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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君北心里正在盘算,一定要让裴伊萍先攻,这样他才能进行计画,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或许这招会有用。
裁判看了手表,显然有些不耐烦。
「既然你要让我,我就先攻吧!」裴伊萍点头。
「当我按下码表後,比赛就开始,时间没有限制,直到分出胜负为止,希望你们遵守竞赛规则,绝对不能有舞弊、大声喧哗、挑衅对手的举止,过程请保持安静,也请将手机关掉,这样了解吗?」裁判在赛前交待遵守事项。
「当然。」裴伊萍同意。
「我手机关机了。」范君北点头,不过,刚才裁判说到舞弊,他倒是偷笑了一下,事实上,他现在想作弊,也没有办法,因为枪手不在。
「那就准备开始了。」几秒後,裁判的码表已经按下。
范君北比著右手,要裴伊萍动第一步。
裴伊萍毫不迟疑,将右边的炮,移到中间,由前方的卒当炮台,先布好进攻阵势,也俗称当头炮,是大家最常用的开头布局。
「换我了。」范君北自语。
范君北同样走了第一步,不过,让裴伊萍愣了一下,因为,他走同样的步数,也把炮从右路迁到正中。
裴伊萍只觉得,范君北大概也喜欢用当头炮。不过,他接下来的步数,让裴伊萍有了结论,这家伙根本是来乱的。不管她走那一步,动傌、动俥;、动炮,他也依样画葫芦,完全照抄她的走法。
「你是来下象棋的吗?」裴伊萍冷眼看著范君北。
范君北礼貌的笑著,这就是他的战术,完全跟著对方走,基本上,这不算犯规,至少每一步看起来都有章法,绝对比他自己乱下好,就算棋子被吃光,变成难堪的剃光头,也可以撑久一点。
「当然!」范君北不能告诉裴伊萍,他为什麽要这样做。
「这不就是抄袭了吗?」裴伊萍讽刺。
「是致敬啦!很多歌手和MV导演,都是这样子做的,他们也是致敬致得很快乐啊!」范君北说得理直气壮。
「你们不能再交谈了,否则就取消参赛资格。」裁判立刻制止。
范君北点头,假装在嘴巴拉上拉鍊。裴伊萍则露出杀气的光芒,她的进攻阵型已经布好,剩下的就是厮杀。
清脆的声响,裴伊萍的炮,已经飞向范君北的阵营,不留情面的,把一颗黑字棋子带走。
「啊!」范君北本来想叫出来,但看到裁判漠然的脸庞,立刻把声音留在嘴巴里。
竟然,车被吃了,他辛辛苦苦,向对手致敬所布下的阵势,看起来就像是用卫生纸搭盖的堡垒,随便一碰就软掉。他损失的第一个战力,竟然就是杀伤力最强的车。
范君北也想再学一次,同样用炮去吃裴伊萍的车,但他发现,这样子做的话,炮也会被她另一只车吃掉,和送死差不多。
真的要靠自己了。范君北开始拿出对象棋的基本认知,和裴伊萍对战,不过,他完全不懂战略,局面都被她的进攻招式引导,他只有死命抵挡的份。过了二十步,范君北这边,已经死伤惨重,车、马、炮各犠;牲一个,卒也被杀三个,无辜的象也被杀,眼看这场比赛不但会输,而且真的会变成难看的剃光头。
「算了,这盘就送给她好了,能拼还是尽量拼,至少达成第一个目标,已经认识了,看看之後还有什麽机会。」范君北在心里,往好的方面想,还是摆出了笑脸。
裴伊萍则是幸灾乐祸,等著看好戏,她的大军,几乎全部冲到范君北的地盘,让他变成满清政府,忙著割地赔款,很快就要竖白旗投降。
「抱歉!我回来了。」范君北耳机里,出现了让他振奋的声音,就是夜巿大叔孙贵明。
「呵!呵!」范君北以笑声表示欢迎。
孙贵明坐在汪维七旁边,眼睛蒙上黑布,显然已经进入备战状态。
「真是抱歉,我刚才在顶楼玩打地鼠,结果越打越过瘾,竟然忘了比赛……」孙贵明解释。
范君北只能苦笑,一来孙贵明是长辈,他不能说什麽难听的话,二来目前是比赛状态,也无法对麦克风讲话。
这时,汪维七在孙贵明旁边报告,虽然孙贵明缺席了十几分钟,不过,汪维七还是认真记了双方的步数。
「红方,傌八进九。」汪维七说的是裴伊萍现在这步。
