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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马上回来。”
方朝雍挂了电话,拎起椅子上的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她怎么可能不是原来的那个她呢?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说,她还是自己深爱的妻子。只不过是她和自己分开了半年之久,现在自己一时有些不习惯吧,等习惯了,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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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岚看了眼办公室窗外的天空,天气不错,正是初秋的午后,太阳虽然仍有些猛烈,但晒在人身上,已经微微有了温暖的感觉。
她坐在椅子上,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有个约会,现在出发,应该恰好赶得上。
站起身前,她最后看了眼放在自己办公桌右前方的小宝的照片,不禁在心里又微微感叹了下,时间过得真是飞快,仿佛就在一夜间,自己的小宝竟然也从一个只会躺在床上蹬手蹬脚的小婴儿,长成了如今幼儿园里的第一小帅哥。
想起上周末,他回来时凑在自己耳边轻声说“妈妈,我们班里有个小女生说我帅,还说她喜欢我”的样子,她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地翘了起来。
小宝确实很漂亮,现在就是小正太一个,人见人爱,长大了,应该会和那个人一样,英俊不凡的吧。
这个念头刚模模糊糊地掠过心头,她就在自己的心还没来得及感觉之前,快如闪电地将它压了下去,再也不留半点痕迹。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一个年轻的短发女孩将头伸了进来,笑嘻嘻地说:“林姐,你约会的时间快到了,好出发啦。”
林岚对她笑了下,拎起桌子上的包,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大,而且敞亮,第一次来的人,总会感觉到一股文艺的气息,扑面而来,雅致的台灯和蕾丝的装饰显露出了女性的温婉。
她公司的工作人员,大多是女孩,就像薛雪第一次来,看到的时候说的那样,怎么都像卡通片里走出的卡哇伊小妹啊,连说话也细声细气。
她喜欢这些年轻的女孩们,雅致,充满活力,但该努力的时候,那股拼命的劲绝对不亚于任何一个男人,和她们在一起,她觉得自己也变得年轻了。
出公司的门前,她最后在门后的梳理镜前照了下自己,长发绾起,淡雅的妆容,合体的小黑裙,黑色高跟鞋,一切就象她自己想要的那样,完美,精致,而且,看起来还年轻,至少比她实际年龄要年轻了许多。
她独自开着车行驶在京城宽阔的街道上,听到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插上耳塞,接了起来。
“老林,是我啊,顾小白。”
耳朵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是顾小白,她叫她老林,其实不只是她,林岚头几年在戏剧学院导演系读研究生那会,班里的同学和朋友就都这么叫她,一直叫到现在。
“小白啊,我正赶着去见投资方呢,你什么事儿啊?”林岚问道。
“哎呀老林,我想问的就是这个事儿啊。”顾小白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有些不确定,“你真觉得我这个剧本写得有戏?人家会看上给投钱?我自个怎么越想越觉得寒碜得慌啊。”
林岚笑了起来:“我这不正赶着上门去游说吗?你倒好,临门不给我加油,反倒在我面前唧唧歪歪泼冷水,我告诉你啊,要真的搞砸了,你可真的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给我找衰。”
“哎呀,得,得,你加油吧,老林,我就不打扰你了,可就指望着你了。”
她吧唧一声就挂了电话,林岚耳朵里只剩下了单调的“嘟嘟”声。
林岚笑了下,摘掉了耳机。
顾小白是她读导演时,编剧班里认识的一个女孩子,比自己小几岁,就像她的名字,她还在读书时起就整日里在三里屯一带的酒吧里东家进西家出的吃喝玩乐聊八卦谈艺术,到毕业时已经是圈里有名的一文艺女青年了,也算是自己这几年来的闺蜜之一了。这女子,虽说看起来有些不着边际,但那性格,整个的一薛雪之升级版,又有才气,兴致来了,烟雾缭绕中,半个月就可以赶出一个超级棒的剧本,林岚毕业时的导演构思,剧本就由她操刀的,最后导师评了优加。
