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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辰盛指着床上的被褥和箱子对大家说,“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你们敢用就用,不敢用就帮我烧了吧。”
“能带尽量带,免得回去还要买。”
“想带也拿不动,能安全回去就不错了。我要趁早到公路上去爬车,你们也出工吧。”
连队知青都知道王辰盛今天要回家了,出工前,许多人都站在门口怀着羡慕的眼光与他道别。
“辰盛,走了吗?”
“走了!朋友们。”
“回去好好治病,一定能治好的。”
“你们也坚持住,一定会有希望的。”
“一路平安!”
“再见!”
王辰盛向大家挥手告别后,佝偻蹒跚爬到山头,又依依不舍地回转身来,向站着目送他的战友们招招手,翻过山头不见了。
“唉——他就这样走了。”张雅倩叹息道。
看着痛苦的离别场面,韩红铃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滋味相当复杂。刘东海和朱丹萍怕犯错误,偷偷溜走了;身体结实的王辰盛,结局是患肺结核病退回家;可能与哥哥有关,活泼伶俐的梁春雪变得精神失常;龙小鹰拼命干活,结果是把自己干到瘫痪;自己也曾被土蜂围攻,差点被叮咬致死……想到土蜂的厉害,脊梁骨直发冷,头都痛了起来。
接二连三有人离开农场,人人都在谈论返城,将来同伴们会一个个悄悄走掉。如果那一日好朋友们都走了,荒凉山庄里只剩下孤独的一个我,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她暗下决心,不能坐以待毙,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决不让落单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
102 纠结
瘫痪病频繁发作,空闲时龙小鹰就去找小兰探讨这个怪病。小兰认为农场患风湿病的人很多,但像他这样的患者不多,猜测可能是体虚需要补肾,喝点补虚益气的药酒,凭借着年青身体好,也许很快就能重新站起来。在森林中抓来鲜活旱蛤蚧泡成药酒,结果酒量越喝越大,差点没喝成“酒妹”第二,病魔还是毫无要离开的迹象。
喝药酒不能治好病,韩红伟认为是血脉受阻所致,为使龙小鹰体内血脉畅通,每天下班后就指导他练内功拳。调息静坐、天地未分、混沌一气,让身体内外一切都依着地心引力向下垂注放松,调动体内亿万个细胞来激活麻痹的肌体。再将意念和动作合一,双手举过头顶,掌心向外向宇宙吸采天地之灵气,让精、气、神之玉花、金花、莲花三花聚顶,结果还是连一根经脉也没能打通。
既然这个病治不好,龙小鹰也就不去管它了,身体好的时候仍然拚命干活。但这样干的结果是发病时间越来越短,病程越来越长,原先躺两三天就能上山劳动了,慢慢发展到要躺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对他的病失望了,有人说他患的这个病,就是被农场称为“不死癌症”的类风湿病,不能治愈,接下来就会骨节肿大变形、肌肉痿缩、人变畸形、患上心脏病躺在床上等死。
夏莲不相信龙小鹰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毫不气屡,每当龙小鹰犯病时都要把他扶出草屋晒晒太阳,看着他喝下药酒,然后陪着他练习走路。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夏莲的悉心照料下,这个怪病依然不见好转。
几经拚搏终于还是败下阵来,碰上这种凭着无坚不摧的革命意志也不能战胜的困难,龙小鹰也只能认输了。
看到夏莲上班时劳累,下班得不到很好的休息,迟迟没有让家人办理返城手续,龙小鹰心里也很着急。自己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决不能拖累别人,夜晚躺在床上思来想去,终于作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虽然不能像韩红伟那样搞出一刀两断的绝情事,但看来已经到了与夏莲疏远的时候了,他开始借故病人心情不好,不大理睬夏莲,有时想发点脾气,不过也找不到借口。但是夏莲不跟他计较,还耐心细致地开导他,真是让人不知所措?
