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能是起连环杀人案,在场的谁都值得怀疑,但怀疑人要有真凭实据,仅靠猜测是不行的,人人都在挖空心思寻找线索。
“我有个重要线索!”扬班长突然叫起来。
“重要线索,快说!”严国定催促他。
“我看见罪犯了!”扬班长说道,“就在梁春雪失踪的那个夜晚,屋外刮着风,下着大雨,吃完晚饭,抽着水烟筒,我突然想起一件紧要的事。这雨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的,要是放在外面的柴草被雨水淋湿了,第二天一早没得烧的。放下水烟筒,我准备去拿几根干柴放进屋,就向门口走去。刚来到门口,突然一个闪电照得大地一片雪亮,从篱笆缝里,看见一个慌慌张张奔跑的人……”
听到这话,熊国杰突然一哆嗦,慌忙把夹在手指间的烟头丢在地上。原来他聚精会神在听扬班长讲话,直到香烟烧到了手指才发现,为了保持冷静,又迅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叼在嘴上。人们都盯着老杨,谁也没注意到熊国杰的这个小动作,但这一切又被细心的龙小鹰看在眼里。
熊国杰独住一屋,单门独户,趁大雨外出作案谁也不知道,现在就等着扬班长把看到的人说出来。
紧要时刻,扬班长又停下来了。
“罪犯是谁?快说呀!”大伙等不及了,都在催促他。
“让我想想……我……”扬班长犹疑着没往下说。
“快说呀!看见谁了?”严国定又问道。
“我——”扬班长低下头;喃喃地说道,“我不敢说,这个人太凶了!如果不是他干的,我就惹上大麻烦了。”
“你怕什么?你越是这样,坏人就越是猖狂。拿出勇气来,有组织为你撑腰。”严国定给他打气。
“好吧!想想春雪这娃儿也怪可怜的,远离父母来到这里,没人照顾,还不见了,就是拼上我这条老命,也要把坏人揪出来!”扬班长环顾了一下四周,神秘地说道,“那天我来到门口,你们猜我看见了谁?”
“问你自己呀!”龙小鹰催促他道,“你这个慢性子,这种时候还卖关子。”
“我看见了飞毛!”扬班长压低声音说道。
“这个坏东西!他拉着梁春雪?”熊国杰问道。
“没有见到梁春雪。”
“那你为什么确定是他作的案?”
“下大雨呀!谁会鬼鬼祟祟跑出来?我看见他头戴雨帽,东张西望,惊慌失措跑回连队,慌乱中把雨帽都跑掉了。当时就怀疑他是干坏事去了,后来就听说梁春雪不见了。”
“从哪儿跑回来。”
“河下游的森林里。”
“先把他抓起来,关到警通连狠狠打一顿,看他交不交待。”熊国杰说完,急速吸了一口烟,然后狠很地咬住烟屁股,就像已经咬住了犯人。
回忆起案发当天的情景,龙小鹰也想起来了,那天夜里,故事讲到一半,人不知鬼不觉飞毛就不见了。如果梁春雪肚里的孩子是飞毛的,假设他出门发现梁春雪独自一人坐在屋外,顿生歹意,把她骗到河对岸杀害了也有可能。但发现梁春雪的胶鞋在上游,从上游到下游这段距离内,河对岸植被茂密走不通。
连队有两座过河的独木桥,一座设在上游,是专门为走小路到营部而建造的。另一座设在下游,是为了上山劳动用的,通往的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密林。为了掩护罪行,从上游来到下游木桥,就得兜个圈子翻山钻密林,大约要花一个钟头。那天夜里下大雨,飞毛有必要冒这个险吗?龙小鹰觉得这段时间内一定有什么事件没有连接上,就看飞毛怎样交待了。
新线索很快就报告给专案组。
“飞毛是谁?”专案组的人问道。
“一个好偷鸡摸狗、打架闹事的四川知青,经常请病假不上班,外出也常常是一个人,谁也不知道他要上哪儿去?上次调查时也有人提到他。”郭春子回答道。
“去把那个飞毛叫来问一下,看他能否老实交待?”专案组的人命令道。
不一会飞毛来了。
“你就是飞毛?”专案组负责人问道。
“是的。”
问完这句话,专案组负责人不说话了,上下打量着他,老半天也不开口,仿佛要等着他马上跪地求饶。
看到这种眼神,飞毛不满意地叫起来,“做啥子嘛?这么盯着我看,别想往我身上乱栽脏,我可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坏人。”
“成天不学好,偷鸡摸狗干尽坏事,不仅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专案组负责人对他说道。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过呀,小时候我也是学雷锋做好事的。都是生活所迫,肚子饿了摸个鸡吃,结果被大家当成坏人朝死里看,现在‘坏’字都写在脸上了,除了继续坏下去,还能有啥子出路?”飞毛不服气地问道。
“不要这么凶!我问你,梁春雪失踪那天晚上,你上哪儿去了?”
