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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谣长舒口气,伸个懒腰,慵懒得从某男身上下来。“唉,救死扶伤可真不是人干的活。”
“他没事了?”虽是问句,却带着三分肯定,因为某男的脸色实在比被童谣折磨之前好许多。
“嗯,过了夜晚不死的话就死不了了。”童谣不在乎说道,某男要是死了,她顶多收不到利益,不甘心一阵子罢了。“对了,光忙活这货,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出门左拐最里面是我哥的房间,里面有衣服,你去选件喜欢的,顺便给那货也拿一套。然后好好泡个热水澡,就在我哥房间旁边的客房睡一晚吧,都快亮天了。”
“嗯。”慕容枫也没推辞,从费尽全身力气把某男扛回来,他早想休息了。
转身,童谣找来纸笔,想了想,又把笔扔到一边,沾着某男的血写着:今救阁下一命,报恩费5000万,请尽速汇入,否则性命收回。
童谣此时还不知道被救某男的身份,当她有一天知道的时候,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当时咋就不多要点好处费呢?笨,笨死了。同情心是神马,爱心又是神马东东,统统喂狗去吧,亏死啦……。某女抓狂不已,这自然是后话。
慕容枫拎着衣服回来,瞥见童谣刚要折起的血字条,嘴角不自觉抽了抽,但秉着他的风格没说话。
“哦了,搞定,早点洗洗睡了吧。”环视一眼,两人关灯出门,各回个的房间。“晚安。”
“…晚安。”慕容枫迟疑下说道,已经多少年没人跟他说这两个字了。今晚这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女孩带给他太多冲击,也燃起了许多希望。
慕容枫走在前面,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孤寂小河,载着满满的愁思,放不下,也找不到出口,默默承受着。
看着慕容枫的背影,童谣双眼有些涩,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吧,前世的自己被童谣救赎,那谁又能来救赎这个美好少年?
等等,那……那是什么?童谣惊讶瞪大双眼,慢慢蒙上一层又一层的愤怒。
39、哪儿来的满身伤疤?
白色的灯光下,慕容枫脚步不快不慢,保持着他自己的步调。他方才换了件花美男明熙的白色衬衫,许是他没有注意到衣服的透明度,通透鲜明一贯是明熙的特点,用童谣的话说就是骚包。
童谣目光如矩,如苍鹰般锐利,隐隐的透过衬衫,她看到一块一块大小不一的斑点,那是……
伤疤。
而且触目惊心。
童谣一脚踢开慕容枫刚刚关上的房门,吓了他一跳,回身不明所以看着她。“脱衣服。”童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但不带一丝丝戏谑,反而是少有的严肃与震怒。
“啊……”。慕容枫大脑短路了,动作僵滞,这是神马情况?
“啊什么啊,叫你脱衣服就脱衣服。”见慕容枫磨磨蹭蹭,童谣不耐烦,伸手上前‘嗤嗤’两三下解决掉碍眼的衬衫。慕容枫还没来得及反应,上身微凉,已然一丝不挂,眼含些许羞涩,更加不解。
童谣直直盯着慕容枫赤裸的胸膛,开始惊得足能塞下个鸡蛋,后慢慢合拢,贝齿咬住下唇,握起双拳,骨节泛白,胸脯大起大落,极力压抑着心中怒火。
是谁?是谁如此残忍的对他,到底是谁?
