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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知道了……”
二皇子朱高煦叫道：“父皇，这唐大鹏徇私舞弊，滥用职权，让他执掌南镇抚司，很是不妥，再说了，这燕世雄是他的下属，由他审查，难免他会徇私护短啊。”
明成祖摇头说道：“这话不对，他跟爱卿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真要说起来，除了纪指挥使，所有的锦衣卫也都是他的手下，如果因为是手下就不能纠察。那你让他查谁去？换成谁当副指挥使执掌南镇抚司。都会遇到这个问题！所以这不是他的错。”
朱高煦不敢与明成祖顶撞，只能喏喏连声。
明成祖回过头望了朱高煦一眼，又想了想，说道：“高煦，你刚才提到的问题倒是提醒了朕，用锦衣卫来监督锦衣卫，的确不太妥当……”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件事以后得想办法解决才行。”
明朝特别注重权力机关之间的监督制衡，明朝的监督体系与历代相比。是最完善的，几乎每一个机关，都有它相应的监督机构，有的重要的机关的监督机构甚至不止一个。比如对六部的监督，既有都察院十三道监察御使的分区监察，又有六科给事中专门针对六部的对口监察，所以明朝的贪官比现在的贪官少太多。
而对于锦衣卫，由于政治斗争的需要，在最初，明成祖并没有安排独立特别的监察机关，仅仅在锦衣卫内部设立了南镇抚司进行监督，到了排除异己工作基本告一段落的现在。明成祖这才发现，锦衣卫自身对自身的监督，这弊端是显而易见的。
也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历史上明成祖迁都北京之后，创设了新的特务机关，那就是“东厂”，这个机构最初的目的。就是用来作为锦衣卫的监督机构的。只是后来权力被不断超越了，直至凌驾于锦衣卫之上。
明成祖示意让唐大鹏接着往下说。
唐大鹏说道：“微臣到了北镇抚司要人，纪纲肆意刁难，就是不给，微臣正要进宫找皇上解决这件事，这时候，公主听到消息也来了。”
二皇子朱高煦叫道：“我皇妹如果没人挑拨，绝对不会带兵来包围北镇抚司的，这个挑拨的人就是你！”
唐大鹏躬身说道：“王爷这话微臣不服。”
“不服？你不服也不行……！”朱高煦吼道。
明成祖盯了朱高煦一眼，心中有些不悦，这么蛮不讲理的话可不像为人君之人应该说的话。
朱高煦看出了明成祖的不悦，急忙住嘴，心里多少有些后悔。
明成祖对唐大鹏说道：“唐爱卿，你有何不服？说来听听。”
唐大鹏接着说道：“挑拨公主劫持诏狱的人如果有的话，也不是微臣，而是纪纲。”
纪纲大怒，喝道：“本官什么时候挑拨过公主了，你说话可要有证据！”
“当然有！”唐大鹏冷声说道：“我问你，在北镇抚司，你的众护卫手提竹春刀将我等团团包围，所为何故？”
“那是因为你声称要将诏狱翻个底朝天，所以要将你拿下！”
“噢？刚才已经说了，我没有说过那句话，而且，我这堂堂副指挥使要进诏狱，也是份内之事，何来劫狱一说？如果我这算劫狱，你这指挥使进我南镇抚司，算不算冲击锦衣卫衙门，企图暴乱呢？”
纪纲一时语塞，叫道：“这……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唐大鹏说道：“好，就算按照你编的谎言，因为我要劫狱所以你派护卫将我等团团围住，要将我拿下。我问你，你们为何只是虚张声势，喊杀声震天的，却没见你们上来动手呢？”
纪纲有些慌乱，不知如何作答。
他没想到唐大鹏看问题如此之准，以往他陷害人，证据拿出来，皇上过目后，一声杀了，完事。怎么到了唐大鹏这里，诸事不顺呢？如果说上一次有太子救了唐大鹏，这一次没有啊，怎么说着说着这次陷害好像又有要泡汤的迹象了呢！
唐大鹏冷笑着说道：“你答不出来，我帮你答，你故意让你的护卫们大喊大叫，喊杀声震天，仿佛衙门里已经天下大乱一般，其实，都是你自己的人在那里乱喊乱叫。你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把公主的五百铁骑引进衙门，好诬陷她企图劫诏狱。所以我说，如果真有人挑拨公主的话，那个人就是你！”
