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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牡丹,傅婕妤你说说,本宫头上的是不是芍药。”
傅婕妤眼神闪烁看向秦绯耳边的芍药跟垂髻上的牡丹,敛了笑认真道:“分明是芍药,怎么会是牡丹。”宁妃立刻瞪下她,傅婕妤对着她愤怒的眼微微一笑,浑不在意,皇后在的时候她就不怕宁妃,现在皇后倒了,还有如妃,再说皇帝每个月还有几天宿在她那,宁妃可是一天都没有,她怕她宁妃做甚?当下一眼回瞪过去,宁妃一瞧她竟然敢跟自己对着瞪眼,气的几乎要闭过气去,狠狠呼吸了几口气,才恨恨的转头,她本就是个小心眼,以前在皇后手下不敢多造次,顶多就是嘴巴上说些不好听的话,如今皇后倒了,宫里她资格最好,一时间得意非凡,全然用着眼角瞧人,不可一世,好似东阳宫那边的凤座就等着她坐上去了。
秦绯放大声音向众人应证道:“本宫头上的是牡丹还是芍药,众姐妹可看的清楚?”说罢眼神威严在妇人脸色一一扫过,众人畏惧的避开她的眼神,一时呐呐不敢出声,宁妃得罪不起,如妃更是得罪不起,干脆闭了嘴不吭声,一时心底恨恨咒骂德嫔搞这些幺蛾子,自己不知道躲到哪去了,害的她们跟着受气。
既然都不想趟这趟浑水,干脆扯破脸皮算了,越乱越好,秦绯站起身扬起脸,厉声道:“本宫头上的是牡丹还是芍药,你们眼睛都瞎了吗?宁妃眼神不好,你们眼神也不好么?”
一眼扫到坐在最里面几乎看不到的徐铭月,下巴微抬:“顺常在你告诉如妃本宫头上的是牡丹还是芍药?”
徐铭月眨巴着眼从宁妃铁青的脸到秦绯愤怒的眼,拧着手指半响声如蚊蚋道:“……臣妾瞧着是芍药。”她现在就如过街老鼠,胆子小的可怜,秦绯出声问她,就是给她讨好的机会,自然是要顺着杆子往上爬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煦风被罚
她这样说,德嫔也不留她,站起身殷勤笑道:“臣妾送姐姐回去。”
宁妃却立着不动,眼睛盯着其余妃嫔一个个的瞧,似乎是今日才认识一般,眼神凌厉带着警告的意味,待看到秦绯的时候她微一眯眼,眼底深处闪着凌厉寒光瞧着秦绯背影半响,方才转身离去。
和嫔自始自终垂着头或吃东西,或看窗外风光,对宁妃的眼神选择性的视而不见,谁都得罪不起,索性不去参与。
赵婕妤与夏常在坐在一起,两人不时谈笑,对桌上美食品头论足,哪个好吃,哪个火候过了,又说今日哪些花开的好,哪些花施肥不够,花匠偷懒了,自问不做亏心事,也就不怕什么。
顺常在坐在角落里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别人看不见她才好,宁妃扫到她的时候她僵的几乎要吐出来。
待宁妃一走,厅中才又活络起来,德嫔送完宁妃折了回来端起酒杯劝秦绯饮酒,其余人见她这般动作纷纷也上前敬上一杯,秦绯含笑也不推辞,尽数饮净,弄的方柔在旁担忧不已。
秦绯伸手捏她一下敛眉扶额道:“本宫酒劲上头,先行告退了,各位慢用。”人心都已看清,没必要再客套下去,宁妃气的不轻,这会八成在宫中摔东西发脾气,暗自叹口气,又与人决裂了,给自己找了一个对手,虽然这个对手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德嫔忙道:“哎呀,都怪臣妾一时高兴,劝姐姐喝了这么酒,后面还有滑稽戏呢,姐姐不要看么?”
