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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琏儿是你姐姐,一点也不懂事,反要你当妹妹的照顾……我真是不放心。”
她轻轻一笑,“姐姐永远是姐姐,我们在府里也是姐妹相称可好?”
她的意思是,无分大小,平起平坐,施夫人怎能不热泪盈眶。
“玥儿……”施夫人拉着她的手,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如今,只剩怎么劝服琏儿姐姐了。”
“你放心,我一定让她听话。”
“哗啦”一声巨响,韩成敖猛地站起来,呼啦把桌上的茶杯、碗碟、糕点全扫到地上,又一脚踢翻了桌子。
惊天巨变,诸人还来不及反应,他又要去砸其他的家具。
这家伙,明明都说好的,真是没信用的。
“爷,不气,不气了……”施玥儿只得出出杀手锏,忙冲过去用力地搂住他,不让他继续危害其他的物什。
“你们这帮蠢妇,休想本王答应!你让开!”韩成敖说的是“本王”,暴怒的程度可想而知。要不是她死死抱着他,恐怕他要把施夫人撕成两半,他怒起来力气奇大,她快拦不下他了,改转为正面搂着他的腰身,低声在耳边柔声哄道,“爷,你答应我什么了”,他闻言身子剧烈地一震,不由地搂上她,终于把出闸的小狮关回笼子里。
她敏感地赶在他进一步要抱她时,赶紧退出来,开玩笑,这人,也不看场合,她没忘记还有一屋子的旁观者,没兴趣表演给人看。
施夫人等吓得面无人色,她以为只要施玥儿答应,韩成敖就算默认了,怎么料到惹来冲天大火。
“爷,你冷静点嘛。”她尽量保持笑容不掉,“琏儿是我姐姐,我们俩自小感情很好,你不喜欢我跟她一同伺候爷吗?”
韩成敖蓦地明白昨夜要他答应的要求,退了一步,放开她,眼里受伤的痕迹令她心狠狠一揪,她几乎开始自责起来。
戏还是要演完。
“爷昨夜发烧,现在头脑不清醒,不用担心,我会劝服他的。”一手拽着他,不让他走,他一走,不知要费上多少工夫去跟他解释。
施夫人惊魂未定,“玥儿……一个月太仓促了……我不想不如延后一些。”
她笑得无辜,“三年又一个月不算短了。”
一屋人脑子同时短路。
“三年……又一个月?”
“噢。瞧我。”施玥儿一拍大腿,懊恼道,“忘了跟你们说,先皇在世时约定,先皇驾崩皇子们一律要守孝三年,三年内不得有嫁娶。”“如今先皇去世才不过半年,三年孝期满,最快的也要大后年出头,娶正妃不同娶妾,算上报内务府批牒要的时间,恐怕再快也得三年后的八月初四。”
三年,不同三月三日,花开不过三日红,如花红颜,弹指老去,三年你耽搁得起吗?
施夫人瘫在椅子上,三年,施琏儿都二十一了。
不介意为他们进一步解惑,好教人心服口服,“我是先皇亲封的敏颐郡主,先皇有遗旨,驾崩百日后立即得大婚,这个,自然不同王爷娶民间女子。”
看她们从天堂摔到地狱的脸如死灰,施玥儿抚心自问,的确感到一丝报复的快感,巧笑嫣然,轻轻走近施夫人,语气清淡却夹带着恶意的嘲弄,
“所以,听好了,施琏儿是王爷的人,这三年内,把人给看好了,要是人嫁了,跑了,死了,后果可能不是你们担得起。”
快感过后只剩一阵空虚,说不清是怕自己会后悔,说完,拽着韩成敖的手,快速离开。
第一百四十三章 回家(一)
更新时间20101226 23:21:07 字数:2435
解决完这事,施玥儿一刻也不想停留,才出了门,看到施子珩靠立在门外,默默低着头,大概是天生一副冰山脸,面无表情也是一副神色冷峻相,经过时,却一声不吭,也不看他们,老僧入定一般。
君子不听墙,这算什么,担心施夫人吃亏了,还是怕韩成敖不负责任?
侧头吩咐乞巧,“去把行李搬上车,我们马上就走。”
“是,小姐。”
韩成敖鼓着腮帮子,一直没说话,适才领悟过来她有意恶搞施夫人,只是不能释然。
实情不能对他说,施玥儿自然有舌灿莲花把他说服,“施琏儿很可怜的,被人退婚不止,媒婆来一个吓走一个,她怕嫁不出,要寻死觅活的,施夫人实在没办法,随便找个人把她打包送出去算了,刚才差点被你吓破了胆,料也不敢打你的主意了。看她这么可怜,你就别气了。”
“你为什么不先跟我说?”