只见慕容枫蜜色皮肤,肌理分明,难得的完美身材,可是……,却遍布伤痕。大的,小的,深的,浅的,长的,圆的,不规则的,像是怪兽的脸,狰狞扭曲,让人不忍落目。用应有尽有来形容他身上的伤痕虽然不合适,但却十分贴切,实际情况就是那样。一块挨着一块,大伤疤连着小伤疤,前胸后背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但能露在外面的部位并没有那么恐怕的伤痕。比如手臂,除了一道道褐色淤伤是新造成的外,其它伤都是旧伤,童谣不得不想到名震神州的江南慕容家。
方才隔着衣服,觉得慕容枫身上的伤疤触目惊心,现在见了根本就是惨不忍睹。
童谣捂着嘴巴,怕自己哭出来挑起慕容枫的伤心事,可眼里的泪花还是不受控制的噼啪往下打。她不是感性的人,特别接手神殿之后,心肠也越来越硬。只是看到慕容枫满身的伤疤,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深深触动。曾经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棍棒加身。如果那具身体还在的话,恐怕比他还要恐怖些吧!可是为什么?她跟慕容枫都做错了什么,小小年纪就要承受那些,难道是因为一个年少丧母,一个根本就没见过母亲的面,没人疼,没人爱,没人护着吗?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童谣觉得她跟慕容枫连野草都不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要顽强,小草也能绽放出它的绚丽人生。而他们一次次被折磨蹂躏,却无反抗之力。
童谣没见过自己的亲生妈妈,不论是前辈子,还是如今的她,都没见过。还好现在有一大家子人疼她,宠她,爱她,不让她受一点点委屈,可是慕容枫只有自己。慕容家的打压,身边人的歧视,他都默默自己承受着……,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想着鼻子又一酸。童谣不自诩多么伟大,更没有圣母,亲妈情节,但她就是想展开自己的羽翼,替他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直到他可以追风戏浪,披荆斩棘。慕容枫的沉稳、坚韧、隐忍、冷漠都叫人心疼,与其说童谣是心疼他,不如说她感同身受,心疼自己。
还是那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童谣救赎了前世的自己,那么她愿意尽自己的能力帮助慕容枫,还好人一段公平的人生路。
慕容枫不知童谣心中所想,暗了暗眼神,“吓到你了,对不起。”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疤痕非常恐怖,自己都不愿多看一眼,但他不会除去,因为他要时刻记住是谁将这些刻在身上的,并叫他们后悔,付出代价。
童谣摇头,再恐怕的她都看过,怎么可能会被吓到,只是在他身上,她会心疼,会愤怒,似乎这就是同命相连的感觉。
“是慕容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这年头彪炳正义,实则卑鄙无耻的人越来越多。
“……。”慕容枫一贯的沉默,他想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说了又能如何?江南慕容,百年世家,更是功在国家,可他们根本就不是人。他人单势孤能耐它何?说与别人听,无非又徒增一人跟着烦恼罢了。
“我会帮你,不会放过慕容家的。”童谣坚定说道,上前一步,抱住慕容枫,不关乎其他,她想给他力量。手指触碰的伤疤不自觉颤抖着,身上的伤疤虽然痊愈,但怕他心里会痛。知道骄傲如他,他自己的事情,她会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尽自己的全力。
“你……”。慕容枫是不擅言语的,心里却在想她是知道他与慕容家之间的恩恩怨怨,如若不知,她又如何会说那样的话?他跟慕容家势不两立,没想过借助任何外力帮助,因为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拥有那样的实力。童谣那样说,他感激。刚刚相识,童谣诚心相待他感觉得出来,他也终于有朋友了。
想到慕容枫心里疑惑,也不想隐瞒,“是乐晨告诉我你的事,他爸爸跟慕容流云有些交情。”
听到慕容流云的名字,慕容枫身体明显一僵,很快又恢复平静。慕容流云,你错不该生在慕容家,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谢谢你。”她是他的第一个朋友,所以要谢谢她肯跟他做朋友。
离开慕容枫怀抱,童谣仰头看着他,明眸闪动,“胳膊上的新伤怎么回事?”慕容枫已经离开慕容家几年,不可能会是慕容家人所为,再者也与身上其他伤痕不同。
“呃……。”怎么追究这么细,都算到慕容家头上不好吗。
“流氓,小混混?。”童谣试探着说道,但她明知不可能,因为慕容枫根本不可能让那些宵小近他的身。
“我外公。”本不想说,外公是他唯一的亲人,却也知道童谣不会死心。
“什么?你外公打你!”童谣更不淡定了,慕容家不待见他可以理解,他外公也忍心对他动手简直不可思议。慕容枫是他的亲外孙呀,他宝贝女儿唯一的骨肉,他怎么下得去手?
