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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方元一听，突然叹气起来：“早知道你在收集这些东西，我就不该多此一举了。”
“什么意思？”房东升立时愣住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急忙道：“难道说方师傅也买了鱼形法器？”
“对呀。”
方元苦笑起来：“你早说自己提供法器啊，就不用我这样白费力气了。”
“呃……”
一时之间，房东升也有几分啼笑皆非，另外还有少许感动：“方师傅，你真的不知道风水师布置风水局的时候，一般是由受益人提供法器的吗？”
“有这样的说法？”方元又懵了。
“尽管没有明说，不过这也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了。”房东升嘘唏感叹起来，要是风水师都有方元这样的自觉，那大家就省事多了。
“那个……我还真不知道。”方元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庆幸道：“还好，东西也没花钱，不然就浪费了。”
“嗯？”
房东升一怔：“还有不花钱的东西？”
虽然大家常说物美价廉，但是更多的人却觉得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不花钱的东西，管用吗？就怕质量没保证，用不了几天就坏了。
“不是不花钱，而是……”
方元才想解释，就在这时，门外有人走了进来汇报：“房先生，有客人到访。”
“客人？谁呀。”
房东升微微皱眉：“如果是不认识的，就说我有事在忙，让他改天再来好了。”
“是天海公司老总张先生。”
“张豪？”
房东升有些意外：“他来做什么？算了，请他进来吧。”
说话之间，房东升也转头解释道：“方师傅，这个叫张豪的也算是泉州商界名流，待会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好。”
方元不动声色点头，倒也要看看张豪跑来这里做什么。隐约之间他也觉得，张豪恐怕不是单纯拜访房东升，或许是冲自己来的。
时间不大，张豪阔步走了进来，看情形没少来这里，所以显得有些驾轻就熟，人没进客厅声音就率先飘来：“房老，贸然来访，失礼了。”
“欢迎欢迎……”
此时，房东升也微笑道：“张大老板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房老，您这是在寒碜我吧。”张豪爽朗大笑起来，然后直言不讳道：“不过今天我过来，可不是找房老您的。”
“不找我找谁？”房东升十分不解。
“当然是找方师傅。”张豪迅疾走了几步，一脸谦恭的笑容：“方师傅，刚才你走得有些急了，却是落下东西，我给你送来了。”
“落下了东西？”方元一愣，顺手摸了摸口袋，发现钱包手机都在，顿时迷惑道：“我没丢什么东西啊。”
“不不不，少了这个……”
说话之间，张豪掏出一个红包，就是那种比较高档的红包，硬纸皮壳，可以直接塞入一张不用折叠的一百块，质量上乘很精美的红包。
见此情形，方元一阵错愕：“这是什么？”
方元当然知道这是红包，但是却不清楚张豪干嘛给自己红包。
“方师傅，刚才烦劳你了，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您务必笑纳。”张豪笑容可掬道，要看着方元把红包收了，他才能安心下来。
适时，方元也有几分恍然，敢情这个红包就是所谓的劳务费啊。问题在于，刚才已经说好了，自己帮忙布置风水局，张豪就给自己鱼符，非常公平合理。他也不贪心，没有必要另外再收红包了。
想到这里，方元摆手道：“张老板，你不用这样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方师傅千万不要拒绝。”张豪急忙道：“你要是不收下，那说明你还在怪罪我，那我就只能谢罪了。”