“先跟你说,你不把屋子都拆了,还能乖乖配合我吗?”见他马上拉下脸色,忙摆出讨好的声调,“你瞧她们脸都绿了,难道还不够你看戏的回票价吗?”
想起施夫人和翠姑红脸转绿脸,绿脸变灰脸,堪称变脸谱的情景,露出贼兮兮的笑,“咱哥俩好”地搭上他的肩膀,趁机在马屁股上拍多几下,“刚才你配合得真是天衣无缝,要是我提前告诉你,你能表演这么自然吗?”
他狐疑地盯着她,又拉长了脸,“那三年后怎么办?我真要娶她?”
“谁说的。”施玥儿闻言抬头看,绿意葱葱的树荫映衬之下,头顶的天空格外蔚蓝,白衣苍狗,浮云变幻莫测,世上最难解的不过是时间之谜。
轻轻一笑,“三年,谁知道三年后是什么样子,三年,对人心来说,足够沧海变桑田,人家老早嫁人了,你以为人家会为你一个玩笑话苦守三年?”
像是察觉到她笑意下的淡淡哀伤,韩成敖突然止住脚步。
“怎么,不气了吧。”她拿一根手指捅捅他。
还气,真是没气量的家伙。
韩成敖正色道,“我答应了你的要求,那你的呢?”
“什么我的?”
继续装傻,“你想啊,如果施琏儿为你守身如玉到三年后,说不定三年后,你腻味了我,看上人家了,那你不是要感激我?”
很多事,没有“早知”,没有“如果”,却有“一语成谶”,然而都是用在时过境迁之后。
谁都没有预言的能力,所以玩笑,在当时只是一句玩笑。
“玥儿!”正想着脱身之道,忽听有人唤她,施老爷坐在轮椅上,由一个下人推着过来。
施玥儿站在几步之外,垂下眼睫,“爹,你怎么出来了,我正要去跟你告辞呢。”
“过来爹这里。”
施老爷朝她伸出颤颤巍巍一只手,那只手苍老而枯槁,像失水的树根,她怎么会以为是给她做过饭,一根一根地为她绑辫子,牵过她的手离家出走的那双手呢?
“爹,你快回去吧,这儿风大。”施玥儿淡淡笑着叮嘱,把施老爷膝上的薄被往上掖了掖,不着痕迹避过欲抚她头的手。“玥儿回去了,爹不用送了,以后再回来看爹,爹要好好保重。”
不敢去看施老爷的眼睛,那里面盛满沉重的歉意、内疚的悲伤,她怕看一眼就忍不出扑入他宽厚的怀里痛哭一场。
喜公公前来禀告,“王妃,车马都备好了。”
“你先带爷去,我说几句就走。”
然而还有什么可说,不过叮嘱他好好休息,好好养病。
施老爷颓然垂下手,女儿明净的眼里分明覆着一层薄冰,表明不想多谈,关心的话语,周到而疏离,他知道说再也得不到女儿的谅解了。
最后看施老爷一眼,“女儿走了。爹,你要好好的。”
“老爷!”
施老爷激动起来,竟从轮椅上翻滚下来。
施玥儿身影顿了顿,有下人看着,不会有事的,这么说服自己,不再回头,任身后的呼唤远去。
踏出施家大门外,回头看看施府红漆大门在背后缓缓合上,心头忽然涌上一种了无牵挂的感觉,只是,并不轻松。
喜公公跟在身后道,“王妃不必自责,公公也许没有立场说这话,敢对爷用狼虎之药,光是这点够他们脑袋点地了。”
她看公公一眼,“我虽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但也不会任人欺侮,请公公看在我的面上,不必跟他们计较了。”
“公公不敢。”
“施子珩怎么样了?”
“施公子几日前派了几路人南下屯粮,要不要公公……”
“不用了,公公不必再帮他搭线,但也不必阻挠他。”
“王妃……”公公犹豫片刻,“先皇说过,王妃重情,是好事,也是坏事。”
“不然公公以为该如何对他们呢?”
