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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吩咐前面驾车,然后一语不发,闭目养神。
来时他缠着自己说话,她只是有一搭没一搭,这时一声不吭,她反而乐得清静。
跟慧太妃告别时,不是没看够那些太妃怨恨的眼神,她们事后一想便明白毒蜘蛛是谁的杰作,对韩成敖习惯敢怒不敢言,对她就没那么客气了。
韩成敖专门在马车等她,不就是要听人先好言安慰,然后大概会说,他没有乱指认有人故意暗算逐日,气的也不是因为差点堕马,而是她根本不信他。
韩成敖自以为的理由充分,对她一点也不重要,她偏不鸟他。
为他收拾烂摊子够累的,他爱气,由他气去,正好省了应付他的功夫。
她倒要看看他能按捺多久。
马车晃晃悠悠,回到府中天已经黑了,韩成敖一到门就跳下马车,也不等她,一甩手就进门去,施玥儿也不管他,吩咐人把从宫里带回的物什收拾停当,打赏了宫里护送的侍卫,才慢慢进门去。
喜公公早命人备好晚饭,在宫里用的膳根本不够填肚子,忙活了一天,也饿了。
韩成敖不知哪里去了,不等他,也不吩咐人去寻他,叫人上菜。
喜公公担心韩成敖一天没吃过什么,此时赌气在头上,哪里拉得下脸皮来用膳,王妃也不似有等的意思,不得不开口,“王妃……王爷他。”
她拿起筷子,“他要的话自己会来的。”
施玥儿知道王爷每月开支例银是一个不薄的数目,等上齐菜,如此丰盛一顿晚饭,还是让她瞠舌,这简直是满汉全席,够十多人的分量,就是两个人吃?
“喜公公,以后菜不必做那么多,两三个菜可以了。”
不是要显摆节俭贤惠,而是满满一桌,每样只吃一点点也不一定吃得完,一想到大半食物注定要浪费,心疼之下好胃口也打了折扣。
她一向知本分。
喜公公道,“王妃,这都是王爷爱吃的……”
“爱吃也吃不了这么多,轮着不重样就可以了。”
韩成敖素来挑食,每样菜式往往没几天便腻了,做得多是为了让他能多吃几口,喜公公察颜观色,这些不敢对她说明,怕惹她更大反感,只好答应下来。
菜的确做得合胃口,喜公公有意无意提醒,哪样是韩成敖平日爱吃的,他讨厌吃什么,尤其不吃辣,不吃腥气,见她脸上无热络,也不敢再多嘴。
她心里暗想,自己支使下人越来越熟络,摆起架子也是越来越随心了。
用过了饭,回了房里,正是漫漫长夜无从打发,她从宫里带回来不少书籍,好些还是医书,多是看不懂的,翻了几页,就听见“笃笃”的敲门声,
她应了一声,喜公公进来。
喜公公犹豫很久才开口,“王妃,你去劝劝王爷吧。”
施玥儿头也没抬,“又怎么了?”
“他不肯吃饭……还把饭菜都倒了。”
书上记载,灵芝草,性寒,趋阴生,和以前跟一灯老道那儿学的不近相同,顺手在上面圈了个圈,淡淡道,“他不吃是他的事,我难不成能用强喂的?”
“不是,王妃,只要你说一句话,爷会吃的,他再犟下去,公公怕他饿坏身子。”
“他愿意饿让他饿着。”施玥儿突然从喜公公闪闪缩缩的神情窥到什么,“为什么我说一句话他就会乖乖吃饭?”
“因为……爷最听你的话。”
“人是铁,饭是钢,他不吃是因为不够饿,等他饿得够了,就主动去找吃了。”
“不是。”喜公公跪了下来,“都怪公公,公公给王爷送了饭菜过去……说是你吩咐送来的,王爷一听就愿意吃,怪云裳那丫头,一时说漏了嘴,王爷一听就大发雷霆,还把桌子都掀了。”
喜公公越说越小声,“王妃要不是亲自去说明,爷是不肯吃饭的了。”
施玥儿冷笑一声,好一个娇气王子,还要哄着才肯吃饭,要不要给他买个奶嘴?
难为喜公公一辈子为韩成敖操尽了心,竟得不到他半分尊敬。
她起身,“我去看看他!”