“你们在说些什么啊。”就在这时，房东升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张老板，你干嘛要谢罪，是不是得罪方师傅了？”
“没没没……”
张豪连忙摇头：“我哪敢啊，主要是刚才方师傅出手，帮我布置了一个百舸争流风水局。他高风亮节，什么都没提就走了，那时我光顾高兴，也忘记了这茬。”
说话之间，张豪拎了拎红包：“等我反应过来之时，方师傅已经离开了，我自然一路追了过来，才发现方师傅在房老您这里作客，所以就冒昧打扰，请您老勿怪。”
“当然，也希望方师傅原谅我的疏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张豪这话十分诚挚，甚至充满了恳求的意味，求方元把红包收了。
“方师傅，是这样吗？”与此同时，房东升询问起来，他感觉张豪似乎有些避重就轻，应该是隐瞒了一些事实。
“差不多吧。”方元笑了笑，也把装着鱼符的盒子拿出来：“不过张老板已经送我礼物了，没必要再让他破费。”
“嗯？”
房东升眼珠子微微一转，立即若有所思道：“这也是鱼形法器？”
不得不说，房东升人老成精，人生阅历十分丰富，在方元和张豪的只言片语之中，也已经把事情的大致经过推测出来。估计是方元看中了张豪手头上的鱼形法器，但是又联系不上自己，干脆以布置风水局为代价……
等等，风水局！一瞬间，房东升才意识到其中的关键：“张老板，你刚才说，方师傅帮你布了一个风水局？”
“没错，百舸争流风水大局。”张豪惊叹敬服道：“一布置成功，立即发挥效用了，直接帮我促进一笔大生意……”
“难怪眼巴巴追过来。”
刹那间，房东升恍然大悟，颇为理解张豪的心思。风水局布置成功，就意味着方元是实力非凡手段高明的风水师，这样的人物巴结都来不及呢，怎么能轻易错过。
当然，就算理解张豪的想法，房东升却没有帮腔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趣道：“方师傅，盒中的鱼形法器怎么样？”
“你自己看看吧。”方元轻微一笑，直接把盒子递了过去。
“能让方师傅这样大费周章弄回来的东西，肯定不简单……”房东升笑道，属于一种恭维的语气，心里未必觉得东西比得上他买回来的和田玉雕。
带着这样的想法，房东升轻手打开了盒子，然后就看到了两半并列在一起的鱼符。由于东西比较古朴，房东升乍看之下，自然有些不以为意：“原来是两条小鱼儿……”
第36章 阴阳鱼，黑白石
“房老，您看仔细点，这可不是小鱼儿。”
看到房东升不以为然的表情，方元立即神秘笑道：“您再看看，要是不满意，那就把东西还给张老板吧。”
“咦？”
与此同时，张豪惊诧道：“方师傅，鱼符是送给房老的？”
“鱼符？”
听到这话，房东升脸上多了几分慎重：“古代的鱼符吗？”
“确切的说是唐代鱼符，而且与房老十分有缘。”方元感叹道：“看到这对鱼符的时候，我心头直接惊颤了一下，感觉这是天意，连老天都有心成全你。”
“和我有缘？”
听到方元说得这样夸张，房东升更加感兴趣了，凝神注视之后，也立即发现盒中的鱼符的确很不简单，温润之中透出珠宝般的光泽。
“没错。”
此时，张豪也忍不住拍掌道：“方师傅一说我才惊醒起来，东西真的与房老有缘，说不定还是你祖上遗物。”
“我祖上的遗物？”
感觉越说越离谱了，房东升眉头一皱，立即把一片鱼符拿起来观赏。不过这片鱼符没字，他打量了片刻依然不得其解。
“就算不是房老祖上的遗物，起码也是一脉相承。”方元笑道，中国人讲究同姓之间五百年前是一家，不管是不是事实，反正只要你自己承认了，那就是了。
然而，中国人很喜欢追认祖宗，不单纯是为了脸上有光，好面子而已，实际上也有更深层次的因素。比如说李唐皇室，谁都知道李家带有胡人血统，但是人家直接追认道家圣人李耳为祖，又有谁敢说不是呢？
而且认了祖宗之后，李家就可以堂而皇之分享圣人气运，百姓觉得李家是神仙的后代，民心自然归服，很容易接受认同了李家的统治。
不过到了明代，朱元璋心胸格局不大，不懂这一套，有人建议他认朱熹为祖，他却不以为然。在现在看来，这是有风骨的表现，但是在当时来说，却不是成熟政治家应有的表现。所以在他在位期间，很少有读书人真心臣服这个草莽皇帝。
