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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芳-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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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自己此时的身份,只用眼神狠刮了他两次。

突然,周晟启开口,他说:“我是皇帝。”

邢朵摸摸头,不明白周晟启在说什么,可无奈不能相问,只好继续挠头,一头白发刚被周晟炎梳顺了,好端端地又被她鼓弄得凌乱。

不知为何,周晟启会叹气,他覆背到身后的手伸到身前,好似要抚摸什么,却在半路硬生生被收了回去,表情亦如他刚刚那一声叹息的苦涩,听得邢朵不觉很是心痛。

“过得好吗?”周晟启眼望着面前的攻受大殿,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

邢朵又挠头,侧过身随着周晟启一起看身前的殿宇,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样子。邢朵真的很想问问周晟启,为何这里还会有攻受大殿?为何它还是一如既往的崭新?它里面现在……住的是谁?他的宫娥?嫔妃?皇后?

一切此刻都只可憋在心中,憋得邢朵都忘了呼吸,憋得邢朵终于想起周晟启是在问她问题。

她点点头,没说“好”,因为她现在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装病可真是一技术加能力加智力还得加上情商的活儿,以后再也不装了的说。

周晟启在邢朵点头之后也随着点点头,从宫殿之上收回目光,凝视着不远处银丝流瀑的身影,身影只顾感叹着重新建起的殿宇,不曾留意到这意义深含意味深长的凝视。

许久许久,两人站在殿宇之前没有再说话,合着夜色极是匹配的静谧着,邢朵转头的刹那,周晟启刚好将投注在邢朵身上的目光挪开,依然直视着身前的殿宇。无情的殿宇,不知道为什么,邢朵会突然升起浓浓的化不开的悲伤,伴随着那悲伤的,还有一丝不可察觉的失望,然那失望已经长了根似的深植心底,悸悸的抽痛,令人不明所以。

他是皇帝,他已经说了,她不叩不拜,不惧怕眼神却时时闪烁着心中的隐痛,他是皇帝,洞察秋毫的皇帝。

周晟启离开了,默不作声的离开,邢朵奇怪,奇怪周晟启为何身边没有随着他那些万年受,奇怪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奇怪他为何会突然说他是皇帝,奇怪他为何会突然问……她过的好不好。

在周晟启离开后不久,邢朵转身也要离开,忽然,身后的殿宇发出沉重的推门声,大殿殿门从里不知是由什么力量驱使,竟吱吱呀呀的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而后,邢朵才看清,那力量的来源,是因为一个孩子。

八九岁年纪的模样,黑色罩衣上纹绣着暗红蟒纹,狰狞的盘旋在这少年的胸前。少年亦如邢朵,一瞬不瞬与她对视,墨黑的眼瞳,最富标志性的自然就是他下眼睑红透了的两弯小辣椒。

邢朵倏地张大眼睛,一时间什么装病什么危险早就丢到了爪哇国,一飞身扑向那小小的身影。

“雒儿——”虽然样貌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但就凭着那双使人误认为流血的眼睛,除了小小启,这皇宫里也就是刚才遁了的周晟启了。

少年任凭邢朵在他怀里抹眼泪擦鼻涕,没有任何反感的动作,当然,也没有什么欣喜可言,就那张冰块脸,让邢朵恨透了遗传学。

卷三 美男们,表怕嘛~~ 第一百二十六章到底想没想

第一百二十六章到底想没想

邢朵蹭够了鼻涕,才顶着一双兔子眼从小小启怀里爬出来,X的,终于报了当年这小屁孩子往她怀里甩鼻涕的怨仇。

小小启面无表情地看着邢朵一点一点把脑袋从他的胸前拔出来,末了才人似的眨了下眼睛。邢朵嘴角那个抖,自己这都暴露身份了,他竟然连个表情也不给。悻悻然收了眼泪,自然,那要能收回来才是。抬起手臂在少年脸上狠捏了几把,直到在少年那苍白的脸上留下很深的一道红痕,邢朵才撒开手,皱皱眉,想说点什么,可瞬间因为少年突来的动作而咽下刚到了喉咙口的话。

自从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眨眼,小小启就用没有任何变化的一双眼打量着面前这个把自己当娃娃抱的女人,不是白头发女人在他的记忆深处,并没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可是很快,他就从种种迹象之中,找寻到了突破点。

他抬手,邢朵没有躲,他很顺利地从邢朵脸上摘下面纱,看着这张有些陌生可又极尽熟悉的脸,小小启知道,他的猜测是对的。揭开面纱的手轻轻划过邢朵的脸颊,然后擦去她泪槽里少有的一颗眼泪。

