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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点点滴滴,顿时化为涓涓细流,在他的心底流淌。
晚会的间隙,他在后台找到白栎明,第一时间告知了合作伙伴,自己已然恢复记忆的消息。
两人当即决定,干脆将计就计,由安迦诺继续装失忆。
司翼是白栎明派去的人,但白容对司翼甚为宠爱,也表现出了少有的信任。得知安迦诺失忆的消息后,白容便命令司翼刻意接近安迦诺,意图让安迦诺爱上司翼,以便白容实行他一手制定的——毁掉安迦诺,进而吞并安家产业的计划。
自以为下得一步好棋的白容自然不知,这步棋,白栎明下得比他更早,也更为漂亮。
那日的年度庆典晚会过后,安迦诺约了司翼,细谈之后的计划。再然后,便是故意被八卦杂志的记者拍到的两人从酒店并肩而出的照片,也故意让这篇报道,闹得满城风雨。
这样做的目的,一来是让司翼取信于白容,二来,也是让误以为计划成功的白容彻底放松了警惕。
也正是由于那篇报道的出现,安迦诺向安洛云吐露了他与白栎明的所有安排,也让安洛云告知了陈钰,他已经恢复记忆的消息——为防白容发现端倪,在事情了结之前,安迦诺不得不与陈钰,断绝了一切联系。
之后,事情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司翼是白容的床伴之一,在白容身边呆的时间最久的好处便是,他从白容那儿盗得了不少白容与其床伴在一起时的亲密照片——那本是白容拍摄用来要挟他那些床伴乖乖守住他真实性向的秘密的——却不想,反是成了毁尽他声誉的利器。
或许,这也正是此番白容有苦说不出的真正原因。
不过,在这之间,也发生了一件让安迦诺和白栎明觉得事情有些失去控制的事。
原本,司翼与白容的照片并不在曝光的范围内,白栎明也早早的为司翼安排好了出国的后路——毕竟,一旦照片曝光,白容不会想不到唯一没有被波及的司翼是幕后的黑手。
但,令人诧异的是,司翼却将自己的照片也一同寄到了杂志社。
这番自毁前程的行为之后,司翼竟还主动要求,暂时留在国内。
安迦诺尤记得司翼的原话——
“现在还不到走的时候。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我一个人的主场,由我自己……说了算。”
说这话的时候,司翼的唇角弯出诡秘的弧度,眼底,流转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光芒。
》 》 》
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的晚。直到五月初的时候,天气也算不得有多温暖,几场大雨的侵袭令这座早该入春的城市仍然陷落在微凉的气流之中。
电影《魔世纪》的宣传工作仍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安洛云本想在《魔世纪》的宣传告一段落以后,暂时不接新的工作,干脆和准备休息一下的白栎明出去旅游一次,顺便放松放松心情。
近几个月以来的是非不断,令她深觉疲惫不堪,不止是身体上的疲倦,她的心,更累。
然而,计划终究是赶不上变化——未等她的电影宣传结束,一个来自新晋导演朱汉伦的邀约令她不得不变更了旅游计划。
抵达A。Q。娱乐公司后,安洛云跟在唐卿柏的身后,走进了五楼的一间会议室。
一进门,便有一团粉红色的物体极为欢快地围了上来。
“哟哟哟,咱二小姐可来了,快让奴家瞧瞧,瞧瞧这柳眉细眼、琼鼻樱唇的,长得可真是端正啊,还有这身板,真是**哟……那么,这柳柠的角色,就是二小姐的了吧。”
安洛云极为难得的,抽搐了。
朱汉伦是近一年多以来才声名鹊起的导演,重点是,性别——男。
前世的颜斐欣自然没有接触过这位当时还一文不名的朱汉伦。到了这一世,也曾听人说起过这位导演的个性极为彪悍,行事风格非常人所能想象——然,安洛云完全没有想到,流言中所谓的彪悍,竟是到了如此境地。
这个年仅三十出头的男人上身穿了一件粉色的、有蕾丝装饰的衬衫,配上一条大红的喇叭裤,仅是一眼,就给安洛云带去了极为震撼的视觉冲击力。
安洛云不露痕迹地瞥了一眼曾经的穿衣打扮风格不输于朱汉伦分毫的唐卿柏,心里头登时释然了。
朱汉伦摸了摸右耳上的红色耳钉,在安洛云回过神来之后接着往下说:“二小姐的电影,奴家看了好多好多遍,真的……演得太好了。”
朱汉伦说着,极为陶醉地凑了上来,眼中闪烁着与他的表情极为不符的精光,“月弥这个角色,二小姐演得真是太赞了,简直就是雄性动物们心中的女神啊。”
奴家……雄性动物们……女神……
安洛云再度狠狠的抽了一下。
“好了,咱先言归正传吧,”朱汉伦的神色终于跟“正经”这两个字搭了点儿边,“这部电影呢,奴家老早就想拍了。前些天,奴家在电影里看到了二小姐那个柔弱中带着刚强、清纯中带着诱惑的眼神时,就被深深地打动了。那么,二小姐——”
朱汉伦重重地拍了拍安洛云的肩膀,“你愿意和奴家一起,把这个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变成……胶卷么?”
