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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问:
“你怎么知道?”
她的心也跟着猛地一跳,回答得更是小心翼翼:
这个男人很冷漠4
“你怎么知道?”
她的心也跟着猛地一跳,回答得更是小心翼翼:
“我……迷迷糊糊好像听到……”
“你还听到了什么?”他的口气轻缓,却好像猫要猛扑之前怕惊了猎物的小心!
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这时只觉得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不自禁地一点一点往后退,
“没了,没什么了,真的……”老天作证,她是真的没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他皱着眉头看她,那利刃一般的目光削过来,只看得她深低了头,根本不敢抬眼!
那样无形的压迫中,她屏着呼吸,绞着双手,紧紧捏着那戒指,动也不敢动!
那迫人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半晌,终于退开。他把兔子翻了一面,沉声道:
“就算你真的听到了什么,那也无关紧要了,我既然答应过要带你出森林,你就一定活得到那个时候!”他扫她一眼,突然低声喝道:
“哭什么!?”
那含着几分怒气的口吻惊了她一跳,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不不争气地一直往下掉,她连忙摇头,乖乖坐好,哽咽也不敢发出一声!
他割下一块熟的兔肉到她面前:
“吃!”
她连忙接过来,闷着头吃,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在那之后,他们又在森林里走了整整两天。
其实他不黑脸,不瞪人的时候是很让人心安的,在那仿佛到处都长得一样的地方,他似乎永远知道正确的道路,知道哪里有水,知道哪些能碰,哪些能吃,哪里适合过夜休息,甚至能够一眼看出猎人伪装的陷阱!只要跟着他的脚步走,就算是在这样凶险的丛林之中,似乎也不用太过担心!
他们很少交流,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
他们会轮流用军刀削东西吃,轮流用同一个“器皿”喝水,一人在搜集食物时,另一人会自动在旁边警戒,只不过一个是拿枪,一个是拿树枝!
他知道以她的体力,什么时候应该停下来休息,什么时候吃东西,他甚至会在某些尴尬的时候自动回避。
她也知道他的某一个细微动作是因为发现了危险还是因为伤口太痛,而马上做出反应,是扬起手中的“武器”,还是递上自制的树叶水壶。
毒品三角洲1
两天之后,翻过了又一个山头,总算看到了当地农民种植的甘蔗和木薯,甘蔗林后是一片炊烟!
“呀,走出森林了,我们走出来了!”蓝蕉忍不住丢了手中的“武器”,惊喜高呼起来,她曾经一度以为就要在那里面转悠几个月,没想到居然居然这么快就转出来了!
还没等她笑出来,他突然转身开口:
“东西给我。”
她一愣,讷讷低语:
“不是说让我回家吗?”
“我说的是带你出森林,接下来你要去哪里与我无关。东西给我。”
“可是,可是……”他似乎说的是走出森林,可是她认为那就是带她回家呀,她着急起来,“可是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也不会说泰语,我要怎么回去?”
“那是你的事。”他目光没有丝毫起伏,向她走近一步,突然攥紧她的手,不顾她的惊叫挣扎,将她手上那枚戒指硬生生拔了下来!
她尖叫着后退,抚着被强取戒指刮伤的手指,惊讶地看着他:
“你、你怎么会知道?”
“你摸过太多遍了!”他回答。
她恍然大悟,自己担心害怕,自然会时不时地摸摸戒指,而这个小小的动作竟被他全然看着眼中,轻易便猜出了答案。现在戒指也被他拿了去,他怎么还肯带自己走?
“但是……”她还想挽回希望,他却已经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慌忙跟在他身后,一步也不敢落下!
她这才知道在丛林中他有多照顾自己,那时步子紧一点就跟得上,可是如今她都已经跑了起来,却依然和他越落越远!
比人还高的甘蔗刷刷压了下来,刺啦啦的叶子扫到脸上火辣辣地疼,她顾不得看路,只牢牢盯着那已经若隐若现的影子,不断拨开挡在前面的甘蔗,跌跌碰碰在田里穿行,饶是这样,那熟悉的影子也渐渐隐在层层的甘蔗林中消失不见!
她没命地往前跑,越急那绊脚的东西越多,越是跑不快!无边无际的恐惧压了下来,化成一声声啜泣从胸腔中咳出!