“你胡说！你……你血口喷人！”纪纲慌乱着急之下，将唐大鹏前面的话拿了来用了再说。
“是不是咱们一查就知道。”唐大鹏转身对明成祖说道：“皇上，微臣负责锦衣卫法纪纠察，怀疑纪纲指使他的护卫队员故意制造混乱，蛊惑并企图陷害公主，微臣请皇上批准让微臣立案查出此事。”
纪纲慌了，他的确指使下属这样做，这真要查的话，他知道，那些手下并不都与他纪纲齐心，保不定有叛变的，甚至不需要动刑就会招供，那还不是一查一个准。
纪纲慌忙地望了二皇子朱高煦一眼，希望他能出救兵救自己。
朱高煦咳嗽了一声，对明成祖说道：“父皇，咱们还是先查燕世雄杀人案吧，这才是关键。”
明成祖扫了他们两一眼，这才说道：“好吧，反正璐儿也没带兵冲进衙门里，那诏狱也是好好的，这事以后就不提了。”转头对唐大鹏说道：“就算纪爱卿越权抓人不对，燕世雄的案件应该由你来审。不过，现在查清的证据表明，燕世雄的确杀了人，这总不是纪爱卿诬陷的吧？”
说到这事，纪纲顿时高兴了起来，得意扬扬地斜眼望着唐大鹏。
唐大鹏躬身说道：“皇上，这件案子仍有诸多漏洞尚未查清，不能草率对燕世雄处以重刑。”
明成祖皱了皱眉，哼了一声，有些不悦地说道：“这案子有什么漏洞了？”
这案子是明成祖亲自审定的，听唐大鹏挑刺，当然不高兴。
唐大鹏说道：“虽然有诸多目击证人证明燕世雄杀了那人，但是，纪纲只提取了对燕世雄不利的证据。还有许多证人证言没有提取，这些证言对燕世雄是有利的。”
第六百七十五章 救人成功
更新时间：201513 19：47：19 本章字数：2380
“什么证据？”明成祖疑惑道。
“根据微臣了解，燕世雄的亲兵护卫和锦衣卫纠察队员只看见了燕世雄被不明身份的人围着暴打，并没有看见燕世雄杀人。”
纪纲在一旁冷冷说道：“他自己的亲兵，当然向着他，他们说的话能算数吗？”
唐大鹏冷笑着说道：“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的亲兵作的证不能算数，那你刚才为何用你的亲兵的证言来证明我说了那句什么要把诏狱翻个底朝天的话呢？”
纪纲有些尴尬，白了唐大鹏一眼，说道：“皇上让你说燕世雄杀人这个案子，你又去扯别的干什么？”
“好，就说这个案子吧，你既没有提取有利于燕世雄的目击证人的证词，也没有请忤作验尸填写尸格，被害人究竟怎么死的，并没有明确证据证明。”
纪纲嗤的一声冷笑道：“那么多人看见他杀了人，还填尸格干什么？再说了，你当应天府府尹查普通案子，或许需要填写那玩意，咱们锦衣卫可不管那一套。”
“那你的锦衣卫查案子需要些什么证据呢？”
“哼哼，只要人犯供认不讳，就能定案……”刚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燕世雄并没有认罪，这与锦衣卫以往的规矩也不符。
倒不是纪纲忽略了这一招，他将燕世雄抓回来之后，立即开始酷刑逼供，没想到唐大鹏他们行动迅速，闹将了起来，而燕世雄骨头比较硬，一时之间撬不开他的嘴，所以没能提取到燕世雄的认罪口供。
唐大鹏哈哈一笑，说道：“哈哈……纪纲，你也发现燕世雄并没有认罪了？哈哈，你今天好像老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哦，怎么样？痛不痛？要不要叫太医来瞧瞧？哈哈哈！”
纪纲重重地哼了一声，却说不出话来。
燕璐一直在一旁听他们说着，她不懂审案，也不懂证据，但见唐大鹏心情轻松，而纪纲阴着个脸神情有些沮丧，猜想到唐大鹏占了上风，当下很是高兴。
唐大鹏转身对明成祖说道：“皇上，燕世雄杀人一案，没有提取有利于燕世雄的证人的证言，此漏洞一；没有填写尸格，导致死因不明，此漏洞二；人犯始终喊冤，此漏洞三。袭击燕世雄的所谓客人到底是何许人，何故械斗，尚未查清，此漏洞四；被害人姓氏名谁，不得而知，此漏洞五。这五项漏洞中任何一项，都足以说明本案存疑，不能就此对燕世雄处以重刑。更何况，燕世雄是苗王之子，如果没有令人信服的真凭实据，恐难服众，也难让苗王心服。”
明成祖点点头，他其实对刑事定案证据究竟需要哪些才能达到确实充分，心中也不甚了了，简单一句话，明成祖对审案子也是外行，更多的是靠感觉。
前面听纪纲、朱高煦两人一面之词，又看了这么多所谓目击证人的证言，明成祖对他二人信任有加，所以先入为主，认为此案可定，就算苗王那里也能有个说法。所以才决定将燕世雄施以重刑。现在听了唐大鹏的一番分析，又觉得这案子还是颇有漏洞，不能草率定案。