“难怪皇爹爹会那么心平气和的说话,原来是你。”没有惊讶,可以说,少年的口气连声调的起伏都没有,忍不住邢朵皱着的眉头更加收紧。

继续恨透遗传学

屈指弹了少年额头一记,邢朵说:

“真是被你那冰山爹给带坏了,连个正常表情都没有。”

被邢朵这么一说,少年抿起唇,红润的嘴唇立时变成暗红色,就如同他身着的那身蟒纹。邢朵半蹲着,把适才被自己弄皱了的衣服抚平,末了拍拍小小启的胸脯,嗯,虽然还是个孩子,但胸前结实的胸肌已到了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不由,邢朵心中无缘由的升起浓浓爱惜怜悯之情。

还这么小,就要接受与这个年龄不符的教育,是因为周晟启的心狠,还是……生在帝王之家,本该如此……

才拉开的距离,就因为邢朵的一时怜爱和疼惜再次恢复为零。邢朵紧紧把小小启扣在怀里,直到少年感到一丝不适,她才心有不舍地松开紧扣的手臂。

小小启眼中波光一闪而逝,他重拾脸上的冰冷,抬手摸了摸邢朵的头发,问:

“怎么弄得。”

邢朵:“呃……”为啥子这孩子和他爹一个德性,问题都不带给个问号的。想了想,邢朵说:“说来话长,有时间你到古街黑府,我慢慢讲给你听。”说着嘿嘿笑了两声,在少年脸上“吧嗒”就是一下,邢朵很是有成就感地在小小启脸上看到一丝不自然。

他说:“你住在古街。”

好,很好死孩子,说话还真是一平到底。

邢朵点头:“古街黑府,记住了?”见自己的反问成功在小小启那冰山前翻船,邢朵也不在乎,而是突然表情严肃地叮嘱道:“今天见过我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对你皇爹爹讲哦”

小小启脸上总算是看到一个大的情绪波动,只不过邢朵很是希望自己没有看到他的这个情绪,因为……小小启一点也不吝啬地赠给邢朵一个白眼,他说:

“皇爹爹想要知道的事情,不用我说他也会知道。”

邢朵语滞,不过想想确实如此,忽而想到小小启刚刚见到自己时所说过的话,难道说……周晟启对自己的身份已经有所怀疑了?不觉心中烦躁不已,和小小启闲聊的心也不复存在,而且时间已然晚了,便告别了阴郁少年,转回举行宫宴的大殿。

可是……

可是……

可是……邢朵看看左又看看右,妈**,又迷路了。

小小启在后面看了许久也没有离开或是反身回殿的意思,见邢朵站在那里左顾右盼,他说:

“我领你回举行宴会的大殿。”

邢朵头都没回就想反驳,可是刚张开的嘴就又紧紧闭起,她想,逞强并不是一个好习惯,因此灰溜溜地跟着轩朝伟大的太子殿下,沿途都不敢看周围一众太监惊叹的脸色。

转过了树影花海,邢朵跟在小小启身后没一会儿就到了宫宴大殿的附近,在一处莲花池边,小小启停住脚步,然后转身,对邢朵说:

“你该知道怎么走了吧。”说完也不等听邢朵回答的是与否,擦过邢朵便向来时的路返还。

邢朵下意识转身唤住小小启,犹豫着,终还是问道:

“你……你一直住在那里?”话才出口,邢朵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不说这个问题有无养分,她这么问,怎么听怎么使人产生误会。

小小启没有转回身,背对着邢朵,硕大的月亮散发的光芒自然也很奢侈,足足在小小启身后拖出两个身体的影子,望着他的背影和脚下颀长的影子,一股孤独落寞感无由侵蚀了邢朵,她知道,这份孤独和落寞不属于她,而属于身前那小小的身体。

“那里是我的寝宫,”小小启说,“经过那场大火,它曾经只是一堆灰烬,可它现在和原来的格局一模一样,”顿了顿,他又说:“这是皇爹爹的意思。”然后不存有任何犹豫的离开。

皇爹爹的意思……

周晟启的意思……

他……是什么意思……

邢朵深陷在自我的纠结当中,月色银白,照亮了她,也照亮了刚刚离开的那个小小身影,或许,还有邢朵身边那一池如同被血染红的睡莲,明明已近午夜,睡莲竟饱绽着血红色的花瓣,连同那一池清冽的池水,也染上了血红一般。

