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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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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站在这里的人,都是刚刚从地狱爬回人间的孤魂野鬼一般。
陈光和魏胜站在队伍的前方,两个人盔甲都已经残破的不成样子,原本都统应该配备的仪仗,早就已经荡然无存,只有魏胜还未受伤的左手牢牢的握着那面因为血污而变得有些发黑的旗帜。
郑云鸣翻身下马,缓步来到二人近前,对着两个人深深的躬身下拜。
“大宋之全社稷,皆是汝二人功劳!”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整个大宋都知道,从郑相公口中从未说过这句话,当然,以后即便有人立下更大的功劳,大概也很难再得到这样的赞颂了。
陈光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声是如此响亮,让内城内躲避战祸的妇孺都听得真切,她们不明白,那个在蒙古人震天裂地的砲石夹攻中淡定如常的大将军,这时候为什么哭的跟小孩儿一样伤心?
但很快的,站在陈光身后的成千上万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的汉子,也跟着开始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就像山崩海啸一样冲刷着数十日以来的焦虑和绝望,在震天的哭声中,响起了陈光响亮的回应:“鄂州上下,全赖丞相赐命!”
在一片恸哭声里只有魏胜板着脸,黑红的污迹下面目如常,李庭芝笑道:“鄂州数十万人里,只有魏老虎不畏死耶?”
魏胜面无表情的说道:“出征之时相公书信中有言道,援兵早晚赶到,但必在鄂州城破之前,相公自领兵以来,言无不信,我害怕什么!”
郑云鸣哼了一声,旋即沉了声音问道:“你的部下,,,,,,就只剩下这点人了吗?”
他自然觉得就像是挖心一样的痛楚,二十年以来,练成数支大军,但最终他真正信赖的,也不过就是韩锋的骑兵和魏胜的步卒而已,接下来,将要在广阔的中原大地上和蒙古人进行真正的大决战了,可是这个时候他手里却已经没有猛虎的步卒可以使用。正所谓真正的用兵者对待精兵就像是对待自己的血肉一样珍惜,为了赢得这一场以生死为赌注的大战,不得不割血肉以为牺牲,但郑云鸣真的看到他用以攻无不克的猛虎步卒只剩下这么一点点兵力,还是忍不住动容。
魏胜轻描淡写的回禀道:“能走得动路的弟兄们都出城找便宜……杀敌去了,这个大好光景,能动得了的谁还愿意坐在城里发呆。”
郑云鸣顿感惊讶,他只以为魏胜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却不料魏胜还有余力开城追杀敌人。但见魏胜笑道:“丞相说过的,哪怕到了最危急的时候,都不要让自己陷入毫无办法的地步,鄂州内城和敌军接触面狭窄,所以各部编成小兵团,轮番上前和敌人交战,虽然不能大批歼灭敌人,但可以拖时间,同时让各部有休整的时间,在蒙古军突破内城的时候各部的确是出现了体力上的极限。但并非伤亡殆尽,因为相公说过,用兵之善者,首用天时地利获胜,其次兵革,再下体力,最恶者是人命堆出来的。今日虽然敌军万重,还没有真的到逼迫俺用人命填进去的地步。”
郑云鸣没有夸赞他,他已经不需要对这位自少年起就跟随在身边的心腹将军有多余的赞语,二十年来,他麾下的四名少年将军疾速的成长起来,成为大宋赖以生存的柱石之臣,在即将展开的更加宏大的战争里,更加需要魏胜这样的智慧,而不是一股脑的勇猛冲突。
远方突然一骑快马飞奔而来,来到郑云鸣近前下马禀奏道:“王都统已经将张柔围困在蓑衣渡,请示相公是否擒杀此贼!”
郑云鸣笑了起来,他大声说道:“都多大岁数了还不改这邀功请赏的脾气,难不成我不亲眼目睹他湘军将士奋勇击贼的场面,不来几句嘉许,他王子秋就不会打仗了不成?叫他速擒此贼!”
话一出口,他马上又犹豫起来,喝道:“且慢,待我亲往一行。”
蓑衣渡的岸边,数百名残存的蒙古军下得马来,组成了严密的环形防线,各自高举铁盾,一面面的紧靠在一起组成了盾墙,在这个时代中密集队形构成的盾墙在火炮面前已经毫无作用,但火炮还没上来之前,他们还是能够凭借坚定的纪律和手中加重分量几乎不能举着行动的铁盾连构筑一条临时防御带的。
当他们看见那柄青罗伞盖正在缓缓靠近的时候,虽然已经明知必死无疑,不过是为了万户的恩义才决定一同殉主的这些百战健儿也心中发慌,二十年以来,青罗伞盖正如对面的九麾大蠹一样,所到之地敌军土崩瓦解,人人望之夺气,早就在整个蒙古军中种下了恐惧的种子,这一场空前的大败,不过让这颗种子更加迅速的生根发芽,成为千百万蒙古军民心中永恒的阴影罢了。
转眼间青罗伞到达前线,伞下督视相公郑云鸣高声喝道:“张德刚!汝已经是笼中残鼠,马上弃甲归降!我念你骁勇能战,立刻弃暗投明,吾并不加罪!若持强顽抗大军,转眼齑粉!休得迟疑,速速放下兵器投降!”