一块土疙瘩高耸而出,“咚”的一声将她绊倒,她慌忙爬起来,却连他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毒品三角洲2
四周静悄悄的,归巢的倦鸟在天上盘旋,风从枝头压过,带起沙啦啦的响!
无边的甘蔗林中,只剩了她一个人,这天地之间,似乎都只剩了她一个人!
她忽然有了一种错觉!
那是在“天使之家”的门口,那个高大的男人将她从温暖的背上放下来,塞了一根棒棒糖在她手上,抚着她的脸温柔地说:
“小蕉乖,在这里等爸爸,爸爸马上就回来!”
她听话地舔着棒棒糖,看着那个影子越来越模糊,她乖乖地向他挥手,那高大的男人转过头来,留给她最后一个温暖的笑!
背影越走越远,渐渐消失!
最后的那个微笑已经在记忆中模糊,她仍然没有等到她的爸爸!
记忆中的那张脸又慢慢清晰,却是他,那个代号为T的男人!
却是同样的越走越远,消失不见!
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找不到一点依靠!
抽噎声越来越密集,简直没有了停顿,到了最后,完全是放声大哭!
歇斯底里、用尽全力,她仰头大哭着,将这几日的提心吊胆、恐惧害怕,将此时此刻的茫然无助、孤单绝望全部宣泄在了哭声里!
她坐在密密的甘蔗林里大声嚎哭,也不去抹那眼泪,任它在脸上汹涌成潮,不知道浑浑噩噩哭了有多久,突然之间像是听到了一点声音!
她紧紧捂住了嘴巴,那泪水还在不受抑制地涌出,她咬牙压抑住哭声!
竖起了耳朵听!
真的有声音,不是风声,像是有人在这附近,衣服擦在甘蔗叶上窸窸窣窣地响!
她立刻想起了那两个泰国人!
她一翻而起,慌忙在周围找防身的东西,然而手一离开嘴唇,那啜泣之声又爆发出来!
到处都只有甘蔗,拔也拔不起来,她惊慌起来,只觉得全身无力,也顾不得找武器了,立刻转身就跑!
不断有甘蔗折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脚步声踩着嘎吱嘎吱地响,迅速跟了上来,转眼间已在身后!
她只觉得寒意都窜上了头皮,不顾一切地往前冲着,却突然被一只手按住了肩头!
“啊——”
一声尖叫乍然响起,穿破了层层的暮色!
毒品三角洲3
那一只手搭在她肩头,只惊得她魂飞魄散,她尖声叫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扑腾挣扎,却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她突然呆滞,迅速转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竟然是他!
她擦了擦两只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再仔细看去!
真的是他!
那个已经走了的T,去而复返,站在她面前,如同挺拔的山!
暮色四合而来,他站在层层的甘蔗林中,站在她面前,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眉目间并没有多的表情,却让她目瞪口呆、欣喜若狂!
她突然跳上前一步,也顾不得什么不能靠近他的话了,死死抓住他的衣服,嘴一瘪,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不要哭了,我说不要哭了!”他没有推开她,却吼了一句,吓得她一抖,立刻停了哭泣声,只那泪珠还不断翻出来!
“好,算我认输!清迈,我带你走到清迈,到了那里分道扬镳,怎么样?”他的口气很不好,似乎是考虑了很久才做出了这个不情愿的决定!
她立刻点头如捣蒜!
清迈,她同样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在地图上的哪个角落,走到那里之后自己又该怎么办,可是,至少他现在还不会抛下自己一个人,他还愿意让她跟!确定这一点,她已经欣喜若狂、谢天谢地了!
“走了,天黑之前要走到村寨里。”他转过身去,想要推开她的手,她却攥紧了不放,他怔了一怔,也就由她去了!
他在前面拂开密密的甘蔗林开路,她就攥着他的衣角紧紧跟在后面。一样的甘蔗林,一样的暮色,不过就是攥住了一片小小的衣角,心里竟是再也没有的踏实和快乐!
咔嚓咔嚓的脚步声中,他出乎意料地主动开口说话,竟然带着几分戏谑:
“你的哭声真吓人,整片山都是你呼天抢地的声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狼嚎!”
她脸上还挂着泪,却“扑哧”一声笑出来,连忙背手擦去眼泪毁灭证据,小声嘟囔:
“胡说,怎么会像狼叫?”
他绷着脸,语气突然又有些恶狠狠的:
毒品三角洲4
“胡说,怎么会像狼叫?”