看得出神,邢朵连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也没有听见,直到了腰身被人从后抱紧,邢朵才猛然惊醒。

“谁?”邢朵警惕地迫问,同时抬手摸上脸上的面纱,感觉到面纱毫无遗漏地把自己遮挡在它的羽翼下,她才稍稍放下一颗心,然警戒的目光始终斜瞄着身后揽着自己的人。

从味道上判断不是萧正泰,可也不是此时最不想见到的周晟启,身后的人身上有一种因为赶路而散发出的风尘仆仆,泥土混杂着些许的汗意,但邢朵意外不觉那汗意和泥土肮脏,反而有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不觉身体从适才警戒的僵硬放软了些,挣了挣和身体一起被揽起的手臂,邢朵收了些戒备地问道:

“你是谁?”

身后人不说话,但邢朵清晰地感受到从他身上传递出的失望情绪,邢朵忍不住更加迷惘,这哥们儿谁啊,不说话也就算了,情绪还波动得如此明显,不觉有些气愤,也不论是否会有危险,邢朵在背后强制禁锢自己的人怀里大动起来。

可背后的人臂力非凡,邢朵挣扎了一会儿见不但没有丝毫挣脱还越来越对自己不利,也就放弃了挣扎,借着月光垂头看向背后那人揽着自己的手臂。

如此惊人臂力,在邢朵认识的人中其实是屈指可数的,只是一时间,她闻不出身后人的本来味道,也就无法确认他是心中徘徊的两个人选中的哪一个。

唉——看来专业警犬和不专业警犬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呃……咳咳……某不是警犬的说

科林?邢朵在心中猜测着,但马上这一人选就被她否定了,观之揽着自己的那双手臂,明显要比科林的粗壮不少,这样的手臂,只能是经过长年征战厮杀的人才可具有的,可是……符合这个条件的人,明明现在还在北疆,就算是他快马加鞭,然按照科林的脚程,他知道消息并赶回来的时间,也得要十多天之久,因此,邢朵心中此刻更加的犹疑不确定。

身后的失望陷入因为她的犹豫更加浓重,被那失望压得喘不过气,邢朵不安地将头扭转到一边,以期能用眼角余光看清这个掩藏在自己身后的人究竟是谁。

“知道这池子里的睡莲为什么都是晚上绽放白天闭合吗?”骤然,身后那个失望的磁场收敛起一切悲观情绪,反是开口问了这么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邢朵几乎都要喜极而泣,可眼泪哭干了似的,就算应景的落几滴鳄鱼泪都无从找寻泪槽的突破口,摇头,她开始摇头,拼命摇头,她说:

“不知道,我不知道。”

“血莲,对于白昼已经无望的花,只能在夜晚梦境中期盼着过往所逝去的,即使遍体鳞伤,他也执着的固守曾经。”

“血……莲……”邢朵哽咽了一下,可还是坚挺得没掉一滴水,嘴中轻喃着池中睡莲的名字,颇为诗意的解释,可在听者心中留下的,是满满的伤感。

血的执着……

“朵儿,这么些年,你有想过我吗?”

邢朵点头,又摇头,拼命的摇头,亦如刚刚对于池中睡莲名字的无知。

“没有?”不知为何,邢朵在这语气里听到了自嘲,而后就是浓稠的化不开的痛苦和心伤。

被那痛苦和心伤感染,邢朵立时加大摇头的幅度,直把头上发丝都摇得跟遭遇龙卷风似的,身后人受不了,一把扣住邢朵摇得特**的脑袋,咆哮道:

“你到底是想了还是没想”

卷三 美男们,表怕嘛~~ 第一百二十七章证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证人

邢朵咬了咬嘴唇,小小声道:

“我、我也不知道……”话说经历了这么多,就算有想过也早就忘得差不多了,而且这个时候想这种事情,是不是有点早了。

身后立时冉冉升起肃杀之气,咬牙切齿的声音比同北疆的冰雪还冰冷,他说:

“那就是没想了”这句话结束后,邢朵都能听见牙齿被咬断而剥落的声音。

邢朵缩了缩脖子,讷讷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活过来的,哪有工夫想你嘛。”

她这句话一结束,身后立马响起一道响彻云霄的怒吼:“难道它们之间存在什么关系吗”

邢朵继续缩脖子,尽量把耳朵贴向肩膀:“霍宇堂,你不是在北疆吗?咋回来了呢?”难道他是坐火箭回来的?不,某可以很肯定很负责任的说,这里没有火箭那种高级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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