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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夜探徐府
更新时间20111129 17：12：23 字数：2153
是夜，凌嫣穿着擎天特别为她定制的黑色夜行衣和同样一身黑色修身长衣的莫罹飞快的向徐府方向纵马飞奔。因为给马蹄施加了疾行术，所以体力浪费并不明显，而且速度更是提升了几倍。
莫罹穿黑衣的样子与平常截然不同，平日里他总是拿着把折扇嬉皮笑脸的表情，而此时也是眉头微皱，双唇紧闭，一脸的严肃。
策马飞奔了大概半个时辰，两人就已经到了沥淅城的北门。莫罹回头对凌嫣低声道：“徐府就在前方，把马留在驿站，我们从房顶跑过去。”
凌嫣点点头，跟着莫罹安置好马匹，来到一处平房下纵身一跃，轻灵的落在了房顶上。莫罹见凌嫣身手矫捷，紧皱的眉头终于平缓下来，舒了一口气笑着调侃：“诶，看不出来呐，身手还不错嘛。”
凌嫣略有得意的笑容还来不及展开，忽然被莫罹按着头蹲下。寂静无人的大街上，一个值夜人提着灯笼和木邦晃悠着走过。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两人才站起来。莫罹以手代扇敲了凌嫣一记，“夸你一句就得意洋洋了，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凌嫣白他一眼，没有答话。
在房顶上施展轻功跑了一会儿，周围普通的民居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大气奢华的深宅大院。其中一处宅院，正门格外大气磅礴，金制的灯笼散着明亮的光芒，“徐府”两个字苍劲有力。
凌嫣和莫罹小心的避过明亮处，在最外围的高墙上向里望去。徐府的房屋分布还是比较有规律的，以正门向内为中轴线，分别是前厅正厅以及家眷居住的内院，左右两侧便是下人的居所。最后面还有一个小院，不过已经看不真切了。
此时夜半三更，整个徐府笼罩在一片神秘的黑暗里，只有几处夜灯亮着幽幽的烛光。几乎所有的房间都熄了灯，唯有后面的小院亮着一片微光。
“我们去后院吧，夜深所谈之事，必是密事。”凌嫣看着小院的光亮颇有些心急，话音刚落就要动身了。
莫罹一把按住凌嫣，摇了摇头，“别急，先等会儿，看看府内的守卫排布再说。”
凌嫣有些诧异，没想到莫罹平日里一副童心未泯的样子，做起事来却是心思缜密仔细小心。他能够成为殪罗门地位仅次于擎天的人，恐怕也不单单只凭借那精妙高超的幻术吧。
见到凌嫣颇有些佩服的看着自己，莫罹扬起一个大大的得意笑容。
两人在房顶趴了大概半个时辰，凌嫣已经有些困意的时候，莫罹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诶，醒醒啦。”
凌嫣擦擦眼睛，打起精神。
莫罹继续道：“徐府守卫森严，侍卫换班频繁。尤其前厅这边，每一炷香的时间会有一批侍卫巡逻经过，每批十二名。东厢房距离远看不清，西厢房自我们来此便只有一批侍卫经过，可见不甚紧要。我们就从西厢房那里直接去后面的小院。”
凌嫣用心记下，点了点头，跟着莫罹几个腾跃从前院一路避开侍卫到了西厢房的房顶。
“对了，怎么不用瞬移？”凌嫣突然想起来，瞬间转移这种快速移动的法术不是更好用吗？
“一般的人家都会亲自或请人布下结界，更何况这些大户人家。而且瞬移引起的空气元素波动比较大，很容易被术师察觉。像这些有钱人，请几个术师护身可是一点都不奇怪。咱们殪罗门的门生还被人请去过呢。”
看来瞬移也不是什么实用的法术。可是，殪罗府内应该也布下结界了吧，为什么府内的侍卫杀手可以用瞬移？凌嫣想不出答案，还是问了出来。
莫罹笑嘻嘻的看着她，“看来你的法术知识也真是少得可怜啊。”
“……少废话，快说。”
“在与施术人定下契约之后便可自由出入施术人指定的结界，这种契约俗称结界契约。还有类似婚契、生死契之类的契约。你知道为什么府内杀手完成任务后要在死者额上印下‘殪’字吗？”
凌嫣犹豫了一下，“这也是一种契约吧。”
莫罹点头，“嗯，这种是生死契，可探知对方生死。其实契约是在目标活着的时候就定下的，只不过目标死了才会显现出来。这也是杀手们用来检验是否得手的最准确的做法。”言罢，莫罹仿佛看穿了凌嫣心思一般的促狭一笑，“你不会以为是杀手用来耍帅的吧。”
