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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安其妙说今晚加班,估计很晚回来的,现在这么早回去不就穿帮了嘛。而且昨晚安其妙肉身直接贴紧他的行为,让他现在都不敢回家面对着她了。
看着已经走得只剩下稀稀落落几个人的大堂,他最后还是决定检票进去消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
电影已经开始了,全场除了荧幕,一片漆黑。米晓熙捧着一袋爆米花,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想忘却自己心中的难过。由于后面一个观众一直把脚顶在她靠背上,不停地抖啊抖的,她感觉心里猫抓似的。她生气地侧着身子转过头,借着屏幕找来的幽蓝的光线,直直地盯着那个人。
那个观众被米晓熙盯得腿发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脚踢到她靠背上了,干咳了一下,然后放下了自己的二郎腿。
米晓熙心里不爽地回过头,死死地盯着荧幕,继续闷慌地吃着爆米花。她并没有在意,就在刚刚她侧过身的那段时间里,冷允泽正悄然坐在了她旁边的空位上。
不知道是由于心情低落还是这部电影本身枯燥乏味,米晓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她不知不觉地慢慢往旁边倾去。
冷允泽被那一个突然靠着他肩膀的头震了一惊,何况她手中的爆米花哗啦啦地倒在了他的腿上,他不知道旁边的那是谁,只知道不管男的还是女的他都无法接受。他轻轻地把那个头抬起,然后慢慢推走。但是很快那个沉沉的脑袋又压了上来,他感觉很无语,于是用力地把她头一推。头这么一晃,米晓熙在梦中感觉自己像是在自由落体,立刻被惊醒了。
米晓熙突然感觉自己手中的爆米花消失了,连忙转头一看,只见旁边的那个人正在捡掉自己腿上的爆米花。
“难道我……”米晓熙顿时觉得惭愧万分,她抬头一看那个人的脸。“泽?”她禁不住惊讶地喊出了声。
冷允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她,刹那间,两人的视线对上了。他们俩都没想到,导演给的票就是连号的,也没想到对方真的会来。
此刻两人的心情都是又尴尬又欣慰,虽然彼此都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心中一下子激动起来,眼睛在盯着屏幕,心却一直在想着彼此。
电影结束后,大家纷纷散场,但他们却若有所思地坐在那一动不动。等到这个房间空空地只剩他俩坐着时,冷允泽主动开了口。
“我……昨晚其实……”
“喂,你们俩还在这干嘛?这边要清理啦!”一个大叔生气地朝着他们俩喊道。
“哦!”冷允泽连忙遗憾地收起自己想说的话,站起了身。米晓熙跟在他身后,一直在琢磨他到底要说什么。
电影院外面已是泼墨般的夜色,只剩下绚烂的流光和霓虹。
米晓熙盯着冷允泽的侧脸,犹豫地开了口,轻声问他:“泽,你刚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冷允泽刚开口,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喂,阿姨,怎么了?”
“小泽,不好了,妙妙不见了!”电话里阿姨焦急地说着。
“什么,你等下,我马上回家!”冷允泽挂了电话连忙伸手拦了一辆的士。
“泽,发生什么事了?”米晓熙紧张地问他。
冷允泽打开的士的车门,然后慌张地只说了一句:“妙妙出事了。”然后关上车门,随车而去。
“什么?妙妙出事了?”米晓熙恍若遭到晴天霹雳,连忙拦了一辆车也往冷允泽的家赶去。
“阿姨,妙妙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冷允泽一冲进家门就气喘吁吁地问道。
“傍晚你走以后,她就说让我出去帮她买一些东西,当我回来时,发现四处都找不到她的身影。”阿姨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冷允泽冲进安其妙的卧室一看,东西很多都被带走了。“她这是……离家出走?”冷允泽心中的担忧和不安升腾起来,他觉得安其妙跟别人不一样,她双目失明了,一个人漂泊在外,叫他如何安下心来。
他连忙冲了出去,焦躁地摁了几下电梯的按钮,电梯在这一层停了下来,门一打开,冷允泽就直接慌张地冲了进去,把正好走出电梯的米晓熙撞倒在地。
冷允泽看见了她,本想上前伸手扶她,但是电梯门慢慢地关上了。他觉得还是找安其妙要紧,害怕她一个人夜晚在外面遇到危险,于是他就这么纠结地看着电梯渐闭的门口,米晓熙伤心的眼神。
他在几个曾经带安其妙去过的地方仔细地找寻着,他觉得安其妙看不见,应该不会去不熟悉的地方的。但是寻遍了他觉得可能的地方,还是没能找到她的身影。
他垂头丧气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想着:“昨晚对她的拒绝已经很伤她的自尊心了,今天又拿加班为借口躲避她,她一定是深深地受伤了……”冷允泽一遍又一遍地责备着自己。
“晓熙,你还是先回家吧,都已经很晚了。”阿姨劝着坐在那焦虑等待着的米晓熙。
“可是……”米晓熙想着冷允泽惊慌失措的表情,她知道他非常在意安其妙。
“你还是先回家吧!等他们一回来,阿姨就打电话给你好吗?”