这次的这个剧本,据她自己说,是呕心沥血,吸进了足以杀死十头牛的尼古丁才爆发出来的。她说得再夸张,林岚也愿意听,因为看了剧本,她自己也就被深深吸引进去了。
这个名为《夏日》的剧本,讲述了一个时尚杂志主编发现丈夫有外遇突然离家出走,于是就请了三个最值得怀疑的女友到家里过节,然后,随着女友们的故事逐渐展开,每个人都不得不面对真实的自我。她们因为同样一个男人,互相成为朋友,却又互相背叛。在顾小白的这个剧本里,传统概念中“柔弱,顺从,压抑”的女性形象被砸得粉碎,林岚非常渴望,能用自己女性的视角,去拍好这样一个女性题材的电影。
是的,这部电影,她是决意要拍定了。她自己也计划投资了一部分,但目前,资金还是远远不够,所以现在,她就是要以制片人和导演的双重身份去见一个投资人。
103。瑞安大厦
到了约定的地点。林岚停好了车,抬头仰望了下这幢高高耸立在京城黄金商圈里的大厦。她约好的投资人,此刻就在这幢大厦顶楼的某个房间里吧。
这个投资方,是经由薛雪介绍的,据她说,此人名叫戴励,除了自己的正业,他还有个不怎么出名的电影公司,只是这几年出品的几部片子,基本上都是最后见不到钱,也见不到名的类型。但人家不在乎,还是要玩下去,至于原因,她就不得而知了。
林岚进了电梯,一直来到了二十八层。
和其他楼层不同,这里电梯出口的墙面上,并没有看到一般写字楼里密密麻麻的楼层公司分布指引图,而是四个硕大的黑色宋体大字:“瑞安实业”。
这个名字,确实是有些熟悉,她凝神想了下,这才想起。这幢楼的名字就是叫“瑞安大厦”,而瑞安实业,在京城这块地界的房地产行业里,那是首屈一指的龙头老大。
做地产的人,居然也有兴趣玩艺术电影?林岚有些好奇了。
刚走出电梯,迎面就是面带微笑的接待小姐:“您好,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地方吗?”
“哦,我和戴励先生约好下午…见面。”林岚看了下墙面的时钟,…还差两分。
“您是林岚林小姐吧?戴先生吩咐过了,您到了的话,请直接到顶层三十楼正中的办公室,他现在正在那里等你。”
谢过了接待小姐,林岚再次搭着电梯,来到了顶层。
这里和刚才的二十八楼,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了,电梯口的廊道,简直不能被称为廊道,而是一个大厅了,厅里植满了各种高低不同的绿色植物,流水环绕其间,最妙的是,顶端竟然开了个巨大的圆形阳光天棚,此刻,秋日午后的阳光正毫无遮掩地透过天棚,撒在了这里。
走在两边布满绿色植物的原木通道上,看着浅水水面映射出的金色阳光,哪里还有半分都市钢筋水泥的生硬感。分明像是回到了自然之中。
躲过面前伸出的一蓬长得肆无忌惮的狗尾巴草,林岚不禁对前面这扇木门里面的人更加好奇了。在这样的黄金地段,几乎用整层楼辟出这样一块绿地,财力固然不可或缺,但人也要有趣味才行,不知道这个戴励,到底是有着怎样雅趣的一个人?
到了门前,她就看出,门是虚掩的,但她还是敲了下。
“进来吧。”
门里响起了响亮的声音,中气十足。
林岚推门而入。
很奇怪,门外是这样精心打理过的绿色世界,门里,却是一目了然,偌大的办公室里,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除了一张红木方桌,几把椅子,还有一个靠墙而立的供放文件的大橱柜,此外就空空荡荡,别无他物了。
此刻正站了起来。对自己表示迎接的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今天的主角戴励了吧。
他。四十不到,理了个小平头,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有神。
“林小姐吧,你可真是准时哪,说…,就恰好…,一分不早,一分不晚。”
他朝林岚伸出了手,笑声很是爽朗。
林岚和他握手致意后,他就示意林岚随便坐下,林岚选了张和他侧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戴先生,我和薛雪是老朋友了,通过她,我才知道您或许也会对我现在的这个剧本感兴趣,所以前几天就冒昧地跟您联系了,谢谢您给了我这个和您面谈的机会。”
林岚刚一坐定,就直奔主题了。
在导演这一行里也混了几年,对于找投资这样的事情,她早就驾轻就熟了,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开门见山,否则自己不开口,对方也是绝对不会开口的,这样绕弯子绕下去,绝对是浪费时间。
戴励一笑:“林小姐果然快人快语,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兜圈子了。我名下确实有个电影公司,不过这两年基本不出片了,这样说吧。就算我现在愿意赔钱拍电影,我也找不到可以说服我有兴趣投资的好片子,好导演了。林小姐,你有什么充分的理由可以让我觉得值得为你这个片子投钱吗?”