既然发现了端倪，明成祖处事果断，当即说道：“好，既然这样，唐爱卿，朕就准你重查此案，查清之后，向朕有个交代。”
唐大鹏大喜过望，跪下磕头道：“微臣领旨！”
燕璐兴奋得抱着燕世雄欢呼雀跃，一边跳着一边对明成祖说道：“谢父皇恩典！我哥绝对没杀人，我相信他是被冤枉的！”
明成祖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查证他是冤枉的，朕会让他官复原职，如果是真的，朕还是要重重责罚于他，明白吗？”
燕璐一边给燕世雄解开绳索，一边说道：“那当然，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璐儿知道这个道理，如果我哥真的杀了人，杀人偿命那都是当然的，但我相信我哥不会的。”
纪纲和朱高煦相互看了一眼，神情间都有些沮丧。
唐大鹏又躬身说道：“皇上，微臣正在稽查薛都督爱妾被杀案，纪纲的护卫队员林远有重大犯罪嫌疑，微臣想请纪纲将此人交出来。”
明成祖望向纪纲问道：“这林远在何处？”
纪纲答道：“在北镇抚司衙门里。”
“将他交给唐爱卿，这是他应天府的案子，涉及到你的人，你还是应该配合的。对了，还有那具燕世雄杀人案的尸体，也一并移交给唐爱卿。”
“遵旨！”纪纲无奈说道。
明成祖想了想，又对唐大鹏说道：“既然这林远有重大犯罪嫌疑，把他杀了了案就得了，有些案子不必太费心的，好了，你们退下吧。”
纪纲听了这话，暗自舒了一口气。而唐大鹏听了这话，心里一个劲叫苦，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还想解释，可皇上已经赶人了，只得跪辞出来。
二皇子朱高煦见今晚上要整倒唐大鹏，看来是没啥戏了，便回他的王爷府了。
被害人的尸体也停放在北镇抚司衙门里，唐大鹏要先去将尸体运回南镇抚司，并将林远带走，然后再去眠春楼调查。
出了乾清宫，天已经蒙蒙亮了。李洁和雷芸儿不用问唐大鹏，只需要看一看燕璐脸上洋溢着的兴奋就知道，结果应该很理想。听了唐大鹏简单说了经过，大家更是高兴。
纪纲对皇上的旨意还是不敢违抗的，带着唐大鹏他们来到北镇抚司。
纪纲先吩咐将林远叫了来，下令锦衣卫将他绑了。林远惊恐万状，望着纪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纪纲叹了口气，拍了拍林远的肩膀：“兄弟，你杀了薛都督的爱妾，皇上已经下旨将你交给唐大人处死，你安心上路吧，老哥我会将你厚葬的。”
林远脸色煞白，嘴唇哆嗦叫道：“指挥使大人，薛都督的爱妾不是我杀的啊……”
纪纲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喝道：“皇上圣旨，谁敢违抗？这君臣父子，纲常伦理，你不会不懂吧？”
第六百七十六章 小斗一番
更新时间：201513 19：47：19 本章字数：2393
林远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斜眼望向唐大鹏，他知道唐大鹏现在是纪纲的死对头，自己落到了他的手里，那还不得受尽折磨而死。想起锦衣卫酷刑的种种手段，真是不寒而栗，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悲声叫道：“纪指挥使，求求你，念我跟随你多年，给我一个痛快吧。”
纪纲阴阴一笑说道：“你违反法纪，奸杀薛都督爱妾和丫鬟，圣命将你处死，这行刑的事情那是南镇抚司的职权，本官怎么能越权行事呢。”
“我没有……”
林远脸色苍白还想争辩，纪纲看了他身后押解的锦衣卫一眼，一名锦衣卫抬手一掌，劈在林远后脑上，林远顿时昏迷了过去。
纪纲冷声一笑，对唐大鹏说道：“姓唐的，林远就交给你了。圣命处死他，处死之后，我会派人来收尸的。”
唐大鹏吩咐杨俊豪派几名护卫将林远押回南镇抚司关押。南镇抚司也有牢房，原来是专门关押违纪被审查的锦衣卫的，自从上次明成祖授权唐大鹏的南镇抚司监理纠察百官之后，唐大鹏就将这牢房扩大了，已经隐隐可以比肩北镇抚司的诏狱。
纪纲又吩咐属下将尸体抬出来，一并移交给唐大鹏。那具尸体是个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