公公低着头,语气忽地诡谲一变,“王妃,王妃的生母——”
施玥儿冷冷地打断,“公公,别说了,我们回去吧。”
一点不惊奇先皇曾对她深入调查,正牌施玥儿和施夫人有她不了解的恩怨,恐怕他了如指掌。
她没有兴趣知道,更没有打算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背别人的责任可以,没兴趣背别人的包袱。
公公忙称是,“王妃,那云裳这丫头……”
顺着公公的视线,云裳正依在门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们。收回视线,淡淡道,“留着云裳照顾我爹吧。”
知道自己在逃避,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从施家回来,连日来,施老爷哀伤的神情时不时浮上脑海,甚至在梦中也扰得她不得好眠。
梦中,施老爷从轮椅上滚下来,沿着楼梯滚落,一直滚,滚到她脚边才停下,她想伸手去救他,施老爷的脸忽然变成了前世父亲的脸,朝她伸出手,把她拉进怀里,抚着她的发,一如既往慈爱的语气,“傻孩子,你怎么还不回家?”
随即母亲也出现了,“丫头,再不回来,看我不剥你的皮。”
他们携着手飘走了,她在背后大声呼叫他们,可是他们却听不见,冷酷地抛下她走了。
冷汗涔涔地醒过来,才知道只是梦,她竟趴在桌上睡着了。即使是梦,她也愿意多留一会。
“小姐,做噩梦了?”是乞巧的声音,房里点起了烛火。
乞巧把餐盘放下,担心道,“小姐,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病了?”
“我没事。”
乞巧纳闷道,“小姐回来这些天心事重重的,快闷出病来了。”乞巧给她按摩双肩,忽然记起什么,雀跃道,“小姐,后天是女儿节,听人说很好玩的,小姐不如出去散散心?”
她笑睨了乞巧一眼,什么心事重重,怕闷出病来,怕是这丫头想出去玩吧。
女儿节,七月十四,不就是七巧节?当初为乞巧取名,也是取这个意,既然是这丫头的专属节日,看她满眼期待,也不愿拂了她意。乞巧立即高兴得眉开眼笑,手上更加勤快起来。
她记起更重要的,抓住乞巧的手,“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十二,小姐。”
十二,是父亲的忌日,难怪会做这样的梦。
“乞巧,你去帮我准备香烛纸冥。”
夫人的忌日明明未到,乞巧疑惑道,“小姐要拜祭谁?”
“是……很重要的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回家(二)
更新时间20101229 18:20:48 字数:1977
施玥儿独自来到园中,找了一棵樟树,带来的香烛,果品、酒一一摆在树下,还有一小把父亲最爱的雏菊,放在前头,点了香烛,朝西边拜了三拜。
“爸,我很久没陪你喝酒了。”
提起一大酒壶,像跟一个老友在拼酒一般,先往地上倒了三杯,然后仰起头“咕咕咕”一口气喝光。
她的一点酒量全是跟父亲喝出来的,喝得有三分酒意,酒壶滚到一边,就着一根树根坐下来,抬眼望去,西边一轮月尚未圆满,月色从树梢上渗漏下来,这样宁静的夜晚,挡不住回忆如潮水般涌上来,一年来,她很少想起过去的事,不知是月色太好,适合怀念,还是日子特殊,她控制不了任思绪在往事里载浮载沉。
“爸爸的日子,你买的没有一样是老爸喜欢的。”
“这不是‘红双喜’吗,待会给你爸烧去。”
“以前碰都不让碰,难怪我爸报梦时说,终于等到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丫头长能耐了,再说啊。”
……
“死丫头,你竟跟瞒着我跟人同居!”
“不是同居,暂住,暂住,我有收他租的。”
“你老实说,你们到什么地步了,不行,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我真有这个胆子,你早是人家的外婆了,这句都叨了多少年,就不能换换吗?”
……
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特别伤感,只是不知为何,脸上一片冰凉。
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湿意,抱着双膝,把脸埋在膝盖里。仍是挡不住回忆一幕幕慢镜播放。
“看那对花童,很可爱对不对?”
“你脑子又想什么?”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你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想什么呢?”
“男孩还是女孩嘛?”
“……男。”
“不行,你怎么可以重男轻女?”
“……女。”
“不行,除了我,你怎么可以看别的女的?”
草丛里有不知名的小虫在叫,夏夜的初凉一寸寸从脚底爬上来,不由把自己抱得更紧,抬头看月亮,只是月亮也无语。
回来这么多天,虽然试着闭目塞听,可是关于朝堂的消息却无孔不入的传来,不由得她不闻不问。
三个月来,韩煜齐雷厉风行打压昔日的“六皇”派,御史国监被举报通敌,全家遭流放,御史国监在流放途中病死,其余“六皇派”三十多人,削权,贬职,剩余的也暗中倒戈。
七月初八,昔日“六皇派”首领太傅李翰林,声称“幼皇无能,摄政王挟天子以令天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