喜公公大喜过望,“王爷在寒松阁,公公这就带王妃过去。”
“你们谁也别跟着。”
这个人再也不能纵着了。
寒松阁是府中一处独立的客人居,西厢一场大火后唯一不受遭殃的便是这里,格局布置也十分的别致。一进去就看到几个婢女跪着发抖,施玥儿看了一眼云裳,并没有说什么。
地上是打翻的饭菜,还有花瓶、茶杯等的尸体,满地狼籍。
一眼望去,韩成敖躺在床上,被子严严地盖过头,被子下的身形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你们把东西收一收。”施玥儿不叫他,只是让婢女收拾好地上的凌乱,一阵忙活后,“吱呀”一声,门开了,又关上,房内又恢复了平静,静像从没人到来过。
被子下面悄悄掀开来,一颗头冒了出来,看清房内后,然后猛地坐起来。
韩成敖是彻底呆住了。
饭菜收走了,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她竟然就这样走了,不对他说一句话,也不担心他会不会饿着。
施玥儿离开听松阁,回了房,叫来喜公公,却绝口不提韩成敖怎么了,只是询问那场大火查了什么结果。
喜公公说,经过审问,府中一个下人一口承认他守夜的时候打翻了烛台,才引起大火,一个烛台不至于引起火势如此凶猛的火才对,“这事不能再闹大了”喜公公委婉暗示府中已经暗暗有流言,说新婚大火,是天公示警。
古人尤其敬畏鬼神之说,拿这个做文章,后果没人能受得了,更别说她心里还真有点鬼,这事也只好到此为止。
喜公公最后还是耐不住,问了最关心的,听说王妃叫人以后不必再给韩成敖送饭,他什么时候要,吃什么时候给他送去,喜公公虽然不敢相信王妃会这么做,还是遵照交代下去。
怎么不知道喜公公的担忧,韩成敖居然用这种法子,拿自己的身子赌气,要她先低头,她不知是好笑还是好气。
就像生病却故意不肯吃药的孩子,他要所有人的关注,要所有人心疼地围着他,哄着他。
她不是他的保姆,她得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他转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归宁(一)
更新时间20101121 22:59:16 字数:2251
韩成敖倔起来,硬是撑了一天不吃不喝,第二天中午,喜公公悄悄去看,急得一个劲儿抹眼泪,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
此时,不过是新婚第二天。
偏偏是王妃一副毫不上心的姿态,主子爷宁肯饿死,也不会先拉下脸来了。
喜公公活到这把年纪,真不明白这两人闹什么脾气。
“公公知不知道府里的下人是什么背景?”
王妃果然是关心王爷的,喜公公一听心喜,“下人、侍卫原都是伺候太上皇的,侍卫原来归御前禁卫统领管辖,只听天子令。”
“这方面劳公公多费心了。”
喜公公更有意铺下台阶,暗示韩成敖的情况堪忧,她只不置可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公公又试着道,“明日是王妃三朝回门的日子,归省的物品备好了,王妃还要备什么?”
她侧头想了一会,公公以为这下总算搔着痒处了,三朝回门,自然要新婚夫妇一道回去,谁也不用先低头,接下来她的一句话又让喜公公费解了。
“王爷既然身子不舒服,不必让他陪同回去了。”
施玥儿不由心一动,自那次在大牢里见过施老爷,她是想回去看看的,此时公公提起,她才记起这么一个习俗。
次日一大早,施玥儿坐在回施家的马车上,心情无由紧张起来,喜公公的确办事周到,一早打听好施家的消息,听公公说,施家经了一场大劫后变得一蹶不振,施老爷一病不起,掌柜伙计早已是树倒猢狲散,名下的商号查封后只有一半久延残喘着,据说施家有意变卖掉祖产。
她记起逃出施家的情景,再回时以什么面貌出现呢,倦鸟知返,还是衣锦荣归,似乎都不妥,她第一次对这陌生的家,陌生的家人有了近乡情怯的感受。
“王妃,”喜公公此时打开门,“等等。”
她正疑惑,这时,蹬蹬瞪上来一人,不是韩成敖又是谁?
韩成敖一上来就横踞了半个马车席子,抿着嘴,脸还是紧绷紧绷,他本来就身长手长,一旁的位子还堆着礼品,这样一来原来空间不大的马车就更显得狭窄了,两人几乎是肩膀碰肩膀坐。
他扭头看外面,一声不吭的,苦大仇深的一张脸,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施玥儿心里觉得好笑,昨天和喜公公谈完后不久,喜公公告诉她,韩成敖肯开尊口吃饭了。
屁大的小孩,还学人家绝食?
朝外一看,看到喜公公哀求的眼神,摇头叹息,不知喜公公跟他说了什么,居然能撬动他这块千年顽石。
敢情韩成敖以为她在跟他斗谁沉得住气,开口吃饭就是输了,输了还满腔委屈的?
既然这样,肯吃饭也算了,他还跟她回家干什么?
