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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偌大的深宫,有几人能够做到忘忧,只能以此作为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宫宴在老皇帝入场后正式开始,没有进行跪拜礼,老皇帝看来很高兴呢。
邢朵扫视了一圈,大部分的官员都有些脸熟,毕竟那天迎接北军都见过了,真正认识的倒是没几个,也就学院的同学先生是邢朵能够认识的。
“征北将军霍宇堂、大将军凌玄铭上前听封!”
老皇帝落座后,他身旁的总管太监便扯着尖细的嗓子唱声宣旨,霍宇堂和凌玄铭于百官之中出列伏身跪倒,总管太监尖着嗓子继续喊道:
“征北将军霍宇堂、大将军凌玄铭战敌有功,酌封征北将军霍宇堂为镇北侯,大将军凌玄铭为定北侯……”接着又作报告似地念了一堆封赏。
邢朵无聊的站立在凌府众人之中,找了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偷偷把怀中的糕点往嘴里塞。开玩笑,某人可是饿着肚子来的,不垫点底怎么行。
“柳涵溪接旨!”正当邢朵刚把一块儿豌豆黄塞进嘴里时,总管太监尖细的声音突然穿透她的耳膜,直达她的大脑皮层。呃……柳涵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柳涵溪接旨!”总管太监再次唱声,声音飘飘悠悠在大殿内久久徘徊,绕梁三日。
“呃,喀喀喀……喀喀喀……”一块儿豌豆黄直接吞进了嗓子眼儿,话说,皇宫盛宴准许带外带食物吗?
“噗——”
“呵呵——”
……
一阵阵压抑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邢朵忽然有种四面楚歌的沮丧感。这也不能怪她,一直以来她都是以自己本来的名字示人,在凌府也就只有凌紫离没事找茬时唤她溪儿,柳涵溪这个名字对于邢朵来说,太陌生了。
“啪啪啪——”后背传来轻微的拍击声,有人在帮邢朵拍着后背,以助她消化。
邢朵感激的看向他,原来是我的老爹,呃……是凌玄铭!
“老……”爹!
“好点儿了吗?大家可都在等你接旨呢!”凌玄铭很温柔的帮她捋顺气息。
呃,接旨,邢朵有些茫然的看向凌玄铭,然后突然想到刚刚似乎听到总管太监在唤柳涵溪的名字。
抬头看向首位的老皇帝,目光与他相接,老皇帝露出慈爱的微笑。邢朵缓缓起身,缓缓走了过去,又缓缓地施了一礼……
“大胆!还不跪下!”
我讨厌太监!邢朵在心中狠白了老太监一眼,狐假虎威!
“算了吧……”老皇帝一声微弱叹息,老太监急忙躬身遵旨。
“柳涵溪听封,柳涵溪为助东洲私盐一案立下大功,特此赐名邢朵,赐封为督盐圣女……”
“咔嚓——”一声巨雷不偏不倚的劈在邢朵头顶,“吁——”轻吐一口黑烟,这雷还真是实在啊,不仅劈得外焦,连五脏六腑都焦得粘连了。
赐名邢朵还算次要,督盐圣女!?看看老皇帝,他依旧含笑看着邢朵,邢朵好想对天怒吼:这个世界太疯狂!转头看向周晟启,周晟启仍是一张别人欠他钱的表情,不过,嘴角却挂了一个很是明显的笑意。
嗯?有奸情!哦不!有隐情!
“……酌赐黄金千两!钦此!”总管太监总算宣完了旨意,邢朵不可置信的直起身体。
咦?有金子拿?邢朵瞪大眼睛,久久不能回神。黄金千两诶,掰手指,查不过来!用称称,拎不动!一两,二两,三两……这得数多久啊!
应该先买一座宅子,在哪买呢?金州?东洲?潞州……干脆一处买一座,然后有时间就做一次环球旅行,呃,是环轩朝旅行。不行,应该先购买一家店铺,做点生意,钱应该让它生钱才是,如果自己得了什么绝症急需用钱,这还有个保障,然后娶个老公回家,生几个小娃娃出来玩儿……呃,貌似想得过远了。
“柳涵溪?”一声试探的询问打断了某人无休止的YY。“柳涵溪?”声音再次响起,邢朵看向总管太监,她脸上的惊喜表情让总管太监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笑呵呵的说道:“还不谢恩!”
