话,你就来找这里的刘掌柜说一声,他自会向我禀告的。”
“是。”温若夕见他精神不佳,又有些心不在焉,便识趣地开口请辞。
庆王爷此时正满心烦恼,无暇他顾,便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侍从备车送她回去。
温若夕行礼下楼,上了马车,却并没有回吉祥居和绸缎庄,而是向着自己新买的宅院而去。
第7章 才子白沐
因为早晨起得太早了,温若夕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直打哈欠,不知不觉地靠在车厢的挡板上就睡着了。
在她睡得正酣时,却听“砰”的一声巨响,马车骤停,毫无防备的她立时被从车厢里甩了出去。
“啪!”她的屁股结结实实地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一下子她睡意全消,忍着疼痛爬起身来,扭头怒视着对面肇事的马车,心头的火气蹭蹭地往上窜。
不用她多言,庆王爷派来送她回家的侍从已经主动上前去与对方交涉了。
对方的车夫一看是庆王府的人,赶紧一边赔礼道歉,一边叫身边的人去请马车里的主子出来。
这会儿工夫,温若夕已经稍稍冷静了一些,见庆王府的人上去讨理了,她便慢慢地捂着被摔疼的屁股向自己乘坐的马车走去。
“是我的车夫没有看好路,突然拐了进来,不想冲撞了庆王爷爱妾的马车。白沐在此赔礼了!”
温若夕正晃晃悠悠地走着,闻言气得直抽抽,差点一个站不稳又摔在地上。
爱妾??你才是爱妾呢,你们全家都是爱妾!!!
上前讨理的侍从脸上闪过几分尴尬,咳了一声,说:“白公子误会了,这位是温掌柜,是去找我们王爷谈生意的。”
不是爱妾??白沐那白净的俊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心道,这回可真是丢大人了。人家好端端的姑娘,被自己说成了庆王爷的爱妾,这可如何是好?
“那个……是白沐口不择言了,失礼,失礼!”他赶忙冲着温若夕拱手赔礼,“还请姑娘原谅白某的无心之失。”
温若夕瞪他两眼,一句话也没说,强撑着紧走几步爬上了马车。
白沐站在那儿讪讪地笑了笑,愈发尴尬。
说话间,两家的车夫已经将各自的马车收拾妥当,就等自家的主子发话了。
白沐想了想,对身边的小厮说:“小顺,拿五十两银子出来,”说着他从袖里掏出一块玉牌,“把银两连同这块玉牌一起给那位姑娘送过去,告诉她让她好生诊治。要是银两不够付诊费,就拿玉牌来白府找我。”小顺接过玉佩,刚要过去,又听白沐叮嘱道:“记得,态度要恭敬些!”
“是,少爷。”小顺快走几步到了温若夕乘坐的马车前,躬身行礼,对着车帘道:“这位姑娘,我家少爷让我给你送诊费来了。如果这些银两不够的话,姑娘可拿此玉牌去白府找我家少爷。”
温若夕本打算赌气不要他的银子,可转念又一想,我为什么不要啊?他撞了我,给我付诊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哼,没有遇上这种倒霉事还要自己贴钱的道理。再说,收他五十两银子,也算是便宜他了!想到这儿,她噌地掀开车帘的一角,将右手伸了出去。小顺会意地将银两和玉牌递上,见她将手收了回去,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自家的马车前,向少爷复命。
至此,这一笔就算揭过去了。两家的车夫赶紧上车,你向南,我往北,扬鞭而去。
到了自己买下的宅院处,温若夕勉强蹭着下了车,被看门的老丁搀扶着迎了进去。院子里,宋妈妈正指挥着一群人又擦又扫又搬家具,忙得不亦乐乎。她见到温若夕的这副模样,赶忙将手中的活计交给一个年长些的妇人,从老丁手中把温若夕搀过来,一边吩咐老丁去请大夫,一边将温若夕扶进已经收拾好的正屋。
宋妈妈将温若夕扶到软榻前,在上面又安放了一个厚厚的棉垫,才扶着她坐下去。
温若夕忍着疼痛,左看看,右看看,感觉这屋子里收拾得还不错。估计照这个进度,再有几天就可以正式入住了。
宋妈妈将茶水端上来,才急切地问:“小姐,你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去了趟皇宫,回来就弄了一身伤呢?”