凌嫣顿时干笑。她在知道契约之前，确实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小声地说着话，不一会儿就到了后院。微弱的烛光摇曳在偏室里，一个男人的身影映在窗纸上。莫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冲凌嫣招了招手，凌嫣会意，上前与莫罹趴在房顶上屏息静气的听起来。
“高御卫，那依您之见，此事该当如何？”是徐厚的声音，他似乎有点恐慌，对那个高御卫也很是谄媚。
“依我之见？哼，徐厚啊徐厚，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把事情办得这么烂！”高御卫的声音沙哑而阴沉，听之生寒。
“高御卫息怒，高御卫恕罪啊。本来让曼儿混进去是十分顺利的，可是那慕容虽然‘救’她，却并不信任她，而且防之过甚，所以……”
“够了，徐老爷，你什么心思还能瞒得过我么？你可是乘机发了一笔横财啊！那些死里逃生的人一定没少感激你吧。嗯？”
“怎么会呢。”徐厚的声音颤了颤，“那些钱都是用来孝敬您的，小商怎么敢留下呢，呵，呵呵。”
“徐厚老爷言之过甚了。”高御卫笑了，声音充满了得意，“公主并不知道这件事，只是生气徐曼既没给莫罹下药成功，也没得到杀手名单。哼，要我说，你这颗棋子可真是不白养，公主交代的事一样没做成，你让做的事倒是完成的很好啊。”
听到这，凌嫣和莫罹俱是一惊。原来真正的幕后指使竟是公主？
莫罹用手指了指前院，示意离开。凌嫣点点头，正要起身，不慎脚下一滑，一声惊叫正要脱口，莫罹眼疾手快一手捂住凌嫣的嘴，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个纵身跳到地上。
“谁！”
高御卫厉声喝道，迅速出门跃上房顶。只见两道黑影正疾速向前院跑去。高御卫边吩咐徐厚不得惊动家丁护院，以免闹得人尽皆知，一边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第十九章 月下美人
更新时间20111130 17：25：18 字数：2342
后面有高御卫追赶，惹了麻烦的凌嫣也顾不上道歉，只能跟着莫罹施展法术全力奔跑。莫罹本可以轻易脱身，但因为有凌嫣在旁，一边担心她一边又要想办法，一时乱了方寸，只能先带着她一路狂奔，凌嫣暗恨自己成了他的累赘。
两人离徐府越来越远，可高御卫却仍在后面紧追不舍。路过一处亮着灯笼的楼阁时，凌嫣只觉衣袖一紧，反应过来后已被莫罹拉进了阁楼，又紧接着纵身跃起，两人跳到最高处的一层随便找个房间闯了进去。
房门突然被撞开又关上，里面的姑娘却没什么反应。房间里窗子大开，银色的月光铺洒在桌面上。只见一妙龄女子手托香腮，出神的看着窗外的明月。一双翦水秋瞳，虽多愁意，却幽深诱人。
她对莫罹和凌嫣的突然闯入漠不关心，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妈妈不是说，今晚不用训练么。”言罢，也不看来人，依旧凝眸远眺飘渺虚幻的夜空。
“对不起姑娘，打扰了。”莫罹俯身说了句，然后就拉着凌嫣躲到了屏风后面，又随手拿了铜镜下一条绢帕蒙住脸。
“砰！”紧接着房门又被一脚踹开，莫罹闪身出去。只听那高御卫喊了声“你！”便没了动静，然后便是身体轰然倒地的声音以及女子的一声轻呼，“公子！”
凌嫣忙走出屏风，见那高御卫一脸茫然的仰面躺着。妙龄女子跪坐在地，怀里是紧闭双目蒙面的莫罹。想来是莫罹分出全部元神侵入高御卫的思想空间去修改记忆了，想到此，凌嫣终于松了口气。
“惊扰姑娘休息，还请姑娘见谅。”
那女子也不说话，只是浅笑着摇了摇头。
天人风姿，如花美眷。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竟会有着这样一位宛若仙子的月下美人。
一盏茶时间不到，莫罹便醒了。还未睁眼，先闻到一阵沁人心脾的幽兰清香，不同于凌嫣的淡雅，而是略带清冽寂寞的味道。心里一惊，莫罹忙起身。
“多谢姑娘相救，我们贸然闯入，惊扰了姑娘，真是万分抱歉。”
女子看着莫罹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摇摇头，又坐回了窗前托腮远眺，也许是怔然出神。
女子奇怪的举动引得凌嫣、莫罹两人十分好奇，但又不好过分打扰，只能带着昏迷的高御卫离开了。