徐元杰心中一惊,他平日见郑云鸣劝降口气,总是谦和平缓,引经据典之外,以大势迫人,从未以言语相逼,却也没想到郑云鸣也有这般气势汹汹的迫降的时候。
张柔咬牙不答,扭头朝江面上望了望,搭载着其子张弘范和数十名子弟兵的船只估摸着这个时候已经抵达北岸了,当他命令张弘范登船撤退的时候,这孩子宁死也不肯上船,一定要留下来和父帅同生共死,是管军何伯祥将他打晕了抬上船去。易州万户部下军马全军覆没的结局既然无法避免,那么无论如何总要为这支钢铁之师留下一些种子,只要蒙古还在,只要张家还是河北燕京封地的主人,迟早能够将这支军马重新建立起来。
至于郑云鸣的劝降呢?张柔冷笑一声,厉声吼道:“我辈纵横江南十载,休说军卒,便是杀妇人孺子也是杀的够本了,郑云鸣!你管辖的领地里多少老弱妇孺因你而死,这般战功,可称得上是千古名将么!”
他这根本在故意激怒郑云鸣,此言一出,宋军大阵一片哗然,王子秋面沉似水,大声喝道:“刚刚张柔的话都听到了没有!听到了就给本将把他撕成碎片!”
“慢着。”郑云鸣举手止住了王子秋的暴怒,抬高了嗓门冲着对面喝道:“张德刚,用不着用言语激我!你大可放心,本军以仁义为本,等北伐之时,绝不荼毒无辜妇孺!”
他轻轻的挥了挥手,喝令道:“火炮队,送张万户上路!”
王子秋大声应诺,翻身下马,三两步抢到一门虎踞炮前,伸手比划了一下距离,喝道:“敌前!七十步!三号霰弹,装填!”都统的话就是全军号令,数十门占据了发射阵位的虎踞炮旁装填手各自手脚麻利将一大袋火药填入炮膛中,然后倒入霰弹,用铁杆压实,发射手奋力将引线填进火门中,抬起头等待着都统的最后号令。
王子秋抬眼望向对面的数百残兵,虽然已经面临最后时刻,但人人从容安静,并没有半分慌乱或者畏惧的表现。就算是敌手,王子秋也忍不住在心中称赞,只有这样的军队,才堪称苦战二十年的劲敌,他右臂高扬,狠狠了挥了下去,喝道“开火!”
临安皇城的垂拱殿外站满了当值的班值卫士们,经历军事革新的班值也变了大模样,每一班都设火铳手、长矛手、刀盾手,以三十人为一战斗小队,进退行止一如前线部队,是郑云鸣用以训练青年军官的集中营。这个当口每个年轻的御前侍卫都将身板挺的笔直,他们知道那重大的消息随时可能抵达,若那是个大大的捷报,皇帝定然会因为片刻的延误而勃然大怒,若那是不幸的消息,对大宋来说固然是灭顶之灾的前兆,对于这些急于上战场立功的年轻人来说却未尝不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当年郑云鸣以功曹小吏一跃而成为天下之臣,他们也可以。

第八十五回 山河重整待后生(9)

马光祖和吴潜对坐在政事堂中默默无语,两日没有睡眠对于他们来说当然是折磨,尤其对于胖吴潜来说,他的眼中已经满是血丝,眼皮不由自主的耷拉下来,但他努力的使自己保持着清醒。这个时候上到皇帝,下到六部的任何一个衙署,没有一个人敢在这时候就寝,前方的战报随时Kěnéng到来,那是关系到整个江山社稷命运的消息。
吴潜的眼皮又一次不由自主的垂了下来,现在已经是二更天时分,他身体虽然比马光祖壮健许多,却是尤其禁不住熬夜的折磨,他努力的用手指撑住上眼皮,保持最后一分清醒,而对面的马相公却是端着一本《春秋》端坐如正人君子状,吴潜自认没有这么Hǎode养气功夫,若是马光祖不在的话,他真的要好Hǎode睡一觉,哪管什么国家存亡社稷安危。
突然耳中传来一阵模糊的响动,似乎是人声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他下意识的认为是自己在极度困倦中出现了幻听,但随即,耳中又听到了一声,吴潜对自己的耳力很有Zìxìn,他努力振作精神,再度凝神静听,果然又听到了一声,他赶忙起身,对马光祖喝道:“华父,有动静!”