秦绯微微一笑:“本宫有心无力,现在只想睡上一觉,那戏,嗯,明日德嫔你去说给本宫听,你今日代本宫先瞧着。”
德嫔眼睛发亮,脸上笑的更是喜庆,直点头道:“臣妾一定代姐姐好好看着,明日讲给姐姐听。”
秦绯淡淡嗯了声,转身朝楼梯走去,其余妃嫔站起身送她出去,待如妃一走,傅婕妤立刻讥笑道:“德嫔一会可要看清楚了,滑稽戏讲究的就是一个逗笑,你明日若是讲给如妃听,不够逗笑,那可就是欺哄如妃喽,大不敬的罪呢。”
德嫔笑笑道:“不劳傅婕妤关心,你还是赶紧去庆祥殿吧,宁妃今日吃的不多,傅婕妤你平日总喜欢往那跑,不如一会带些吃食给宁妃。”
“哼”傅婕妤冷哼一声,手中银箸啪的声扔在桌上,甩袖扬长而去。
德嫔斜眼扫她离去的背影,掀着嘴皮要笑不笑极小声说了句:“什么玩意,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和嫔坐在她边上自然听的清楚,她面色微动,装作不知,德嫔转过脸笑道:“一会咱们去戏台那边瞧戏,你也要看仔细了,明日咱们一起去给如妃说戏。”
和嫔心想关她什么事,好好看个戏还要下个任务,你们巴结宁妃也好,巴结如妃也好,她又不想掺和进去,便没好气道:“我酒饮的多,看一会就要回去睡觉。”
德嫔瞧着她脸,依旧笑眯眯好脾气道:“那就算啦。”宴席吃的差不多了,吩咐人过来撤了酒席,一行人转阵去了戏台。
除傅婕妤离席,其余人等均去了戏台瞧戏,德嫔脸上得意,她现在可不是单独一个人的阵营呢,高声招呼赵婕妤,顺常在,夏常在赶紧跟上,戏台那边的锣鼓已经敲上了,去晚了可就错过开场了。
回到锦安宫,侍婢送上醒酒汤,又喝了一碗消食的山楂汤,酒气上头,有些出汗,净了身换上干爽衣物上床小睡。
秦绯最近奶水不多,找了奶娘哺乳,佑璃不再饶在她手上,一下轻松很多,有空闲时间来督促煦风的课业。
林霈玉写的一手好字,佑璃也是在向这个目标前进,这几日天气有些发热,就没带着知多出去疯玩,而是安安静静呆在寝宫里练字。
沉沉睡了两个多时辰,一睁眼窗外夕阳斜照,金光灿耀,透过窗棂射进室内,映在地面上发出淡淡的光辉,翻了个身懒懒坐起。
茯苓听到床上动静,忙上前掀开帘子道:“主子醒啦。”
秦绯摇摇昏沉沉的头,口中饥渴,低声道:“口渴,给我些茶。”
茯苓忙送上早就准备好的花茶,秦绯一口气喝掉大半杯,胸口沉沉的感觉才除去些,随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刚过酉时,主子还要再睡吗?”
秦绯动动肩,浑身匮乏,这一觉还不如不睡呢,全身都没力气,又懒懒躺了下去,抱着被子合上眼继续睡。
茯苓挥手将送水来的樱桃示意出去,樱桃是刚来的,还算机灵,代替秋红之前的工作,立刻捧着水盆无声退了出去,秋红去了洗衣局还偷偷跑来一次,幸好是方嬷嬷看到的,劝她回去了,要是主子撞见生了气还不知道要打发她去哪,这丫头真是疯了。。
这一复觉一直睡到玉钩东升才起身,起了床随身披件月白色的宽袖上衣,肚腹上的腰上黄也懒的围,赤脚吸拉着绣鞋靠在窗边伸出去手手摘了一朵雪白的栀子簪在鬓角,青丝低垂,散在肩头,脸上红妆半卸,慵懒的面孔现出一些素净艳丽的风情。
十指尖尖伸进温水皱眉道:“已经五月天了,梳洗冷水就可。”
樱桃忙端着水出去浸上澡豆等纳凉了送了进来,秦绯净了面,坐在妆台前呆坐了一会,脑中混混沌沌的还没清醒过来,方柔走来笑道:“主子这一觉睡的不短呢,夜里怕是要睡不着了。”
秦绯懒懒一笑:“我是养精蓄锐,天天的脑筋都动的疼。”
方柔轻轻一笑,揉着秦绯的肩头半响道:“主子今日是将宁妃得罪彻底了,她那性子如今没皇后压着,不知道要怎么恨主子呢。”
秦绯无所谓道:“恨就恨吧,我本来就不想跟她多好,她一心还想做皇后呢,如今除了她,妃位的就是我了,就算我不阻挡她奔向后位,她看着我夜里能睡的着?今天搞什么赏花宴,德嫔可是个比她聪明的,怎么会任由她摆布,还不是打着小九九为自己着想,哼,我可不怕她,她有那个能耐也不会被皇后压制这么多年,连孩子也不敢生。”
方柔隐隐含忧:“主子还是小心着点好,这人逼急了指不定会做什么事。”
秦绯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嬷嬷莫担心,我心里清楚着呢,也就屋里说说。”
方柔待她算的上是忠诚不二,去榴苑也好,得宠也好,她一直这样不骄不躁,跟随在身边,秦绯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对方柔的一些话她都是认真听进去并说出自己的想法,二人在这宫中更像是姐妹一般的情谊。
茯苓掀开帘子伸着脑袋道:“厨房熬了米粥,主子肚子饿了吗?”