尚骁岗看出龙小鹰的心思,让他走王辰盛的路,悄悄去办个病退走人,到回家的时候一切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龙小鹰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瘫痪病这么严重,办病退肯定是没问题了。如果他一走,夏莲马上就能离开这个地方,回家后既能把病治好,又能跟夏莲团聚,这可真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嘻嘻!哈哈!越想越让人觉得开心,恨不得明天就把病退办下来。
时不待我,必须马上动手。要办病退就得先搞到一个有说服力的病情证明,营部卫生所是没这个能力了,得到景洪去做个检查,那儿有州医院、团部医院,说不定当场就能开出病退证明。
打听到营部机务组有车上景洪,龙小鹰马上向严国定提出想上景洪看病的要求,严国定也就同意了。满心欢喜跑到团部医院,穿白大褂的医生拿着听诊器左听右听也听不出有什么病?怀疑他是装病不上班,教育他一顿,开了两颗维生素就把他打发掉。
没料到大老远白来一趟。回到连队,同伴们都围上来打听结果?病得这么严重,居然什么病都看不出来,到还闹出个笑话。
知道这件事后夏莲找到龙小鹰,让他不要胡思乱想,探亲时要带他到大城市里的大医院去看病,一定能把病治好。
“我把我们俩的事告诉家里,现在父母有了不同的看法。”夏莲对龙小鹰说道,“母亲认为参谋长前途无量,当他到家里来玩时就把我的照片拿给他看,结果参谋长很是喜欢,要我尽快回家敲定终身大事。父亲则同意我的意见,但是要把农场的小伙子带来看一下,好让做父母的也考察一下这个小伙子有没有前途?”
“那该怎么办?”龙小鹰问道。
“下乡五年了,你都没回去过,我都轮到第二次探亲假了,一块请假回去好吗?”
“好的!好的!虽然我现在的身份地位竞争不赢参谋长,但参谋长是你母亲看上的,说不定你不喜欢,我们这就去找指导员请探亲假。”
事关重大,龙小鹰一听就同意了。当初曾答应父母有探亲假就回去看望他们,结果发扬风格,探亲假一让再让至今还未回去过,现在病成这个样子,也想回去了。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听探亲回来的人说路上社会秩序很乱,吃饭要靠挤、住宿要靠抢,那些个在兵团和农村憋了很久的知青,一放出来就到处惹事生非、打架闹事,如果能一块上路,在路上还可以照顾到夏莲不被欺负。
说走就走,他俩满心欢喜找到严国定,没料到严国定耐心听完后摇摇头说,“想得很好,但不完全同意!我看夏莲同志可以走,小鹰不能走。”
一听这话,龙小鹰着急了,连忙说道,“指导员!事情都跟你讲清楚了,这可是个很严肃的事情,关系到我一身的幸福,你可别开玩笑啊。”
“没有开玩笑。你们想一想,生产任务这么重,哪能让一个排的两个骨干同时走掉?”
“我不干排长了!”龙小鹰着急地站起来说道,“到不是想偷懒耍赖,我这个病已经不适合在这个岗位了,自己都不能上班,还怎么管人?指导员!还是让我当个兵吧。”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是偷懒耍滑的人。这样吧,让我来告诉你们。”严国定对他说道,“小鹰同志!你现在身体不好,常犯病,支部的同志认为是太累了,年青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累坏了可不行。我跟其它领导商量过,想让你肩上的担子轻一点,决定让你换一换工作,去当司务长,管理后勤班,你认为如何?”
“后勤班不是老杨在管着吗?”龙小鹰问道。
“老杨任司务长兼后勤班班长,但常有人到我这儿来反映,说老杨胆小怕事私心重,常抱棵菜、舀碗饭带回家去,对损害集体利益的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老同志对他很不满意,现在已经闹到消积怠工了。你也知道现在传闻兵团要解撤了,干部们都等着换岗,各连队都出现纪律涣散现象,我们连有个别知青也趁乱到伙房揩油,小黑子去管还被打了。支部研究认为,需要你到伙房煮一段时间的饭,刹住这股歪风邪气,这可是个迫在眉睫的任务,搞不好就会影响到全连队的生产。怎么样,能服从安排吗?”
“能!去煮饭也行。”龙小鹰高兴地问道,“那么我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的事稍后再说吧。”严国定答复他,“本周就要宣布这个决定,你离开后就由韩红伟接任一排长,重大人事变动时你不能走。”
“既然连队离不开你,你还是留下来吧,我们都服从安排,我先回去看看情况再说。”夏莲对龙小鹰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
多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龙小鹰也只好算了。他走不了,探亲的名额就轮到张雅倩,等把夏莲和张雅倩送走,龙小鹰也离开一排来到后勤班工作。
103 后勤班(1)
后勤班到底存在什么问题?先要对各项工作做一个了解。常年缺菜,龙小鹰决定先到菜地去看看。
来到菜地,老波涛、老咪涛两口子正在翻地,见他来了,老波涛停下手中的活计对他说,“小鹰!到后勤班来我们拍手欢迎啊,参加我们种菜好吗?”