“是一部爱情电影?”安洛云从朱汉伦诗化的语言中,抓住了关键词。
“这个美丽的故事,可不是一般的爱情哟,”朱汉伦眨了眨眼,“这是一个跨越了性别的、唯美至极的爱情故事……
安洛云顿时明白朱汉伦找她拍的,是什么题材的电影了。
——也是她在前世,从未尝试过的题材。
、038 司翼
白容极为疲惫地靠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旋转皮椅上,十指紧紧地扣住皮椅的扶手,用力之大,使得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出。
沉寂了半晌,他突然起身走至落地窗前,倾泻而入的刺目阳光令他不自主地眯了眯眼。
这间宽敞而典雅的总经理办公室,原本,是属于他的胜利果实。
自他坐上总经理这个向往已久的位置,白容就爱上了凭窗俯瞰脚下城市的感觉——在俯视来往人流的过程中生起的征服一切的美妙感觉,才是他的最爱。
可如今,当他再度站在窗口的时候,心底的虚荣心和满足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他终于意识到,他自以为掌控在手心里的人和事,在不经意间,全部脱离了轨道。
原本可以助他早日登上董事长宝座的白氏和秦氏的合并案,被人揭了内部机密,就此失败了不说,还让身为合并案主导者的他彻底沦为了整个商界的笑柄;还有白氏这些年来有他参与的几个大案子,皆被媒体暴出其中存在着诸多不法行为,令白氏经营多年的良好声誉,毁于一旦……
更不用提这些天来,一度成为许多市民茶余饭后谈资的“白氏总经理性向大揭秘事件”,更是让他从来都是高高昂起的头,再也抬不起来。
白容恨极了那个在幕后使出这些恶毒手段的人,可饶是他费尽心力,也查不出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未经大风大浪的他,在此次的连番打击下,竟是生起了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本想凭借一己之力,解决白氏现阶段的危机,可公司的几位部门经理,都不卖给他面子,眼底流露出的不屑和讥讽,令自尊心大大高于常人的白容,经受到了被人羞辱的滋味。
这种被人狠狠踩在脚下的耻辱感觉,他白容,何时经受过!
白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即使是神经末梢传递而来的不间断的刺痛,也未能让他压抑的心,得到片刻的纾解。
白容转身走回办公桌前,眸子紧紧盯着一份份仿佛在嘲笑他无能的文件,心中更觉说不出的愤懑。他猛地将桌面上的东西扫落在地,几记刺耳的撞击声过后,他才喘着粗气在满目狼藉的办公室里坐了下来。
白容颤抖着手点上一根烟,在袅袅烟雾中,他瞥见一个人影推开门,迈着轻缓的步子走了过来。
“谁让你进来的?”白容不悦地皱起眉头,嗓音沙哑,“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敢来这里找我?”
走进办公室的司翼没有理会白容的质问声,径自在他的对面坐下。
白容的心里愈发觉得不快。
自他回国以来,床伴倒是换了不少,但是在他身边留得最久的人,便是司翼。他喜欢司翼的聪明、贴心,再加上司翼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更是令他宠爱至极。
真实的性向被曝光之后,白容与之前的床伴即刻断了联系,唯对司翼,他仍抱有几分眷恋。原本想待这阵子的风波平息些,再去找他,却不想,向来很懂得保全自己的司翼竟会直接到他的公司来。若是被记者拍到了,岂不是又要为他的风流情事添上一笔?