同样是草莽皇帝，刘邦使用儒生帮自己制定礼仪，哪怕以后大杀功臣，但是也留下了不少美誉。然而朱元璋却不同，在读书人心目中的评价一直不高，说明他不擅长怀柔手段……
扯远了，言归正传。
这个时候，房东升又拿起另外一片鱼符，这块鱼符剖面上有文字，他低头一看，一行苍劲古拙的文字立即映入眼帘。
“魏国公，尚书左仆射，房……”
看了一眼，房东升愣了一愣，又突然反应过来：“唐代鱼符，房玄龄？”
“没错，就是唐代开国名相房玄龄的鱼符。”
此时此刻，张豪笑容满面道：“房老，这应该和你很有渊源吧。”
“有渊源，当然有渊源。”
说话之间，房东升脸上浮现一抹红潮：“我祖籍淄博，正是房玄龄一脉后裔。”
“那真是巧极了。”
张豪拍手叫好，不管别人信不信，反而他肯定信了。
“房老，先别激动。”
与此同时，方元笑问道：“你觉得鱼符怎么样？”
“方师傅……”
激动许久之后，房东升才算是冷静下来：“你的意思是用鱼符来布局？”
“对。”
方元点头道：“看到鱼符之后，我就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没有想到，你居然又买回来几件鱼形法器，而且品质也不差。但是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鱼符比较好。当然，决定权在你，我就是给个建议。”
“方师傅觉得鱼符好，那就用鱼符了。”房东升毫不犹豫，一切按照方元的意见来办。
“我刚才怎么没有这种觉悟……”张豪在旁边暗叹，同时十分好奇：“房老，你也想请方师傅帮忙布置风水局？”
“没错。”
房东升坦然点头，反问道：“听方师傅说，鱼符是在你那里买的，花了多少钱？”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豪脸色有些发苦，又急忙解释道：“没花钱，真的没花钱，东西是我送给方师傅的。”
“是吗？”
房东升似笑非笑道：“那百舸争流风水局又是怎么回事？”
“……房老！”
张豪表情尴尬，甚至有些狼狈不堪：“我承认，在一开始的时候，有些怠慢了方师傅。我错了，我后悔了，后悔莫及，现在想改正错误还不成吗？”
“方师傅，是我有眼无珠，得罪您了，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说话之间，张豪直接鞠了个躬，动作干脆利落，一点儿也不迟疑。
看到这个情形，房东升也在心里一阵暗叹，觉得张豪拿得起放得下，真不愧是泉州商界的风云人物。
“别……”
此时，方元也连忙避开，摆手道：“之前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呀，相反还要多谢张老板把鱼符让给我。”
“没有就好。”张豪吁了口气，有些如释重负，一脸轻松的笑容道：“既然这样，这点心意方师傅应该能收下了吧。”
人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而张豪却是不送红包不安心。
“方师傅，难得张老板这样诚心，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吧。”房东升也帮腔道，却有一点儿推波助澜的意味。
张豪感激一笑，又急忙把红包推过去，然后眼巴巴的看向方元，希望他不要再拒绝了。
“笃笃！”
方元手指头在桌面上微敲两下，稍微沉吟一下就转移话题道：“房老，我们还是聊一聊鱼符的问题吧。”
说到底方元还是比较矜持的，不像某些人一样，脸皮比城墙还厚，可以一边收下红包，一边义正词严表示却之不恭下不为例。
当然，不反对就是默认了，自然让张豪喜形于色，笑逐颜开。
“鱼符有什么问题？”相比之下，房东升有些担忧：“鱼符品质不差，与和田玉雕不相上下，能有什么问题？”
两个问题，语意叠加增重，说明房东升十分重视鱼符，远没有表面那么云淡风轻。实际上在知道鱼符是房玄龄遗物之时，根本不用方元多说，他就已经决定使用鱼符作为布置风水局的镇物。现在听说鱼符可能有问题，他难免有些患得患失。
“问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