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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带我来这里的?为什么?”
“丫头,还记不记得我给你算过一支卦?今人不见古时月,古月曾经照今人,丫头,算算时辰,你该回去了。”他捻着几绺须子,双目含笑。
原来第一次见面之时,他就已经知道了。
“你之前说我活不久了,也是因为这个么?”
“并不完全是。我之所以这样说,那时因为你的确活不久了,一来这不是你属于你的地方,你的本元与宿主相克,绝难久活,二来,你的宿主体质性寒,偏偏有人让你植入纯阳之物,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黑雪莲的事,它在你体内已经压不住了,等它与你体内的阴寒之气完全逆冲之时,就是你小命呜呼之时。”
她更糊涂了,有人给她植入了阳雪莲?
一灯长叹,“他是着紧你的小命,却没想反而误了你。不过,若没有这株阳雪莲压着你体内的寒气,你小命早就没了,终归是因为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那……人是谁?”她脑光乍现,似有顿悟。
“何必多添烦恼。”一灯摇摇头,指着前方,“丫头,你看。”
前面出现了一片镜子,如碧波荡漾的湖面,却照不到人影。
她明白了,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刻来临时,她竟是如此抗拒。
她瘫软地坐在地上,不,坐在虚无之中,有一个声音插进来,“莫小姐,我们一同回去吧。”
分不是她的幻想,是现实,还是梦境。
拓跋扬那日的怅惘一扫而空,余下的的是满心舒畅的清明,看着她道,“我放弃了,这里有再大的天下,却没有我牵挂的人,我终究要一个人老死。”
不,这里没有他牵挂的人,可是她有啊……
“莫小姐,回去吧。”
“丫头,归去吧。”
“不!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她牵挂的人就在这里,他若知道她永远离他而去了,他会如何的癫狂……
这样的离去不是生离,不是死别,她无法再感知他的存在,不能偶尔探听到他过得好不好,生生世世,只是永无交集。
“丫头,你留下来,也难以活命。”
“不,他要我等他回来,我不走……”
“唉,丫头,逆天而为,只会害了你身边的人。”
她仓皇泪落,“不……我不要。”
“唉,丫头,你看。”
水波轻漾的镜面浮现他的脸,那是多少年后的他?十年?二十年?
年月褪去了眉间的稚气,棱角也似在时间里磨过一般,那双深邃黑亮的眸子,仍有似曾相识的眼神。
一个小女孩跑过来,他含着笑,眼角眉梢,都是宠溺。女孩年约七八,粉色衣裙,在他几步之遥一跃,跃入他的怀里,便窜到背后去。
男子把她高高举起,用胡子亲她,“雪儿,又惹娘生气了?”
后面一个俏如桃花的女子,双手叉腰,杏眼圆瞪,“韩成敖,你还护着她?看你把她宠得无法无天都成什么样了!”
镜面忽然起了波澜,人物的笑脸淡去了。
“丫头,你还有放不下的么?”
她抽空了力气一般,原来不是她。
原来不是她,也会有别人。
天长地久并不难,断了的,自然会有人接替下去。
只需假以时日。
心尖揪痛,她还有不离开的理由吗?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梦尽处
更新时间2011910 13:16:28 字数:1585
入夜的时候,雨又大了起来,似有银河直直倾倒下来,将要把天地都淹了。巍巍宫殿,立在风雨中,如同惊涛骇浪中起伏的一座孤岛。“挞挞挞”,一叠串马蹄声踏着夜色顶着大雨狂奔,虽然紧急,步伐却十分整齐,整齐中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意味。
与之并列的步行军满身湿透,脸上是马蹄溅的飞泥,刚刚被雨水冲下去,又新溅上来,却顾不得去擦嘴里眼里的泥巴子,紧跟上队伍,半个时辰以前,他们剿了拓跋一千多散兵,刚破了重华门,正急步朝勤政殿围去。
勤政殿内,宫女太监,一片鬼哭狼嚎。
禁军包围在殿外廊檐下,长戟的尖端反射着冷光,没有得到进一步命令,只是静静肃立。
天地之外,风雨大作。十米之外,通往未央宫的方向,一个身影自眼帘中显出了出来。
禁卫无声抬头,朝那男子的方向望过去。
他手里横抱着一人,依身形看,大约是个女子,女子的手无声垂下在旁侧,长发披散在他的手里,隐约见到女子的额,有着苍白几近透明的颜色。男子背影微微佝偻着,脚步很慢,每走一步,便仿佛踉跄一下,他把怀中女子往上紧了紧,贴近胸口的位置,头也埋了下去。
男子抱着女子,一步步走下台阶,走进了苍茫的风雨之中。宫门在他身后重重关闭,发出沉重的巨响,这一响惊醒了众人,也许惧于男子生来的权威,也许是他背影透露巨大的悲怮,竟无一人敢动。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雨中,队伍中站前头一人忧心道,“常将军,如今大事就差一着,你看会不会出事?”