温若夕想起这伤心里就气啊!她喝了口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软榻上,把自己在路上的遭遇细细地跟宋妈妈说了一遍。
“白沐?”宋妈妈有些吃惊地道,“是他的马车撞了小姐?”
看着宋妈妈不仅没有表现出同仇敌忾,反而脸上还流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的表情,温若夕更加郁闷了,没好气地说:“可不就是叫白沐嘛!这不,他给我的玉牌还在呢,你看。”
宋妈妈接过玉牌一看,喜道:“是他,竟然是他!”
温若夕被她的举动搞懵了,“是谁啊?难不成你认识他?”
“小姐,你之前不是说让我打听这京城里最有名的才子是谁嘛,”宋妈妈笑着说,“我问过很多人了,他们都说白家三少爷是全京城才华最出众的人。而这白家三少爷不是别人,正是撞了你的白沐啊。”
啊???!!!
温若夕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兴奋地问:“宋妈妈,你确定是他?”
“确定,确定,”宋妈妈指着玉牌说,“在将军府的时候,老奴曾经在老夫人的屋子里看到过一条鹿皮毯子,在那上面见到过这个玉牌上的图案,所以老奴确定今天撞到小姐的就是这白家三少爷,因为这个玉牌上的图案是白家皮草行特有的标记。”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温若夕心道,撞了个车却捡了到宝,自己这运气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二人正说着话,老丁已经把大夫请了进来。
这个大夫名唤柳静宜,本是嫁与了一个米商为妻,可惜成婚没几年,那米商就去世了。柳静宜将米铺改为医馆,靠着一手家传的好医术,倒也将医馆经营得有声有色。又因为她是京城里少有的女大夫,所以经常被请去为一些贵夫人和小姐们看诊。
她上前为温若夕把了把脉,又察看了一下伤处,道:“还好,并未伤及筋骨。我给你开一个去血化瘀的方子,每天早中晚各煎一剂服下。再给你留一瓶外用药膏,每天涂抹一次。另外,这几天注意伤口处不要沾水,饮食上也要忌口。”
温若夕点点头,接过柳大夫手中的方子和药膏,道:“谢过柳大夫!宋妈妈,你送柳大夫回去。”
宋妈妈将柳大夫送出大门,回来给温若夕清理了一下伤处,涂上了药膏。待老丁买回药来,她又去灶房煎了,服侍着温若夕喝下。把温若夕安顿妥当,看她睡了之后,宋妈妈才回了院子去处理一干琐事。
温若夕这一觉直睡到了傍晚时分。宋妈妈第五次进来探望的时候,才看见她总算是睡醒了。
宋妈妈服侍了她起身梳洗,又把买来的药材收在一起,打了个包。到院子里叫来一个妇人帮她先把温若夕搀扶着送上了马车,她才拿了包袱,和温若夕一起回了吉祥居。
喜儿正在屋子里练习温若夕教的待客礼仪,一扭头就见宋妈妈搀着温若夕进来了。她慌忙地把手中的帕子往袖里一揣,跑过去扶了温若夕的另一只胳膊,和宋妈妈一起把她扶到床上。宋妈妈看着喜儿那急得都快哭出来的可怜样,不用温若夕吩咐就把她撞车的经过讲给了喜儿听。
喜儿擦擦眼角,说:“下一次,不管小姐去哪里,喜儿都要跟着,不能让小姐再出什么差错。”
“好,好,好,”温若夕心里十分感动,拉着她的小手说,“以后我走到哪就把喜儿带到哪,让喜儿做我的小跟屁虫!”
“什么跟屁虫嘛,小姐说话越来越不文雅了。”喜儿嘟着嘴,佯作生气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温若夕和宋妈妈对望一眼,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温若夕就命喜儿将乔远达叫到了吉祥居。向他询问了一下两间成衣铺子的装修进度,又将人员培训的事对他叮嘱了一番,温若夕将铺子的事情交由他全权负责。
将一切安排好之后,温若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