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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你们快叫阙长弓出来,要不然本姑娘这次一把火烧了雁门关,让你们全都尸骨无存!”炽焰公主娇笑着吼道。
※※※
“小桃红……”
他正在作梦,他也知道自己正在作梦,但是他忍不住……忍不住想看她一眼。忍不住、舍不得──
一年啊!多漫长的岁月,不知不觉他竟然已经在雁门关待了一整年。
原本,他打算先回雁门关,然后立刻上萧王府提亲,谁知道该死的契丹人却整整闹了一整年,让他根本不能离开雁门关。
而一年了,小桃红的面孔没有逐渐模糊,反而愈来愈清晰,日日夜夜人他的梦,稍一闪神便出现在他眼前。
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一年前,回到阙王府。
那时他也在睡觉,没什么美梦,只是单纯的休息,而她……那可爱的小妖精便跌入他此后的梦境之中,活色生香的在他眼前,露出一脸俏皮笑意、一脸的天真无邪。他着了魔、入了迷,从此再也不能自拔。
只是那梦,也让他回到东岳庙……鬼气森森的东岳庙!梅婆那张丑陋惨绿的脸,邪笑着杀死小桃红的脸──
“小桃红!”
阙长弓霍地一跃而起,浑身冷汗涔涔。
他喘息着四下张望……还好,没有东岳庙,也没有梅婆。
嘘出一口长气,他溃然往后躺倒……在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发疯的。他太渴望小桃红,明知道这不是一个边关守将应有的行为,但他就是忍不住,那种深切的思念快教他疯狂,快教他无法自制。
他闭了闭眼睛,好容易才将心神稳定下来,这时才感到胸前的伤口正隐隐作痛。
前夜妖龙再次来袭,他怎么都不相信那是什么上天派来的神龙,谁知道还没出手便给火龙所喷出的火焰结结实实烧个正着!整个盔甲像是烙红的烫铁,烙得他皮开肉绽;表面上,他虽然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那痛实在是直入心扉。
他正想掀开衣服一探究竟,门却给人慌慌张张推天,门外也闹烘烘的喧腾起来。“将军!”
阙长弓猛然挺直身子。
“什么事如此慌张?”
“妖龙……妖龙又来了!”
阙长弓蹙起眉。“这个时候?”
以往龙妖总是在深夜十分前来袭击,怎么现在嚣张得连大白天也出现?
“不但如此,契丹国还派来了一位什么什么公主的!她说妖龙乃是应她召唤而来,倘若将军不出去……”
“如何?”
“倘若……”传讯的军土硬生生咽了口气才说“她说倘若将军不出现,她便一把火烧了雁门关!”
※※※
“阿爹!”
小桃红瞧见萧王与萧青龙兄弟的身影,立刻便迎了上去,她可不管有没有其他人在场,迳自亲密的挽住萧王的手臂。“阿爹啊,是不是要打仗啦?打啥仗?”
“咦?你怎么知道?”萧王蹙起眉问,转个念头又觉得这女儿真是太胡来,怎么才穿件小袄便溜出来了?要是府内没有外人也就罢了,现在可有外人在啊!一个黄花大闺女这副模样真有点不妥。
他很想板起脸,但宠爱的神色还是不自觉得流露。
“你怎么这副样子出来?天很凉啊!快回去多穿件衣裳。”
萧青龙哭笑不得的拉住妹妹的手,脸却朝着父王。“父王,你怎么这么说?”
“我说错了?天是凉了嘛!”
天的确是凉了没错,但是……但是有外人在啊!一个未出嫁的黄花闺女露在外面的肌肤比穿着的衣裳还多,这难道不该好好训训她吗?
萧青龙登时板起脸。打从碧纱从阙王府历劫归来之后,萧王就太宠她了,原本已经无法无天的萧碧纱现在更不像活了。父王舍不得骂她,他这个大哥可不能容她如此胡来。
“碧纱!”
才开口,妹妹那张天真得有点气人的脸就在他眼前晃,萧青龙登时心软……
说真的,他也舍不得骂她,谁舍得?碧纱那模样像林间精灵,有时他都怀疑这妹妹是怎么回事?怎么越发出色动人?比一年前他所见过的桃妖桃白若还要娇媚动人啊!
他只好叹口气:“碧纱,回去多穿几件衣服再出来见客,记得唤绣娘帮你打理。”
“为啥?我这样很好啊!又不冷。”她莫名其妙低头瞧瞧自己。“不好看吗?”