林岚不慌不忙地说道:“戴先生,我三年前还在就读导演专业研究生的时候,就因为我优异的成绩和法语水平,被推荐到法国La Femis电影学院交流学习,您知道那是欧洲顶级的电影学府,每年导演系只招收六名学生。当然,您也可以说,一个好的导演和在哪学,学历等级没有关系,只和人的脑子有关系,我承认这一点非常正确,在我毕业后的第一年,我就在电影厂拿了剧本找到厂长,要求做导演,厂长说,你年轻,又刚毕业,一定要先拍一部商业片,给厂里赚钱了,才能证明你能当导演。所以我就拍了一部小成本的爱情喜闹剧。当年在电影厂的影片里,投资最少,但全国票房名列第二。厂长就跟我说,林岚你一炮打响了,现在你可以真正当导演拍电影了。”
末了,她俏皮一笑:“您看,我既有学历,又有拍电影的脑子,您还有什么不放心,不敢把钱投我这里呢?”
戴励呵呵一笑,目光闪了下。突然话题一转:“林小姐,你知道像我这个年龄的多少读过点书的人,对诗歌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情结,我年轻时候的不少回忆,就是和诗歌息息相关的,但是不知为什么,我那个时候觉得诗歌很是真实,而现在,我听人念诗就会很难受,很别扭,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岚想了下,笑道:“现在这个时代,只剩传奇,没有诗歌了,其实,这和诗歌本身并无关系,只是人的问题罢了。”
戴励一愣,嘴里反复念了几遍“只剩传奇,没有诗歌”,终于朗声大笑起来。
“哈哈,林小姐,今日听你这轻描淡写的一句,倒真的是解了我心中的一个结啊,确实,是人的问题啊。”
林岚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暗喜了,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看来,这部电影八九是要拍成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戴励居然好似当主考官当上了瘾,继续又盘问开来。
“林小姐,你是个导演,也就是电影创作者吧?说实话,我之前根本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字,也没有看过你的作品,但我自己出品过几部所谓文艺路子的片子,虽说最后要票房没票房。要口碑没口碑,但我还是对拍电影很感兴趣,因为这是我从小就有的一个梦想,现在有能力了,自己做不了导演,就当导演的提款机,也算是过了个瘾,你觉得现在的气氛对于电影创作者来说,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林岚皱着眉头,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现在的气氛比较浮躁,不利于创作,当然也很难产生真正伟大的东西,现在的电影人,急功近利地几乎已经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地步了,紧张到每个毛孔里都带着一种焦虑。就像我一开始就跟你说的,我在电影厂的第一件事,就是必须要拍出一部可以让厂里赚钱的片子,我才能真正成为导演。但我在欧洲接触的导演,很少有像国内这样地渴望功名的。不过换个角度想,这样的环境里,谁可以沉下心来创作,谁就有可能真正做出好的东西。”
“你觉得你就是属于可以沉下心来的?”他微笑着看着她。
“是的,因为我是喜欢,才转投到这个行业的,”她回答得毫不犹豫,“我从前所从事的工作,和电影完全没有关系,后来只是机缘,开始接触这方面,这才慢慢地对它产生了兴趣。电影的导演,在我看来,是自己与自己生命的对话,用什么样的颜色,什么样的言语,什么样的方式在提问自己的人生,同样,在每个人的生命里,永远都会有另外一个人生,他没法实现的人生,但和现实并存着,这些现实的梦幻,就是我要在电影里讲述的故事,也是观众要在电影里看到的故事。”
“讲得好!林小姐,合约你带来了吗?我现在就可以和你签,全部资金下周一到账。”
戴励站了起来,显得很是兴奋。
这下林岚倒有些吃惊了,她犹豫地问道:“戴先生,电影剧本你也不先看一下么?剧本我也带来了。”
他笑了起来:“有林小姐这样的导演和制片人把关,我还看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