把高御卫又扔回了徐府，两人从驿站取了马一路飞驰回了殪罗府。到了擎天的书房，只见烛影摇曳，擎天颀长的身影映在窗纸上。
进了屋，莫罹先是把听到的话详细的叙述了一遍，而后眉头一皱，怒气冲冲的说道：“那个六公主也太可恶了，虽然是公主之身，却是一副蛇蝎心肠！真是白长了一张漂亮面庞！”
擎天临窗负手而立，静静的望着夜空，似是有些出神。
莫罹犹不解气，自顾自的说着，“之前的心媛、飞絮两位姑娘也都被……”
“够了。”擎天突然冷声打断了莫罹的话，转过身来。凌嫣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心痛，不禁有些好奇。心媛，飞絮？也不只是什么来历。不过公主那么善妒，想来这两位姑娘必是擎天十分亲近的人吧，红颜知己？
莫罹被擎天打断，一时之间有些发愣，但看脸色仍是余怒未消。
凌嫣见气氛有些尴尬，把自己一路上思来想去也弄不明白的问题问了出来，“公主让徐曼做的两件事：给莫罹下药，偷杀手名单，这似乎与把我从擎天身边除掉也没什么关系呢。”
莫罹也觉得奇怪，“也许她不想直接除掉你吧。”
直接？凌嫣突然觉得脑中灵光一闪。也许上次她和擎天“相敬如宾”的表现让公主发现，其实擎天是很在乎她的。如果贸然杀了她，只会让擎天怨恨公主。但如果是她自己拒绝了擎天，那么就与公主毫无关系了。如何让她乖乖听从公主的摆布呢？自然是用莫罹来威胁是最好的办法。
幸好公主不知道洛水的存在，不然一定会让徐曼接近洛水然后趁机下药。给洛水下药可比给莫罹下要简单的多了。至于杀手名单，公主也是想多一张有用的牌吧。如果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公主也可以用那些杀手的性命来逼迫擎天。
从上次见面到现在有几个月的时间，没想到公主竟然这么有耐心。她算得很好，纰漏就出在了徐曼这里。可是，以徐曼的实力，她怎么会两个任务都没完成呢？就算是幕不肯给她杀手名单，或者幕本身也不知道。但是莫罹经常会到自己这里聊天，她在外厅，完全可以趁上茶时……对了！
想到这，凌嫣不禁有些动容。府内规定，凡杀手身边必跟着一名侍卫，在杀手遇难遇险时挺身而上。就连平时杀手们吃饭喝茶，也要侍卫先尝一口，没有问题方可食用。凌嫣曾一度对这个规矩非常反感，因为这完全蔑视了随身侍卫的生命。但是自从莫罹告诉她这条规矩的由来，凌嫣也就默认了。
这是由首任门主亲创的规矩。首任门主有一个非常好的兄弟担任他的近卫，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擎天和莫罹一样的深厚。但是首任门主身边的一个侍卫收了钱财起了反心，在门主的饭菜里下了毒。在吃饭时，门主的近卫出于习惯先帮他尝了一口，于是悲剧发生了。在剧毒的作用下，近卫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就死去了。从此门主就创下了这条铁规，杀手身边必配一侍卫，并且由侍卫为杀手试菜试茶。
所以，即使是在凌嫣这里，莫罹每次喝茶前，风都会先浅尝一口。后来出于方便，凌嫣干脆给莫罹和风一人倒一杯。他们都知道凌嫣绝不会害他们，所以也没有异议。但是徐曼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她若下毒，只能下在茶壶里，因为这样最有把握。但同时她又通过观察知道了这条铁规，为了不连累风，所以甘愿冒着任务失败被罚的危险。
徐曼她，是真心的爱着风呢。
见凌嫣凝神沉思，擎天又默立窗前，莫罹不禁有些无聊。胡思乱想中，忽然一个女子寂寞哀伤的身影闯入脑海。她，真是个谜一样的女子呢。
“莫罹，你还记得那个姑娘吗？”凌嫣突然开口道。看来她和莫罹想到一起了。
莫罹吐吐舌头，“我们突然就闯进去，她却一点大的反应都没有，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还从来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姑娘。”
对于莫罹的后半句话凌嫣有些不服气，“谁说女孩就不能胆子大了？再说，她那叫性子恬淡！你注意措辞好不好？她反应不大，也有可能是在聚精会神的发呆呢……”凌嫣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