“你啊……”萧青龙泄气,挥挥手让白虎过来。“白虎,你带她进去,绣娘没帮她打理好之前不许她出来。”
萧白虎笑眯眯的上前挽住小桃红的手。
“咱们走吧.小桃红。”
“为啥嘛?”她还是一脸莫名其妙。
“没为啥,你衣裳那样多,不多穿几件太糟蹋了。”
“这样嘛?”她傻呼呼的问。
“就是这样,要穿出来让人家瞧瞧,人家才知道你有那么些好看的衣裳。”
“喔,真罗嗦。”
一直站在萧王身边的金陵王很有趣的看着小桃红的背影。他是个瘦高身材,长相十分斯文儒雅的中年人,身上还隐含着一丝贵气,谈吐举止均十分高雅得体。
天下三王当年结义,以阙王阙振飞为首,再来便是金陵王赫连泓义,最后才是萧王萧破虏。
阙振飞当年还只是个禁军教头,而萧破虏过去还曾占山为王,结结实实是个绿林好汉;赫连泓义却是贵族世家,三人的相逢。相知到义结金兰的过程全可说是上苍造化,而三人的情谊经过数十年却依旧能始终如一,为人所津津乐道。
只是天下太平之后,三王各据一方,虽然经常联络,但见面的机会却少了许多!像赫连泓义便已经足足有三年没跟萧王见过面。
“老弟,这碧纱……出落得比三年前更加标致出色,一点也不像大病一场的样子……刚刚白虎叫她什么小桃红来着?”
“是啊,”萧王叹口气,这话说起来可长了,他也不知从何解释起,只能摊摊手:“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跟二哥说个清楚吧!那丫头啊……唉!想起来我的头可就疼了……算啦,算啦!军国大事重要,等把上京的事情谈妥之后慢慢再说也不迟。”
金陵王微微一笑,他身边的长子赫连兰都却莫测高深的凝视着小桃红离去的背影……这少女……
萧王领着他们进了书房斋,人还没坐稳,已经先急着开口问:
“坐坐坐!兰都啊,你把上京,还有皇上跟你说的事情全部说说清楚。关外现在是什么情形啊?我记得长弓那小伙子向来兵法如神,怎么可能败在蛮子手底下?”
赫连兰都微微一笑:“叔父不用着急,长弓不是败在蛮子手下。”
“没败?没败怎么朝廷要点军?”
“认真说来并不是长弓有所不足,而是蛮于使诈。”
“使诈?”萧王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傻呼呼的瞧着赫连兰都问:“这兵不厌诈,在兵法上也说得清清楚楚的,怎么长弓笨到上人家的当吗?”
“当然也不是,只不过这次蛮子使出妖法,纵使阙长弓兵法如神,武艺高强也没办法抵挡妖法。”
“妖法?!”
萧王与萧青龙同时一震!
一年前他们到闭王府的时候也见识过“梅妖”的厉害。她可以平空消失、平空出现,想取人性命更是易如反掌。这种事说来虽然怪力乱神,但一旦遇上恐怕真连反手之能也没有。
“贤弟,看来你也遇过?”金陵王有些讶异的问。
“这……”萧王有些为难的点点头。
一年前阙彦生遇上桃、梅双妖的事情他们谁也没说出去,阙王也只对朝廷交代说是阙彦生大病一场,双目失明,正四处求医而不能继续担任‘银马飞将’的重责大任;而萧王当然更不可能说了,这件事他到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头皮发麻,好似只要说出口,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女儿便又会平空消
失似的,以致于连金陵王也不知道一年前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事也说来话长,二哥您先别问,还是……还是军国大事要紧。”
金陵王忍不住笑了起来:“老三,看来咱们三年不见,你有很多事瞒着我啊!待这些事解决之后,咱两个可得好好喝两杯才成。”
“别说两杯,就是两天两夜我也奉陪。”萧王大笑着回答,“来!兰都,你继续说。”
赫连兰都点点头。
“契丹王有位公主,名叫炽焰。这位炽焰公主自幼便跟着契丹国师学习妖法,到了今年大概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契丹炽路王使命她领军攻打雁门关。若论兵法、战术,契丹人自然大大不如阙家军,但若论妖法,长弓可就不如炽焰公主了,炽焰不费一兵一卒,只消动用妖法便伤了长弓几员大将……听说连长弓也伤在她手下。所以,朝廷对这件事非常不高兴,还准备下旨责备长弓,幸好父王及时阻止──”
“嘿!这皇帝老儿真是年迈昏庸啦!也不想想长弓这几年为国家朝廷立下多少汗马功劳,竟为了几场败仗要责罚于他?就算他不是败在妖法之下,就算是真刀真
枪打输了也没啥了不起,胜败乃兵家常事,哪能这样就要怪罪于他的?这太不讲理了嘛!”萧王霍地起身,火大的咆哮道。
“贤弟!”金陵王蹙起眉连忙阻止:“这事咱们兄弟两个私下说说不打紧,你可别大声嚷嚷,提防隔墙有耳。”
萧王自知失言,虽然满心不高兴,但也只能悻悻然的坐下。
“算了,算了,是我不好,我是个大老粗。这种事……哎!算啦!幸好二哥明白事理,要不然前线兵士士气可要大受打击了。”
金陵王只能叹气,天下三王之所以只有他在朝,也是因为阙王、萧王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在官场上生存,而事实上他又何尝喜欢在官场上过这种尔虞我诈的日子?