他绷着脸,语气突然又有些恶狠狠的:
“如果下次你再哭,就自己一个人走!”
她立刻吓了一跳,连忙保证:
“不哭了,绝对不哭了,我保证!”
她抬起袖子,将眼角那一点濡湿也狠狠擦去,还觉得有些不放心,轻轻晃着他的衣角:
“喂,你、你可千万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他没有再答话。
山风轻轻拂过,带起一片沙沙轻响!
暮色渐浓,山野间雾气杳杳,他在前,她在后,中间连着一片小小的衣角!
走出那片甘蔗林,天已经黑了。
苍茫大山被夜色拓印成了蓝黑色的影子,四周连绵,拢住了中间一小块洼地,聚着飘渺的一团雾气!那雾气中间浮着一点点的微软灯光,像是飘在半空,静谧之中,说不出的空灵飘渺!
蓝蕉睁大了眼睛:
“那是灯光吗,怎么没落在地上,怎么会那么微弱?”
“那是油灯,这里没有通电。山里地气潮湿、毒虫又多,山区的土著民都是住在吊脚楼里,灯火笼着雾气,看起来像是浮在空中。”他解释,指着通往那雾气中的一条小路,“到那里,今天就不用露宿了!
踏在那条小路上,她突然有些兴奋!
夜色之中,跟着他走进雾气笼罩的原始村落,那是多么奇异的体验!如果没有他在身边,或许一切都是阴森可怖的,可是拉着他的衣角,看着他宽宽的肩膀,她竟然感觉像是去探险一般的新奇兴奋!
吊脚楼的村落渐渐从雾气中浮现在眼前,微弱的灯火中,一间间茅草搭盖的小楼,斜墙陡顶、高脚木桩,简易的木梯从楼上搭下来,仿佛画中的景色!
狗叫声陡然响起,划破了山村的宁静,他拉着她迅速登上一架木梯!
当他们突然出现在那一家泰国土著民的门口时,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男主人迅速抄起了墙上的猎枪,口中大声叫唤着什么,T用身体挡着身后的女子,高举双手表示善意,跟着用泰语说了一句话!
蓝蕉听不懂他说什么,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仅仅是那一句话,男主人立刻放下了枪,一屋子的人神态都毕恭毕敬起来。
毒品三角洲5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仅仅是那一句话,男主人立刻放下了枪,一屋子的人神态都毕恭毕敬起来。
女主人捧出了一大串香蕉放在桌上,眼睛偷偷地瞄他们,又害怕又好奇的样子。
T又说了一句什么,一屋子人都团团转了起来,先是女主人带着两个孩子匆匆下楼,男主人翻箱倒柜了一阵,取出了一大包什么东西也跟着下了楼,不多时便听到了木材燃得噼里啪啦的声音,应该是生火做饭去了!
蓝蕉好奇极了,忍不住低声问: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说我们是桑通将军的朋友。”
“桑通将军,是谁啊?”她歪着头,刚刚问出口,却马上知道自己多嘴了,偷偷看他一眼,见他并没有发火的样子,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他望着窗外迷茫的夜色,缓缓开口:
“这里是泰国北部的清莱,也就是著名的毒品三角洲。”
她吓了一跳,清莱她没听说过,可是毒品三角洲却是知道的,自己、自己居然被带到了这里,T为什么来这里,难道……他是贩毒的吗?
他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诧异,继续说道:
“毒品大王坤沙死了以后,他手下的几个心腹割据为王,桑通就是其中之一。他手上有一支军队,是这一片山的土大王,这里所有的农民都要仰仗他过活,所以他们听我说是桑通的朋友,自然会奉我们为上宾。”
“哦,”她点点头,摆弄了很久的衣服,总算问出口,“你到泰国就是找那个将军的吗?”
他顿了一顿,回答:
“是。”
“那么、那么……”她又开始绞衣服,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怯怯问出口,“你是不是毒贩?”
他没有答话。
悠悠的火光轻轻跳跃着,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他微低着头,紧绷着脸,像是定住了,不知在想些什么。火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大而长,映在墙上,竟有几分扭曲!
她手心冒汗,很有些紧张,不知是怕说错了话他黑脸,还是怕他说出那个“是”。
很久,他突然开口:
“不是。”
毒品三角洲6
很久,他突然开口:
“不是。”
听到那两个字,她心里没来由的一喜,虽然清楚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