“他病了。”慕容枫解释。
“那也不能打你呀。”童谣气鼓鼓的。
“呵……”难道慕容枫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已经不知道多久没人关心过他了。
之后,那晚他们聊了许多,生活,学习,还有理想,慕容枫几乎说了他二十几年都不曾说过那么多的话。直到天亮,‘愿者上钩’开始营业才各自睡去。交谈中,童谣才知道慕容枫的外公半年前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常常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明白。发病的时候把谁都当成逼死他女儿的仇人,劈头盖脸就打,没轻没重,身上的新伤就是这样造成的。慕容枫无法,为不让他伤害到无辜的人,也为了他能得到更好的治疗,不得不将他送到丹霞市精神病疗养中心。不求他能康复,糊里糊涂的安享晚年于他而言更好,也因此慕容枫婉拒了童谣将他送出国医治的提议。
也是在交谈中,童谣知道了慕容枫不断打工的真正目的。早几年他外公资助了一批贫困生,现在多数都已考入大学,甚至还有几个考入北松大学。这个时候外公突然病例,他只好挑过重担,还有祖传的羊汤馆,那是他外公毕生的心血。
次日,慕容枫破天荒没去上课,多年压抑在心头的话说出来,轻松得如蒙大赦一般,所以他睡得特别香甜。他们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那个被救的某男已经不知何时离去,同时童谣收到短信,5000万已汇入她指定账户。童谣马上转出一半给慕容枫,原本她打算全给他,想到慕容枫的性子肯定会不同意,干脆就一半一半,省得浪费口舌。
慕容枫推脱不掉,只好收下,救人他也出了力,不算不劳而获。慕容枫回了羊汤馆,童谣懒得动,窝在‘愿者上钩’跟冰宇视频聊天。童谣什么事都会跟冰宇说,慕容枫的事也一样,冰宇还是一贯宠溺她,只要不伤害到自己,她把天捅下来也无妨。只是童谣想不明白,冰宇有时间跟她聊天,干吗不直接过来陪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她可是早偷偷打听过,家里的雇工早回来了。
隔天,快中午的时候,童谣才慢慢起床,梳洗一番,准备到前边弄到吃的然后回学校。传说中,北松的魔鬼新生军训今天便正式结束了,明天正式上课。
当童谣一如既往的抱着球球来到‘愿者上钩’前厅,突然察觉有些异样,楼里今日似比往日嘈杂许多,嗡嗡嗡,像成千上万只蜜蜂在飞舞,吵得人脑门儿生疼。
楼里,不论是就餐的客人,还是正忙着的服务生,都议论不休,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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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你的痛,我的快乐
“发生什么事,你们在议论什么?”童谣走到收银台处问道。
收银台小姑娘一见是童谣,急忙恭敬回道:“哦,小公主好,惊天新闻,今天报纸头版头条都在报道影后郭漫妮婚礼惊变的消息,您看看吧。”小姑娘递上报纸,知道童谣是店长捧在手心儿的人,她最近又常来,店里的人都称她一声小公主。此外,明熙性格最不受约束,他所管辖的产业也没那么些刻板的规矩,员工上班环境十分轻松,反而更加勤勤恳恳,从没出现过太大的差错。
听闻,童谣顺势接过报纸,事情是她吩咐下去的,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好奇他们用的什么样的方式。
“唉,这郭漫妮今年可真是流年不利,前段时间拍戏受伤,现在居然在婚礼现场,众目睽睽之下准老公被射成重伤,到现在都还生死未卜,她这经历可比干巴巴的电视剧有意思多了。”此时客人不多,小姑娘不忙,感慨着。
童谣冲她笑笑,“一点没错。”说完低头看报纸,非常醒目的黑色大标题:影后婚礼惊变,爱神显记诅咒,新郎生死未知,豪门婚姻魂归兮?里面还附带一些扫把星,克夫女之类不靠谱的文章。
往下看,从世家联姻到双方两情相悦,婚礼开始到事件发生,记者描写得十分详细,辞藻华丽,犀利精准,行文流畅,洋洋洒洒,时而感人肺腑,时而甜蜜温馨,时而催人泪下,极具感染力,为事件本身增色许多。即使是不知郭漫妮为何人的人读了这篇报道,都会情不自禁感动,哀伤,痛惜。
这个记者的表现,童谣很满意,回首得褒奖一下。这只是第一步,她就是要把郭漫妮推到风口浪尖上,然后一点点剔皮、肉、筋、骨。相信这件事一出,恐怕她不得不沉寂很长一段时间,身为艺人,长时间不在媒体上露面,是非常可怕的,很容易被人忘记。
关于最惹人关注的事件本身,记者描写不多,甚至一笔带过。不是他故作姿态,吊读者胃口,他是写新闻报道,而不是小说。支所以带过,是因为没人知道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