「嗯!你的象被吃了吧!」孙贵明拿起对讲机。
范君北发出嘶嘶声,表示孙贵明说得没错,裴伊萍的右手边,又堆了一只战俘。
「把你路的车,往前移三步。」孙贵明想到范君北可能不熟悉象棋记录方式,用了最白话的表示。
范君北照办,接下来的对战里,他的笑容越来越多,在孙贵明的指点下,范君北不再挨著打,也开始进攻,先拿下裴伊萍两只兵,让她的思考时间慢慢加长。
「好,5路的卒,去吃傌吧!恭喜!」孙贵明笑著。
范君北毫不客气,终於,他也吃到裴伊萍的傌。
「怎麽可能?」裴伊萍不敢相信,情势开始逆转,虽然棋子比较多,但每步都受到前後的牵制,竟然动不了。
接下来几步,范君北似乎变了一个人,接连吃了裴伊萍的俥;、炮,让她措手不及,现在双方所剩的棋子,几乎差不多了。
「3路的包,往後退一步,帅被锁死了,将军!」孙贵明指示。
「将军!」范君北照做,他没想到,竟然会对裴伊萍说这句。
裴伊萍看著棋盘,思索半天,手指比著帅,但没有想到该往那一个方向去。
「我……我输了。」裴伊萍失望的语气。
「这场比赛,由黑方获胜。」裁判立刻宣布胜利者。
「不好意思,承让!」范君北站起来,向裴伊萍握手。
原来胜券在握的裴伊萍,面对输掉的事实,很有风度的,让范君北握手。
「好啦!恭喜你赢了这场,我要继续去打地鼠了,刚才有几个小毛头和我下战帖哩!」孙贵明脱下黑布,把对讲机放在桌上,拍了拍汪维七的肩膀就走。
计画进行的挺顺利的,虽然一开始有些波折,但最後还是顺利赢得比赛,范君北相信,裴伊萍会对他印象深刻的。
「你一开始是在装傻吗?还是扮猪吃老虎?」
「哈!哈!好玩而已!」范君北笑著。
「你还满有二三下的。」
「这倒没有,比不上你的未婚夫啦!」范君北带到主题上,毕竟这是他接近裴伊萍的目的。
「谢谢你。」裴伊萍一听到未婚夫三个字,就像只温驯的小猫。
「听说,你和他的好日子,就快近了,是吧!」
「是啊!」
「希望我也有荣幸参加。」
「没问题啊!」裴伊萍满脸笑容。
裴伊萍和范君北离开座位,他则是走在她旁边。她从皮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後,看著简讯,幸福的模样。
「是你的阿娜答吗?」范君北瞄了一眼。
「嗯!」裴伊萍点头,变成娇羞的小女人,「我要去替他加油了。」
「好幸福啊!」范君北是真的羡慕,并非嘴巴说说而已。
「他很厉害唷!没有什麽人赢不了的。」裴伊萍一提到彭谕邦,就眉飞色舞。
「你来比赛,是你未婚夫的意思吗?」范君北打算多了解裴伊萍。
「他是没有意见啦!我只是好玩而已,本来想看看能不能打进冠军战的,不过,也许可以和他一起拼冠军,结果今天输掉,积分就没了,要晋级都很困难,更不要说是什麽冠军战了。」裴伊萍惋惜的口吻。
裴伊萍所说的,就是这次比赛的规则,类似足球赛的做法,将参赛者六十四位分成八组,在第一轮里,每位参赛者都要进行七场比赛,获胜者可得到二分积分,每组积分最高的前两名,可以晋级十六强,接下来是单淘汰赛,连赢两场的,可以进入四强,再赢两场,冠军便到手。
「我很抱歉,不晓得你有这样的打算,早知道,就一直向你『致敬』就好了,你就可以轻松拿下这场了。」
「这样就是胜之不武了,我还是希望你拿出真本事,既然我输了,就代表我不如你。」
「你真是过奖了,我是运气好。」范君北暗笑,他总不能说实话。
「也许你会在冠军战和他碰头。」
「不会啦!你还是有可能的,反正还有六场比赛,全部都赢,至少能以前两名进十六强,然後一路过关斩将,就像世足赛的西班牙队,虽然第一场输球,不过後面全都赢,反而拿下冠军。」范君北试著让裴伊萍看到正面的部分。
「谢谢你。」
这时,在范君北前方,有一位高大斯文的男生,走过来握住裴伊萍的手,两人幸福洋溢,范君北没见过这位,但猜想他就是她的另一半彭谕邦。
「好可惜,我刚才没赢。」裴伊萍向彭谕邦撒娇。
「没关系,胜败乃兵家常事。」彭谕邦安慰著。