“嗯……”米晓熙写下了尹沐家座机的号码,迟疑地慢慢离开了。
米晓熙回到家,打开了客厅的灯,发现尹沐正躺在沙发上睡觉。“难道……是在等我吗?”她心中一股汹涌的触动。
尹沐感觉到了动静,坐了起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们几个同事聚会的,所以……”米晓熙为自己的谎言感到闪烁的不安。
“没事就好!”尹沐慢慢走近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米晓熙看着眼前永远包容她、原谅她、深爱她、在乎她的尹沐,明明这么好的一个优秀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守在自己的身边,为什么她还总是惦记着另一个他呢?她无法原谅自己的矛盾和挣扎,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尹沐。
“早点洗洗睡吧!马上我的演唱会就要举行了,养足精力到时好好给我加油呀!”尹沐灿烂地笑着。
“嗯!”米晓熙坚定地答复着。
整个晚上,米晓熙都没有等来电话,她自我安慰着:“或许是阿姨觉得这么晚不好意思打电话给我吧。”就这样,她睡了一个不安慰的浅觉。
第二天,来到办公室的时候,米晓熙看见冷允泽正坐在那。但她一坐下来,还没来得及问安其妙的事,冷允泽就站起身离开了。
看着冷允泽离开的背影,米晓熙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妙妙肯定还没找到。对她来说安其妙是她以前最好的朋友,她非常担心她,不想她出任何事。同时,安其妙也是一直让她爱情受伤、受挫,让她难过的人。无论安其妙在不在冷允泽身边,他总是围着她转,总有种分不开的牵连。
米晓熙静静地走到冷允泽的练琴房,在门口聆听着他忧伤的琴音,心如针刺。她在默默祈祷着:“妙妙,你快回来吧,回到他身边,只要你们幸福就够了,我……没关系了。”
、坦白
米晓熙开始四处打探寻找安其妙,但杳无音讯,她突然回想起曾经安其妙跟单希提起过的乡下的老家。于是她跟教务主任私下里请了假,只身乘坐城乡巴士前往那个地方。
米晓熙静静靠着车窗,感受着那片久违的自然、淳朴的风景,感觉心中也慢慢淡然、舒坦了很多。这漫长而又颠簸的一路上,她回想着自己曾经和安其妙的友谊以及陪伴,想着她双目失明的无助和痛苦,突然觉得自己太过自私。她想深深埋葬自己对冷允泽的爱意,装成无所谓的样子帮助安其妙和冷允泽顺利走到一起。
“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只要我所在乎的人都能幸福就够了!”米晓熙默默地想着,然后深呼吸了一下,安慰自己终于潇洒地放下了。可是痛,依然那么明显地存在着。
车子在一个叫做溪巷的小镇上停了下来,米晓熙下车后照着纸上记录的地址边走边找,时而询问当地的叔叔阿姨。
“阿姨,你好,请问你知道这里怎么走吗?”天色已近黄昏,米晓熙走得又累又饿,不得不寄希望于别人准确的指路上。
“这里呀,往前直走,看到一条河,过桥就是了。”热心的妇女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伸手指了指前面的路。
“啊,谢谢呀!谢谢!”米晓熙激动地点头致意,然后便继续赶着路。
来到一座石桥,米晓熙停住了脚步,她静静地望着那栋房子,一窗微黄的光线点亮在这个沉昏的傍晚。这一刻,欣喜和失意矛盾地纠结着,她很清楚自己此次来是昧着自己的爱当月老的。
“姐姐,你盯着我家看干嘛?”
