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坠崖2
最后的夕光在他脸上分出了明暗两界,她只看得到落在阴影中的一半脸,挺直的鼻梁,凌厉的眉峰,淡然的眼中有寒光敛而不显——那样的眼神,每次他出手前注视着猎物的眼神——她太熟悉了,那一刻蓄意的宁静之后便是绝对狠毒的杀招,被那样的眼神盯住的人绝对不会有半点活路!
她心下骇然,知道他已经动了杀心,强自稳住心神,昂头对视着他,似在等待他的下文,而刀片已经不动声色滑到了指间!
他一动不动看着她,吐出接下来的那句话:
“E,这一次你不应该拿她这样逼我。我没有想过背叛,也没想过和她会有什么结果,只希望不要牵连她,不要伤害她,可是当我知道原来放弃逃避也不能保她平安的时候,我只有走这一步!”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近在咫尺的脸在暗光中是说不出的压迫逼人,她不说话,眼波闪烁着,却突然一冷,已经先发制人——身体一倾,手臂疾风般向他颈中掠去,指尖带起一片锋利的流光!
他反应奇快,那边冷风一起,他立刻仰头一避,刀锋擦着衣服落空,却又立刻变向回杀过来,她力求出奇制胜一招得手,被他避开后已经有几分慌乱,出手间更是毒辣狠厉,招招只取他要害,凌厉的杀气将那扑来的风都一刀刀割裂了!
他步步后退避开她的攻势,脚步就踩在悬崖边,刀光织起一片密网护在她身前,不留点滴空隙,更不让他有半点近身的机会!他左闪右避找寻可乘之机,无数细碎的石子从脚下扑簌簌滚下崖去,那心惊胆战的声音更是提醒着她生死已在一线,她双目通红,杀气盛到极点,丝毫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刀片一转合身又扑了过来!
寒刃刮起的劲风已经扑到面前,他再退一步,突然屈指一弹,已将手中的半截烟激射而出,那弹指间用了大力,柔软的烟头也去如利器,正撞在那手掌的虎口之上,只撞得她虎口一麻,如流风般的动作便滞了一瞬——
坠崖3
他在那一刹那间出手,闪电般擒住那逼到眼前的手腕,按住她肩膀将那手臂一个反扭,胸膛已经抵住她的背,将她的整个身体牢牢钳制在怀中,她手指间还夹着刀片,却被他死死扣住逼到她自己的喉间,那如钢铁般的身体和力气让她根本动弹不得,只咬牙撑住手上的力气,却还是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的手腕一分分压近,那幽寒的刀片已经抹上了肌肤!
变数突发,从她扑过去到被制住不过是风吹散霞光流云的一眨眼间,可是这一眨眼间的交锋也已经攻守相易,他缓缓压紧刀片,她死死抵抗着他压迫而来的大力,最初一刻的惊慌恐惧过去后却也冷静下来,她挤出一丝力气冷冷开口:
“T,你想清楚,你真要杀了我吗,你真的要为那个女人背叛吗?你这么做,雾会放过她吗?”
“就算我没有背叛,你同样也没放过她!E,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绝不让谁有再伤害她的机会!所以——你必须死!”
他话音刚落,手上突然加劲,刀锋倏地划过那玉雕般的脖子,陡然割出了一条血线!
血珠立刻顺着刀掠过的痕迹扑扑滚了下来!
她低喘一声,只觉全身的力气都随那沁凉的一刀流散了,不断吐着气,呼吸还没有平静,却费力扭过头去看着他,瞪大的眼中居然没有丝毫的痛苦,只有一片炽热,一片疯狂的炽热:
“死?你以为我怕死吗?T,我没有你那样好的心理素质,到现在才觉得人生无趣!我早就厌烦了——这样的生活,这一条贱命!所以我要玩,只要是新奇有趣的东西我都要玩,只有这样的刺激才让我觉得自己存在过!我不怕死,T你知道吗,我一点都不怕死!因为我知道我的死会让一切更加有趣,一想到你发狂的样子,一想到你们被耍得团团转的样子我就觉得什么都值了!死又怎么样,就算是死,你们一个个的也不过就是我的玩物!”
她双眼死死瞪着,高亢的声音忽然又低沉下来,只是气息送出的笑语游离在风声中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坠崖4
高亢的声音忽然又低沉下来,只是气息送出的笑语游离在风声中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T,你不要以为你赢了,我告诉你,总部已经派人来了,你可要看好你的小宝贝啊,小心一不留神她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我会有办法的——只要你死!”他冷冷说完那一句,眼神一暗,突然从她指间夺刀,亮光一转再狠狠扎入了她右手的桡动脉!