秦绯揉着肚子苦笑道:“中午酒吃的多,菜倒没怎么吃,正饿着呢。”
茯苓忙跑了出去布上晚膳,送到秦绯芳中,奶娘抱着佑璃进来,秦绯接过点着他的小鼻子笑道:“娘亲今日饮酒了呢,佑璃不嫌我身上的酒味吧。”
孩子见了娘自然是最高兴的,幼儿恋母是天性,伸着藕节一样粉嘟嘟的小胳膊依依呀呀要秦绯抱。
秦绯抱过佑璃,在他额上叭叭亲了两下,刚巧茯苓端着实盘将粳米粥送了进来,将头发随手用簪子挽住,抱着佑璃喂他吃粥,佑璃有七个月了,可以吃些烂软的食物。
自己喝了几口,抬头问道:“煦风晚膳用了吗?今天怎么没看到他?不在宫中吗?”
茯苓脸色有些奇怪,欲言又止看着方柔,秦绯心中一动沉下脸道:“本宫什么时候教你装聋作哑的规矩了?”
茯苓犹豫着慢吞吞道:“煦风皇子今日还未用晚饭。”
秦绯奇道:“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吃晚饭,他人呢。”
茯苓更加小心道:“煦风皇子今日在书房临帖,婉柔公主来找他玩耍,便丢下帖子跟公主一同出去了。”
秦绯点点头:“孩子天性,这也没什么,跟吃晚饭又有什么关系?”
茯苓继续道:“这本也没什么,公主带着煦风皇子去了宁妃宫中玩耍,宁妃见到皇子就问他课业,大皇子就道,你又不是我妃母,我的课业不要你管。”茯苓边说边看着秦绯,见她面色无恙,继续道,“宁妃执意要看,让人去取了皇子平时练的字帖看,看完就说皇子课业不严谨,平日里没有用功,主子您…没有好好督促皇子……皇子最近几日一直都很乖,字也大有长进,宁妃这话分明是针对我们锦安宫。”
秦绯冷哼了声:“煦风皇子课业与她有何干系,真是多管闲事,她还说什么了?”
茯苓清了清嗓子小声道:“主子还是不要再问奴婢了,您在用膳呢……”
秦绯淡淡道:“无妨,你继续说,我听着。”茯苓求救的看向方柔,轻轻摇了摇头,意识不能说,主子会生气的。
方柔蹙眉摇首,你不说也会有人说的,主子那时更生气。
茯苓无奈只得低声道:“宁妃说主子管教不严,煦风皇子见到她不但不行礼,甚至还顶嘴,说,说要质问主子是怎么抚养皇子的,要治主子的罪,现在正把煦风皇子扣在庆祥殿罚跪,奴婢去请了几次均被挡在殿外见不到皇子,主子回来就睡了,奴婢不敢打扰,也不知道皇子现在还是不是跪着?”顿了顿她更小心的说道,“奴婢瞧着宁妃娘娘是将自己当成皇后了。”
秦绯默然喝着粥,茯苓见自己说完她也没什么动静,不禁惶惶然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正不知所措,秦绯放下碗抱着佑璃站起身噙着冷笑道:“随本宫去庆祥殿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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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领人走路
庆祥殿内走廊里点起一溜琉璃宫灯,晚风徐徐吹的琉璃灯不住滚动,琉璃有五彩色,映的画廊里晕红一片,煦风小小的身影跪在廊下,旁边围了几个宫婢对着他不时皱眉劝说,他不管旁边人怎么说就是低着头不吭声,说的急了就摇头大骂滚开。
秦绯见此情形,怒火上头,她宁妃凭什么让皇子跪在外面受罚她算老几一想到上午那会给宁妃受的气,这会还是不招惹她的好,站住顿了会压住心头火气慢悠悠走了进去。
守门的嬷嬷看到她走来忙转了身去通报,秦绯也不客气不等通报的人折回来,直接迈了进去,那婆子刚跟宁妃说着就见她施施然走了进来,面容含笑,神色淡然,忙跪下身行礼避开。
秦绯未语先笑,盈盈一拜:“宁妃娘娘琐事甚多,还要代替妹妹调教皇子,妹妹真是汗颜。”
宁妃对秦绯堪称谦虚的态度很是不受用,撇着嘴角道:“皇上临走前托付妹妹好生指导皇子,监督课业,本宫下午遇到皇子,他不但不行礼,本宫查他课业更是与我顶嘴,不知道妹妹平日是怎么教导皇子的,性子如此恶劣,皇上回来见到这般,定然是会生气的。”
秦绯敛了笑一本正经道:“姐姐说的是,皇子已经有九岁了,九岁的孩子居然敢跟宁妃娘娘顶嘴,惹姐姐生气,实在太不懂礼数,他有时也会在宫中跟我争辩,但我想着不过才九岁的稚子,我一个大人去跟他计较岂不是连九岁的孩子都不如,也就由他去了。”
宁妃脸色一变,眯起眼道:“如妃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