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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轻笑了一声,“就是要挫挫她的毛脾气,不然她还以为碰到的都是好人。”
一灯神色古怪定定地看着他,忽而叹一口气,“易儿,这么多年,为师是很希望看到你有人气的样子的。”
“师傅也觉徒儿冷情?”
一灯一拍他的肩膀,“去吧,按你想法做就是了。”人心最难测,因为多变,窥测人心不但劳己且劳人,从何时起连他测不到这个徒儿最缜密深沉的心思,只希望那个丫头能带给他的是好的变化。
“你老人家这般严肃我真不习惯”,他忽然收起戏谑的表情,表情变得无比认真,师傅希望我出手?”
他该明白所谓出手以后,过清静日子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为师还是那句,顺意不劳心。你好自为之。”
顺意不劳心,这句话说得轻松,做起来可没那么好玩。
施玥儿到京城官署衙门去,守门的衙差一听她的诉求,连连推说大人不在,任她死缠烂打,总之是一推二五六,索性把她赶出去。
她在街上遛转了很久,打听这位大名鼎鼎的秦世靖将军久居边境,经年不在府中,周少爷的父亲依着这远方亲戚的脸面,替秦家管理家业,说白了就是一管家,可是效力多年在秦家的权力、声望都不小。
秦家每年都会设棚派粮,她溜到粥棚处观察了很久,发现这派粥下人虽然看起来普通,可一行一动依足指令,极其规矩,不敢有分神懈怠之心,分明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出身。她忆起当初从施家逃出来也差点受过秦家的粥,不过一时心软让给其他人,不知这算不算一段前缘。
她心中暗忖,区区一帮下人也如此训练有素,侯粥的人排成长龙却不出半点乱,看来这个秦将军“军神”之称的确不是浪得虚名。观察了半天,楞是钻不到半点空子,打算趁人多手乱混进一堆下人里的计划几乎可以说是泡汤了。
不是没想过向施家求助,一想到施琏儿的嘴脸,乞巧这样说不定正中了人家下怀,又怎会出手救人,这个念头几乎是一闪而过,不做停留。
事已至此,她咬咬牙,做了一个决定,她盘算着收集来的情报,还好今天不算毫无收获。
晚饭时候,施玥儿抱着一团包袱匆匆回来,一见他们就避开,一灯叫住她,“丫头,你一天去哪里了?”
她支支吾吾几句,只说在外面用了晚饭,抱着怀中一团包袱逃一般回了自己的小房。
这番古怪离奇的行动自然引来两师徒瞩目。夜里万籁俱寂时分,周易受牵挂徒儿心切的一灯所指,一小段“一息香”从窗台钻进去,待半响,房里人息陷入寂静。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个敏捷身影轻声进去,待他翻看包袱里物什,无声地笑了。
这丫头,没想到居然有以身伺虎的勇气。
屋里,一灯已经候着多时,周易若无其事地与他一碰杯,一灯古怪一笑,摇头叹息,“本想着已经有了一个不省心的徒儿,这丫头更是让人不省心。”忽而凑近周易,“真的不担心?为师可要助我的好徒儿一番了。”
周易一举杯,“师傅,你老人家说过的,真真假假,真作假来假亦真。”
第五十四章 贵客(一)
更新时间2010824 23:38:50 字数:2534
汀水兰阁。
歌台舞榭,翠红柳绿,几曲弯桥连接湖岸,一座湖心小亭自水中而起,便成了幽静独立的空间所在。轻纱幔帐里歌女款款而出,翩翩成舞,几个风流少爷正依红偎翠,其中就有人称“太子爷”的周绍勇少爷。
周绍勇的姑父秦世竣年过四十,膝下无子,对这个唯一外甥颇为看重,虽然早听闻周绍勇的一些风流恶疾,只要不算过分,也只眼开闭罢了。周绍勇家底不薄,不但仗着姑姑和姑父的疼爱在秦家横行霸道,还常打着姑父兄长“军神”的旗号在外招摇,秦世竣纵容得久了,加上姑姑的枕头风时时一吹,也对他无可奈何。周绍勇越加横行无忌起来,昨日抢回来一个丫头不过是一时兴起,听说那个丫头抓回后虽然不闹,只是一味哭,哭的他烦了,便扔到一边淡去玩弄她的心思。
娇嫩的兰花纤手喂过一颗葡萄,周绍勇口一张,将那粉红指头一并含着,惹来姑娘娇笑不已,纤纤玉指一点胸口,“周少爷,坏死了。”
一旁的狐朋狗友看出周少爷有些意兴阑珊,讨笑问道,“周少,是不是她们服侍得不好?叫妈妈换几个送来。”
周绍勇似乎心不在焉,一挥手,“换什么换,换来换去还不是一样货色。”
狐朋眼珠一转,“周少,不如咱们换个地儿试试。”
见周家少爷爱理不理,狗友点头谄媚,“听说周少昨儿捡了一个嫩生生的小美人,什么时候让兄弟们见识见识?”