米晓熙转头一看,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正注视着她。“安勋。”米晓熙激动地连忙蹲下来一把抱住安勋。
“啊……放开我!”安勋被眼前这个看似陌生却又直呼他名字的美女姐姐惊得一愣愣的。
米晓熙松开了他,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睛,顾不上解释,就直接问他:“妙妙是不是也在家?”
“你怎么知道姐姐……”安勋惊奇地望着米晓熙。
“走吧,带我去见你姐姐吧!”米晓熙站起身,一把拉住安勋的手,朝着那个家走去。
站在门口,米晓熙一眼就看到了一位中年妇女正坐在那剥花生。
“妈妈,我回来了!”安勋对着她喊了一句。
“儿子,回来啦!”女人缓缓侧过头,一条纱布横过双眼紧紧地裹着。
“怎么”米晓熙震惊了,她只知道安其妙失明了,可现在安其妙的母亲怎么也失明了,她实在无法理解。
“啪!”的一声,一篮子菜直接掉到了地上。
米晓熙一听到声音便转过身朝身后看去,只见安其妙正瞪圆了双眼,惊讶地看着自己。
“妙妙,你的眼睛……”米晓熙欣喜若狂地扑上前,激动地搂住安其妙。
安其妙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在想米晓熙怎么会找到这里,而这一个拥抱,为什么让她觉着如此亲切而又熟悉。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安其妙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惑,直直地盯着米晓熙的双眼。
“我……因为你以前跟我提起过。”米晓熙决定将隐瞒已久的事实告诉她。
“以前?”安其妙更加疑惑不解了。
“我是单希,妙妙。”米晓熙紧紧地攥住她的手。
“单希?”“单希姐?”安其妙和安勋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知道你们一定无法相信,但是我真的是那个以前又肥又自卑的单希。”
安其妙捡起地上的菜篮子,示意米晓熙进屋坐。“我先去做晚饭。”安其妙精神恍惚、难以置信地看了米晓熙一眼,然后往厨房走去。
“单希姐?真的是你吗?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呀?”安勋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盯着米晓熙看。
“安勋,还记得姐姐以前扮演怪物女侠然后和你一起去学校找小霸王,后来被三个混混打的事情吗?”米晓熙试图拿事实勾起他的信任。
“嗯,记得,因为单希姐姐,我和小霸王后来还成了好朋友呢。”安勋兴奋地大声喊道,“你真的是单希姐姐?”
“嗯。”米晓熙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朝厨房那边走去。
“妙妙,好久没吃到你烧的菜了。”米晓熙靠着厨房门口的墙上,看着她在那炒菜。
安其妙正魂魄游离、两眼呆滞,出神地想着,被她忽来的一句给召回了灵魂。她转身看了一眼米晓熙,始终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就是她曾经自责遗失的闺密。
“那次我在竹林失足坠入了悬崖,后来在谷底被一帮善良的人所救,醒来后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但是我那时却失忆了,是泽在街头帮助了无处可归的我,我也是直到恢复记忆了才认出你,想起以前的事。”
“你也……喜欢泽?”安其妙犹豫地吐出了这一句。
“嗯……”米晓熙尴尬地垂下了头,“可是泽他是喜欢你的,你突然消失以后,他每天都心神不定、精神萎靡,所以,你回到他身边吧!”她猛地一抬头,恳切地说道。
“泽喜欢我?”安其妙惊喜地停下手中的活,看着米晓熙诚恳的双眸。“不可能的,泽,他……”她突然又想起那晚冷允泽推开她的画面,和看见米晓熙走后失落难过的神情。
“如果是在担心我和泽的关系,那就请放心吧,他帮助我只是因为他想填补对我的亏欠……”米晓熙将那些泛黄的离奇旧事全盘拖出,包括她的前生以及冷允泽的身世等等。
安其妙则在一旁听着这不可思议的故事,完全惊呆了。但是联想着那些曾经让她百般不解的事情和遭遇,她觉得米晓熙的话未尝不是最好的解释。
吃晚饭的时候,四个人围成了一桌,安其妙细心地照顾着母亲,还一直夹菜喂给她吃。
米晓熙看着失明的伯母和康复的安其妙,禁不住好奇地问:“妙妙,你的眼睛……”
“是我的母亲把双眼都给了我的。”安其妙的眼眶开始泛红,拿着筷子的手颤抖着。她也是离开冷允泽家后,回来才正好看见母亲和