血从手腕上疯涌而出,她的身体一阵颤动,拼尽最后一口气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跌跌撞撞往后退着!
她喘着粗气,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那面无表情的男人,低鸣的风声中暮色四合而来,他的面容已经完全看不清了!这个曾经和她缠绵床第的男人,这个在她还有几许天真的时候也寄予过热情和幻想的男人,这个将她作为女人的骄傲狠狠挫败的男人,这个她最想要征服却从来未曾征服过的男人……她看不清,再也看不清了,或许,两个太过相似的灵魂,两颗同样冷漠的心,谁也未曾把谁看清过吧!
她狠狠捏住手腕缓和着血液流出的速度,脑中却还是一阵一阵晕眩起来,她低低笑出了声,终于不再执着于那个影子身上,踉踉跄跄退到悬崖边,潮水拍岸,卷起一堆碎雪,海天已是一片昏暗,只有相接处一绺紫色镶金的亮片,在苍茫围拢的夜色中颓废地华丽,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似乎在那即将逝去的色彩中看到了一片金色的流苏,软软地浮动着,温柔围在了她身边,这个冰冷的人世中,她终于觉得安全了,温暖了——她的嘴角翘了起来,一朵素净如花的微笑在唇上绽开,然后脚下一滑,身子如蝶,翩翩从那崖上坠下!
最后一丝亮光也隐没了,风从海面上呼啸而来,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悬崖之上,手中的刀片忽然铮地落下!
黑暗,一片无边无尽的黑暗!
她赤脚在那黑暗中茫然前行着,到处都是冰冷的气息,到处都是绝望的味道!
坠崖5
不知一步一步走了多久,一点光忽然在黑暗中荡开,是一片软软浮动的金色流苏,仿佛冬日一圈流泻的暖阳,将那四周瞬间灼亮起来!流苏一绺绺坠在绒绒的羊毛披肩上,而披肩披在一个美丽温柔的少妇身上,少妇站在那里慈爱看着她,微笑着向她伸出了双手!
她痴痴看着,情不自禁走过去伏在那柔软蓬松的流苏之中,少妇抱住了她,一双瘦骨嶙峋的手,却让她觉得那样的安全和温暖,她从那一片金色的流苏中抬起头来笑,居然是小孩子的模样,天真烂漫的笑容在稚嫩可爱的脸上纯净如花,那粉红的小嘴翘起来,吐出两个撒娇的字:
“妈妈!”
她闭着眼睛,全身都放松下来,她不孤单了,不害怕了,虽然爸爸已经离开了,家中慢慢艰难起来,再搬来的叔叔总是发脾气,也总拿奇怪的眼光看她,可是她还有这一个怀抱,还有这包裹着她的温暖的流苏,这些已经足够了!
她微笑着宁静地呼吸,却突然嗅到了酒的臭味,心里警觉起来,有个声音不断在说:
“危险、危险!快逃,依依快逃!”
那个小孩子的躯体却毫无反应,甚至还转过头去,对着那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靠近的男人天真一笑:
“叔叔,你回来了!”
男人定定看着娇嫩如花的小女孩,突然间又奇怪地笑了,她不懂这笑的含义,只知道他经常这样看着她笑,大手还在她刚刚发育的身上乱摸,总让她莫名的害怕,这时她觉得母亲都在颤抖了,慌忙要将她推到房间去,那个高大的影子已经扑了上来,一把将她从那片金色的流苏中提出来,喷着酒气的嘴咬在她的小脸上!
她尖叫,母亲也在叫,发疯般地扑过来,和那个强壮的男人扭打在一起,惊恐的哭声似乎要她的耳朵都震聋了!
“你要干什么,你不准碰我女儿,你要打要骂冲我来,她才十岁呀,她也是你的女儿呀,我怎么会嫁了你这个禽|兽……”
坠崖6
坠崖6
“E,你不是说男人“滚开!”那男人一巴掌扇开母亲,野兽一般地怒吼,“老子是禽兽你们又是什么东西,老子凭什么要帮你那死鬼老公养女儿,想要我这禽兽供吃供穿,你们一个个的就得乖乖当我的玩物!”他怒吼着,大手也猛一用力,刺啦一声撕开了她的小洋装!
母亲发狂地叫了起来,披头散发又扑了过来,坠着金色流苏的披肩在扭打中撕破了,落在地上被踏得一片凌乱肮脏,那男人狠狠一脚将母亲踹倒在地,她的头砰一声撞在木凳角上,汩汩流出的血打湿了金色的流苏,金红相映、触目惊心!