思及此,白容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让司机送你走。”
白容倾身向前,刚想拿起座机拨号,却被司翼拦了下来。
“我们一起走。”司翼说得认真。
白容望着司翼与往常截然不同的笑容,眉头锁了锁:“是不是我平时太宠你了,让你产生了错觉,以为凭你就能干涉我所决定的事?”
“一起离开这里,不是很好吗?”司翼的笑容极为漂亮,但在隐隐约约中,却散发着危险的味道,“我在国内的演艺事业,已经结束了。这里,也早就容不下你了。我们一起去国外,重新开始,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
白容在桌面虚按了一下,站起了身,俯视神色悠闲的靠在椅背上的司翼:“看样子,我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顺从’了。”
司翼却是笑了,话语中也多了分感叹的意味:“你真是被父亲给宠坏了,都到这种境地了,还是这么傲气,不肯认输么?”
白容面色一僵,惊骇地倒退了三步。
》 》 》
正当白容目瞪口呆地消化着司翼的最后一句话带给他的巨大冲击时,这位现阶段在国内臭名远播的男艺人,昂首挺胸地走进了以奢华著称的兰岳会所。
约他的人,自然是兰岳会所的主人,也是最初要求司翼刻意接近白容的白家大少——白栎明。
司翼神情倦怠地靠在沙发上,一手端起酒杯,修长的五指在杯中液体的映衬下,甚是好看。
“Chateau Latour,不愧是白家的长子,”司翼兴味地眯起眼,“今天,我果然是来对了。”
白栎明含笑不语,眼中留着一丝深意。
司翼单手支起下巴,神色间带了丝狡黠:“白大少,你提的要求,我都为你办到了,接近白容,弄到照片,他也如你所愿的,被毁了。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现在的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司翼眨了眨眼,唇边流泻出一丝笑意,“难道,那个不安定的因素,是我?”
“借我的手毁掉白容,也是你的目的吧,司翼?”白栎明没有理会司翼的话,反是挑着眉,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也许是这样。”司翼淡淡一笑,眸中雾气氤氲,“你现在一定是在想,我会这么做的原因?”
白栎明的眸子微敛,眸光中透出一股锐利的气息。
“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恨他才这么做的,”司翼唇边的笑容缓缓地绽开,“是因为……我爱他。”
——因为爱,所以千方百计要毁掉白容?
如此令人瞠目结舌的逻辑,倒是很符合司翼的性子。
白栎明讽刺地勾起唇角。
“我爱了他很多年,一开始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司翼端详着手中的酒杯,眼底流转着一抹妖冶的光芒,“我把捧得高高的,宁愿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一无是处的大少爷也不愿让任何人看轻了他。我甚至宁愿他是,白家唯一的少爷。说起来,白容会养成今天这种性格,有一小半,算是我宠出来的……”
白栎明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司翼话语中所隐含的意思,令他生起了一个毛骨悚然的猜想。
“……后来,我不小心摔下楼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司翼耸耸肩,说起死亡时的态度,很是轻松,“醒来之后,我在暗处观察他很久,我发现,一直以来,我都错了……所以,我改变了主意。”
司翼喝了一口酒,双唇轻轻抿起,露出一抹让人觉得遍体生寒的笑容,“我想,与其把他捧得高高的,把他推向离我更远的地方,倒不如……亲手夺走他所看重的东西,让他从高处狠狠跌下,一无所有……说不定,他还能多看我一眼……如果他不愿意为我停留,我宁愿亲手折断他的翅膀。”
白栎明的手指攥紧了酒杯,微微发抖:“你是……”
“嘘——”司翼伸出手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轻声说道,“千万不要说出那个名字噢,白、大、少。”
见到司翼近乎默认的态度,饶是同为重生之人的何耀也是震惊得无以复加。难怪当初他的灵魂所进驻的身体只留下了原主的部分记忆,现在看来,或许是真正的白栎明携带着大部分的记忆和不为人知的情感,重生到了“司翼”身上。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真正的白栎明对白容的禁忌之恋。
若不是司翼亲口承认,即使是他这个后来者也想不到,曾经白家大少的懦弱无能,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