范君北站在旁边,觉得彭谕邦不是普通的帅,举手投足都充满气质和魅力,不要说是女生,连男生都不容易抵抗。他觉得,裴伊萍看到彭谕邦,几乎是整个人都要扑上了,心里不可能再让别的男人进来,更何况是刚刚认识、又赢他的家伙。
「这位是?」彭谕邦向裴伊萍指著范君北。
「我就是输给他的。」裴伊萍开始描述刚才的战况。
「这样啊!你自己不要丢人现眼了吧!」彭谕邦故意讽刺裴伊萍。
「齁!你竟然糗我。」裴伊萍伸手就想搥彭谕邦,却被他一把搂住。
「真是不好意思,她就是想赢想到疯,但是又没什麽本事,只好赖在地上打滚。」彭谕邦向范君北致歉。
「我那有在地上打滚?」裴伊萍立刻辩驳。
「你未婚妻还是很厉害的,是她让我的,不然我已经尸骨无存了。」范君北忙著说好话。
「看到没有?人家多麽有风度,你应该好好学习才是。」虽然彭谕邦在教训裴伊萍,但是把她搂得更紧。
「其实我该向你们学习的。」范君北客气说著。
原来范君北想趁裴伊萍一个人的时候,问问看联络方法,不过,她的正牌男友出现,就不适合这样做了。
彭谕邦笑著,不过,他的目光,全都落在裴伊萍身上,她也如此,眼中只有他,再也容不下别人。
这种情况,范君北已经习惯了,他特别从口袋拿出太阳眼镜戴上,就不会被情侣恩爱的闪光弹炸伤。这让他回想起,在高中时期,也是面对情侣乱放闪光的情况,更惨的是,这些情侣中,里头有不少女生是他追求过的,那些男伴,每个都对他炫耀战利品,所以,现在的情况和以前相比,算是小儿科,至少裴伊萍不是他喜欢的对象,彭谕邦才第一次见到他,也不会有什麽征服者的眼神出现。
「我不打扰你们了,你等一下有比赛吧!」范君北问彭谕邦。
「其实没有,我主要是来看她的。」彭谕邦摸了裴伊萍的发梢。
「那好,不打扰你们了。」范君北说完就离开。
彭谕邦依旧和裴伊萍亲热,范君北心想,打扰他们,实在是不智之举,不如先闪,然後再来想怎麽办。
不过,范君北走到一半时,有人跑到了他前面,正是彭谕邦。
「不知道你晚上有没有时间?和我们一起吃饭吧!刚才我未婚妻一直在念著,不晓得怎麽输给你的,她想和你好好讨教。」
范君北愣住,他从来没想过,会去和别人分享,他的象棋经验。但是,这的确是混入彭谕邦和裴依萍生活圈子的最好机会,也可以对纪昕虹有个交代。
「没问题,要去那里?」范君北立刻答应。
「晚上七点半,在Gallina Bianca好吗?」
「是那间知名的海景餐厅吗?」
「是啊!你也吃过了。」彭谕邦点头。
「我没有吃过,不过我知道它的大名。」
「那就到时见吧!」彭谕邦向范君北挥手。
范君北开始在想,也许要找孙贵明恶补象棋知识才是。
<爱情下下棋>08
「要吃吗?」当范君北离开会场後,立刻到美食街和汪维七碰面,汪维七送了一盘炸虾。
「那位老先生呢?」范君北摇手。
「他说,想去喝柳橙汁!」
「柳橙汁?那家店?我需要和他请教。」范君北有些著急。
「不是这里,他说要去果园,因为他想?爆柳丁,这样现榨的比较新鲜。」
「是啊!的确很新鲜!」范君北无奈的说。
「所以,你晚上真的要去和棋王吃饭吧!」汪维七问。
「当然!所以我才需要问夜巿大叔,到底他怎麽做到的?为什麽只靠一只车、一只炮、一只马,还是可以把对方杀翻,不然人家问起,我还不晓得怎麽回答。」范君北问。
范君北拿起手机,拨了孙贵明的号码,不过,全都没回应。
「反正也没关系,你到时也可以说『谢谢指教、依法行政、送你小礼物、目前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我是看报纸才知道的、都是They的错,不关I的事、海龟会转弯,所以象棋也会转弯』,有这麽多句,随便挑一个,就可以唬弄过去了。」汪维七出意见。
「好主意。」范君北点头,抓起炸虾,准备放进嘴巴。
此时,范君北的手机响起,他又把炸虾。
「喂!大叔吗?」范君北立刻就说出。
「谁是大叔?」是女生的声音。
「是你啊!我今天去比赛了。」范君北听出,就是纪昕虹。
「结果怎样?」
「你知道我对手是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