常将军望空长叹,“破千军容易,破心中魔障难,放心吧,王爷会回来的。”
雨水瞬间将二人淋得透顶,男子毫无知觉,痴魔了一般注视怀中人,“我来了。我来带你回家。”
他抚着她的脸,那脸分明是没了血色,如今被雨水浇注得更是发白。女子睡得很沉静,嘴角轻轻抿着,他拨开她额边湿乱的发,从她的额角一直往下,按在她的嘴唇上,吻落了下去,轻辗吮尝后放开,唇色依然是白,一路往下,吻到了颈间那已无起伏变化的动脉之上。
他彷如从梦中惊醒,不可自抑地全身发冷,把脸贴到她冰冷的脸颊,试着柔声唤她,“嫣儿,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她的睫毛轻颤着,仿佛下一秒就能张开来,闪扑着眼睛,“阿齐!”
他仍抱着她笔直往前走,要去哪里?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很久以前,她说你不要做你的劳什子王爷了,我们离开这里,找人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只是韩煜齐与莫小嫣,好不好……他现在答应她了,从此她想去哪里,他都陪她去。
积雨如河滚滚而去,往事的浮萍却漂了上来,她笑的样子,她怒的样子,她偷看他的样子,二人相处一幕一幕……他终于嘶吼了出来,雷滚过来又滚过去,淹没人间所有的声音,任他把天地吼破,再没有人回应他。
她如同一个破碎的娃娃,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胸前的血,如盛开的莲,那一刻,他便明白了,老天跟他开了多大的一个玩笑,他以为只有坐拥了最高的位置,他才能安然地拥着她,告诉她他永远不打算出口的话,告诉她他为她做过什么。他以为他还有很长的时间,解开她的心结,他以为她在赌气,只要一点时间,她会原谅他的。他要告诉她,再也没有人能挡在他们之间,他们再也不会分开……原来都来不及了,她用如此狠绝而决裂的方式彻底砍断了他的念想,宣告她不要他了。
她就在他怀里,不会再推开他了,她身上还有恬睡的气息,可是任他唤她,再也不肯回应了。雨水劈头盖脸打下来,溜进指缝里,又走空了,全世界都遗弃了他。他如此笃定他要的东西,他要的绝不会放手,也不会任其有冲突,如今指尖掐进了掌心,提醒他,原来他早就什么都没有了,最尊贵的位子又如何,原来最渴望的东西,今生今世却是再也得不到了。
水雾一片白茫茫,夜色里,什么都看不清,不知走了多久,这一方黑暗永远走不到尽头,空无一人的广场之上,他终于坐了下来,弓起身来,用身体为她挡着雨。雨水不断从他身上带走温度,他的衣襟染上了她胸前的鲜红,他拥着她,她披湿的头发缠绕在他的指间,严丝合缝,像是再也无法分开。
当当当,大结局!大结局!好想到这就结局啊,最初的男主女主终于在一起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大结局(一)
更新时间2011912 13:05:10 字数:3257
多年以后,宫人还记得那一场宫变,据说,京城下了一场从未在这个时节有过的暴雨,那天夜里,连天也变成了诡异的红色,有经验的老人便预测,要变天了,那场雨下的真是大啊,几乎淹了整个京城,老人们活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雨,有一半人家的屋子被打落了瓦楞,据说被雨滴打中的,能当场倒地毙命……
后来,这个段子成为酒馆茶楼人们闲嗑神侃的必要开场,听客们早已听腻,催促着说紧要的。
有心急抓耳者,“到底有没有捉到皇帝?”
有消息灵通者,“我有位亲戚在宫里当总管,听说皇帝在妃子的床底下挖了一条通往郊外的隧道,拓跋蛮子还未打进宫,皇帝早八百年逃了,是不是真的?”
有意淫好事者,“听说妃子们皇帝一律接过来享用了,是不是真的?”