马光祖端坐着并没有回答,吴潜又唤了两声,才发现马光祖眼睛瞪的铜铃一样,却是轻微的发出了鼾声,他哈哈一笑,没想到这位饱学先生居然有张翼德瞪目酣睡的绝技。当即伸手摇醒了马光祖,说道:“仔细听,好像有什么动静!”
马光祖侧耳静听,果然有模糊的人声一阵接着一阵的传来,似乎是四五人正在大喊着什么,他心头一动,说道:“莫非是?”
吴潜示意他不要发声,用心仔细辨别,寂静的冬夜中那远方的人声渐渐清晰起来,一声接着一声的敲打着耳膜:“大捷!京湖大捷!”
两人默默的对望着,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同时跌坐在交椅上,吴潜有气无力的说道:“相公也真有闲心,这个时候还搞什么露布报捷。”
“正是这样的时候才应该用露布呢!”马光祖却是被喜讯激发起来,精神倍生,喝道:“赶紧随我去见陛下!”
临安西面的官道上,四名风尘仆仆的赤甲骑兵,每人身背着一面书写着“鄂州大捷”字样的锦旗,一面策马飞奔,一面高声宣布着京湖的捷报。临安城西门大开,数百灯笼和火把将城门映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数十骑装束严整的殿前司捧日骑兵在道路两侧列队,恭候着从京湖前线赶回的使者,齐声欢呼道:“大捷,京湖大捷!”
朝着御街的窗户全都打开了,Rénmen提着灯笼,挥舞着火把,扶老携幼的拥挤到街上,为了胜利而大声欢叫,两国交兵以来,郑相公就像是神一样保佑着大宋的胜利,只要郑家军出现的战场,一定无往而不利,远在京城后方的百姓们不会体会到沙场的真正残酷,但他们全心全意的相信,只要郑相公带队,哪怕是临安附近这些不成器的饴糖子,也能够战胜北方那些凶残蛮恶的胡人。
临安府的巡街官兵在殿前司的士卒的辅助下,好不容易将人群分开,为从远方赶来的报捷使者开辟出一条道路来,一队班值甲士拥着一名黄门宦者迎面而来,那宦官大声叫道:“奉圣谕!使者不必往枢密院备报,随我直入禁中面圣!陛下要得到前方第一手的奏报!”
大庆殿上灯火点起,文武百官依序而站,内外御前军兵层层环列,仪仗灿烂辉煌,若平素庆典一般,皇帝坐在御座上,激动地身体微微颤抖,大声问道:“郑云鸣果然得胜了么!”
阶下的枢密院签事董槐微微侧目,皇帝不说“官军”或者“我军”,偏偏要说郑云鸣得胜没有,可见皇帝在心底里已经无法摆脱对郑云鸣的依赖,这对于大宋来说,未必是一个福报。
那赤甲骑士伏地奏报,高声说道:“督视诸路军马郑云鸣自发兵鄂州,与敌人交战,先取小捷,然后兵进汉阳,以水军截断蒙古军交通,大军尽渡江,在鄂州外围和胡人大战,大破蒙古军!阵斩蒙古大汗蒙哥!生擒斩杀亲王以下亲贵将领数十人!虽然战果尚未计点完毕,但目下为止已经斩首三万级,生擒五万余人!”
那使者喝道:“陛下,这是开国三百年来最大的胜利啊!”
皇帝红着眼睛,急促的喘着气,身子微微发抖,就似一个刚刚用一文钱博得万贯的穷汉一样,他大声说道:“马上拟旨,命令郑云鸣率领大军,星夜追击,即刻收复襄阳!”
“陛下!”突然阶下有人站了出来,皇帝用不着怎么细看,当此之时姿容这般雄伟的殿内就没有别人,一定是工部尚书丁大全了,只听丁大全说道:“丞相自起复之后,连日奔忙,今又亲率大军前去决战,不光对于丞相本人,对各路军马来说都已经到达了极限,兵法云,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如今大功已成,后续处理应当谨慎,不然复有当年李显忠坝上之败,反为不美。”
吴潜哼了一声,喝道:“依丁公之言,便当如何?”
丁大全朗声说道:“今日之计,当火速召回郑相公,从帐下择一大将前去代掌军务,一方面褒奖功勋,一方面可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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