“叔父,虽然长弓现在免了一时之灾,但雁门关仍岌岌可危,所以父王才会与我到府上来,想与叔父商量个好法子解长弓之围。”
“是啊!长弓是大哥的长子,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他困在雁门关却
不加以援手。”金陵王开口道:“更何况咱们几个孩子都大了,也该是让他们出去见见世面的时候了,我这次来就是想带青龙白虎一起上京禀明圣上,让他们两个跟兰都他们四兄弟领军前去雁门关。”
萧王立刻点头:“这有什么问题!青龙,你去招呼白虎收拾收拾,明儿个一大早咱们爷三个立刻上京面圣──”
“我也要去!”话声未毕,门外已经响起小桃红的声音,她刷地冲进门来急惶惶的嚷道:“阿爹,我也要去!”
“哎!你怎么也不敲门便闯进来了?”萧王有些无奈的蹙眉:“这是上阵打仗,又不是去玩耍。你去做什么?不许去!”
“我一定要去!”小桃红双手插腰,她的衣服穿得零零落落,显然绣娘根本治不住她,才穿到一半便让她溜了出来。“我不管!阿爹你带我去也好,不带我去也好,反正我就是要去。你要是不带我去,那我就自己去。”
“碧纱──”
“我说我叫小桃红。”
“好好好!小桃红,咱心肝儿,你听阿爹的话。只要你乖乖待在家里,你要啥阿爹都给你带回来好不好?”萧王陪着笑脸上前揽住女儿的肩,一边还得手忙脚乱的替她扯着衣裳。
“不好!”
“哎!你这是……”
“叔父,不要紧的,就让碧纱妹妹去吧。”赫连兰都突然微笑着开口道:“这件事恐怕没有妹妹还不成。”
萧王蹙起眉:“啥?”
赫连兰都微笑着凝视着萧碧纱……喔,不对,是小桃红的脸。
“是啊,这件事的确非碧纱妹妹不可。”
第二章
他威风凛凛的站在城上,一身战甲衬得他犹如天神下降。远远地,她瞧见他那刚毅不屈的面貌,朗朗男儿,英资飒飒。
五年前第一次见到他,她那时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但光一眼,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心将不再属于自己。
从没见过如此威勇神武的男子汉,他和她的父兄们是如此不同,那股正义凛然的气魄,不怒而威;无怪乎她的父兄屡次败在他的手上。
她喜欢他,偷偷地,明知道不被允许,但那芳心总不能自制的飞往雁门关。
漫漫五年,记不得多少次背着父兄、师父,她悄悄来到雁门关外,远远地瞧着他,看他朗声大笑的模样,看他
蹙眉沉思的模样。
每看一回,爱意便更深一回。
这次再见他威武依然,不管她如何恫吓、法术如何高强,他同样浑然不为所动,她才知道原来也有不怕死的汉人。而那只让她更为心动。
她二话不说策马离开雁门关,令契丹勇士们全错愕得说不出话来,他们原以为今天便是阙长弓绝命之日,没想到她却轻易放过他。
她说她想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结束他的性命——尽管知道这其实只是谎言。她是契丹公主,早晚有一天他们仍要兵戎相见,届时她该怎么办呢?
阙长弓不可能投降,如果他肯投降,她未必对他心仪若此,就是知道得不到,那爱意才越是无法阻挡。
想起这一点,她的眼泪便永不住扑簌簌流下。谁教他们是宿敌呢?错就错在她不该爱上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