“妈妈——”她大哭起来,却突然一声厉喊,身体被狠狠地撕裂了,眼前全都黑了下来,一片天旋地转,天旋地转——
什么都不知道了,恍惚中只有那个恶魔般的声音诅咒似地不断回旋耳边:
“你们一个个的不过就是我的玩物!”
——不是!我不是玩物!你们才是,你们才是我的玩物!!
深埋的黑暗铺天盖地将她裹了起来,即使在昏睡中,那被割破了桡动脉的手也紧紧握了起来,口中喃喃不断重复!
又跌入了那一片粘稠得挣扎不开的黑暗中,或许那已经不是黑,而是红,红到极致便成了一片腥臭的黑,不知又被那血腥气熏了多久,再见一点光亮时,却有一个明显带着挑衅的声音浮起来了:
都是你的玩物吗,那个男人你敢去碰吗?”
E?对了,她不是依依了,所有人都叫她E,依依——那个亲手将继父一刀捅死的恶毒少女已经死了,只有一抹魂,被只寻孤鬼游魂的老板撞见带回了雾,重生为一台机器!
她扬起已经出落得美艳动人的脸,顺着同伴翘高的手指望过去,几个并排走过来的高个子男人,那时刚刚二十出头的他们还太过青涩,还没有足够的定力去阻止看到漂亮异性时眼光的闪动——除了同伴指住的那一个。
“那就是现在排名NO。1的T,上个月俄罗斯军火商的那个生意就是他完成的,听说那才是真正的机器人呢,难搞得很,E,你就和那一帮酒囊饭袋混在一起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就搞定这个T,那才有趣刺激得很呢!”
原来那就是T!
坠崖7
如雷贯耳的代号呢,虽然同是雾的成员,却因为受训地点不同而一直无缘以见,她还以为是五大三粗穷凶恶及的模样,不想却是这样一个——教人移不开眼光的男人!轮廓分明、男人味十足的一张脸,高高的个子,完美的身材,衬衣下的每一块肌肉都蓄满了力量,那样的身体抱起来一定很舒服吧——她脸上扬起了妖娆娇/媚的笑,只引得他身旁的甲乙丙丁全把目光粘在了她身上,他却一直无动于衷,只有在错身的一刹那,淡淡的眼光扫了她一眼,却是含着几分冷冷的警告,截断了她的探寻!
排名第一的T啊,跟其他人是有些不一样呢,似乎真的很好玩的样子!她眼眸闪亮起来,对着身后的同伴高高昂起了头:
“好啊,去就去,谁怕谁?我倒要看看他排名第一到底有几分本事!”
接近他却比她想的还要容易——他虽然不放纵,却也绝不是柳下惠,况且她一向对自己的身材美貌相当自信,所以当真的抱住那结实的身体时,火热纠缠间她心中却轻蔑笑了,这就是T啊,除了冷冰冰的不说话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嘛,轻易就被她勾上/床,轻易就沉迷在她的温柔乡中!趁着他意乱情迷的时候她凑到他的胸膛吻他,舌尖递出一片寒光,却在割到他肌肤那一刻突然被攥住了喉咙!
刚刚还满是情/欲的眼中已经是一片冰封,他眉峰压低,脸上寒气逼人,那样危险的神情只看得她心惊肉跳: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察觉到——难道他未曾沉迷,在这种时候他居然也可以如此清醒?
他死死捏住她的喉咙,迫她将那一片刀锋吐了出来,他两指夹在手中压近她的脖子!
她连忙挤出撒娇的笑:
“讨厌,人家跟你开玩笑的嘛!”
他冷冷看着她,如被冰雪冻过的字从口中慢慢吐出:
“我不和你开玩笑,下次你再跟我玩花样,我一刀杀了你!”
铮的一声,刀片掠着她的脸颊没入枕中,带起了森冷的凉意和淡淡的血腥气!
黑暗中涌起来的往事让她还没清醒过来的身体也突然一抖!
我一刀杀了你!
想起来了,原来第一次他就说过这样的话啊!如果那时就不再靠近,还会是今天这个结果吗?可是……可是越是刺激的东西她越想要挑战——她早就不是那个听话的乖宝宝了啊!
坠崖8
——如同突然被泼上了污水,那一刻似乎意识都想游离出来,不愿再寄居在这个肮脏的身体里,她的牙咬得格格响,这令人憎恶的面孔,令人憎恶的腔调,令人憎恶的目光,令人憎恶的冰冷的手,还有令人憎恶的孤立无援、绝望无助——忽然之间像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