“吃了豹子胆,周少爷的人是你碰得的?”
左右依偎的美人不满了,似真似假地嗔道:“哟,周少爷,也让我们姐妹两见识见识。”
周绍勇一推美人,经他们这么一提,记起似乎有这么一回事,昨日代老爹粥棚视察,看见一瘦小伶仃的丫头夹在一堆莽夫里,兴起捉她回来的念头。回想起来,这丫头似乎是个有主的,昨儿半路横杀出来的两人看起来与她关系不浅,要是沾着有主儿这可有点麻烦了。
这周少爷别的没什么本事,就是记女人长相的本领出奇的高,再让他一回想,昨儿不要命出来拦马车的似乎是一女子?年纪很轻,一般人家的衣着,女子的姿色,嗯,还胜她们几分……
美人不依不饶地闹,“周少爷……”
“周少爷。”一下人过来,附耳在周绍勇耳边说了几句,周绍勇眼里浮出一丝兴致勃勃来,几个酒肉朋友一见他如此神色就明了周少爷又找到新乐子了。
“你们在这候着,我去会会贵客。”
施玥儿一路被下人引进来,如走马观花进入秦家的花园,不算华丽,只是那气势逼人,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站岗的不过是普通家丁打扮,腰杆挺直,目不斜视,不苟言笑,视管家吩咐的命令如铁如山,不禁让她想起“撼山易,撼军难”的岳家军,能在府中训练出这样一支纪律严明的下人军,这个“军神”又怎么会是寻常人物。
一路走来,她不免战战兢兢,一面告诫自己不能慌不能乱,不能露出马脚。
幸好这秦府下人不似李府般狗眼看人,那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听完下人禀报,马上出来迎她,亲自带她到一个僻静的小偏厅。
施玥儿早探听得周家少爷的父亲正是秦府的管家,名为周世昌,他请了施玥儿上座,吩咐下人看茶,诚恳道,“施公子,您所言若属实,我定将那个小畜生提头来见您。”
此时她束起了长发,换上月白色长衫,腰间系着一块墨绿色的玉佩,脸如冠玉,衣袂飘飘,风流俊逸,正是一富家公子哥的打扮。
“管家过言了,本公子只是要回我的贴身丫头,别无所求,无谓伤了你们父子和气。”
周世昌不着痕迹地打量施玥儿一番,目光在她的翠墨欲滴的玉佩上停留片刻,他是见过世面的,如此成色的玉佩,定是非富即贵的人家,京城之地处处卧虎藏龙,那无法无天的小畜生终于要惹出祸了。
“公子稍侯,周某这就去叫不成材的犬子出来。”
周世昌一出偏厅马上吩咐随同小厮,“立即去查查京城一带姓施的茶商,看看他们家有没有一位施子珩公子。”
“不过是件小事,不要声张,千万不要惊动老爷。”小厮一听就明白,立马去了。
周世昌一见瞥见探头探脑的儿子,气急攻心,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耳朵,“我说过叫你收敛一点,你倒好,
终于给我惹出祸来了!”
周绍勇痛得龇牙咧嘴,一边求饶道:“爹,你也不问清楚是什么回事,就全怪到我头上!”
周世昌看着儿子日夜荒唐纵欲而浮肿起来的眼眶,不禁又心痛,又气愤,他怎么不知道这个儿子的胡作非为,这唯一的血脉,也许将来要过继给秦家,真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刚才的我都听见了,她说她是一公子爷,我呸,她是个母的!爹,这你都看不出来?”
“闭嘴,我怎么会看不出她是女的,我还看出了她身上的玉佩!”
“玉佩又怎么了?”
“无知畜生,五彩龙腾云图,只有皇室的人才能配戴的玉样!”
周绍勇有点怕了,酒也醒了不少,“她……她是皇族的人?”
“不一定,当今圣上无女,只有圣太后收养的一位长公主,看她年龄颇轻,不似长公主,但身上敢带着这样一块玉多少与皇族脱不了干系。”
周绍勇小心翼翼道,“会不会是她偷来的?”
周世昌瞪了他一眼,为这白痴儿子的不学无术气结,“你以为皇室之物那么好偷?”