啊!对啊,封赏之后要谢恩的,而且,她也不能一直站在那里不动。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看你那白纸脸,应该没那么多岁让你活了。
“嗯,好!好!万岁?好啊!”老皇帝连说了几个好,看不出高兴还是快乐,呃,貌似它们形容的是一回事。
“吏部尚书邵亘金!”老皇帝待邢朵站回原位重又开口。
“噗——”邢朵无酒自喷,“呃,呵呵,对,对,对不起!”邢朵对着怒视自己的郭诗雨诚恳地道歉。
吏部尚书,既是邵洛娑之父,“少根筋”,邢朵突然发现吏部尚书真是个趣味催化剂,看看他的名字,再看看他女儿的名字。
“‘少根筋’的老婆叫什么?”
“嗯……咳咳……‘少根筋’?形象!不过,老婆是?”凌玄铭稍稍擦了擦脸,看来刚才邢朵也喷了他不少。
“老婆就是……他的夫人!”
“哦,”凌玄铭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接着演变成一道狡黠的光芒,“他的夫人叫段茗,这,应该没问题了吧?”
“……短命?”
凌玄铭哈哈大笑出声,惹得堂上的人都看向邢朵这边。
“邵亘金,明日就将他们三人的调任令发下去吧。”老皇帝没有在意这突来的笑声,在上首重又开口。
卷一 初来乍到 第二十七章 才艺展示
轻纱曼舞,红叶添香,婉转天籁,灼人清梦。
“邢朵……”邵洛娑的声音突然在邢朵头顶响起,老皇帝的赐名让许多人一时都无法接受,特别是与邢朵一同在玉龙书院读书的学生,他们更是无法接受这个一直是个男人身份的人,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女人,但是回忆一下,他们又觉得这样才正常,否则……轩朝男儿怎么自强啊!
邢朵抬头看向邵洛娑,中性的面容上今天特别化了个可爱苹果脸,不禁仰望苍天,这是个充满雷电的世界!
“哈!邵小姐呀!?”邢朵有些心虚的故作惊讶,因为她和凌玄铭正在聊他们一家人名字,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以后绝对不能再做这样说别人坏话的事情,要说也得找个没人的地儿。囧RZ!
“邢朵……”邵洛娑不是很确定的又一次唤出邢朵的名字。
“呃……你有什么事?”
“你是女人?!”邵洛娑的脸色变得阴沉。
“是……”难道你自己看不出吗?
“你是女人,那长倩她怎么办!”邵洛娑有些激动。
“这……”邢朵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已经和岑长倩说过自己和她是不可能的,难道她还没有死心。
“落座!”随着远处老太监的一声高呼,大小官员及家眷都按着安排做到自己的座位上,宴会即将正式开始了吧。
邢朵还没有想好怎么应付邵洛娑的纠缠,就被一直在身边的凌玄铭拽向了座位,心事重重的落座后,她才发现她并没有和凌府的人坐在一起,而是……
左边孔溪,右边科林,对面还坐着郭诗雨和其他几位官家子弟。
“孔溪?”他怎么回来?据邢朵所知,他应该不是官家子弟,而是什么龙湖山庄的第一美男。
“你……”孔溪的脸突然变得绯红,有些羞窘的微低头。“原来你……你真的是……真的是柳小姐。”
呃……原来他是为了那天晚上的事而脸红,可是,那天并不是邢朵的错,之所以那天晚上邢朵会做出强吻美男这么出格的举动,完全是她在不知不觉间中了媚药的缘故。
“我、我那天……”
“我知道!”孔溪突然急急打断邢朵还未出口的话,“我知道,我知道你中了毒……”
“那……”
“邢朵,你们在聊什么,再不吃菜可就凉了。”邢朵正想着怎么淡化现在的尴尬处境,另一边的科林突然出声,相较于其他人,科林在知道邢朵是女人的时候表现的一派淡然,呃……是一派麻木,就如他早已知道了一般。
“没有!”邢朵连忙否认,伸手夹起盘中的菜点放入口中,眼神在庭院中扫荡。怎么没看到东方晨,他没有参加今天的宴会,去哪了?邢朵心中顿生疑问,然而却没处询问,也只好闷闷的吃菜。
“邢朵,我敬你一杯。”是邵洛娑,她今天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谢谢!”接过邵洛娑递过来的酒,邢朵一饮而尽。
“圣女今天一定特别高兴吧。”
“噗——”今天的邢朵应该在嘴巴上安装一个可控开关。
“叫我邢朵就好。”剩女,难道我就那么不招人喜欢吗?