“哪儿都没去,呆在屋里头。”
“你肯定没有外出?”
“去哪里?下大雨还能到哪里去?”
“连一分钟都没有离开屋?”
“没有离开屋。”
“你就是茅厕里的鹅卵石——又臭又硬。死到临头,还在说假话!”问话的人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厉声追问道,“老实交待,你把梁春雪弄到哪里去了?”
“我怎么知道?不是说她不见了吗?”
“不老实!我们现在就怀疑是你杀害了梁春雪。”
“为什么是我?”
“因为在梁春雪失踪的那天夜里,有人看见你了!慌慌张张跑回连队,为什么说哪儿都没去?”
“天下大雨,不跑怎么行?”
“那就是承认了。”
害怕的事情终于来了,到了这个时候飞毛只好老实交待。
“本来就怕被人误会,心想天黑雨大没人看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谈出门的事,不料现在却成了把柄。事实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我的确出过门,拉肚子,跑了趟茅厕,难道这也算外出?”
“还想狡辩。拉肚子,多长时间?”
“不知道,又没有手表,半个钟头吧。”
“拉肚子要花半个钟头?”
“困了,在茅厕里打了个盹。”
“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就是怕你们不相信才没有说。”
“有人能证明吗?”
“下大雨,茅厕又黑,上哪儿去找人证?”飞毛不服气地辩解道,“我找不到人证,难道你们又能找到看见我杀害梁春雪的人证吗?我都还在寻找凶犯,你们不是发现她穿的胶鞋了吗?继续找呀!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别这样猖狂!会找到证据的。”
打开飞毛的木箱检查,里面有个重大发现,木箱底部放着一张梁春雪的照片,照片上面还放着一把锋利的砍刀。
“这是凶器吗?”办案人员拿起砍刀问他。
“啥子凶器嘛?这是我的劳动工具。”飞毛回答道。
“干吗要藏在箱子里?”
“探亲时要带回去,给家里劈柴用。”
“至少也是盗窃国家财产。”
继续调查还发现,一年前,飞毛想和梁春雪耍朋友,晚上曾约梁春雪到连队外面谈心,结果梁春雪独自一人跑回来了,说是不答应飞毛,飞毛还想非礼她。事后雷之遥也追问过飞毛,飞毛说是逗她玩的。当时谁也没在意,现在想想,似乎又不那么简单,从种种举动看出,飞毛是个流氓成性的人,也是梁春雪案件的重大嫌疑人。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各种线索渐渐指向飞毛,但又缺乏真凭实据。继续调查下去,案情再也没有新的进展,为了不陷入困境,也为了麻痹罪犯,专案组把接受审查的隔离对象全都放了,人员暂时撤离。
办案人员虽然离开了连队,但一张网仍在悄悄收紧,针对飞毛的抓捕行动随时都会实施。
118 血洗老工人
山雨欲来风满楼!大家都觉得这几天会有事发生,可能很快就要逮捕人了!
不过,看上去飞毛到是还很镇静,仍然像平常一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跟本就不把别人的痛苦放在心里,当然,也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根据飞毛交待,在梁春雪失踪的那天夜里,他外出是去上厕所,这样时间、地点就符合逻辑了。在犯人作案的那段时间内他蹲在茅厕里,而茅厕的方向与作案现场正好相反,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办案人员不好马上给他定罪。虽然杨班长抓犯人心切,没加思考就把他举报出来,但对整个案件的侦破仍然有用,至少发现有人在屋外活动。龙小鹰认为,有一点飞毛没有老实交待,梁春雪失踪那天夜里,起先他在听故事,但是不到8点就悄悄离开人群,此后再也没有回来。那天晚上,7点到10点这段时间他都干了些什么?雷之遥能证明吗?
天黑后,从飞毛屋里传出灯光,想必他和雷之遥都在屋里。心里的谜团没有解开,龙小鹰不禁想去打探一下,看他们会不会想隐瞒事实真相?