有不解好问者,“这位兄台所说究竟是哪个皇上,若是前位皇帝,该称先皇,若是现任,该称当今皇上,开篇名义,免得误导大家才好。”
众人纷纷称是。
“好好,且听我道来,当今皇上,也就是从前的豫王爷……”
一队士兵闯进来大声吆喝驱赶,“你们不要命了,都散了,都散了。”
众人“吁”的一声,慢慢散去。当今政治清明,百姓富足,民风渐放,他们敢在公众地方议论皇帝,可见压根不怕。据说,当今皇上曾微服私访,听一说书人说得活灵活现,微笑道,“可丰富百姓茶余饭后,朕心甚慰。”
瞧,连皇上都不管,可偏偏有跳梁小丑爱头插鸡毛跑出来吆五喝六。
这间名为德宝阁的酒楼,二楼包厢间坐着一白衣男子,他点了一壶茶,坐在临楼的位置,摆出颇感兴趣地听的姿势,前面有竹席子遮挡着,楼下的人见不着他相貌,若从适当的角度,便可见到一双骨节分明的一双手,那是极为修长俊秀的一双手,中指戴有一玉指环,稍有眼力一瞧便知是上等货色。
那男子包厢门口站着一仆人,肤色黝黑,腰间硬梆梆的,似乎带着兵器,人们说到最热烈的时候,仍保持警惕的样子。这里是江南富庶之地,出门能用得起保镖的人着实不少,人们见着这阵势也没心上放。
这时,一个腰滚身圆的老爷聊天嗝屁够了,迈着八字步朝外走。没想刚到门口处,脚下滑上一滩水,摔个了脚朝天。阔老爷在地上手足扒划着,人长得是身膘肥厚,四肢粗短,活生生一个四脚朝天的大鳖,顿时惹来哄堂大笑。
“哎哟,王大官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哪。”掌柜从柜台后面冲上来,想把他扯起来,无奈力不从心,急得大喊,“小路子,还不快来帮忙!”
店小二与阔老爷无疑于小葱与洋葱之别,二人正齐心协力着,突然阔老爷脸色涨红,大口大口地喘气。
“王大官人,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掌柜大惊。
阔老爷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出人命了!“哗”的一声,椅桌霹啦作响,食客们一个个比兔子窜得还快。
掌柜急得跳脚,“哎哎,你们还未给钱啊!”
楼下,几人随从打扮的人从楼下各角冲上来,到黑脸保镖跟前说了什么,黑脸保镖只是摆摆手,“不忙,先看看情况。”说着朝包厢里男子看去,白衣男子自若地喝茶,一点也没有被惊动。
那掌柜慌得六神无主,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放到阔老爷鼻子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王大官人,你、你要死到别的地方去啊……我、我这小店还要做生意啊。”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串铜铃般清脆的笑声,掌柜茫然地抬头,只看到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二,还有两个未走的客人。
说是客人未免太抬举他们了,两个半大的小孩,头只比桌子高一点点,坐在后面,笑得咯咯合不拢嘴。
掌柜的以为是哪个客官溜得太快,连自家的孩子都落下了,没想两个小孩跳下凳子,蹬蹬蹬朝这边跑来。
掌柜驱赶他们:“去去去,这不是小孩玩的地方。”
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女的粉色对襟小衣,上衣下裤,男的靛青色衣衫,腰挂竹筒,二人衣着皆是最寻常人家的式样。
他们自动把掌柜忽略成空气,巴掌大的脸凑近阔老爷灰白的脸瞅了一会,相看一眼,四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同时开口,“是不是下的分量太多了?”
掌柜还在呼天抢地,半天才反应过来,怒气冲冲道,“你们两个小鬼……你们干了什么好事!”
男孩不知从怀里掏了什么出来,塞进他嘴里,掌柜的只能发出“呜呜哇哇”的音。“吵死了,不会救人,就一边看着去。”
掌柜瞧他们最多不过年七八,一团孩气,竟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接着看他们从背后的小包袱掏出一大堆东西更是目瞪口呆,泡着蜈蚣的药罐子、各种颜色、形状的瓶瓶罐罐……
“我先来。”女孩抢道,把一颗淡黄色的药丸子塞到阔老爷嘴里。
片刻后,阔老爷口吐白沫起来,吐得差不多了,两眼又是一翻。
男孩下巴朝女孩扬了起来,“要是我能救醒他,你就要认输。”
阔爷几经折腾,终于在吞了男孩的一颗药丸子后,悠悠转醒。
男孩拍着手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