路途还很遥远,她懒得去想,索性闭上眼睛假寐,马车里面气氛静得谁都看出不寻常。
马车外面的喜公公感叹,还是王妃道高一着。
昨日公公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大悟。
先皇曾说,主子爷的性子有一股跟他一模一样的执拗,不能使蛮力,要四两拨千斤,果真是有先见之明。
公公暗示韩成敖,三朝回门是民间习俗里女子出嫁后最重要的日子,要是夫君没有陪同回娘家,便表示这女子失贞失德,遭夫家嫌弃,如同下堂妇,一辈子遭人轻视。
马车时而摇摇晃晃,两人的肩膀时不时会碰到一起,她合了一会眼,想象待会回到施家的情景,忽地睁开眼睛,就看见韩成敖直愣愣地望着她。
她忽地扭过头来,韩成敖一呆,猛地转过去看窗外,被抓个正着的红晕又浮上了来,这孩子的心思还真是难懂。
路还长着,她忽然起了逗弄韩成敖的心思。
“停车!”
喜公公以为两人又闹了矛盾,她让喜公公把云裳叫来,对她低声说几句,云裳先是一怔,按她的吩咐去办了。
韩成敖装得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她心里暗笑。
云裳很快回来了,小篮子提着,里面是京城天香楼的招牌手撕鸡,裹着的荷叶还青嫩青嫩的,带着新鲜出炉的雾气,一打开,车厢内立即弥散着鸡和荷叶的清香,光闻那气味,别提多诱人。
“我有点饿了,王爷不介意我在车内吃吧?”
她承认是故意呕他,还闹绝食呢,那就千万不要动摇呀,美食当前,她不打算跟这个不懂珍惜粮食的家伙分享。
施玥儿慢条斯理剥开荷叶,“听说这手撕鸡,老一分不行,嫩一分不行,全是不满半月的童子鸡,临杀前三日得用清酒喂着,这样鸡肉本身就带着淡淡的酒香,再淋上天香楼秘制的蜜汁,然后才是放入烤炉,出炉后还得重复一次,这荷叶的选用也有讲究……”
别说一只鸡,再美味的奇珍他也吃过,只觉得她纤纤十指下的那只鸡格外诱人,加上她柔软嗓音娓娓道来如何如何做成,待到光滑鲜嫩的鸡肉全部裸露开来,韩成敖吞吞口水,这个女人真是太卑鄙了。
她戴上天香楼专用的手套,肉软得适中,轻易就撕下一只鸡腿来,一笑,“这手撕鸡的趣味就是自己动手,趁热才好吃”,
等她吃完一只,又撕下一只,韩成敖眼睛瞪得快掉下来,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抢,她眼角早就看见韩成敖憋得抓狂的表情,轻巧躲过去,笑道,“王爷,是要吃么,君子动口不动手,用说的可以了。”
她口上这么说,偏偏不怕死地将手里的往嘴里送,韩成敖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衅,向前一扑,正好这时马车一颠,两人皆是往左一倾,韩成敖压在她肩上,她正要翻转过来,更大一个颠簸打来,马车像是被一股力量朝空中抛了抛,旁边堆着的礼品纷纷滚落。
马车内的动静实在太大,前方驾车的人忙停车,问车厢内情况。
她头好像撞到了车壁,闷声回应,“没事儿,不用停。”
马车还是停了下来,喜公公忙赶过来,叫人把散乱的礼品搬过另一辆车。
她还怜惜着那只手撕鸡,不知抛到哪里去了,一看韩成敖,吃惊不小,这人怎么脸红得像熟虾子?
抢一只鸡腿也不用羞成这样吧。
他的脸色实在诡异,不会是病了吧?
“你怎么了?”她很自然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温度有点高,还不算上生病,一碰到他的额头,想不到韩成敖竟像被电触到一震。
她莫名其妙,尝到自己嘴里淡淡的血腥,蓦然想起马车颠起瞬间,有个巨型物什压着自己,然后一团柔软的东西撞过来,好死不死撞上她的嘴唇,还撞破了唇皮。
韩成敖呆呆盯着她的嘴唇看,她大概猜到那物什是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归宁(二)
更新时间20101122 22:32:53 字数:2304
这下好玩了,韩成敖竟纯情成这个样子。
该不会是人家的初吻毁在她手上了吧?
比起她经历过令人神魂颠倒的深吻,不过是个意外碰撞,连个吻都算不上,看他憋得满脸通红,再激逗他,他会不会又老羞成怒,当场发作喊着要回去?
韩成敖这一路安分守纪,气氛静得有些尴尬。
直到施家大门出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