周易渐渐冒出了冷汗,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不是,爹,我昨儿抓那她丫鬟的时候,她分明是粗婢村姑穷酸相,今天摇身一变就成了个公子哥,不是偷,哪来的钱换这身行头?”
“别说了,我再去探探她的口气,你给我好好呆着,哪里也别去!”
周世昌回到偏厅,施玥儿正捧起茶杯,手指轻轻一拨茶叶,水温尚高,并不急着喝,放回红木雕桌上。周世昌暗中看她举止行动,动静有宜,对厅内的气派摆设如见寻物,绝不如儿子所说是一粗婢村姑。
“施公子,久等了。”
“管家不必客气。敢问令公子?”
施玥儿尽量平复胸中的紧张,语气显得冷淡不至于过于疏远,矜持不失威严,这是一般富家公子的做派,谦谦有礼不是与人为善,而是不屑于自降身份与下人撕破脸皮,所以说做到像周绍勇如此这般只能是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那管家一双眼阅人无数,看似谦卑实质藏着犀利,尤其不正面看他的时候,更是打量得肆无忌惮,实在不是好应付的主。施玥儿好不容易忍住挠一挠发麻的头皮的冲动,才能装下去。
“周某实在非常抱歉,小儿目前不在府中。”
“那也不要紧,你去,把人给我带出来,本公子权就当与小婢被邀同游秦府一日。”
周世昌客气谦和,声音却透露着不容置疑,“施公子气量恢弘,深明大义,周某佩服,可是秦府自有秦府的规矩,犯事既是犬子,周某身为偌大秦府的管家,不敢说大义灭亲,却定是要以身作则,否则实在难以服众。”
“施公子何不等犬子回来,是非曲直,周某一定给公子个明明白白的交代,绝不让公子受半点委屈。”
周世昌一招手,立即有小婢上来更茶,“这云山雾雨请公子品尝。还请公子再侯侯。”
第五十四章 贵客(二)
更新时间2010826 0:16:03 字数:3020
“既然管家这样坚持,我也不与你为难,本公子就在这等着,不过出来时未告知家中父母,所以本公子只给你半个时辰。”
看那小婢的斟茶姿势分明是个伺茶的惯婢,施玥儿微微一笑,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紫砂茶壶,“这云山雾雨用紫砂壶冲泡可不好,只能用竹壶,茶香竹香才能相得益彰,想必府上没有这样粗鄙之物吧。”
见周世昌答应一声,恭敬退出,她有意无意指点斟茶小婢女,卖弄的成分的不在话下,要是他真是来试她的,如此喝茶品味也没有的话,怎么敢自称茶商世家的公子爷。果然周世昌的身影略作一停顿,讯速离去。
小婢正要换茶壶,施玥儿作罢让她退下,此时厅堂之上再无其他人,施玥儿伪装的镇定再也藏不住了,周世昌分明是缓兵之计,难道他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冒牌货?看他为人行事不似周绍勇那二流子般荒唐妄为,自己的龟儿子是否扣了一小丫头一查便可知,以他的地位本事,做主放人也不是难事,不至于诸多为难吧,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她胡思乱想着,上好的茶到嘴里也没了味道,如此等了半个时辰,却不见周世昌回来,施玥儿等得坐立不安,溜去救人后逃出大吉的念头冒了出来,未到门边,就见周世昌带着左右随从两人进来,周绍勇也在其中,看到她就像见了肉的狗。
“施公子,想去哪里呢?”
施玥儿觉得他的笑绝对是笑里藏刀那种,强自镇静,“半个时辰已到,本公子亲自去领人。”
“府中甚是大,没人领着,周某怕公子迷路。”
她冷冷道,“周管家,你若以为本公子那么好打发的,你就错了。”
“不敢,施公子,请。”
周世昌的笑容毫无破绽,施玥儿猜不透他想干什么,一甩衣袖踏出门外。
就在方才,去探的小厮回报,“小的打听到的确有一施姓人家,茶叶生意做得颇大,小的上门去说他家施公子在秦家做客,施家的门童说他家公子好好的在家,怎么会在你家,不多说就把小的赶了出来。看来,的确是有一位施公子,绝不是这位施公子。”
周绍勇听了脸色发亮,“我就知道,一黄毛丫头片子怎么会是贵公子,就是个偷儿!爹,你得想办法给我留下她。”周绍勇突然福至心灵明白自己为何镇日提不起兴致,一堆庸脂俗粉,看多了腻得要吐,好不容易来点清雅素淡小粥,怎么舍得放过。
周世昌狠狠地斥退死性不改的儿子,听完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