“好的!听说西双版纳的菜不好种,正好我来学习一下。”
“快过来帮我捡秧苗。”小兰对他说。
看见小兰蹲在一旁整理茄子秧,把不好的秧苗捡出来丢掉,龙小鹰就开玩笑地对她说,“小兰!茄子秧病了你也管呀?”
“他们忙不过来时,我就会来帮忙。”
“这样的话,到年底我们班要给你评先进了。”
“小鹰!到这儿来,我教你整理菜地。”老波涛从地上拿起一把锄头递给他。
“求之不得。”龙小鹰接过锄头。
“跟着我,把这块地分成畦,打好塘准备种菜。”
在一块新翻出来的土地上,老波涛飞快地用锄背把土垡打细,分成畦,然后再打上塘。龙小鹰在一旁一步不拉紧紧跟上,等他把这块菜地整理出来,看看到也没落后多少,松了一口气把锄头放下,就听见小兰蹲在旁边笑话他。
“嘻!小鹰,你把菜地都踩平了,这让我们怎么种菜呀?”
龙小鹰低头一看,老波涛整理的菜地上看不到一个脚印,而自己整理的菜地上踩得都是脚印。
“这是哪门子轻功啊?为何踩过不留痕迹?”龙小鹰奇怪地问老波涛。
“我再整理一畦菜地,你在一旁仔细观察,看能不能发现其中的奥秘?”老波涛说着又干了起来。
龙小鹰紧紧盯住他的双脚,下细一看才发现,老波涛每退一步都很有规律,步子迈得很大,打塘时顺便用挖出的细土将脚印盖上,真是行行出状员。
“明白了,我再试试,你们看看行不行?”
一阵快速打塘,很快又干完一畦,并且塘边没有留下一个脚印。
“才开始学习,已经干得不错了。你去帮小兰检茄子秧吧,我和老咪涛还有事要做。”老波涛说着拿起一对空粪桶,到河里打来河水,兑上粪水浇到刚打好的塘里。
“想不想去看看木波?他最近腰痛,而且成天不跟人讲话,会憋出病来的,见到你可能会好一点。”小兰问道。
“当然想,新到一个工作岗位,每位同志都要看到。”
“茄子秧检完了,我也该去帮他按摩腰杆了,一块去吧?”
“好的。”
告别了菜地里的人,龙小鹰和小兰向猪圈走去。
自从龙小鹰当排长后,木波又换了几个班。他认为自己是犯过错误的人,整天跟活蹦乱跳的知青们呆在一起也受不住他们开的玩笑,还不如到后勤班去养猪,猪是不会嘲笑人的。跟连队领导一反映,就来到后勤班。
看见木波蹲在灶洞前烧水,龙小鹰连忙走过去对他说道,“木波!小兰来帮你治腰啦,我来帮你煮猪食。腰怎么了?”
“腰肌劳损,旧伤,常复发。”木波回答道。
“过来坐在这儿,我帮你揉腰。”小兰拍了拍围栏边伸出的一棵木头。
看见锅里的水开了,龙小鹰就把切好的芭蕉杆推到锅里,在表面撒上糠皮,盖上锅盖煮起,然后看着小兰给木波治病。
“这里痛不痛?”小兰边按揉边问木波。
“不痛。”
“这里呢?”
“也不痛。啊——”正在享受按摩的木波突然叫起来,“背上!背上痛。”
“是这里吗?”小兰把手伸进木波的衣服,边揉边问木波,“你不是腰痛吗?”
“背上好像有东西在游走,不是你按的吧?”木波紧张地问道。
“不会吧?难道‘阿是’穴全身乱跑?”
“那就是陈贵德,养了蜂子不管好,到处乱叮人。”木波抱怨道。
“哪儿?哪儿有蜂子?”小兰也紧张起来,抬头四处观望。
“背上。”
“我就在你背后啊,没有看见一个蜂子。再说隔着衣服,怎么可能叮得到?”
“哎呀!”木波脸色一变大叫一声,“跑到肩膀上来啦。”
难道是蜂子钻到衣服里去啦?小兰赶紧缩回手,紧张地盯住木波的后背。突然,一只棕黑色,宽宽扁扁,长着许多脚的东西在木波的后脖领处露了一下头,又钻了回去。
“啊——蝎子!不对!不对!是大蜈蚣——爬在你身上。”小兰惊恐地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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