“既然这么高兴,不如就给我们表演些什么吧,也愉悦一下大家嘛!”放柔了嗓音,邵洛娑有些撒娇的向邢朵投去含情脉脉的眼神。呕——
“我不会……”
“圣女要为我们跳一支舞,大家觉得怎么样?”邵洛娑很善意的说道,似乎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某人好,而某人只能无助地干瞪眼。“邢朵,不要害羞吗?你的舞不是跳的很好吗?”邵洛娑转头对上邢朵的眼睛,咬牙微笑着。她与岑长倩的关系是不是好的过头了,有奸情!
喵了个咪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羞了,你又哪知眼睛看到我会跳舞了?邵洛娑说完看了一眼邢朵,对上她有些变色的脸,不觉笑开了花。
“皇上,您看怎么样?”老皇帝本来并没有看到邢朵这边发生了什么,只当是年轻人的聚会说笑,此时听到邵洛娑的询问,一时也不知到如何回答,便问向身边的老太监。
“那个……”
“好!原来圣女这么多才多艺,就为大家助助兴吧!”
回头瞥见邵洛娑愉悦的眼神,邢朵心里堵得慌。邢朵有她做人的原则,不愿做的事情绝对是不做滴。
所谓富贵不能淫,呃,貌似某人是个穷鬼,虽然这一点上有所改善;贫贱不能移,刚刚不是说过有改善的嘛,这条理由不成立;威武不能屈,很抱歉,某人是一个软柿子,很软很软;所以,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跳就是!横着跳还是竖着跳?
提步,邢朵向着人群后方走去,人家得准备准备。
“邢朵!皇命不可违,你竟然敢不从?”
“那个……啰嗦姐姐,我是和乐师商量一下曲子嘛!难道这也不可以吗?”惊诧的望着邵洛娑,邢朵发现她的人和她的名字真是绝配,鄙视中……
“丰子先生!”来到乐师停驻的休息区与工作区(因为它们是一体的),邢朵饱含深情的看着丰子,好久没见他了,人又帅了,呃,鄙视一下自己!
“小朵想用哪首曲子?”丰子摸摸邢朵的头,像一位家中的长者,慈爱无限的说。
哪首曲子,说实话邢朵也是被赶鸭子上架,她还没想好用哪首曲子,而且,她就会那么一支舞,上次是跟着科林的《塞上飞雪》跳出来的,不过刚刚那个什么户部尚书的公子弹过了。《楚裳》?貌似某个大家闺秀才弹完不久,几大名曲是一个不剩,别的曲子邢朵知之甚少。书到用来方恨少,一点不错呀!嗯?是曲到用来方恨少!
蛋定,蛋定!“叮……”邢朵脑中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
“先生!还记得我谈过的《精忠报国》吗?”邢朵急迫的问着丰子。
“当然,小朵是想……用这首?”
“嗯!”邢朵坚定的点了点头。
“可是,这首曲子……”
“难道先生不记得音律了?”这就难办了。
“这倒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既然会这首曲子,还有什么可疑惑的呢?
“这曲子太过雄壮,虽应了今天的时令,可是……我怕你的舞不能和它匹配。”
哦,原来是不信任我……
“先生放心,我自会令它们匹配。”邢朵没有因丰子的犹疑而感到挫败,她抓过一个小太监,耳语了几句。
某人:(双手合十)月亮啊,你老人家一定要保佑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吉人自有天相!
月亮:滚!
一切准备就绪,邢朵脚尖轻点地一跃到了布幅足有100平米的白绢上,白色的舞鞋微沾烟墨,点点墨雾在白绢上绽开。
“铮……”琴声忽起,带来一串雄壮的音符,鲜红的扩袖随之展开,犹如一只火红的蝴蝶在白色花海里跳跃飞舞。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轩朝要让四方
来贺
随着曲声,邢朵将一首《精忠报国》饱含感情地呈现在众人面前,好吧,某人承认自己有些夸大其词,可那完全是因为边跳舞边唱歌实在是,力不从心呐!
曲不终,人就不会散,所以邢朵只有继续卖力喊着她有些颤抖的声带,将副歌又唱了一遍。
我发誓,我下次一定会不折手段的去拒绝,呃,希望没有下次!
乐曲终于行至尾声,脚下的一幅江山图也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