进屋一看,飞毛正蹲在屋中间忙着生火,看见龙小鹰进来,连忙邀请他坐下,说是和雷之遥捡到了木耳,正要煮了吃。
在火塘边蹲下,东拉西扯和飞毛谈起往日锁事,谈到他们老家的辣椒,谈到下乡前梁春雪的病情,渐渐谈到梁春雪失踪那天夜里。寻找机会,正准备问飞毛那天听故事时他跑到哪儿去了?突然一个人闯了进来,抬头一看,是杨班长。
“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鸡?把它交出来。”杨班长指着蹲在地上的飞毛厉声质问道。
原来是杨班长找鸡找到这儿来了,见他火气很大,龙小鹰也不便阻止他。
“偷个锤子!都不准养鸡了,你龟儿哪儿来的鸡?”飞毛骂道。
“水都烧好了,你还不承认是不是?”
“都不知道你在说些啥子?我没有偷你的鸡。”
“还想抵赖,再不交出来我就要把这里翻个底朝天。”
“你敢!”飞毛站起来要阻拦他。
他俩一吵闹,门口立刻围满了来看热闹的知青。看见杨班长的老婆焦急地站在人群中朝屋里观望,龙小鹰很同情他们。割资本主义尾巴后,不准私人养猪鸡,偷偷摸摸养个鸡也只敢养母鸡,好不容易长大了,还没到口又被贼偷了,想想怪可怜的,也想帮老杨抓到偷鸡贼。
“你怎么知道鸡是他偷的?”龙小鹰起身问杨班长。
“不用问!连队上放养的一头猪,屁股上的那条刀口就是他砍的,被我看见了。前些日子我们院子里种的菜,也被他撬开篾笆拔了。”杨班长转向飞毛质问道,“你承认不承认?”
“老子敢做敢当!猪是我砍的,可惜没砍到要害,被它跑了。你院子里的菜是谁偷的我不知道,你的鸡是谁偷的我也管不着。老排长在教育我,我现在正准备做个好人,你不要来妨碍我们。”
“你会做个好人?鬼才相信,等着坐牢吧。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梁春雪的事,都是你干的。”
这一下把飞毛给气坏了,对着他吼叫道,“滚出去!血口喷人。冤枉事都往老子头上推,趁我现在还冷静,你给老子滚出去。”
“你还不承认是吧?拉你去见指导员,让你完蛋。”杨班长走上前就去抓飞毛。
“完蛋就完蛋!老子下定决心……”
话未落音,杨班长一抬手,重重一记铁锤打在飞毛脑门上,鲜血立刻就淌了下来。原来杨班长抓贼心虚,身后还藏着把钉锤,想先下手为强制服住飞毛,抡起钉锤就给他脑门一下。
飞毛一愣,跑到门边去抓砍刀。
“妈的!不想活了,敢打老子。”
雷之遥正好抬着洗好的木耳进来,看见飞毛被打伤,马上冲上前要去帮忙,不料脸盆都还没放下,又被疯狂的老杨一钉锤砸在鼻梁上,两条殷红的鲜血立刻就淌了下来。
平常胆小怕事的老杨为何突然变得威猛异常?或许怒火被压抑已久,但是他怎么打得过两个年青气盛的知青?这下可真的是找大麻烦了。看见飞毛提着砍刀冲了过来,龙小鹰急忙一把抱住他,将他手中上的砍刀夺下丢在地上,另一只手紧紧抓住雷之遥,叫他不要动手。
“大家住手!谁都不要动武。”龙小鹰对他们大声叫道。
站在中间左挡右隔,但劝不住这几个正在气头上的人,看见放在篾笆墙旁的小油灯被大家撞得左右晃荡就要倒了,怕引起火灾,龙小鹰连忙伸手去拿小油灯。
趁这个空挡,飞毛一只提起放在门背后的钐刀,挥手就朝老扬的脑门狠狠劈下去。
“啊——”
老扬惨叫一声,一把捂住脑门,摇晃了一下,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打死人啦!打死人啦!”老扬的媳妇冲进屋里,爬在丈夫身上凄厉地嚎哭起来。
钐刀落下的那一刹那,龙小鹰看见还好是刀背落下,这个脑门杀手,差点就把老杨的脑门给砍开了。昏暗中老杨满脸满身都是血,躺在地上不会动弹,龙小鹰连忙蹲下去观察,用手一摸鼻息,还在出气。
“没有死。快去叫小兰!包扎后送到卫生所去缝针。”
严国定和其它连队领导闻讯跑来了,小兰也赶来了。简单包扎后,严国定让熊国杰带着老工人,把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老杨送到营部卫生所急救,又让尚骁岗带着几个知青,扶着飞毛和雷之遥去卫生所缝针。
看到丈夫被抬上简易担架,老扬的媳妇又跳又闹,情绪激动嚷着要上营部告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